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傅同严压抑着怒气,下颌紧紧绷着。“就因为他一句话?爷爷,您太偏心了!”
傅国华闭上眼。
随着他不断老去,年纪越大,听到这两个字的频率越高。
三个儿子都怨他偏心,无一例外。
偏心就偏心吧,无论他怎么做,只要偌大的集团还在,都无法做到公平。
“你想要的,我不是不给你。就两天,两天时间都不能等吗?”
“今天要是你二叔在这里,骂我偏心,我也就认了。可你,傅同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你爸是长子,你是长孙。你含着金汤匙出生,我带着你,让你跟在我身边,手把手教你。你学到了什么?”
“学到了风流场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在温柔乡夜夜笙歌,三流绯闻日日登报!”
傅国华每说一句话,傅同严的头便沉一分。
“你们都说我偏心阿烬!可他前面二十年在外头受吃尽苦头,而你们在傅家享福的时候怎么不提?光盯着他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他几次三番死里逃生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看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个道理,傅同严从来不懂。
他爱享受,贪欲重,没关系,傅国华放弃了他。
把他安排到无足轻重的地方,让他当一个清闲公子哥。
可他又不愿意了。
“罢了,这些话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我说两天就两天,要是没出状况,我再让公司公布联姻一事。我就算再偏心,也不至于不给原家面子。”
傅同严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说两天,那就两天后再看。
只是他没想到,根本不需要两天,江婉缇就爆雷了。
他和江婉缇刚公开结婚的消息,上了热搜,讨论度非常高,目前是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
转眼,便有人出来爆料。
曝光的是综艺节目上,江婉缇把蓝莓偷偷塞入要要口袋,并且藏起要要过敏药一事。
原本热度不会上升得这么快。
但令人吃惊的是,许然转发了爆料者的
配文:【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录音,我录的。】
那天,越苏质问江婉缇,江婉缇是如何承认罪行,如何向越苏跪下认错,她全都录了下来。
越苏等了这么多天,就是要借江婉缇和傅同严的婚事,等他们炒够了热度,再把这件事曝出。
她不报警,因为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越苏紧接着转发了爆料者的
配文:【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让人爆料的。】
她的转发,更是把整件事推向了高潮。
#江婉缇#
#许然
我录的#
#越苏
我让人爆料的#
词条一个接一个登榜,无一例外都和江婉缇有关,几乎要霸榜热搜。
江婉缇粉丝疯狂,希望她能够出来说句话。
只要她出来否认,他们就能够继续为她冲锋陷阵。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
没等来江婉缇的回应,反而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纷纷出来说明情况。
【当时就在现场,没录音,没视频,因为光顾着惊讶了。我也是江婉缇的粉丝,曾经。当知道她做出那些事的时候,我终于死心了。我们在网络上看到的江婉缇,真的只是人设。】
【那天下午停播,就是因为这件事。越苏当时没有报警,我还觉得她太过愚善,毕竟要是谁敢害我女儿,我绝对让她以命抵命!现在看到越苏反击,我反而觉得很欣慰。】
【是真的!我要是说谎,罚我一辈子发不了财!】
【我其实录了视频,但我不敢发,怕被冲。看到这个结果,意满离。】
江婉缇粉丝纷纷脱粉,有些大粉更是脱粉回踩,发了长篇小作文疯狂diss她。
一时间,江婉缇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连鲸业官方,只因为傅同严和江婉缇昨天刚公开的婚事。
傅同严本人的,评论私信大多是谩骂。
【这种女人你都敢娶?你不怕她半夜拿刀子阉了你吗?】
【你们不会以为他不知情吧?事情发生的时候正在录节目,所有嘉宾工作人员都是知情的!】
【知道还敢娶她,我就更不理解了。】
【有什么不理解的,他觉得江婉缇没做错,本质上就是一类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傅同严气得肝疼,连忙关了私信评论,让人想办法撤热搜。
结果热搜没撤下来。
一问,秘书回复:“撤不下来,背后有人,砸钱顶上去的。”
热度本来就足够,上热搜是必然。
但等热度降下来,热搜自然就下来了。
但江婉缇这件事,估摸着得在热搜榜挂上两天。
傅同严勃然大怒:“谁?是越苏?我这么大一个公司,还干不过她一个贱人!”
秘书瑟瑟发抖,战战兢兢道:“是傅总。”
背后的人是集团大Boss,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和他对着干。
傅同严面目狰狞,用力扯着领带,怒气在胸口涨得发疼。
“傅西烬!好,好的很!”
傅西烬为了越苏,置公司利益于不顾,他倒要看看,这次老爷子又会怎么偏袒他!
秘书见他大步往外走,急忙跟上,还以为他要去找傅西烬算账。
“严总,您去哪儿?”
傅同严冷冷一笑,“回老宅!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总得和爷爷说一声。”
第209章
婚事继续!
不等傅同严回老宅,傅家大房二房的人已经比他先到,连傅征鹤都来了,只为兴师问罪。
除此之外,童华安再三强调:“江婉缇这样的儿媳妇,我们要不起,婚事作废!”
傅国华暂时没有出声,lvz不娶江婉缇,意味着失去原家这门婚事,他舍不得。
主院乱作一团。
直到傅同严回来,把热搜的事情和老爷子提了。
他义愤填膺控诉着傅西烬:“他怎么能这样做!就算是婉缇做错了,那也是我们的家务事,他把事情挂在热搜上,让外人看笑话,丢的不还是我们傅家的脸面?”
童华安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江婉缇的事情一出,大家都等着看她大房的笑话。
真是丢脸死了!
