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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怎么,是在怪我瞒着你吗?”

    许嘉茗不会对好朋友有责怪,但如果要怪,到底是怪他瞒着她,还是怪他没瞒好。不过这些问题,现在都不重要了。

    “不会。”许嘉茗摇了头,“周卓,谢谢你一直帮我、一直在为我着想。”

    “这有什么,朋友就应该互相照应着。”周卓看着她,“嘉茗,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自己憋着。”

    “有,麻烦你帮我找个中介,我想在公司附近找个1b1b的公寓。”

    “行,我回头就找了推给你。后面的资产证明这些,交给我来。”

    “谢谢。”许嘉茗看了他拎的包,“你这是一天往返吗?”

    “是的,明天还得出差。”

    “走吧,出去吃饭吧。”

    顾着他的航班时间,两人就在她家附近吃了饭。离得近,周卓出门时也没拿包,吃完回来后,他准备拿了包就走。她进了卧室后没一会儿,就拿了个东西出来。

    许嘉茗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他,“帮我转交给Veronica。”

    周卓接在手里,愣住了没收进包里,“你都知道了?”

    “对。”

    周卓前脚才问了她是不是怪他瞒她,后脚就又一件被曝光,看着她这不动声色的模样,不像是怪他的样子,“你会怎么做?”

    “从前怎样,以后就怎样。”

    “如果她问我你说了什么,我可以把这句话告诉她吗?”

    “可以。”

    许嘉茗看着他脸上的复杂表情,笑着催促了他,“赶紧走吧,别耽误了航班。”

    周卓看了眼手机,是该走了,“好,七月见。来之前告诉我,我去帮你搬行李。”

    “嗯,七月见。”

    门关上后,许嘉茗走进屋内,夕阳已经照进屋内,半个客厅都被笼罩在霞光里。地上的拼图,今天完不成了。

    看着沙发上的文件,她想知道的,已经从这几份文件中交叉验证过了。按照时间来看,是爸爸最后一次来见她,爸爸自己也说过的,是去美国见了律师。

    她不知道爸爸带着怎样的心情来见她,他们谁也不知道,那是此生最后一别。她毫无察觉,也不能分担他的痛苦与担忧。

    如果她是他最大的担忧,他为什么不能为她留下?

    他人都没了,钱对她有什么意义呢?

    但这么说也是不精准的,钱是有用的,能让她不必委屈自己跟别人合租,仅此而已。她没多大的物欲,这半年没买衣服也没什么的,她只要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就好。

    再多的钱,都换不回她的爸爸了。

    许嘉茗趴在了地毯上,试图专心地将图拼完整。可她就是找不到缺的那一块,怎么都找不到。

    眼泪忽然落下,打湿了碎片。

    第70章

    老板从去年的圣诞假期开始,就时常不在,找不到人影。急事会处理,都知道他人处于休假状态,没什么事也不去打扰他。

    假期久到像是上半年,就把一年的假给休完了。

    之前这个念头只是闪现了一下,陆逊也没想到,竟成真了。

    先是之前的一个周六,下班前老板说有事下周一讲,他这是不来公司的意思。见老板要休息,要干活的陆逊周日也姗姗来迟,十一点才来加班。结果,他发现老板已经在办公室了。虽然自己是来加班的,但被发现了晚来还是有些尴尬。不过这种小事,老板从来不会说什么。

    从那一天起,老板几乎就没有过周末和休息。

    之前老板在和不在公司的时间几乎是一半一半。现在,除了必要的出差,老板只要在北京,都会来公司。没有应酬时,晚上还加班。

    这种作息,都让陆逊有了种错觉,老板就像是个普通的打工人。除了早上来得晚些,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公司。通勤一样要遭遇堵车,不管买的房子有多贵,就是用来睡觉的地方。

    当然,这是种愚蠢的错觉,特别是陆逊做错事被骂的时候。

    老板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细致地抓工作了,格外看重手头的这件事。毕竟公司到了这个规模,老板必须抓大放小,用明晰的规则去做管理。

    陆逊跟老板算早的,他知道,这种对细节的严苛,在老板身上并不罕见。那时公司已经熬过起步阶段,上正轨了,而且老板有一个好的背景,资源都是送上门的。

    当然,这也并不全然是好事。把你当有钱的傻子来坑蒙拐骗的不少,区别就是这种量级的诈骗更高明些。资源也不能乱用,不然一开始就在给自己埋雷。而且哪个给你送一百的人情,是只要你还两百的?

