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管她想做什么,想去哪儿,他一定是第一个支持,并全程陪同的人。不知为何,站在这里,看着这样的娄与征。
明雀对这个人的需要,对这个人的念头更深了些。
情景再现,仿佛是老天在问她: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你要选择牢牢抓住眼前这个人吗?
娄与征揽住她的腰,俯身下来。
明雀抖了抖眼睫,抬手挡他的嘴巴,蹙眉嗔怪:“娄与征,你接吻上瘾吗?这几天我的嘴都快被你亲蜕皮了。”
“不许亲,这里有监控的。”
“当初在这儿我就想这么干。”他垂着视线,细密的眼睫格外夺目,面不改色说骚话:“但我没敢,人还没追着不能耍流氓。”
“现在不一样了。”娄与征单手摘下她的眼镜,侧头凑近,让两人近到吐息相融。
他勾唇,吻她之前说:“学妹,这可是你给我的‘权力’。”
明雀被他的话撩拨得心花怒放,翘着唇边踮脚,主动贴上他的薄唇。
娄与征扣住她的后颈,替而闯入她的齿关,濡湿着她的唇瓣。
两人浅尝辄止的,在这个地方印下阔别六七年的亲吻。
简单的亲吻过后,两人刚拉开距离。
这时候礼堂门口忽然响起一阵声音。
“娄与征?”
两人齐刷刷看过去,娄与征看清那个人,跟她说了句:“是我老师,我去说两句话。”
明雀红着脸点头,看着他走远,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也响了。
来电人是个本地的陌生电话,她接起来,对方开口。
“明小姐您好,我是娄志先生的私人助理。”
明雀握着手机站在原地,眼角怔了几分。
…………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娄与征开车把她送回了家。
银灰色路虎停在居民楼下,车里的男女难舍难分,拥在一起低语聊天,时不时爆发一阵缠绵的激吻。
明雀被他亲得呼吸紊乱,嘴巴也肿着,坐在他怀里抚着他突出的喉结,觉得好玩。
娄与征才刚吃到肉没两天,这阵子正是最离不开她的时候,他揉捏着她的腰肢,埋在她脖颈沉声问:“非要回去住一宿?需要什么我买回来不完了。”
“要不我在楼下等你,你拿了东西跟我回去。”
“我觉得这个时候分开一宿是必要的。”明雀无奈,想着这几天被他磋磨的惨状,要求“休战”一晚:“虽然我家里那边知道咱俩啥情况,但其实他们还挺保守的,我回去一下,直接把回滨阳的东西都收拾好,就回去找你,行不行?”
“我这一回去打算直接在滨阳待一年都不回来,稍微跟他们交代一下吧。”
娄与征抚摸着她的脸颊,安静听她说话。
明雀撑着他宽阔的胸口,叹息,“血亲很难断掉,你应该很懂我。”
“哪怕再无奈,原生家庭和我们永远有一条断不干净的脐带。”
“我知道,你去吧,我在家等你消息。”娄与征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十足。
明雀拿着包下了车,目送娄与征的车离开才上楼。
推开家里的门,明雀还没来得及换鞋,瞧见家里灯火通明,却安静无比。
氛围里诡异的安静,让她觉得有些不对。
“雀雀回来了?你过来。”父亲的嗓音传来。
明雀放下包走向餐厅,被一屋子的人惊到。
父亲和继母,弟弟明睿,还有继兄罗昊以及未婚妻一大家子人全在场。
罗昊脸上的绷带还没拆掉,扭头回来,这一眼寒气逼人又带着几分怨恨。
就在明雀倍感不妙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柴方荣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明雀!!”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们母子俩!?啊!”
明雀心跳一踩空,懵了,不懂自己又怎么了。
柴方荣扬眉瞪眼,指着罗昊,含着泪愤怒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找你男朋友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是真不怕我去报警,一家子闹翻了在外面丢人是不是!”
