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安姩不说话了,就这么直直地望着他。他笑起来真的很惑人,安姩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这诱惑,伸手揪住他的领口,对准男人那微粉的唇瓣,义无反顾地亲了上去。
速度之快,只有一秒,刚刚亲上便移开。
男人唇边的笑意依旧,然而,墨色眸底却闪烁着幽晦之光。
安姩尚未完全远离,后脑勺便被人按着往前。
他的吻,恰似久旱大地迎来了一场倾盆大雨,他对她的渴求,炽热又滚烫。
毫无接吻经验的安姩,只能任由对方攻池掠地。
心跳如鼓,仿佛要冲破胸腔。
吻到最后,男人宛如贪食的饿狼,强忍着如潮水般汹涌的欲望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方柔软清甜。
盛怀安目光灼热,低头抵住女孩儿的额头的同时,低声呢喃:“不要怕,我只是亲亲你。”
安姩原本紧绷着的身体因为他的这句话,骤然松懈,她慢慢眨眼,手指好似无处安放,“为什么?”
“嗯?”男人的声音好似故意拉长的琴弦,带着倒钩。
安姩本就红润的脸颊愈发滚烫,“为什么……只是亲亲?”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却字字句句撞进男人的心窝。
盛怀安低笑,“你还小,等你再长大一点,我不着急,怎么?你很着急吗?”
“没有!”安姩急忙否认,“我才没有着急,我困了,。”话毕,她立刻如鸵鸟般往被子里缩了缩,双眸紧闭,假装已经进入梦乡。
实则,那副如小扇子般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男人的注视下微微颤抖。
……
第31章
无人接听的电话
大年初一。
安姩和盛怀安给家里三位长辈拜完年,便提前回到御全山。
回去路上,安姩紧捏着手机,面现迟疑之色,眼眸不时望向窗外。
盛怀安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递到她面前。
“岁岁平安。”他说。
安姩微顿,随即展颜一笑,“谢谢你。”
“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男人大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目光柔和。
他不愿她在他面前如此谨小慎微。
可对一个从小便谨小慎微惯了的人来说,要想改掉,谈何容易。
到家后,心里藏着事儿的安姩一下车便直奔卧室。
“怎么了?”盛怀安将大衣外套挂好,回过身便看到她步履匆匆。
“我去打个电话,很快下来。”
“好,下午带你去见见网球教练。”
“嗯。”
关上卧室门,安姩鼓足勇气,打开手机,点通讯录,找到那串珍藏已久的电话号码,毅然决然地拨了出去。
从嘟声响起的那一刻起,她便开始屏住呼吸,心中既有期待,更多的却是恐惧。
害怕被拒绝,害怕听到他们的声音。
可电话那头迟迟无人接听,就在安姩准备放弃之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喂,你好,请问哪位?”
是一道非常年轻脆甜的女声。
电话接通的瞬间,安姩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那句早已哽在喉间的“外婆”,最终化作了一句简单的“你好。”
“你找哪位?”
“请问……冷老夫人在吗?”
“她在,但是她可能接不了电话,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
“你是?”
“我是冷老夫人的护工。”
就在安姩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对面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小吴,我妈这几天怎么样了?谁的电话?”
安姩的心头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当即挂断了电话。
那是舅舅冷凌烨的声音。
“只只,你妈生你丢了半条命,现在,她剩下的半条命也被你夺走了。外公外婆不愿对你说的话,我来替他们说,永远别联系我们,永远不要回冷家。”
“你就是个灾星,你妈就是被你克死的!”
“回你该去的地方!放过我们家。”
舅舅对她说过的话,在脑海中汹涌澎湃,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尝试着给远在苏南的外公外婆打电话,想着给他们拜个年,能说句新年快乐也是好的,但是没有一次是接通过的。
今天是唯一一次,可接电话的却是外婆的护工。
外婆请了护工?她生病了?很严重吗?