“爸,这件事您可不能再包庇阿烬了!得严惩他!不然照着他这样行事,丝毫不把我们家族的利益放在眼中,以后谁放心把鲸业这么大的集团交到他手中!”傅征业趁机说道。
傅国华脸色沉沉,“都说完了?”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再吵。
这时,傅西烬姗姗来迟。
“哟,这么齐?都等我呢。”
傅西烬神色散漫,一手插兜,走了进来。
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翘起二郎腿,大手一挥。
“都坐,别客气。”
傅征业一家:“……”
傅同严怒火更旺盛了,“爷爷,你看他这样子,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您今天必须给我们大房一个说法!”
傅国华听着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先问一句,你和婉缇的婚事如何处理?”
傅同严还真没想过,愣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拿不出主意来。
“我……我还没问过她。”
傅国华道:“我没问她,我问的是你。你还想娶她吗?”
傅同严拿不定主意,反而去看的童华安,叫傅国华更加失望。
他可以说为了家里和公司,婚约作废。
他也可以说人不可无信,婚事继续。
可他什么都没说,毫无魄力,这也是傅国华看不上他的原因的之一。
“你看你父母做什么?我问的是你自己!江婉缇,你还娶不娶?”
童华安嘟囔:“反正这种儿媳妇,我肯定是看不上的。但你爷爷说得对,还得看你自己。”
傅征业却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小年轻之间的打闹,都没有恶意的。”
他不想放弃和原家的联姻。
江婉缇再怎么样,她都是原家的人。
身为养女,却能让原家对外宣称是亲女,可见原家也是看重她的。
他的话让傅同严醍醐灌顶,立马道:“爷爷,婚事已经公布出去,我现在说不娶,岂不是打了两家的脸面?”
傅国华沉声道:“所以你的决定,是婚事继续,对吧?”
傅同严这回却果断起来,点了点头。
“婚事继续!”
“好!”傅国华继续道:“那么江婉缇做的事,我便算在你大房头上。同严我问你,她做的那些事,你是否知情?”
傅同严哑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被傅国华看得直冒冷汗,像是一块大石压在肩上,沉得他的背脊弯下。
童华安忍不住开口维护:“爸,同严就算知道,这件事和他也没关系呀。”
傅国华冷眼看向她,“傅同严三十好几了,不是两岁三岁,用不着你们时时刻刻护着!”
童华安被堵得哑口无言。
谢帆没出声,但脸色阴冷到了极点。
一想到江婉缇伤害过要要,她就恨不得把那个恶毒的女人撕碎。
再看大房一家的态度,他们甚至没觉得江婉缇有问题。
一样的又蠢又坏!
傅同严低下头,嗫嚅:“爷爷,我知道这些事,但婉缇当时已经道歉了,她已经知道错了。是越苏太有心机,当时没说话,却偷偷录了视频,就等我和婉缇公布婚事,踩着鲸业炒作一波。”
别以为他不知道越苏的心思。
心疼女儿是假,无非就是先谋取更大的利益。
童华安同样埋怨上了越苏:“她敢踩在我们傅家的头上行事,胆子也太大了,却不知是谁纵出来的。”
傅西烬嗤然,“大伯母拐弯抹角的,直接点我名不就行了。”
童华安神色不自然地别开脸,抿着唇没说话。
傅国华不管他们母子,转而看向傅征业。
“你呢?你也觉得江婉缇做的事,都是小事?”
傅征业拿不准老爷子心里怎么想,唯恐自己说错话,触了霉头。
可被这么多人盯着,又不能不说话。
“这……错肯定是错了,但不至于闹这么大。尤其是阿烬,怎么能偏帮外人,来欺负自己人呢?”
傅西烬凉凉道:“大伯怎知,我帮的是外人?”
傅同严头皮发麻,发现自己竟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要要是傅西烬的孩子!
谢帆忍无可忍,怒声道:“哪怕真是外人,这件事也不是小事!对一个三岁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这还是人吗?这是畜生!越苏还是太心软了,忍到现在才把事情闹大。这种又蠢又坏的女人,你们还敢要,可见你们和她一般愚蠢!愚不可及!”
她突然发作,把大房三人都骂懵了。
谢帆是继母,大房二房的事,她一向都是的能避则避,尽量不插手。
本身又是温和的性子,这样当面把他们骂一顿,还是头一回。
谢帆冷哼,“我活到这把年纪,见过的蠢货多了去,你们当属翘楚!”
傅国华清了清嗓子,暗示她收敛一些。
却成功吸引了谢帆的怒火。
“再咳,我帮你把扁桃体摘了!”
傅国华:“孩子都大了,给他们留点面子。”
谢帆笑了,“面子是靠别人给的吗?面子是靠自己本事挣的!不是要算账吗,怎么不出声了?当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呢,冲着原家,想把江婉缇做的事大事化小,转过头责怪我们小题大做,合着全天下就你们一家聪明人是吧?”
童华安刚想开口,被谢帆摔出去的茶杯打断。
“我话还没说完,你站着听就是,插什么嘴!不想认我这个婆婆,今儿滚出傅家,不是我们傅家的媳妇儿,自然可以不认!”
傅征业忙道:“妈,华安没有这个意思。”
谢帆懒得搭理他,“不说远的,傅同严小时候撕了别人的作业本,被人推了下,手擦破了一小块皮,我记得你们夫妇俩整夜没睡,隔天就去学校算账了。怎么,你们的孩子比旁人金贵吗?”
童华安憋了许久,再也忍不住反驳一句:“同严和旁人,自然是不一样的,怎么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