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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做卤没有问题,就是这个面,她抻出来的像蚯蚓,还是那种贼胖的蚯蚓,粗细不一,卖相实在有些差强人意。

    她只能默默祈祷待会儿的卤能够超常发挥,来弥补一下面条的缺陷。

    晚上八点一刻,厨房隐约飘来香味,以防翻车,安姩提前尝了下味道。

    味道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她自认为是比较满意的。

    此时,院子里传来汽车声,很快客厅门被推开,盛怀安走了进来,一边换鞋一边轻唤:“安姩,安姩。”

    “诶,我在这儿。”安姩左手举着勺子走了过去。

    “回来了,你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了打卤面,味道应该不错,你赶紧……”

    话还未说完,安姩就被男人强势拉进怀里,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已的身体里。

    “还好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低声呢喃好似在说给自已听。

    盛怀安半弓着腰,将头深埋在她的脖颈处,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紧张。

    安姩努力踮着脚尖,被他这么用力勒着,确实有些呼吸困难。

    听完他的话,她瞬间明白了他为何会这样。

    想来应该是元铮将汽车追尾事故上报他了。

    他对她的担心,险些淹没了他的理智。

    “面条再不吃就凉咯。”安姩轻拍了拍男人的背脊。

    盛怀安这才扶着她的肩膀拉开了一点距离。

    原本白皙的脸颊早已染上霞粉,可想而知他刚才抱得有多用力了。

    “我先去洗手,马上下来。”

    “好。”安姩弯了弯眉眼。

    洗完手,捧起凉水浇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能让大脑快速冷静下来。

    在收到元铮消息的那一刻,他心下是慌的。

    他知道,这是被苍蝇臭虫盯上了,而且对方这一举动,摆明了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盛怀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已,拿起毛巾擦去脸上、发梢的水珠,旋即转身下楼。

    他边走边整理着衬衣袖子,来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怎么想起来做打卤面?”

    “你给我做了爆鱼面,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快尝尝。”

    盛怀安看着她抿唇一笑,拿起筷子夹起面条的那一瞬,小脑好似萎缩了一下,这面……还挺粗,有点儿像耗子面。

    他张嘴咬下一口,细嚼过后,忍不住称赞,“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别致的打卤面,很有记忆点。”

    安姩听完干笑两声,“呵呵,你可真会夸人。”

    盛怀安认认真真的将面条吃完,随即抽出纸巾擦拭着嘴角。

    “晚上去给朋友过生日了?”

    “嗯,菁菁生日,在新荣记吃的饭。”

    “下次你过生日,也可以请她过来。”

    安姩突然变得沉默,她缓缓垂下眼眸,十指相握轻绞着,“我不过生日的。”

    从五岁那年起,她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她甚至讨厌自已的生日。

    她的生日,妈妈的祭日。

    那天于她而言,是无尽的黑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那一天,她失去了一切。

    “好,那我们不过。”盛怀安抬手将她垂落于侧脸的青丝撩拨至耳后,动作温柔又细致。

    安姩抬眸看他,“你怎么不问问我原因?”

    盛怀安轻握住她的手,满目柔情,“定然是让我们盛太太受了天大委屈的事,不用说,我不希望你一遍遍去回忆那些痛苦过往。”

    安姩眸光微闪,抬起眼眸,直直地看进男人眼底。

    她笑了笑,笑容很勉强,莹润眼眸却盛满哀伤,心头的酸胀破了口子,还未开口,两行清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缓缓滑落。

    ……

    第41章

    千灯夜

    盛怀安长指揩去她眼睑的泪,一双漂亮的眉眼红得令人心生怜爱。

    他将安姩抱坐在腿上,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低低出声,“过去委屈你了。”

    安姩心底的潮湿是那终年不散的阴霾,笼罩着她整个童年,直至今日。

    一句“委屈你了”,轻易便刺破了安姩所有的坚强,她怔怔地望着他,无声哭泣。

    从来没有人在意过她的委屈,忍隐惯了也就习惯了。

    此刻的泪,是为5岁的只只而流,心疼她独自穿行于黑暗,一路跌跌撞撞长大成人;为18岁的安姩而哭,哭她这么多年受过的所有委屈。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从最初的默默抽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像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全部发泄出来。

    安姩哭得伤心,盛怀安心疼地抱紧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抚。

    她心底的创伤不是一朝一夕,三言两语就能够抚平的,此刻任何言语上的安抚都只会让她在情绪的旋涡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只能通过转移注意力,让她跳脱出来。

    “明天就元宵节了,我陪你一天好不好?晚上五点会有千灯会,你想不想去看看?”

