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听完两句后,贺游原明白了,顿时笑起来,懒懒散散,似有几分兴味。李葵一瞪他一眼。
贺游原走过来,用毛巾裹住她脑袋胡乱揉了揉,另一只手从她背后捞过手机,说:“怎么不让我也学学啊?”
李葵一挣开来,拿起那条毛巾丢到他身上,气冲冲地去洗澡了。
其实贺游原也臊得不行,看着李葵一进了浴室,才抬手捏捏后颈,一本正经地看起视频。看完后,屏幕上又跳出一个“推荐视频”,标题大意是如何取悦女方,他一并学习了。
为了不再洗一遍冷水澡,看完两个视频他就没再看了,但他觉得他现在的理论知识丰富得可怕。
然而,等到这些理论付诸实践,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贺游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能忍,不过那一天,他没能忍住,李葵一也没有。那是一个暑假里的阴雨天气,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酒店房间里也氤氲着独属于夏季的潮气。他们没有开灯,周遭昏暗,他靠在窗边的墙壁上,手指扶着她的脖颈,一遍遍地亲吻她。这个吻如此热烈,又如此绵长,来自嘴唇和舌尖的痒意渗入躯体,让人觉得昏沉,仿佛整个人漂浮在海面上,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
两个人的身体变得滚烫,似乎要在彼此的喘息里融化。分开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向她,漆黑的瞳仁亮亮的,呼吸还止不住地微微颤着,所有在外的肌肤都染上一层浅淡的粉色。李葵一抓着他的腰,与他目光交汇许久,无声的博弈过后,她喃喃问他:“贺游原,你……你想么?”
贺游原放在她颈侧的手上移,摸了摸她的耳朵:“可以么?”
两人垂了垂眼,同时在心里核对了一遍“准备工作”:HPV的疫苗打完了,相关传染疾病的筛查也做了……不过贺游原核对的东西要更多一点他最近不是去打篮球,就是去健身,身材和体能应该都处于完美状态嗯,很好。
“咳”贺游原不怎么自然地清清嗓子,“那我下去买……”
事到临头,他居然不好意思说出来。
李葵一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贺游原反握住她,攥得很紧。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忽然不好意思和对方说话了,从搭电梯下楼,到走进酒店旁边的便利店,全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好在便利店里没什么人,两人躲在一个角落里,装模作样地盯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盒子,像是在认真挑选,实际上,他们的脑子里紧张到一片空白。
最后,贺游原随手拿了个颜色看着顺眼的。
正要走的时候,李葵一忽然指了指盒子侧面,小声说:“这里好像有型号。”
贺游原翻过来看了看。
“要换么?”李葵一抬眼看他,真诚地问。
贺游原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没好气地说:“你在怀疑什么?”
“哦。”
两人僵地走到收银处,感觉不像是来买东西的,更像是来偷东西的。那个老板正架着手机追剧,头也没抬,扫了下盒子上的码:“五十。”
付完钱,他们飞也似的逃走了。
再回到酒店房间,两人无措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摆,也不敢看对方。贺游原还牵着李葵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似乎这样可以缓解心里燥意。半晌,他才低着声音说:“是不是要洗澡?”
“嗯……我先洗吧……”
“行。”
李葵一进了浴室后,贺游原终于松出一口气,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又坐到床上,抓了抓头发,又躺下了。但躺着也不对劲,他又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儿。想了又想,他终于记起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套怎么戴。
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仍焦虑得要命,他怕他待会儿表现不好,会弄疼她,或者是……没有让她觉得舒服。
他又坐回床上,打开手机翻来翻去找到个,点进去后,选择“女性向”一栏。
面红耳赤地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响起吹风机的声音,他匆忙按掉手机,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调到电影频道,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看。不过,直到李葵一从浴室里出来,他都没看出这部电影是国产的还是外语的。
“你去洗吧……”她穿着件白色棉睡裙,脸上被水汽蒸出一片酡红。
这下贺游原更不好意思看她了,躲着目光“哦”了声,侧过脸,喉结翻滚两下,起身落荒而逃般进了浴室。
贺游原洗澡的时候,李葵一同样坐立不安,只好也盯着电视看。对她而言,屏幕上没有清晰的影像,只有移动的色块和刺出的光线,晃得她眼睛疼。
一切都是未知。
紧张、羞赧、焦灼、不安。
贺游原从浴室里出来,也只简单穿着件白色无袖背心和黑色短裤,明明没有比平时更多,却莫名让人觉得耳热。李葵一攥紧手心,心脏“砰砰砰”直跳起来。
她坐在床边,他走过来,带着漉漉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气味。他屈腿在她面前蹲下,牵起她的手,指头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下,抬起眼睛问:“害怕么?”