安姩的心被狠狠揪住,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如影随形地缠绕着她。
她靠着墙慢慢蹲下身子,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膝盖,双眸失去了光彩,呈现出空洞的状态。
在楼下等待许久的男人看了一眼腕表,起身上了楼,刚举起手要敲门,门却恰到好处地开了。
看见门口举着手臂的男人,安姩怔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微弯,“我正要下去找你呢。”
她眼尾泛着红,明明情绪低落却还要装作无事。
盛怀安面色微沉,连着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更加轻柔,“今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想去滑冰吗?”
“下午不是要去见网球教练吗?应该没有时间去玩吧。”
“见教练用不了多久。”盛怀安忍不住上前一步,垂眸凝视着她,“待会儿穿上厚点的羽绒服,今天带你去滑冰。”
安姩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天气很好,她笑眼弯弯地说了句“好”。
“嗡嗡……”手机震动声霎时响起。
盛怀安用眼神示意她去卧室接电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轻轻地带上了门,又默默地回到一楼客厅,继续等待。
“喂,菁菁,过年好呀。”面对任菁菁时,她的语气向来轻快。
“小姩,新年第一天,我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嗯,你说。”
“我跟你们网球社长赵言齐说了你要参赛的事情,然后他说想比赛可以,但要先打败他……”
“跟他比?这是网球社的新规矩吗?”安姩不解。
“他还问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小姩,我觉得你完全不在话下,跟他打,我给你摇旗呐喊!”电话那头的任菁菁情绪激昂,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安姩思忖片刻后,开口道:“好,那明天下午两点,球馆见。”
……
御全山网球馆内,安姩看着眼前的场景,霎时愣住,难怪他说见教练用不了多久,原来不是她去找教练,而是教练主动过来见她。
“沈教练,好久不见,我家安姩还得你多多费心了。”盛怀安上前与沈培握手。
“盛书记,您应该早些给我打电话的。”
沈培——网球届的金牌女教练,她手下带出了众多冠军学员,本来已经向上升迁,不再带队,这不昨天某人的一通电话,她便如那听到了冲锋号角的战土,连夜披挂上阵。
盛怀安将安姩拉至身旁,满眼柔和,“这位是沈教练,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
安姩重重点头,恭敬地鞠了个躬,“沈教练您好。”
沈培望着面前的女孩,脸上笑容意味深长,“盛太太,跟我不用客气,能给你当私教是我的荣幸。”
“她很聪明,底子不错。”盛怀安的话是对沈教练说的,眼睛是看向安姩的,其中饱含着满满的欣慰。
“看得出,很有灵气的小姑娘。”沈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盛太太,我们加个微信,到时候我们就在微信上约时间,一切根据你的时间来,上课地点就在这里。”
安姩慌忙拿出手机加上好友,“谢谢沈教练。”
“好了,今天先这样,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了,沈教练待会儿让元铮送你回去。”
“那有劳了。”
盛怀安牵着安姩出了球馆,上了辆黑色奥迪,这次的司机是楚瀚。
上车后,盛怀安脱下行政夹克,换上了舒适休闲的黑色羊绒大衣,衬得他本就清冷疏离的眉眼更加让人不敢冒犯。
“我们真的要去冰场吗?”安姩有些担心他是否方便。
盛怀安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别担心,今日冰场暂时对外关闭。”
安姩微微颔首,随即转头望向窗外,只见后面紧跟着好几辆同系列的车子。
他所前往的地方,都会提前清场,她的担心确实有些多余了。
下午三点,阳光恰似那璀璨的黄金,洒落在冰面上,熠熠生辉,岸边干枯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而场地周围,早已布置了不少便衣驻守着。
“来,选一个你喜欢的冰车,你可以玩两个小时。”盛怀安指了指身后那一排各式各样的冰车。
“要这种的吧。”安姩选得很快。两个椅子前后连在一起的冰车,没有任何装饰。简洁而朴素。
“好。”
安姩坐在前面,盛怀安坐在她身后,从后往前看,以为盛书记一个人在这儿滑冰呢。他那一米九往上的高大身躯,将一米七的小姑娘遮挡得严严实实。
“往后靠。”
男人双手环住她的腰身,轻巧地引导着冰车前行,安姩被迫倚靠在他怀里,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带动着她的心跳也开始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