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霍家原本就是山匪出身,世道乱了之后,霍鸿元趁机带着一帮弟兄把保定给占了。他们有钱,又不要命。
洋枪洋炮买进来,没半年,就把整个河北打下来了。
从此盘踞一方。
山匪也变成了大军阀。
温瓷看到霍飞雁的第一眼,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动起手来,傅景淮能不能打得过她。
这女人看着好能打。
傅景淮看到她。
乌沉的眸底闪过意外,再看眼江序庭,眼神里又多了丝微妙。
还有点儿等着看戏的意味。
江序庭两眼一黑。
都说冤家路窄,怎么就能窄到这份上?
黎宏昶被捆了丢在地上,霍飞雁从他身边走过,顺便就踹了一脚。
黎宏昶吃痛。
气的想骂。
大叫道:“我爹是总统,你他妈的敢动我!”
霍飞雁鼻孔喷出个气声:“没有我们支持,你们总统府算个屁!”
抬眼望向江序庭。
绕着他走了一圈儿,上上下下打量了番,才道:“你就是我爹之前让我嫁的那个总统府养子?就你这小白脸,上了床能行吗?”
江序庭:“……”
他很难说行或者不行。
温瓷震惊。
傅景淮费了挺大劲,才压住上扬的嘴角,没笑出声。
尹西峰有点儿懵。
感觉他被关的这阵子,错过了不少事儿。
严松看明白了。
合着眼前这位彪悍女军官,就是被江序庭打着黎裕坤的名誉,登报退掉的“未婚妻”。
这怎么说呢?
就挺自投罗网的。
他都有点儿同情江序庭了。
黎宏昶在被羞辱绑架的气头上,只想揭穿他们,怒道:“他不是黎裕坤……”
话没说完。
霍飞雁又一脚踢来。
骂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他们都把你绑了,你还想护着他。”
对下面人吩咐:“给他嘴堵上。”
黎宏昶嘴被堵上,嗓子里呜呜啊啊的发不出声,气的直拿眼瞪霍飞雁。
霍飞雁懒得理他。
也没再看江序庭,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傅景淮身上。
颇有兴趣的问:“华东六省二少帅?”
傅景淮:“久仰霍小姐大名。”
霍飞雁看他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兴致:“你看起来还不错。”
伸手去拍他胸口。
傅景淮后退半步躲开。
她没生气,收回手,道:“这样吧,你们想从我这儿过去也行,二少帅陪我一晚,明天我放你们过去。”
温瓷:???
严松:!!!
尹西峰:???!!!
江序庭朝傅景淮投来明晃晃的笑。
二少帅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
牙都咬紧了。
又不好直接翻脸,沉声道:“抱歉,我结婚了,霍小姐的条件,我怕是答应不了。不过……”
他看向眉眼带笑的江序庭。
江序庭笑容顿失。
生怕傅景淮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建议来,抢在他前面开口:“我确实不行,恐怕满足不了霍小姐的要求。还是二少帅比较合适,毕竟结婚了,有经验。”
他狠狠咬重了“经验”两字。
温瓷:“……”
严松:“……”
尹西峰:“……”
霍飞雁似乎并不着急要答复。
目光又移向站在傅景淮身边的温瓷。
不等开口。
傅景淮一把将温瓷拉到了身后,面带警告:“别打她主意。”
霍飞雁朗笑。
还真没为难温瓷。
上前几步坐到主位上,发号施令:“既然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我们也不能怠慢了,带他们下去,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下属领命。
客气的对几人道:“请吧。”
这意思,是不打算顺顺利利放他们走了。
傅景淮道:“听说你们最近和北边不怎么和气,我刚买了批德国造的新型钢炮,射程比你们手里的高不少。霍小姐不妨考虑下。”
霍飞雁沉思。
傅景淮又道:“放我们过去,我分你一半钢炮,加一百架新式机枪。”
霍飞雁指指温瓷:“我哥应该会喜欢她。”
又道:“你和她,选一个留下。”
第114章
你喜欢也没用,我看上了
这两个条件,傅景淮哪个也不可能答应。
一行人被带去营房看押。
倒也没人为难他们。
中午的时候,好酒好菜的端了进来。
甚至还上了只烤全羊。
黎宏昶还跟他们关一块儿,嘴还塞着,嗓子里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
傅景淮过去踹了他一脚。
骂道:“你还有脸叫唤,老子好事全他妈让你搅黄了。”
听到这话,温瓷脸莫名有点儿烫。
黎宏昶说不了话。
只能拿眼瞪他。
傅景淮拿出切羊肉的刀,抵在他胸口:“这儿可不是北平,老子现在宰了你,你那个总统爹也拿老子没办法。”
黎宏昶不敢再朝他吱吱。
又看向江序庭。
江序庭道:“别看我,我不是你们家那只狗。”
黎宏昶嗓音呜咽。
严松善解人意的道:“他是不是想上厕所?”