罗昊皱着眉,压着她的手:“妈,行了。”
明雀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怒火攻心又觉得荒唐至极,猛地冷笑出声:“哈哈哈。”
她乌黑的瞳孔猛然放大,像只炸了毛弓腰的猫,泄露汹涌的防备与攻击性。
明雀微微歪头,按捺着抖动的手指,“哎,柴阿姨。”
“你他妈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第52章
无法存活在真实的空间
HotPot-52.无法存活在真实的空间
明雀一个从小逆来顺受的,
连说话恨不得都没个大声的人,第一次在家里还是对着长辈骂了脏话。
瞬间,家里的氛围从紧张直接僵硬到了极致,
几个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明国兴率先表态,严肃批评她:“明雀!你怎么和你阿姨说话呢?”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罗昊的女朋友和明睿纷纷露出不安的表情,尤其是罗昊女友,作为外人看见这家里闹起来的一幕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气味,随处都隐藏着一点就炸的危险。
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明雀被罗昊倒打一耙的行为彻底激怒了,
或许是这几天娄与征给她的安全感太过扎实,成就她此刻不顾后果地也要反击自己遭受的所有委屈。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视线略过他苍老的眼纹和白发时心里一闪,
不过仍然选择按下那多余的心软。
“爸,
”明雀苦笑,讽刺道:“这些年您但凡对我多一点关心。”
她目光发狠看向罗昊,
意有所指:“他都不能被打成这样。”
明国兴眉头皱紧,
站起身,还没说话。
柴方荣指着她歇斯底里:“你这话什么意思!明雀你别耍混蛋!你爸这些年在外面吐血卖命地给家里挣钱,
把你养大,
他不容易!”
“而且你爸跟你哥有什么关系!”
“你别一口一个我哥的说,我听得耳朵都疼。”明雀偏过头来瞪她,
纠正:“我只有明睿一个弟弟,
哪儿来的哥。”
明雀往前走,颇有破釜沉舟的气势,
她盯着全程没发言的罗昊,“罗昊,
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吧?”
她扯嘴冷笑,逼问:“你只跟他们说了你挨我男朋友的打,
没说为什么挨打吧。”
“你敢对着所有人说吗?”
罗昊虽然成绩优秀,毕业后的工作也令人羡慕,但实际上论本性,他也是个浑的。
罗昊抬眼,直视着明雀,理直气壮赌家长会向着自己,赌她不敢没皮没脸说出口:“要不你说说?我什么都没干,大过年好不容易回来,在夜店被你男朋友打一顿,你还问我为什么?”
大不了就咬死不承认。
实际上,那晚被打之后,罗昊确实被娄与征三两句话威胁得不敢多放一个屁。
他知道娄与征和另外一个男人应该都是富二代,是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但具体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那天晚上,他倒在地上,娄与征告诉他:“你最好别回去告状,没你的好。”
就在罗昊云里雾里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时候,他身后那个全程抽着烟,微笑着看自己挨打的男人补充了一句。
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直接说出了他所在公司最高层总裁的名字,以及,当场打了个电话。
听着姓季的和自己大老板像朋友一样寒暄,甚至老板对他还有几分尊重,罗昊心都凉了,他明白,只要自己敢说一个字,过年回到南城第一件事就是被辞退。
如果对方把事做绝,他可能在南城IT圈都混不下去了。
引以为傲的工作没了,他原本一切正常舒适的生活都会被打乱。
可能连女朋友都要跑。
可是,就在他本来已经忍气吞声的时候,昨天下午,他在街上和朋友聊天找地方吃饭。
他看见了明雀和娄与征。
那个在自己面前永远防备,厌恶,没个表情的小女人,走在娄与征身边笑面如花,端着个冰淇淋,上了他的豪车。
娄与征恨不得当玩具车随便开开的豪车,是他努力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东西。
而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明雀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直接飞离他们这个阶级。
那一幕深深刺到了他眼底,晚上和朋友喝多了酒,这些画面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罗昊一拍脑袋,就算是破罐子破摔,他也不能让明雀好过!