    在资源的利用上,老板是极其谨慎的。

    当时拿到了个大项目,陆逊也被老板的落地能力震惊。每个结点都盯着把关不说,什么活儿都干,哪里紧急了就自己顶上,方案都亲自写过。他的惊讶点在于,二代们天然擅长资源的整合利用,也天然地轻视落地执行,没法这么亲力亲为,去干一些看不上的小事。

    老板也能吃得起苦,紧要关头,一天十六个小时的工作量,实打实地投入。但陆逊知道,于老板而言,工作量大也许不是苦,苦的是精神上的煎熬。这个量级的大项目,只能成功。

    很多时候没有重来的机会,一关不过,就没有下一关给你闯。

    在项目最煎熬的时候,陆逊几乎都没看到过情绪化的老板。兴许压力都发泄了再来面对下属,但下属事办的不好,照旧会被骂。

    管理层说话做事,兴许还要讲究个艺术性,让人揣摩自己的意思。老板不会,因为他没有这个时间,必须快速地给出反馈。

    做下属,虽不免要去猜测老板的心思,但陆逊的经验是,尽量就事论事,被骂完,改了就不要往心里去。老板只要用你,就是信任你。

    上次一个粗心的错误,被训了陆逊也没当回事,下班前照例来汇报工作。

    一进办公室,陆逊就灵敏地嗅到了烟味,老板办公室从来不会有烟味。可走近时他看到了办公桌上烟灰缸里被掐灭的半截烟。这像是老板的风格,不抽完就掐了,估计就过个瘾。估计是累了,已经七点多了。

    陈岩扫完了他已标记了重点脉络的文件,合上放到了一旁,“这条线到这就够了,下一个吧。”

    这是要赶进度的意思,陆逊点了头,“好。”

    “下班吧。”

    陆逊见他这也没赶着工作的样子,与他闲聊了句,“老板你还不下班吗?”

    陈岩是有点累,刚刚办公室想提神,点燃烟头时就知道这是借口。但他还是忍不住,抽了两口才掐掉,“过会儿,晚点有个酒局。”

    “明天周六,你不会还一早准点来上班吧?”

    “那我给你放个假。”

    “别,我没这意思。我喜欢周末上班,公司人少清净。”

    陈岩笑了,“好,那你早点过来自愿加班。”

    他这是难得的有了心情跟自己开句玩笑,陆逊接了话,“好嘞,我明早来顺便给您带杯咖啡。”

    陈岩看着烟灰缸,烟味很难消散,“那你再顺便帮我带点橙子过来。”

    虽没明白他这逻辑,陆逊就应下了,“好。不过您还是多休息、注意身体。”

    “行了,你早点回去吧。”

    陆逊道别后,就站起身离开,但关门时,他莫名感受到坐在办公桌后的人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寂寞易消遣,孤独难排解。此时的孤独,可能都无法用野心来填满了。

    陈岩结束酒局后,司机将他送回了家。

    喝的不多,但还是口渴,他倒了杯加冰的苏打水,直接灌下了一大口。走到客厅,看着茶几上的新鲜花束,他没有意外。

    上次保洁过来打扫卫生,扔掉凋谢的花束时,又买了应季的花插上。他看到后没有说什么,家中就一直摆着鲜花了。

    其实这是种浪费,在他这,观赏价值都没多少。他只是回家后,坐在这喝完一杯水,瞧上一眼,就去洗澡睡觉。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一旦察觉有失眠的征兆时,就会再工作会儿,累到极致,容易入睡些。