“不算害怕……但有点紧张。”李葵一微声说。
“我也有点紧张。”
贺游原站起身,再次抱住她的脑袋揉啊揉,又托起她的脸,大拇指不断刮蹭过她脸颊。她看向他,眼睛润盈盈的,他呼吸一紧,弯下腰来亲她。
她抓着他的衣摆,他手扶着她脖颈,亲得青涩而热烈。亲着亲着,他把她抱到床上,欺身压过来,扯起被子将两人盖住。
被子里黑乎乎的,只有边缘缝隙里漏进一点光线,他仍在亲她,相触的皮肤黏在一起,又热又凉又潮。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腰时,她不由得轻轻颤了一下,伸出手抵了下他的胸口,低低地说:“关灯好不好?”
“好。”
贺游原的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按掉了床头的开关。
房间里彻底暗下。除了眼睛之外,李葵一的其他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他的呼吸萦绕在她脖颈,一点一点地烫她,他轻轻地亲她的发顶,然后是耳朵,逐渐往下,亲到锁骨。她羞耻得要命,不让他再往下亲了。
贺游原从她身上抬起头来,手臂撑在她两侧,即便在晦暗里,她也看得到他乌亮的眼睛。忽然,他直起身,把自己上身的衣服脱掉了,丢到一旁,他拉起她的手,试着触碰上他的身体。
“没事的,嗯。”他轻声安抚。
年轻的,炙热的,蓬勃的身体。
她的手缓缓滑过他身体上的线条,他轻微颤抖,她也是。
贺游原手指轻轻碰了碰她,她身体绷紧了下,他脑袋凑过来亲她,直到她慢慢放松,完全适应后,他才把整个手掌都抚上去。
像是触碰到一团轻盈的露水。
他手掌烫得不行,逐渐放肆起来,李葵一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肩上,羞得想哭。
……
“开灯行不行?”贺游原声音抖着,“开个床头灯,太暗了我戴不上。”
李葵一闷闷“嗯”一声。
贺游原把床头灯打开,眼前洒下一小片昏黄的薄光,他摸索着戴上,捂住她眼睛压下来。
……
“开灯行不行?”贺游原声音更抖了,“再亮一点点就行,我找不到。”
又开了一盏灯。
一顿折腾过后,两人脸上和脖颈上都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贺游原搂紧她,汗的头发埋进她颈窝,在她耳边闷哼了一声。
“疼么?”
其实他动作很轻,李葵一摇摇头,微哑着声说:“不疼。”
只是这种感觉还是太过奇异而陌生,她拧着眉头适应了一会儿。贺游原拇指抚过她眉心,又把她脸上黏的头发拨开,在她耳朵上啄了啄:“动一下好不好?”
“……好。”
贺游原从她耳朵开始亲,亲她头发,亲她眼睛,极克制地动作起来。克制不住的时候,他就低下头,与她缠吻在一起,吻后,手指还要欺压过她的唇,一遍遍地问:“喜欢我么?”
极致的羞耻感在体内爆发,李葵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咽一声:“讨厌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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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哭,贺游原立刻慌了,以为是自己刚刚没轻没重的,不小心弄疼她了。他手忙脚乱地用指腹拭了拭她眼角,蹭蹭她的脸颊,小声又急切地说:“对不起啊,对不起……”
李葵一此刻脑子浑浑的,身上也逐渐浮起一股酸胀、酥麻的感觉,他的声音落在她耳朵里,虚虚实实听不真切,像窗外淅沥的雨。她没说话,只将下巴撑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闷闷地趴了一会儿。
贺游原不敢再动了,任由她趴着,手指一下一下地缠绕起她垂搭下的发丝,把身体里的燥热忍了又忍。忽然,他环住她的腰,一把将她翻抱起,两人对调了个位置。
李葵一睁开眼睛,懵懵地看向他。
他靠在床头,手掌把她脑袋扣向他,亲了亲她额头,声音里带着点难以自持的哑意:“听你的好不好?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听懂了他的意思,她顿时满脸红透。
她……能怎么来?
羞于再看他,李葵一手指紧紧抓着他肩头,声音轻微得像是从堵塞的鼻间不自觉溢出来的:“我……我不知道……”
贺游原忽地笑了,微微叹了口气:“哎……”
不过一瞬间,他就倾下身子重新把她压回床上,捏捏她耳垂,“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啊?”
这一上一下的动作,带来些颤动,李葵一情不自禁地蜷了蜷,薄薄的眼皮带着濡的睫毛抖了抖。这一细微的神情变化被贺游原捕捉到,他眉眼浓烈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来了一下:“这样是么?”
李葵一侧过脑袋,死咬着唇,忍着浑身的灼烧感。
贺游原又低笑了声,说:“知道了。”
她真的羞恼得不行,忍不住回过头在他颈侧咬了一下,留下浅浅的潮齿痕:“你不要说话行不行?”
