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整个人恹恹的。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尖有些泛红,身体也瑟缩着。
梁褚听到她的喷嚏声马上收了手,回头看她,然后将外衣解开披在了她的身上。
方才两人那个位置,大部分水都泼在了她身上,所以他的外袍没湿,只是头发稍微湿了些。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梁褚不由得皱了眉头,有些着急地吩咐“休明,取布来。”
过了片刻,休明现身,递上干净的布。
梁褚接过就直接给她擦拭头发了,不过动作不太熟练。
休明可从未见过自己的主子如此的神态,心下对那姑娘多看重了几分。
梁旭和梁潇当然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站在旁边低着头。
谁能想到皇叔居然跟一个小姑娘躲在假山后面呢?
然而在看到皇叔亲自上手给她擦头发时,两个人都呆愣住了。
第8章
贵女8
梁褚给她擦头发,她明显也是有些愣的,不过也没推开,有人伺候不是挺好的。
由于擦头发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也是近的,梁褚可以清楚地嗅到她身上的香味,可以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
他甚至可以看见她雪白的后颈,肤凝玉脂。
梁旭和梁潇不知这少女的身份,更不知为何皇叔为何会亲自为她擦头发。
不过,就刚才泼水一事,他们的确该道歉的。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便齐齐上前,拱了拱手,“这位姑娘,方才是我们不对,我们在此道歉了。”
许意晚现在也看出来这三人是相识的,刚才算是殃及池鱼了,正欲开口说话,就听到梁褚冷淡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既然是道歉,那便拿出诚意来。”
这似乎是在帮她讨要赔礼?
梁旭梁潇显然也是被皇叔这般操作整懵了,他们两个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闯过祸,从来都只有他们被护的情况啊,被教训一般也是事后了。
现如今,怎么都反过来了。
莫非是皇叔春心大动了?这两人暗戳戳地想。
梁褚:“愣着做甚?”
梁潇连忙道:“那这位姑娘喜欢些什么?我们会努力去寻得赠予姑娘。”
许意晚歪头:“好吃的,好玩的。”
他们两个听到这个回答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觉得这姑娘喜好真简单,日后说不定讨好她可以让皇叔对他们的态度好些。
梁褚也是默念记下了,打算回府后让手下去寻些好吃的好玩的送给她。
但是怎么够呢?
她救了他,自然是值得最好的东西。
“那姑娘府上是?”梁旭和梁潇此时正好问出了梁褚想知道的。
许意晚直接就回了“将军府。”
这两人一听,立马脱口而出:“小母老虎!?”
梁褚也是心下一惊,她竟然是将军府的姑娘。
许意晚:“???”
他们语无伦次:“这,你姐姐,我们,啊不,”
实在编不出什么话来,只好闭了嘴。
许意晚一脸茫然。
头发差不多擦干了,只是原本整齐的发髻被弄得有些乱了。
梁褚也是有些尴尬地看着她的头发。
他只好提议:“不如我们先送你回府?”
“想回府,只是……”
许意晚当然是想直接跑了,但是毕竟是来参加赏花会的,还没赏就溜了,好像有些不太好。
她已经打算下次不再掺和了。
梁褚看出来她的为难之处,便对梁旭梁潇说:“你们去前头说一声,本王想去见见许将军,许姑娘须先行一步为本王带路。”
梁褚也不打算向她隐藏身份了,毕竟她是将军府的,日后也会遇见他。
况且他还想与她多次相见,以回报她那日的救命之恩。
梁旭梁潇也只好应了:“是,皇叔!”然后便齐齐走向那前头赏花厅去了。
许意晚也听到他们话里的“本王”“皇叔”,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没有多大反应。
还对梁褚说了一句:“怪不得那日,会有那么多人来寻你。”
见她态度如常,梁褚自然心中一喜。
“那时被奸人所害,跌落山崖,皇兄派了许多人来寻我。”
不过,那一日,却是你先见着了我。
他将腰间的游鱼玉佩解开,然后递到她面前,“这个玉佩给你,系在腰间便无人敢欺你,若有事只管来平康王府找我。”
许意晚盯了这玉佩几秒,便接在手里了,雪白娇嫩的手衬得这玉更为无暇。
“我带你出去吧。”梁褚在前头为她带路出了这国公府,这般待遇已是无人能享了。
国公府外面,彩绣却是差点没认出来许意晚。
许意晚此时身上还披着梁褚的外衣,显得她整个人娇娇小小的,旁边还跟着一个俊美的男子。
待稍微近了些,彩绣才惊觉这是她家小姐,连忙奔上前,“小姐,你是被人欺负了吗?”
