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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童月抿嘴无比为难,想了想,放开他的袖子转身自己往回走。

    她往前走了几步,听到身后脚步声缓慢跟了上来。

    “哎,童小姐啊,遇着你我才知道我骨头到底有多贱。”

    童月心里泛起怪异,缩着肩膀低头走路,不说话。

    两人并肩往回走,脚印一步步烙印在新雪之上。

    走出几十米,她想起这几天的业绩,觉得还是要说:“……我知道最近的客人都是你,介绍的。”

    “谢谢。”

    蒋望故作耳背,弯腰凑近:“什么?马路上太吵,我没听清——”

    这人的逗弄激起她的恼怒,方才遇到危险的恐惧情绪被全都压了下去,童月唰地抬头瞪他一眼。

    被眼神剜了一眼,蒋望反而勾起唇角。

    童月诚实说:“你介绍的客人……再加上……这次。”

    “我欠你人情。”

    蒋望环胸,目视前方道路呼出一口白雾,想起了一件事。

    “虽然一开始就没打算你回报什么,但如果你很想还人情的话,还真有个事儿只有你能办。”

    童月蹙眉。

    什么?

    …………

    城市进入深夜的阶段,金融街的酒吧正处于最佳营业期。

    穿着灰蓝色大衣的男人在入口地毯上蹭掉鞋底的雪,熟稔地穿过library的橱窗伪装门,按下按钮时中指的银戒闪过暗光。

    他掸掉碎发上的雪茬,进入暗门背后的酒精世界。

    迎客的服务生看见生面孔,笑着问:“晚上好,欢迎,里面请。”

    对方线条漂亮的嘴唇牵起笑来,说:“我先找人。”

    氛围悄然发酵,这人一进了酒吧,在场几乎所有异性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难以挪开。

    他的形象太过夺目。

    男人环视酒吧一楼,终于在吧台的边缘找到目标人物。

    娄与征窝在暗处,背靠高大书架,吧台摆着笔记本电脑。

    他似是专注又似是出神,扶着古典杯的手背虬起青筋,眉宇阴沉又颓丧,让人害怕。

    酒吧客人明明很多,略显几分拥挤,但他周围几个位置空荡荡。

    根本没人敢坐。

    季霄回慢悠悠走到他身边,背手弯腰仔细审视,神色戏谑。

    他的桃花眼勾笑,像是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奇事。

    “娄与征啊娄与征。”

    “你的表情可真精彩。”

    第32章

    我是爱情里的废柴

    HotPot-32.我是爱情里的废柴

    Library随处飘荡着立体音响播放着的舒畅爵士乐,

    钢琴的铺垫过后,萨克斯的旋律在醇香之间飘弥,为客人每一次的举杯品味添增滋味。

    站在吧台里面的两个调酒师凑在一起,

    将目光对向靠在吧台边缘的季霄回。

    整个酒吧一楼,几乎大多视线都在他身上。

    这是个表面形象比娄与征还要吸引人注意的男人。

    实际上对比季霄回,娄与征日常中是个行事十分低调的人,工作日的时候也是穿着一身黑,背着个电脑包悄悄来,

    待一个晚上悄悄走。

    很少和客人攀谈,和店员也只是交流店里情况,寡言少语,

    摆着张冷脸气场斥人。

    纯粹是因为那张脸吸引人。

    说白了,

    娄与征作为男性,能吸引女性青睐纯是因为帅,

    没什么技巧。

    但季霄回就不一样了。

    这个人全方面地散发着可怕的魅力,

    从气质,谈吐,

    外表,

    给人的第一感觉,都无可挑剔。

    甚至男性之间也会很想和季霄回结交成朋友。

    尽管没有直接接触,

    从矜贵又考究的穿搭打扮就知道他的品位不凡,

    不经意间暴露身价的手表配饰,足以知道他背景殷实。

    而季霄回与陌生人侃侃而谈的舒展笑眼,

    更是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谦逊和风趣。

    他总是挂着浅笑,但情绪也只是止于眼底,

    于是就又给了别人几分轻易靠近,却难以深入了解的疏离感。

    季霄回这个人,

    既有强烈的魅力,又足够神秘。

    俨然是斯文败类一词的视觉体现。

    挨得最近的一桌两位女客人打量着季霄回,悄悄话说得脸都红了。

    一个在酒吧时间久的调酒师A告诉另外一个刚入职不久的调酒师B,“这是另一个老板。”