    盛怀安捋了捋她的头发,双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下巴,“都成小花猫儿了。”

    安姩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元宵节不用回老宅吗?”

    盛怀安侧身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指尖轻按住她的鼻翼两侧,“哼一下。”

    安姩憋住气,用力一哼,鼻涕全部蹭在纸巾上了,盛怀安细致地帮她擦干净。

    他这一套动作下来十分自然,像个老父亲一样。

    倒是安姩有些不好意思了,从男人手上接过擦了鼻涕的纸巾,快速从他腿上站起来,“我去丢。”

    “老宅可以不回,我跟爸妈说一声就行,他们能理解我的工作。”

    “那外婆呢?”

    “外婆要是知道我是为了想和你单独过,她老人家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那我都听你的。”她说。

    那双红肿的眼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上午,盛怀安陪着安姩在网球馆打了一上午的球。

    安姩突然发觉,他的实力好像跟沈教练差不多,甚至教得更细致。

    吃完午饭,盛怀安走进书房接了通电话,一个小时后才开门出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推开卧室门,紧接着,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啊!”

    安姩紧裹着浴巾,正猫着腰在衣柜里翻找待会儿要穿的衣服。

    看到她的那一刻,盛怀安先是一愣,幽邃黑眸瞥见白皙锁骨下方的一点起伏饱满,长腿笔直,似画中人。

    男人滚了滚喉咙,随即轻笑着走过去,“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很快就好,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安姩弯着眉眼看向他。

    盛怀安打开另一边的衣柜,假意翻找自已要穿的衣服,“我也要换衣服的,要不你帮我选好,我去隔壁换。”

    门关着,屋里光线有些暗,俩人对视而站,一屋子的暧昧。

    安姩脸颊微微泛红,手指在一排衣服间划过,最后挑出一套休闲装递了过去。

    “你平常都是穿正装,今天换个风格。”

    “好。”

    盛怀安接过衣服,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待两人都收拾妥当,便出发前往千灯会。39|

    “今天怎么是你亲自开车?”安姩坐在副驾驶好奇地问。

    男人手握方向盘,唇角勾着轻笑,“他们今天都挺忙的。”

    楚瀚和元铮正在办公室苦哈哈加班,秉承着“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的原则,坚守岗位。

    安姩唇角无意识勾着,目光落向窗外,后视镜里有一辆黑色奥迪如影随形,紧跟着他们。

    元宵佳节,很多人都开着车出来看灯会,车流大,道路不是那么通畅。

    但他们的车却是例外,畅通无阻。

    车子很快抵达目的地,盛怀安单手转动着方向盘,将车稳稳地停在路边。他又从车后座拿出口罩和鸭舌帽给自已戴好。

    怕被人认出来,只能这样,从头到脚一身黑,只露出一双眼睛。

    “走吧,边走边看。”盛怀安拉着她的手往灯火阑珊处走去。

    安姩抿着唇,走在他身侧,抬眸悄悄看他。

    这样装扮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包裹得如此严实却依旧难掩清冷疏离之气。

    果然,气质这东西就是天生自带的。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炽热,盛怀安回头,“怎么了?”

    安姩感受着从他掌心里传来的热源,四目相对,扬起唇角,“有没有人说过你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男人没有犹豫,“没有。”

    确实没人说过,因为没人敢说。

    “你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又漂亮,身材也……也很好。”

    听着她后面细若蚊吟的嗓音,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她推开浴室门,看见他全裸的场景。

    盛怀安胸腔闷笑几声,低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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