彩绣的目光还警惕地看向梁褚。
“没有,只是出了点小意外。”许意抚地拍了拍彩绣。
“这是平康王,好心送我回府的。”
彩绣连忙惊得行了礼。
彩绣平常可是听说过这平康王喜怒无常的,不爱与人打交道,如今怎么会好心送小姐回府?
梁褚直接对彩绣吩咐,“给你家小姐披件厚袍子,还有暖炉。”
然而此时是夏末,一般马车都不备这些。
彩绣只好说马车上没有了。
梁褚皱皱眉,但也无奈,不好对她的丫鬟发火。
他一向不在意别人,此时却是用温和的语气对许意晚说:“待会你们的马车便在前头带路,可赶快些回去。”
梁褚显然有些担心她身上的湿衣服会让她感冒。
彩绣都在想平康王莫不是瞧上她们家小姐了。
这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在这街上飞快跑起来。
巡逻的守卫看见了也不敢去拦,毕竟后面那辆马车可是有平康王府的标志。
而且都颇为惊讶,究竟是哪位人家的马车,居然能跑在平康王前头?
马车内,彩绣有些好奇地看着许意晚,但是不说话。
被盯了一会,许意晚只好说话了,“要问什么?”
彩绣眼睛一亮,立马问:“小姐是怎么跟平康王认识的?”
莫非是像话本里一样,平康王对小姐一见钟情,然后便努力追求?彩绣觉得,这个剧情跟她家小姐很搭。
许意晚也没隐瞒,“之前我说在青云峰救过的那个少年就是他。”
彩绣一下子觉得这个故事更具浪漫色彩了。
国公府内梁旭梁潇按梁褚的话说了之后,某些人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了。
高玉思强作淡定,依旧笑靥如花和各位姑娘们热情说话,对诗。
高玉翠倒是想:哼,没想到让她搭上了平康王,看着娇娇弱弱的,果然是惯会勾引人的。
但毕竟两位皇子还在场,她们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展现才华。
只可惜,两位皇子心思全不在这。
他们的位置自然选了隔得稍微远的,所以便说起了刚才。
“没想到许筝的妹妹看起来如此娇弱。”
“方才我两那般,不知是否会让那姑娘生了病?”
“不如我们再送些补品过去。”
“也好。”
而且那姑娘说的喜欢吃的和好玩的,他们也恰巧喜欢玩。
日后若是寻得什么好玩的玩意,也可以送去一份。
第9章
贵女9
对林向兰来说,最魔幻的莫过于今日了。
她本来正在前厅安静地缝着花样,打算等小女儿回来后挑挑。
结果就听到下人来报小姐回来了。
这个时间回来了,她还以为小女儿是被欺负了,神情一下子变得担心,手中的绣针也连忙放下。
谁料下人还颤颤巍巍地说了句:“平康王也来了。”
平康王?林向兰这下倒有些诧异了。
只是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吩咐下人去军营喊将军回来,然后自己匆匆出门迎接。
梁褚将一包药递给许意晚,这是他路上吩咐人去买的,“这是驱寒药,防止你受寒的,让下人拿去煎了。”
许意晚不由得皱了眉头,她可不爱吃药,能不要吗?
林向兰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来不及惊讶,赶忙行了礼,“见过平康王。”
梁褚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踌躇之下,林向兰问:“不知王爷今日来将军府是?”