    她在这时,他会有担忧,与恐惧之下隐约失控的征兆;此时,他已经全然没有了。

    每个深夜,陈岩坐在这一口又一口地喝冰水时,他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掌控着进度。克制着、忍耐着,就是他的日常。

    遇到她之前,他就是这样的生活。

    跟人打交道,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几乎不会跟人在手机上闲聊,朋友的话,会定期攒局喝酒。

    独自呆着时,他不想跟任何人讲话。说话很累的,因为说话前要动脑子,没有目的就是在浪费时间。

    跟她在一起,两人的聊天穿插在碎片时间里,将他的空隙填满,甚至像是一种奖励。繁忙日程中的视频,是让他提高效率的工具,想多挤出些时间听她讲话。

    她离开那天,她说的所有气话,陈岩都不会当真,可他却没有去问她最近在干什么。

    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她走的前一天,谁也没有再给对方发过消息。他打过电话给李姨,李姨说她没有来过家里。

    她的朋友圈,仅半年可见。她之前就很少发,跟他在一起后,她就没发过一条。此时,已经是一片空白。

    她说过,开心的时候用心去感受就好,难过的事也不用跟别人讲。

    可是,她在这时,会跟他讲难过的事。睡不着时,她会窝在他的怀里,跟他讲她的爸爸,讲她的小时候。

    陈岩必须给她空间,不去打扰她。他也没有办法不去想她,不去担心她。

    那一天,他愤怒到极点,冲动之下,他会作出最极端而安全的选择。可他看到她哭泣,她说看到他就难过时,他怎么可能不暂时放手?

    他在聊天框中反复打着字,没有发出去,又一个个地删除干净后,退出了聊天界面。

    夏天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去买很多冰淇淋吃。

    夏天的学期很短,考完试后的第二天,许嘉茗就提着行李去了纽约。

    公寓已经租好,家具安排了在她落地纽约的这一天送到,周卓来接的她。

    到公寓时,家具刚好送了过来,都是待组装的新家具,周卓还想着去附近买个电动螺丝刀来给她拼装时,没想到她都已经提前请好了人过来安装。

    周卓挺震惊的,毕竟觉得这事儿能自己干,何必花钱请人。而且自己装动作多麻利,看着墨西哥人慢悠悠的干活,这还是以小时收费,就算不是他的钱,他也觉得不值当。

    许嘉茗本来也想自己装的,但床、书桌和两个柜子,有点多,她也不想麻烦周卓来干这个体力活。

    看着床装好就位时,她忽然想到了陈岩。如果他们一起来,她不会花钱请人干这个活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不怪自己,是之前计划了很多次在纽约的生活。

    她这一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去超市采购日用品,打扫卫生,收拾行李,还请周卓去吃了顿饭,吃完后就谢绝了他再来帮忙。剩下的琐事,她自己来就好。

    夜幕降临时,一个新家的已成雏形,茶几上已摆了一束她从路边花店里捎回的花。许嘉茗累的瘫在沙发上,躺着无意识地刷手机时,看到陈婧发的朋友圈,她瞬时就坐起了身。

    陈婧发了一张鱼丸的照片,鱼丸垂头丧气地趴在地上,闷闷不乐的难受样,而配文是:poor

    boy.

    许嘉茗不知道鱼丸怎么了,想了下,还是去私聊了陈婧,问她狗狗怎么了。

    陈婧最近找到了工作,本想着上班前回家一趟。毕竟都快一年没回家了,也该回去尽个孝。别总让他们有借口说她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家都不想回。

    结果她妈让她别回来,没空招待她。还把她训了一顿,让她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有收入了就断了她的生活费。

