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放任你在这种地方,提着脑袋卖命。」我讨厌冯蔓这样苛责:「你有什么资格评断他?」
冯蔓用夹烟的手虚空点了点我:「因为我把你交给他了。裴玔自己跟我保证的,他会护好你。他既然跟我要了人,就要负起责任,不是吗?」
我眯起眼睛:「什么意思?什么叫裴玔问你要人?」
冯蔓微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走了五年,裴玔一句都没提过?」
嗤了一声:「可真能忍。」
「不管什么原因,我对裴玔很不满意。我会跟他离婚,而你,要跟我离开上港。」
我笑得想死。
真搞笑。
「冯蔓,你装什么好姐姐?你管过我吗?我快被那个老畜生打死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十六岁去你的学校找你,求你带我走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你说你管不了,你说让我忍着。」
「你对裴玔不满意?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八年前,是裴玔把我从那个老畜生的家里接出来的。你不管不顾,抛弃裴玔,一走就是五年,回来了就自以为是地不满意这个,想带走那个,你凭什么?」
止住笑,冷冷地看着冯蔓:「我和裴玔现在过得特别好,你能不能滚远点儿。」
冯蔓看了我一会儿,把烟头摁进烟灰缸:「过得好?你刀尖舔血,裴玔拿着本破佛经空手套白狼,在黑白两道钻营,好好一个大学教授,活成了情报贩子。上港想要你们俩命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你跟我说这叫好?」
我眯起眼睛:「你说裴玔怎么?什么情报贩子?」
冯蔓怔了一下,抓住我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冯狰,你个蠢货!」
13
裴玔有事瞒着我。
在对秦镇动手之前,我交代阿进:「查查裴玔是什么时候开始到处给人讲经的。找他讲经的,都是什么人。还有,秦镇是怎么找上他的。」
秦镇的寿宴在东城区宏兴酒店的顶层,我揣了把枪,去给秦镇过寿。
掏枪之前,还祝了秦镇长命百岁。
可惜没打准,身边的人推了秦镇一把,子弹打进秦镇的肩膀。
安保人员迅速涌进,楼底下传来警笛声,会场人群四散,尖叫哭喊。
我趁乱跑进安全通道,被追了三层楼,在某个转角,被人扯进杂物间,接着后颈一疼,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
周围有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像是地下室。
我被绑在椅子上,遮住眼睛,塞住嘴巴。
黑暗中,时间很难把控。
过了很久,我听到脚步声,从远到近,不急不缓。
最终在我面前站定,拿下塞我嘴巴的布料。
湿润的汤匙抵住了我的唇。
我往后靠了靠,避开汤匙:「什么脏东西?」
外面的东西,可不兴乱吃。
汤匙撤开了,接着,一只手捏住我的脸,强迫我张开嘴,往里灌糖水。
来不及吞咽的糖水,顺着脖领往下流,我呛得直咳嗽。
被扣住了脖子,唇角传来滑腻湿润的触感。
我脑子一白,什么东西?
微痒的触感顺着糖水淌过的痕迹往下蔓延。
「谁?」我咬牙,徒劳地挣扎,「滚开!」
温热干燥的手扣住我的脸,唇齿相接。
我狠狠咬住他的舌头,被卸了下巴。
手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摸,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楼上传来人声。
那人静听了一会儿,拿开手,理了理我的衣服,把我下巴装上,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离开了。
地下室没留人,我继续和绳子玩儿。
出来混的,身上总要藏点牌。
绳子很快被解开,我拉下遮眼的布,环顾四周,找了一根趁手的铁棍,拎着出了地下室。
房子很大,转过楼梯口就是花园。
阳光很刺眼,花开得正盛,花丛中站着两个人,我都认识。
一个是裴玔,一个是上港公安厅处长邢海。
邢海先瞥到我,瞬间警戒,快速拔枪指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