“本王来慰问一下许将军。”
林向兰显然感到十分奇怪,往年北伐回来,都是在宫内举行的庆典上慰问,可没见过平康王亲自上门来的。
不过还是立即道:“将军马上就回来了,请王爷入前厅稍等片刻。”
“嗯。”
梁褚便顺着前边带路的人进了将军府,手上还提着那药包,许意晚没接。
随后跟着的林向兰才腾出空来小声关心许意晚“晚儿怎回得这么快?还是跟着平康王回来的?”
许意晚刚想开口说话,一阵风就刮过,她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好将身上的外袍收紧。
真倒霉得感冒了。
前头的梁褚听闻眉头紧蹙,便道:“本王自己一个人去往前厅就好,夫人带她先下去吧。”
“是。”林向兰客气的应声,而后便带着许意晚朝另一条道上走了。
林向兰早就留意到她身上的那件陌生外袍,到了她的小院摒退旁人,才问“晚儿这身衣服是?”
“嗯,平康王的,方才在国公府被淋湿了。”许意晚毫不在意地回答了。
林向兰一听她说被淋湿了,便急忙让她先换了衣服,又喊春宁赶紧备上姜汤。
此时她换上了新的浅蓝色衣裙,捧着一碗姜汤,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喝进去。
林向兰这才松了口气,方问她:“怎么会淋湿呢?是不是赏花会那边有人找你麻烦。”
许意晚若有所思道:“是平康王认识的人,两个小少年。”说着她也反应过来那两个小少年是皇子了。
“不过我是意外被淋到的,他们本来是打算跟平康王玩耍的。”
林向兰也不好再说,跟平康王一起的两个少年,自然能猜到是谁。
林向兰看了看她凌乱的发髻,从旁边梳妆台拿了把梳子,亲自为她梳了个整齐的发髻。
“那平康王为何会给你披上外袍?还送你回府?”
往日里她也不是没有听过平康王的事,他一向桀骜不驯,哪里会为了赔礼就亲自相送,还搭上了外袍。
许意晚想了想,也不打算隐瞒她,便说了之前救过他的事情。
“难怪,只是……”林向兰隐约还有些担忧,但是说不出来是什么。
只好再交代:“晚儿可不要以恩挟报啊,那毕竟是平康王。”
“嗯嗯”许意晚一脸乖巧地应了。
心里却是在想:我可没有以恩挟报啊,是他自己送东西过来的。
两人稍坐片刻,便再次前往前厅了。
此时前厅了,许天南是如坐针毡啊。
忽然收到下人来报说是平康王到访,便急忙赶回府,结果跟平康王见过礼,就没别的对话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前厅喝着茶。
思来想去,许天南还是开口说话了:“王爷,将军府的茶可好喝?”
梁褚道:“尚可。”
许天南平日里亦是不怎么和同僚交际,只管带兵打仗,所以也不知如何附和讨好平康王。
然而梁褚他此刻的心思已是随着茶杯里的茶梗漂浮不定。
她待我有恩,我自然是要回报给她许多东西的,不知她除了吃的玩的还喜欢什么?喜好怎如此简单,如此轻易便能解决怎么能与救我一事相提并论?
他想,是要让她一世都快快乐乐的才能足以。
梁褚的面容便舒展了,缓声态度可以算得上是极度温和地说:“本王今日特意来慰问将军,将军北伐回来想必疲乏,本王特意让人去寻了些珍贵的药材,明日送至府上。”
许天南啊了一声连忙谢过。
但是心里却是在纳闷,平日里也是有听他老爹说过这平康王,天生一副谁也不服的模样,除了圣上,没见这平康王有态度温和的时候。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前厅,梁褚便抬眸看去,就见许意晚换了身衣裳出现,手里还捧着一个暖炉,虽说神情是有些不愿。
这夏末,也算不得凉快,还带了个炉子,她只觉要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