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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以至于在后来,安颂阳无论如何讨好,她都冷漠淡然,毫无回应。

    安颂阳是从何时开始转变对她的态度的?是在看到她越来越娇媚动人的五官面容,还是看到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时候?

    安姩不想去理会,她本就六亲缘浅,家人的关爱,她早就断了这个念想。

    又似乎过了许久,安颂阳那干涸的喉咙间,才发出一丝不稳的声线。

    “小姩,以前的事,哥哥错了,错得离谱,我也在尽力弥补,你还小,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因为赌气而结婚呢?!”

    安姩望着他摇了摇头,“弥补就算了,用不着,时间带不走曾经的伤害,而且,我答应这门亲事也并非是因为赌气。”

    她用力抽回被对方紧握的手腕,礼貌地弯起唇角,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却未起波澜。

    “哥,在家还是跟我保持点距离吧,免得大妈说你。”

    面对安家的人,她的笑容向来如此,这是她的伪装面具,掩盖着骨子里的通透清冷。

    安姩前脚刚走,走廊尽头的另一扇房门打开,安薇瑶从房间走了出来,唇角间含着讥讽。

    “哥,你又在用热脸贴冷屁股呢?现在她被盛书记看上,更加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说不定以后还会吹枕边风,让盛书记对付我们家……”

    “你给我闭嘴!”

    安颂阳极度不耐地瞪了她一眼。

    ……

    七日之后,恰逢周日。这个婚结得突然,突然到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她那唯一的挚友任菁菁。

    盛怀安来接她这天,安姩精心化了个淡雅妆容,一袭绛红旗袍,腰肢款款,摇曳生姿,好似一朵严寒中独自绽放的红梅,美得不可方物。

    舞蹈生本就是衣服架子,无论身着何种服饰都气质出众。

    盛怀安抬眸,看到款款下楼的人,黑眸中闪过惊艳。

    乌发如瀑,肌如凝脂,面似芙蓉,眉若远黛,比桃花还要魅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本就冷艳柔美的五官,略施粉黛后,更显娇媚。

    绛红旗袍穿在她身上尽显柔美曲线,似画中人,

    一颦一笑,

    皆是东方韵致。

    男人的眼神太过于直白,安姩不禁羞涩地低下头,审视着自已的装扮,轻声问道:“是有哪里不妥吗?”

    盛怀安温和一笑,“没有,很好看。”

    终于离开了安家,安姩坐在车后座,回首望去,那个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在视线中渐渐倒退。

    她的心中竟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这并非是对家的留恋,而是一种历经艰辛后的解脱,她终于摆脱安家了!

    盛怀安觉得身旁的人有些安静,侧目便瞧见她盯着窗外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会儿见到我父母,你无需拘谨,跟着我就好。”

    安姩回眸,“好。”

    寒冷的冬季,阳光明媚的天气能给人带来莫大的安慰,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道路两旁干枯的柳条在微风中摇曳,时不时有喜鹊停留在枝丫上嬉闹。

    车辆停在老宅门前时,安姩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庄严肃穆之气。

    正门前更是警卫森严,让人肃然起敬不敢随意乱瞄。

    宅邸门前的两座石兽扬首欲驰,竟是用玉石雕刻而成,工艺之精湛,惟妙惟肖。

    院外红墙环护,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石缝中间流水潺潺,倾斜而下。古砖青瓦间,时光似乎在此停驻,静谧与古朴交织,仿佛能听到历史的低语。

    “怎么,紧张了?”盛怀安时刻关注着身旁的人儿,他极其自然地牵起那双因紧张害怕而发凉的小手。

    感受到掌心的暖意,安姩抬头望着他,眸光流转,“嗯,有点儿。”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手背,“别怕。”

    盛怀安身份特殊,加上安姩年纪尚小,因此这是一场只宴请了亲友的婚宴,盛家对于宴请人员方面更是做过筛选。

    安姩挽着盛怀安的手臂给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公公婆婆敬茶。

    黎慧安和盛国昌尽管对这个媳妇再怎么不满意,也不会当着亲友的面驳了儿子的面子。

    二老皆笑容满面地接过媳妇茶,说了句“乖”,再递上分量感十足的红包。

    客厅里很安静,偶尔有亲戚窃窃私语也听得清。

    “这谁家孩子?看起来好小啊。”