    陈婧本来也没多想回去,一听要断了她的生活费,她就打了个电话给她哥联络感情。她哥知道她有一周的空闲,就吩咐了她去看鱼丸。

    她也没想跑多远去玩儿,就听了她哥的建议,干脆回温哥华一趟,可以出海玩。斑点虾的季节刚刚过,但出海捞的还可以。钓了不少海鲜回来,她邀请了朋友回家吃饭。

    这个季节太舒服了,当然要在院子里吃烧烤。陈婧在烤五花肉时,将肥肉丢给了鱼丸。鱼丸一口吃掉,还要摇着尾巴继续讨要。于是她把肥肉直接切下了都给它吃,它吃得超级开心。

    客人走后,陈婧帮着李姨收拾残羹时,发现鱼丸已经在客厅里吐了一地,是刚才吃下的肥肉,嘴边还带着白沫。

    陈婧被吓的赶紧喊了李姨,又立即打了电话给她哥。

    她哥跟她打了视频,隔着屏幕看了鱼丸的呕吐物,确认了没有血吐出后,他让她先观察鱼丸,不要给它吃任何东西。它大概率是吃了肥肉肠胃不适应才吐的。如果它慢慢恢复了精力,就暂时没事;如果它没有好转,就送急诊。

    陈婧都被吓哭了,听着她哥的话,不停地点头。想让他不要挂,陪她一起看着鱼丸,可他那边正有事,直接挂了,让她有情况随时打电话。他都没顾得上骂她给狗乱吃东西。

    挂了视频后,陈婧心虚地看着鱼丸,它已经吐了个干净,虚弱地趴在了地上。李姨在旁边收拾着地毯,她拿着垫子将鱼丸抱到了偏厅,视线都不敢离开它。

    万幸的是,过了半个多小时,鱼丸渐渐好了点,还将头靠在了她的膝盖上。陈婧的眼泪快下来了,她已经紧张到想着万一它没了,就是她害了它,她哥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理她了。

    松了口气后,陈婧给她哥发了个信息报平安,也没敢离开鱼丸,继续陪着它。她还偷拍了它的照片,发了朋友圈。

    可陈婧没想到,她哥都还没回她的信息,她哥前女友就发微信来问了她,鱼丸怎么了?

    陈婧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虽然鱼丸没事了,但她仍惊魂未定,想有个人来陪她,她便多问了许嘉茗一句:你要过来看鱼丸吗?

    对方隔了好久才回了她:我在纽约了,鱼丸没事就好。

    陈婧祝她实习顺利后,就结束了这简短的对话。

    陈婧摸着可怜兮兮的鱼丸,心想着你可真倒霉,摊上了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虽然今天你这样是我造成的吧,但我在一直陪着你呢。

    她可不敢说出来,鱼丸很聪明的,能听得懂。

    不过真搞笑的,他俩之前还一直觉得我不靠谱呢。现在出了事,一个都来不了。

    第71章

    鱼丸大多数都是精力旺盛的,即使它趴在了毯子上,只要一喊它,它都会摇着尾巴来到她面前,眼神中还带着兴奋和期待。

    许嘉茗从来没有看到它如此难受的样子,知道是它吐了后。但这也不能确定,是因为它吃了肥肉,还是肠胃炎。

    许嘉茗问了陈婧这该怎么办,她说她哥说先观察情况,如果它没有好转就送医院。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鱼丸了,看着它恹恹的样子,胃里翻江倒海的很难受。她没有立场责怪陈婧为什么要给它吃肥肉,可他养狗,为什么能忍心把狗不带在自己身边,出事时也不能赶过去,陪着狗度过难熬的阶段,那他为什么要养狗?

    当陈婧问她要不要过去看鱼丸时,许嘉茗知道,她也再没有立场去责怪他。多巧,如果她尚在温哥华,她还要纠结犹豫,大概率还是会去一趟的,可她现在就已经有了现成的「借口」,路途远不方便。

    她跟他,没有什么区别的。

    来纽约的第一天,许嘉茗就忍不住掉了眼泪,哭着发信息婉拒了陈婧的邀请。

    洗完澡,躺床后,房间里一片黑暗。公寓的卧室没有灯,她来得匆忙,忘记了买盏灯放床边。

    许嘉茗忽然有点害怕。她已经很久没有搬家,习惯陌生环境的能力都在下降。她也不能跟他打视频说自己害怕了。即使她现在很想有他在这陪着自己。

    她睁眼看着窗帘缝隙里的光亮,心想自己不是一个果断的人。可是,坚定的人做了决定,是彻底将过去斩断了不回头,还是走两步,就会往回看一眼,难受一下,再告诉自己不能转身。