黎宏昶拼命点头。
尹西峰起身,把他拖到墙角:“敢坏了我们胃口,信不信我让你断子绝孙?”
黎宏昶:“呜呜啊啊……”
丢完黎宏昶回来。
尹西峰回来问傅景淮:“你有什么打算?”
傅景淮目光朝桌上挑了挑。
“先吃饭。”
切了块羊腿给温瓷:“多吃点儿,北方烤全羊还挺出名,不能让这只羊白白为我们死了。”
温瓷:“……好。”
尹西峰:“看着不错,给我也来点儿。”
严松给江序庭来了块。
他说道:“江特派员也别饿着。”
江序庭:“多谢。”
天快黑的时候,有人来传话,问傅景淮想好谁留下了吗?
傅景淮叫他滚远点儿。
那人劝道:“二少帅你别不识抬举,我们家大小姐,可是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儿。要腰有腰,要臀有臀,功夫还好,别人想上她的床,她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傅景淮:“滚。”
那人不怎么服气的走了。
傅景淮一肚子火。
回头看到温瓷在憋笑,他咬牙道:“别的女人想睡你丈夫,我瞧着你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温瓷察觉危险。
迅速表明态度:“担心!”
握住他的手:“你不能答应,我不舍得。”
虽然知道她不是真的担心,傅景淮还是解释:“出发前,我跟贺川通过电话,他会联系霍鸿元,我们不会有事。”
温瓷说:“我知道。”
说这话时,她眼睛笑眯眯的。
傅景淮喉咙滚了滚。
低下头来亲她。
亲昵的蹭着她脸颊,留下一个又一个温热的吻,最后停在她耳畔,清越低醇的嗓音道:“今天都初七了。”
他的年夜饭,就只吃了一半儿。
拖到现在也没能补上。
温瓷抬起小手,捧着他的脸,亲回去。
她说:“回去就给你。”
她就亲了一下。
男人不甘于浅尝辄止,扣住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雪花。
江序庭站在窗前。
抬头望向空中。
鹅毛般的雪,纷纷扬扬的砸落下来。
片刻,地上就白了一片。
初七了。
明明已经到了春天。
可北方的天气,却还是这么冷。
外面不知谁喊了声“下雪了”,屋子里陆陆续续出来几个人。
温瓷也朝外望过去。
北方的雪,下的比南方大多了。
傅景淮问她:“想看?”
温瓷:“我们现在算不算‘阶下囚’?能随便出去吗?”
傅景淮纠正她:“是座上宾。”
拿过围巾帽子,帮她穿戴好,又拿了手套,才牵着往外走。
门口守卫并不阻拦。
到了室外,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白皑皑的。
营房前面有盏灯,昏黄色的灯光映着大片雪花,纷纷扬扬,美不胜收。
温瓷忍不住伸手去接。
傅景淮站在风口处,为她挡住了扑来的冷风。
看到这一幕,江序庭忽然释怀的几分。
他那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