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神色凝重地说：「快起来，你许阿姨打电话来说尧山出车祸了，咱们赶紧去医院看看。」</p>

    我心跳如鼓，直到到了医院看到叶尧山的爸妈在手术室门口焦灼的转来转去才意识到。</p>

    我这不是自杀前走马观花的回顾，而是真的重生了。</p>

    我妈忙着打听叶尧山的情况，几个大人慌的像个孩子。</p>

    反倒是我成了唯一能和医生冷静沟通的人。</p>

    「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患者的面部遭受猛烈撞击，眼角膜均已脱落，怕是会双目失明。」</p>

    和上辈子一样，许阿姨闻言差点晕过去。</p>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实在掀不起什么波澜了。</p>

    只说：「眼角膜脱落了，但眼球还是可以保住的吧？」</p>

    医生说了一句尽力后就把笔塞进了我手里。</p>

    「你是患者的什么人？快点签字吧。」</p>

    妻子二字差点脱口而出，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p>

    然后把笔递给还算冷静的叶叔叔，「我是患者的邻居，没有签字的权利。」</p>

    上辈子得知叶尧山即将双目失明时，我和许阿姨的反应差不多。</p>

    毕竟，他是我暗恋了十年的人。</p>

    想到叶尧山那么肆意的一个人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我心一软便捐献了一个眼角膜。</p>

    叶尧山得以重见光明，消沉了几天后便在医院里向我求了婚。</p>

    那时候搀扶着我说：「清妍，以后我们互相做对方的光。」</p>

    十年暗恋在这一刻得到了结果，但我却有些犹豫。</p>

    「那季音怎么办？」</p>

    叶尧山嗤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要不是她任性半夜和我分手，我怎么会这样……」</p>

    当初他回答的果断，但婚后不到两年就变了模样。</p>

    一次偶然，我看到了他不止一次的问 AI 软件。</p>

    【如何让人眼角膜脱落】</p>

    【帮我设计一场完美的车祸】</p>

    【一氧化碳中毒去世的人，还可以捐献眼角膜吗？】</p>

    看到这些问题时，我像是坠入了地狱。</p>

    我念及多年情分给了他一个眼角膜，他却还想拿走我的另一个。</p>

    于是我关好门窗在家里烧着碳，婚后第一次和叶尧山喝了酒。</p>

    两人都上头时我问他，「你是不是后悔娶了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