“行啊。”
贺游原果真不说话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可愈是安静,某些声音愈是明显,黏黏糊糊,暧昧不明,游丝一样往耳朵里钻,听得人身上和心里都烫得慌。
折腾到后半夜,贺游原轻喘着抱着李葵一从被子里冒出脑袋。喉咙紧得发干,他却还是凑过去亲她,亲得彻底喘不过气,才老老实实地抱着她,盯了会儿天花板。气息平复一些后,他随手捞过丢在一旁的衣服穿上,起身去了浴室,在摘下的里灌了些水,看到没漏,才放心地将其打了个结,丢进了纸篓里。
回到卧室,他看到李葵一也想起身,捡起皱巴巴的睡裙摸索着穿上。他走过去,拧开一瓶放在床头的水,瓶口喂到她嘴边:“多喝一点。”
李葵一确实渴了,喝掉小半瓶水,剩下的贺游原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完了。
口渴的问题解决了,可身上还黏腻得很,李葵一挣扎着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刚想起身,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脑袋。
“干嘛去?”
她抬起眼,认真道:“结束后要洗的。”
贺游原还是按着她脑袋,过了会儿,艰难地开口问:“结束了吗?”
四目相对,沉默、沉默、沉默。
……
贺游原从床头摸过那只小盒子,重新撕开一只,边拆边说:“这回该听我的了。”
虽说听她的也听不出什么花样来,但见他赖皮,李葵一还是忍不住反驳:“刚刚就是听你的。”
“刚刚是听你的。”贺游原掀起眼皮看她,笃定道,“你让我不要说话,我就不说了,这不算听你的么?”
李葵一:“……”
“反正这次听我的。”他戴好,依旧将睡裙垫在她身下。
比起头一回,这次虽仍算不上熟练,却要顺畅得多。李葵一听着窗外的雨声,睁开亮的眼睛看向贺游原。他像是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胸口起伏着,薄薄的肌肉分布匀称,脖颈处因出汗而覆上一层微薄的水光,青色脉络愈显清晰,散发着蓬勃朝气,又带有一点少年野性。
恰到好处的尚未褪去的青涩莽撞和初露端倪的耐心持重。
很显然,他找到了些门道,开始在她身上试探。昏暗光影浮动,他眼睛里覆上一层零碎阴影,潮而黏热地看着她,每一下,都极致碾磨,漂浮感在身体里堆叠饱溢,她浑身上下都蒸起热气,好像坠在云雾里。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到重力的感觉,伸手想要去推他,他却名正理顺地一只手按下她手腕,在她唇上亲了亲:“说好这次听我的。”
他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微凉的指尖在她锁骨下温热的肌肤上划了几笔,“是我一年前在你的手机上学到的方法,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李葵一强行抽离出一丝清明,感受他指尖的笔画。
C-A-T,CAT……
太奇怪了,李葵一觉得太奇怪了,她脑中混沌极了,想不清为什么它要叫“CAT”,贺游原也没有给她时间去想清,顷刻间,汹涌浪潮袭来,她微微仰头,缩紧了身子,整个人陷入一片昏昧朦胧的暗红中。
随之而来的,是从身体深处升腾而起的疲乏与睡意。
搂着贺游原脖颈的那只胳膊都变得无力,她昏昏沉沉的,只感觉到他在她耳边蔫坏地、无声地笑,胸腔一颤一颤的,喉结也一点一点地蹭她。她恼极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不争气,又气他为什么要笑她,她在他背后捶了一下,但她连锤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便更生气了,聚积起全身的力气去搡他,终于把他顶开一点点,又连推带蹬,把他赶下了床。
她扯过被子,盖住脑袋。
贺游原把汗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欠欠地笑了两声,从地上捡起衣服穿了,俯过身来扯开被子亲亲她发顶:“怎么还急眼了呢?”
他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带去了浴室,“洗洗再睡。”
李葵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凌乱的床单,和她的那条睡裙上,一片水渍。
她指甲忽然嵌入他脊背。
怎么洗完澡的她不知道,再回到另一张干净柔软的床上时,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贺游原抱着她,把玩着她的手指,又放到唇边亲了亲。
此时此刻,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下巴撑在她脑袋上,啰里八嗦地跟她说话,有点甜蜜有点兴奋有点羞耻:“李葵一,我刚刚想了一下,发现我喜欢你的时候才十五岁诶。哎……我竟然在那个狗屁不通的年纪就开始喜欢你了,挺奇怪的对吧?因为我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就已经喜欢你了。后来我意识到了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我心里真的挺难过的,有一段时间,我是真的以为你永远不会喜欢上我了,那时候我……”
说着说着,贺游原居然有点想哭。
不是为从前的自己感到委屈,而是后怕要是她后来没有喜欢上他,那他怎么办呢?