既然烂那就都烂。
罗昊盯着明雀,扯嘴一笑:“还有,你男朋友大半夜在夜店鬼混,你就这么放心?”
“你上点心,别最后人家玩够了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自己被骗的精光,还以为跟人家是真爱。”
他偏开眼,哼笑:“以为演灰姑娘呢,你图什么谁不知道。”
“啪!!!”
明雀毫不犹豫抽了他一巴掌。
一耳光下去,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所有人包括罗昊都处于震惊之中。
罗昊偏着脸,目光震颤,不可思议地瞥着她。
明雀还腾在半空的手发抖,咬着牙:“你个垃圾……”
“你有什么资格议论他,有什么资格定义我?”
瞧见儿子被掌掴,柴方荣彻底炸了上去就要讨回来:“明雀!你疯了是不是!!”
她还没出手,突然被窜出来的明国兴拦下。
明国兴替上去,对着明雀就抬起了手。
这一巴掌眼见就要抽下来了。
明雀瞪大了眼,直面父亲举着施暴的惩罚姿势,双眼猩红,怒吼:“爸!!!”
她瞪大了眼,就为了使劲记住父亲此刻的样子,使劲,刻在心里。
“他那样说你闺女,结果你要打的是我是吗!是吗!!我问你是吗!”
明国兴脸色阴沉,浑身充斥着嫌场面丢人的懊悔和隐忍。
他不站在任何一边,他只觉得当着外人在场,这个场面丢了自己的人。
小时候把自己扛在肩上前行的父亲与现在白着头发,穿金戴银却看她充斥失望与怨懑的父亲交叠在她脑海里,不断对比,不断割裂。
明雀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颤抖着问他:“您应该知道,为什么娄与征打他啊……你应该知道啊,我明明跟你说过……”
明国兴的手还举在半空,愣了愣神。
明雀对他抱有的最后一点希望在此刻熄灭。
因为她了解父亲的表情,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不知道,因为他忘了。
曾经那么令她恶心又恐惧的事,在他的心里却成了过眼云烟。
“我真是不明白……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当时那么……”明雀垂眼,苦笑不止。
她摇了摇头,“你们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罗昊没脸说,那我告诉你们。”
明雀对旁边的明睿说:“睿睿,你带着这个小姐姐去小区外面买个奶茶好不好。”
明睿眼睛也红红的,使劲点头,看向一旁罗昊的女友。
就在这时,不死心觉得自己儿子无辜的柴方荣猛烈拍着桌子:“有什么不能一家人一块听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就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明国兴似乎想起了什么,作出一副气恼的样子对着身边的妇人闷声呵斥:“好了!!你干什么啊?!”
他看向柴方荣,指指现场:“你还嫌家里不够乱!?你没听见刚才你儿子说了什么,就你儿子最可怜!?”
柴方荣气笑了,“明国兴!明雀受没受委屈还不知道,但昊昊脸上的伤能骗人吗??”
明国兴使劲瞪她一眼。
柴方荣莫名噤了声。
“都是一家人,好好过年不行吗,你说你们这些孩子就知道瞎闹……”明国兴作为一家之主,他把面子放在第一位。掌舵人不能偏向于任何一边,不然在风浪里船就稳不住了。
他额头冒起突出的青筋,像是绷在情绪边缘,嗓音很沉很闷:“家里人有摩擦很正常,都太冲动。”
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把明雀和罗昊的矛盾一笔带过,以双方都有不对,只是年轻气盛产生了点摩擦来收尾。
明雀当然不能同意:“爸!不能这样过去!他敢告状不敢承认吗!?”
“他明明骚——!”
“雀啊。”明国兴满脸痛苦为难地叫住她。
偏偏不让她把刺眼的词汇说出口。
明雀皱着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听着他说。
“得了,听爸爸一句,”明国兴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语重心长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咱们一家人……还得过日子呢。”
“你男朋友也确实把罗昊打了不是么。”
“在您看来,反正他都被打了,所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