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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修缮房屋的干草还没晒干,现在也没什么事,她道:“我把你们送到村口吧。”

    随从顿了一下,这样也行,还能跟她聊聊柜子的事。

    “那就麻烦李姑娘了。”

    “无妨,主要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做,请你稍等我片刻,我进去跟我相公说一声。”

    “好的。”

    走进里屋,打开衣袖把银子放进盒子里。

    见萧衔面向墙壁,还在睡觉,她清了清嗓子:“来取衣柜的客人来了,我去送送他们,一会就回。”

    三秒过后,男人没有回话。

    她也不再停留,朝屋外走去,男人哪有搞钱重要啊。

    路还没干,有些坑里还有积水,为了防止泥巴和水溅到柜子上面,赶马的人并不着急回去复工。

    以稳为主。

    那些在田里干活和坐在门槛上闲聊的妇人,看见马车上那漂亮的柜子,个个都瞪大眼发出惊叹。

    “这谁做的柜子?也太精美了吧!”

    第57章

    哎呦,打起来了

    平日里,村里最不缺看热闹的人。

    他们放下锄头齐齐往这边看,嘴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妇人嘴里磕着南瓜米,三五成群地走到院子边。

    “这也太好看了,如此漂亮,想必得花不少钱把。”

    “不过,这柜子是谁做的?”

    “不知道呀,咱们村里刘木匠也不住村尾啊。”

    李妙妙正在跟随从说创意的点子,这些点子她并不介意别人知道。

    若想突破老样式的柜子,除了手艺还要有想法。

    说白了,都是为了赚那三瓜两枣,图一个生计,有能力学去那便学走,风格这种东西行业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且这个时代不能跟现代相比。

    又不能批量生产。

    没打出名头之前,做的再好也只够解决温饱。

    想混个名堂出来,别想了。

    当那些世家大族是摆设啊,哪轮得到平民百姓出名头。

    听到李妙妙的讲解,随从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只是应付着点头。

    “李姑娘真是不一般啊,这种点子都能想到。”

    “哪里哪里,只是一个养家糊口的小手艺罢了”,李妙妙勾唇,笑得客气又大方。

    听到李姑娘三个字,那些看戏的妇人把脑袋伸得更长了。

    “村里这么多姓李的,那人在说谁呀?”

    从妇人们的角度,她们只能看到同一边随从,看不到被板车挡住的李妙妙。

    直到板车往前拉开了与二人的距离。

    她们才看到随从口的李姑娘何许人也。

    胖婶子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当李妙妙从她家门口路过,她才确认没有看错,不可思议地喊道:“李妙妙!那柜子是你做的?”

    闻言,李妙妙与随从几乎同时看过去。

    前者眸中神色平静,像没听见她说话,收回目光往前走,继续和随从说着话。

    看他二人很熟的样子,一个村妇激动的张大了嘴巴。

    “天呀,来拉柜子的这群人穿的是五河县刘府的下人服,那李妙妙岂不是给刘府做的柜子?”

    听到这句话,有人炸了。

    “啥?她给刘府做柜子,开什么玩笑,那是李妙妙呀,咱们村最没用的姑娘啊。”

    胖婶子也不想承认,可那确实是李妙妙啊。

    “谁跟你开玩笑啊,刘老汉媳妇也听到了的,那柜子的确是李妙妙做的。”

    “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手艺?”

    “这谁知道啊,去问李大兰呗,她是李妙妙的后娘,她铁定知道。”

    这么无聊的事还真有人跑去找李大兰。

    此时,李小柔正和李大兰坐在南家院子里纳鞋,看到刘老汉他媳妇风风火火的跑过来。

    再听完她口中的话。

    母女俩人倏然变了脸,李小柔太过心急,有外人在,她也不方便表现出来。

    一个没注意,扎了她的手。

    “啥?她能做出柜子来?”

    上次被泼猪血的事,李大兰一直怀疑是李妙妙做的,若不村长不许她去找李妙妙理论,她早上门修理人去了。

    放下鞋垫就要跟着刘老汉他媳妇去村口看看。

    李小柔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活,温柔地说:“娘,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二人风风火火地跑到村口,刚好李妙妙送刘府的人出村。

    看着那一双打量的眼睛,她眸色微敛,装作看不到,抬步往家里走。

    “李妙妙,你先别着急走啊,那家具是你做的?”

    一个以前没少欺负原主老人,边走边问她。

    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她便继续往前走,一些看热闹的村民还在继续追问。

    “你别走啊,说说呗。”

    “就是啊,都是一个村的,跟大家伙说说呀,你怎么认识刘府的的人?”

    “你以前除了喂猪割草,什么都不会,如今居然会做家具了,你不会真被鬼附身了吧?”

    “我瞧你家具做的很漂亮,给我家也打一个呗。”

    他们七嘴八舌,看热闹不嫌事大,都被李妙妙看在眼里,她踱步走出人群,懒得搭理她们。

    有人看到李大兰和李小柔,她们表情有些呆滞。

    “娘,李妙妙什么时候偷偷在学做家具?”

    李大兰一皱眉,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她语气提高了几个音量:“我也不知道啊,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学的?”