还好她喜欢上他了,还好还好。
他没忍住,低下头来亲她,却发现她呼吸清浅均匀,已经睡着了。
贺游原:“……”
不是说事后要对伴侣进行aftercare的吗?她怎么都不care他一下就自己睡着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两章,我就再也不是那个写牵手手都要纠结半天的纯洁作者了(微笑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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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二结束的那个暑假起,李葵一就在有意识地减少自己回家的次数。她在北京找了些实习,最开始是在一家游戏公司的IP创意部做策划,实习工资很低,每月只有,但她跟的那个组长是她直系学姐,愿意手把手地教实习生,她便留了下来,做满了两个月。
到了大三,关于“前程”的话题被频频提起。宿舍里四个人,各人有各人的打算,李葵一在准备九月份的推免,卓晴报了个线上公考班,另两个室友则要考研。暑假时,三个室友约在图书馆里埋头苦学,而李葵一进入一家动画公司的编剧组实习了一个月,八月,她也加入了她们,整天闷在图书馆里复习专业课。
李葵一的绩点排名在前列,拿过国奖,也有比较亮眼的论文,因而她并不过多为推免结果担忧,反而是贺游原比较让她心。贺游原本科在央美学的是纯艺,现在他想申请清华美院的设计学,最近这些天一直在忙个人作品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忙起来的时候反而喜欢黏人,软磨泡地把她从图书馆里拉出来,去酒店开了个房间,说是要一起学习。李葵一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但他偏偏正经得要命,把酒店房间里唯一一套桌椅让给了她,自己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对着电脑搞排版。
当然,酒店房间也不是白开的,每忙活半个小时,他就要凑到她桌前亲亲她,亲完再心满意足地继续工作。
和他在一起三年多,李葵一的道行无疑也修炼得极深,他把她的脸掰过去亲时,她脑子里想的还是鲁迅杂文的艺术特点。在A肆纸上默完知识框架,李葵一放下笔,也拿起一旁的电脑,开始帮贺游原修改申请材料中“本人自述”的稿子以及复试答辩的PPT,权当作一种学习之外的消遣。
天色渐渐暗下,房间里光线黯淡,两人没起身开灯,任由面前的电脑屏幕荧光淡淡,照亮安静而专注的脸庞。周遭悄寂,只时不时响起几下细微而清脆的鼠标键盘声,还有些许唇齿相触时的嘬吻声。
晚上九点多,贺游原终于搞定了个人作品集,再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其发给了事先联系好的打印店。他盯了好几天电脑屏幕,眼睛疼得很,文件发送过去后,他合上电脑,顺势歪倒在了床上,抬手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眶和太阳穴。
酸痛感缓解些后,他起身来到李葵一身后,弯下腰,胳膊撑在她椅背上,脑袋贴着她的脑袋,耳朵碰着她的耳朵,边蹭她边看她帮她修改的文稿。李葵一指着电脑屏幕,询问他的意见:“我觉得这样改一下会让你的表述更清晰,而且也更能凸显你的个人特色,你觉得呢?”
“嗯,改得好。”他将下巴放在她肩上,懒了吧唧地说。
“除了本人自述外,其他书面申请材料你都准备好了吧?”她再次跟他确认。
“准备好了。”
“行,那明天你送我回学校时,我陪你去清华交材料吧。”
“嗯”他黏黏糊糊地拖着腔调,又侧过脸蹭她。
李葵一脸颊被他蹭得痒痒的,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把他的脑袋从自己颈侧推开一点:“贺游原你是狗吗?这么喜欢蹭人。”
“说话好难听啊你。”贺游原斜她一眼,哼哼两声。
李葵一没接他的话,又把她帮他修改完的答辩PPT播放给他看,并跟他讲解她这么修改的理由。贺游原认真听完,心情似乎十分愉悦,得意地说:“我感觉我好像被你了。”
李葵一眼皮子一跳:“……你说话也挺难听的。”
洗完澡,两人躺到床上去,都觉得有些累,胳膊松散地搭在彼此身上,很快闭上了眼睛。本来是什么都没打算做的,只想依偎着好好睡一觉,但夏天的衣物单薄,他们贴得比他们以为的还要近。房间里的空调正在制冷,他们手脚冰凉,身上却开始冒汗,过了一会儿,贺游原捉住李葵一的手,悄悄睁眼看她,一下又一下地在她手心里画圈圈。
李葵一的困意被生生地驱逐,她受不住这种酥麻,也睁开眼睛看向他:“你干嘛?”
贺游原没说话,直接靠过去亲她,带着她的手往自己T恤下摆里钻。李葵一手指碰上他紧致清劲的腰,立刻明白过来他想要做什么。他们太年轻了,一旦开始就容易没完没了,她便用手抵了下他腰腹,小声说:“下次吧。”
“为什么?”
李葵一认真道:“明天还要去清华送材料呢,我觉得我们应该用最饱满的精神状态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