    身上的薄被是从她带过来的,可笑如她,当作睡衣的T恤,也是他的。兴许贵有贵的道理,多次洗过之后,T恤依旧柔软而舒适。

    她钻进了被窝里,任由熟悉的物件将自己包裹住,恐惧渐被睡意消除,进入了颇不踏实的梦乡。

    就算许嘉茗之前毫不婉转地拒绝过陈婧的谢意。但她还是放心不下鱼丸,隔天又发了信息去问狗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

    陈婧给她发了个视频,是鱼丸在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眼神中带着渴望与讨好,还会发出撒娇的哼唧声。

    陈婧说,她哥让她给狗断食一天,它就一直跟着她。她刚刚不忍心给它吃了点干粮,就又吐了。它真的是又笨又馋,吐完恢复了又要来讨要吃的,这次坚决不给了。

    许嘉茗看着好几遍视频,鱼丸这是无大碍了。它对着陈婧撒娇,她却有些嫉妒,它已经很久没有对自己这样了。她不敢想,也不想承认,它有一天就是会忘了她的。

    实习算得上新鲜而有趣。

    这家公司,是许嘉茗面试到快奔溃的一家,从下午到晚上,中间没有停歇,不同的人,不同类型的问题,还有压力测试。给的钱,也是最多的。

    她不免先入为主地认为公司对待员工会同样的强势作风,却是截然相反。在组织结构上,很扁平,有mentor,有问题也可以找任何其他人去求助。也没有内斗的风气,做事效率很高,她一个实习生刚入职,很多不懂的,去求助得到的回复都相当快。她见识的几乎每个人都极其专业,做事理性。

    于这么一家老牌公司来说,离职率很低,严格的面试只是为了筛选出想要的人,再花大量的资源和精力在培养新人身上。

    许嘉茗到了新环境,很少主动地去表现自己,更喜欢默默观察,寻找出这儿的生存规则。比如,这里注重专业度与思考,即使鼓励提问,也要问出有价值的问题。比如,没那么在乎所谓的同事关系。但要注重合作,遇上问题帮助别人去解决。

    她很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也适合她的性格。

    她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即使公司没有加班的要求,许嘉茗都会多工作一会儿,提前将任务完成了,尽快得到回复。这儿的同事们都非常聪明,她就算不想出头,也不想表现得太差。

    工作占据了她的白天,下班以后,时间才彻底属于自己。这份工作也无需多少社交,正合她意。

    有时听到旁人抱怨说,不得不去社交拓展人脉,很心累。

    许嘉茗没有过这种困扰,她觉得自己是怎样的人,就能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她也不会既不想社交,又贪图人脉带来的好处。

    这份工作,能给到她挺好的报酬,让她养活自己,就够了。她不想交换自己的空闲时间和个人生活,去获取更多的利益。

    八月份时,许嘉茗有同学来纽约玩,知道她在这儿实习,约了她见面。同学问了她工作,请教了她面试经验,最后还问她,能不能帮忙内推。

    许嘉茗应下去帮忙内推,也毫无保留地分享了她的经验。同学倒是惊讶于她的坦诚,毕竟大部分人在找工作上都带着些隐瞒,没那么团结,认为就业市场是零和竞争,你有了,我的机会就少了。

    许嘉茗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在面试时也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她应该该这种善意回馈出去的。

    之前她与这位同学只是点头之交,兴许是被她的真诚感染,同学最后还与她讲了句真心话,说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觉得你很难接近,长得漂亮,挺有钱的,独来独往。我挺羡慕你的,你像是做什么事都不必费多大力气,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别人要很努力才能争取到的一切。

    许嘉茗倒是愣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难以接近,她还觉得自己挺随和的。

    她也并不认同这样的评价,她想要得到的,也要费力去争取。遇到的困难,她不喜欢跟别人讲,大部分的事,她都能自己消化。而她最想要的东西,命运已经对她彻底吝啬了。于现在的她而言,命好不是生来就有,而是仍有努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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