    “哎呦,这不是李婶么”,胖婶子上去拉着她的手臂。

    两个胖子戴在一起,加上李小柔,三人就跟串糖葫芦的老板眼盲似的,大小不均。

    “李婶子,你家李妙妙现在有出息了呀,还会做家具。”

    胖婶子不怀疑地把李大兰拉到李妙妙面前,李大兰都没做好准备,被这一拉,险些摔倒。

    她们站在李妙妙面前,像一堵高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周围人都在等着看好戏,李大兰再蠢也不至于这时给李妙妙找不痛快。

    这死丫头自从成亲被抛弃后,性格比之前还疯,她这时找李妙妙麻烦,不就让胖婶子这群故意看热闹的人,看了笑话。

    李妙妙垂眸看了她一眼,二人视线撞上,李大兰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这小贱人疯起来一打二,她可忘不了。

    瞧她站着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李妙妙一言不发,从她身边走过去,往家的方向走去。

    胖婶子的小心机没有派上用场,她弯酸地看着李大兰,“你咋不说话啊?要是那衣柜真是她做的,以后你们家可就发财了呀。”

    李大兰一肘子甩开她的手,没好气的怼:“你少在我面前耗子装猫,假慈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没有人出来说。

    “你什么意思呀?我好心让你和李妙妙和好,以后好享清福,你反倒怪起我来了”,胖婶子也是诡辩的高手。

    “和好,享清福,我看你是想让我出丑还差不多。”

    两人体积差不多,她俩在村里谁也看不惯谁,见面不是你讽刺我,就是我讽刺你。

    背地里把对方骂得一个比一个听。

    “我说李婶子,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听到狗字,李大兰火气直冒,家里那条畜生到现在都没找到,新弄回来的狗,整日跟个瘟神一样,天天搁在那里鬼吼鬼叫。

    烦得她一天瞌睡都睡不好。

    “我看你才是狗,你不仅说话狗,长得也像狗。”

    “嘿,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

    李妙妙正往家里走,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句:“哎呦,打起来了。”

    第58章

    萧衔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看戏嘛,她也看爱。

    转头往村口的方向看去,只见胖婶子和李大兰抱成一团,又是揪头发,又是咬的。

    看了两秒,她就觉得没意思。

    “无趣,回家修房顶去。”

    上屋顶得要长梯,家里现在没有这个东西,回家她就拿着砍柴刀去了后山。

    刀上有个约莫小拇指甲盖大小的缺口,是砍野猪的背,砍没的。

    她现在右手还在没康复中,不好使力,只能完全用左手砍,她左手没有右手灵活。

    平时一盏茶就能砍掉一棵树,她花了接近半个小时。

    拖着树回家,刚推开门,一道凌厉的视线投掷过去。

    “你的手不要了!”

    萧衔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隐忍的怒意,李妙妙被吓了一跳。

    看着他眉宇间染着挥散不去的阴郁,温和的眼眸深邃幽冷,像她做错了什么大事一样。

    她扯了扯嘴角,讪笑道:“你是在关心我?”

    “耳朵不好使就去看大夫”,萧衔语气跟方才一样地不好。

    他撑着拐杖走到院里,从她手上提过树,径直往台阶上拖,留给李妙妙一个柔弱又坚强的背影。

    她无语的瘪了瘪嘴。

    动作都出卖他的想法了,还在那装。

    虽不知萧衔对自己一时好又一时坏,但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这傲娇的男人,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你砍树是要做什么?”

    在她思索间,萧衔已经将树一端拉到了台槛上,现在的是一半上面,一半在院子里,呈现一个斜坡形势。

    把柴刀放到一边,不紧不慢地回:“我们这房子一到雨天就漏水,我准备重新翻修一下。”

    “里里外外翻修的那种”,说着,她走到院子里,脚踩在树上,双手伸直。

    当成一个平衡木,一步一步往上面走。

    瞧着她这个危险的动作,萧衔目光一凛,眼神如刃般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下去。”

    李妙妙没搭理他,她从小就爱这样踩着玩。

    头也没抬地说:“放心吧,我是踩平衡木的高手,不会有事的。”

    萧衔也不知道她是哪看出自己在关心她,神情有一丝的不自然,片刻便被他抹去。

    冷声道:“再问你一遍,下不下来?”

    他语调缓慢,语气里透着威胁,说这种话时,他肯定要出招了。

    李妙妙停在半空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他,瞧着他那张清隽的脸染着不耐,拇指与食指间把玩着一颗石子。

    不知为何,看到那颗石子,她莫名起了一股寒意。

    感觉那小小的东西,能把她头盖骨崩碎似的。

    “下、来”,冷冽如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结结实实的威胁,偏偏从萧衔嘴里说出来,他那张温润的脸搭上这种话。

    从外表上看,只能把他跟读书人联想在一起。

    谁能想到他曾经是个上过战场的将军。

    鼓起腮颊不乐意的呼了口气:“就一个手臂的高度,也不知道你在担心啥,还能把我摔残了不成。”

    她的声音很小,只怪萧衔五官很灵敏。

    他眼帘微敛,眸子里透着一抹晦涩不明,淡然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李妙妙最识相了,她从树干跳到台槛上,冲他微微一笑。

    就着他问的问题继续回:“我打算做一把长梯,这样就不用去别人家借了。”

    乡里乡亲都是人情事故。

    她打心里不太想维系这种人情事故,有人喜欢这种热闹,有人不喜欢。

    她就属于不喜欢,但遇到也笑着去维系的那种人。

    萧衔淡然地看着她:“怎么做?”

    “嗯?”,李妙妙一愣,语调微微上扬:“你要帮忙?”

    “你的右手能动?”,萧衔最擅长把问题抛回去,扫了眼她的右臂,冷然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李妙妙低头瞧着右臂。

    只要稍微往上抬一点,伤口就跟撒了一盐一样疼。

    “挺疼的,我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萧衔不打算跟她讲废话,直言道:“我的身子骨不能长期出门摘药,想让我早死,你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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