    “安家小女儿,安鹤青养女,容貌气质确实是一等一的出众,就是年龄小点。”

    “嘘,别说了,盛老面前,慎言慎行。”

    有着深厚红色背景的盛家,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儿。

    能被邀请来参加婚宴已是莫大荣幸,若是管不住嘴,小心乌纱帽不保。

    随后,盛怀安和安姩俩人当着众人的面签下一份婚书,在场的各位都是证婚人。

    安姩尚未到法定领证年龄,只能先以婚书代之,待她年满二十,再将手续补齐。

    婚宴结束,宾客散去,拜别二老后,盛怀安带着安姩回到了御全山别墅区。

    夜里,阴沉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抵达目的,下车前盛怀安帮她系好围巾,然后牵着她走进屋内。

    男人的这一系列举动看起来亲和又自然,就好像……曾经做过无数次一般。

    反倒是安姩十分拘谨,她有些不大习惯别人的好,尤其是这种细节上的体贴。

    整个屋子装潢都是偏中式,十分典雅,客厅家具皆是黄花梨木所制。

    盛怀安带她来到一间装潢风格与客厅截然不同的卧室,“以后你就睡这里。”

    “我一个人吗?”安姩下意识问。

    “你想两个人吗?”

    她茫然地“啊”了声,随后又紧张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想……”

    话到嘴边,她又猛然想起,他们已经结婚了,虽然在法律上还差一张证书,但好歹签了婚书。

    既然结了婚,那俩人睡一个房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不想,实在是有些不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都可以。”

    男人的气场太强,安姩说完便轻绞着手指,不敢抬头。

    盛怀安垂眸哑笑,低低的话语带着些鼻音,轻柔温缓,“别紧张,以后你都睡这间房,我住你对门。”

    给小姑娘一点时间来适应新环境,新身份,还有一个年长她许多的丈夫……

    安姩闻言微愣,旋即嘴角轻扬,“谢谢盛书记。”

    “以后在家不用这样称呼我。”

    “那要怎么称呼?”

    那双深邃的眸子凝视了她片刻,“随你,你想怎么叫都行。”

    叫什么都行?叫名字呢?那肯定是不行的,她可没那个胆量。

    安姩沉吟半响后,轻声问:“叔叔,叫叔叔……可以吗?”

    盛怀安眉梢一挑,脸上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好,我本就比你年长许多。”

    “那……叔叔。”

    累了一天,安姩只想倒头就睡,正欲转身回房,男人开口叫住了她。

    “等等,先带你去个地方。”

    ……

    第6掌

    只只不怕

    盛怀安将脱下的西装外套交给身后的保姆,转身朝楼梯口方向走去。

    安姩紧跟随他来到一处简约大气的入户门前,门上精雕细琢的花纹,优雅别致。

    “打开看看。”

    安姩抬眸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伸手轻轻推开紧闭的房门。

    是一间宽敞明亮的舞蹈练习室。

    一走进去,面对大大的镜子,身体里的舞蹈细胞好似感知到了召唤一般,开始肆意跳动。

    大大的窗户,白天能让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进来,照在锃亮的木地板上。

    木地板干净得宛如镜面,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周围墙壁上挂着一些关于舞蹈的壁画。

    教室的角落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舞蹈道具,彩色的绸带、漂亮的扇子……

    可见准备这间教室的人是多么用心,安姩心底波澜涌动,她不确定地回头看向盛怀安,轻声问道:“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喜欢吗?”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尾音还勾着笑意。

    安姩神情温和,葱白玉手搭在光洁的玻璃上,眸光揉成碎影,笑意在眼底荡漾开来。

    她转身来到男人跟前,仰着头,“谢谢你,我很喜欢。”

    少女的突然靠近,带来一股独特清香,像雨打栀子后的纯洁淡雅。

    “喜欢就好,这样你放假也可以在家正常练功。”

    “嗯,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到自已的擅长领域,面对他是大领导时的那种紧张局促不安感,瞬间抛之脑后。

    “那就早点休息。”

    看到男人清朗的面容,安姩立刻收敛起几分笑意,乖巧地点了点头。

    “叔叔。”

    听着这一声清亮脆甜的“叔叔”,男人面容柔和,又带着几分无奈,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卧室后,安姩环顾了周围一圈,那种不切实际感如烟雾般萦绕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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