    “俩人都是崇京人,从小到大的好哥们了,征哥主要出钱,霄回哥算是总设计师,酒单也是他请团队原创的。”

    “你还没来的时候,每次出新酒单他就会跑一趟滨阳,亲自尝新品再决定最后酒单的内容。”

    调酒师B惊讶,“原来是这样,头一次见,感觉俩人看着性格完全不一样。”

    调酒师A笑了笑:“人都挺好,行了,赶紧切你冰去。”

    两个调酒师的话题结束,吧台角落的叙旧刚刚开始。

    “哎呀……这是喝了多少了?”

    季霄回靠在吧台边缘背对着调酒台,双臂环胸,饶有兴趣地品味娄与征此刻的表情:“我现在正在努力克制想把你这样儿拍下来的欲望。”

    “如果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见谅。”

    娄与征掀起眼皮,眼刀无情。

    他才不怕这人用眼神杀人的威慑,翘着眼尾继续挖苦:“当时眼都不眨就搬到滨阳,应该不是为了窝在这儿喝闷酒的吧?”

    “别告诉我。”

    娄与征的嗓音被威士忌的泥煤香醇润过更低更沙,慑人冷淡:“你是大老远跑滨阳来没事找事的。”

    季霄稍抬眉弓,回收了几分呼吸。

    对娄与征过于外露的阴愠颇感意外。

    看来事情不小啊。

    “下个季度要上新酒单,我提前过来看看,主要是。”他手指扶着胳膊,俯身过去拿起桌上的魔方,看着被娄与征打碎得每个格子颜色都不一样的魔方,心理感叹:看得出来,他是挺烦的。

    “蒋望叫我来的。”

    “他说你快玩栽了,现在绝对非常需要我。”

    娄与征对他的说法非常不屑,抿酒的前一秒扯唇笑了下。

    “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他要跟你说我走路摔死,吃鸡蛋把自己噎死了你信不信。”

    季霄回慢悠悠把魔方倒回去拼,“就算是收尸,我也得先来不是?”

    蒋望在电话里多少描述了一下在滨阳发生的事,他直奔主题:“这么闷气,跟明雀有关吧。”

    季霄回拉开椅子坐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新酒单看着,直接戳破:“你惹人家了?”

    “我明明记得人家的性格很软很好说话,你干嘛了?”

    杯壁挂着的水珠顺着他的指腹滴落,娄与征端着杯子,偏开眼嗓音更冷:“没干嘛。”

    “别问了。”

    季霄回跟服务生点了一款酒,乜他一眼,“又开始了,就你这死脾气。”

    “不说,也不做,事情就永远不会解决。”

    “不管当年还是现在,是非对错有那么重要吗?”

    他把拼完整的魔方放在桌子上,推到娄与征视线范围之内,恂恂强调。

    “重要的只有——她。”

    季霄回扭头看向新来的调酒师的一系列动作,分秒间审视,又对坐在旁边的男人来了句。

    “你要是有蒋望半点死皮赖脸的流氓劲儿,早就把人追回来了。”

    娄与征把古典杯放下,随着玻璃磕在桌面的一声闷响:“拿我和他比?”

    “还是数你骂人最脏,季州还。”

    听着好友一如既往称呼着自己的字,阔别半年的生疏烟消云散。

    季霄回笑意更深,摇头无奈。

    …………

    翌日,周五傍晚。

    “你店里的新客人全是蒋望介绍给你的?!”明雀坐在美甲工作室的椅子里,惊讶。

    童月缩在沙发深处,捧着手机正在和下一位客人联络。

    约好的时间客人迟到了,幸好是今天最后一个,不然后面的客人时间全部都要改动。

    她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叹气:“嗯,是……”

    “没想到蒋望女人缘还真像传说中那么好啊。”明雀回想大学的时候,虽然蒋望不是朋友们最帅的那个,但确实是最会讨女孩欢心的那个。

    “也是厉害,只是酒局饭局随口一句推荐,你店门槛就快被踩平了。”

    明雀知道童月是个胆小又怕和陌生人纠缠不清的,摆摆手安慰:“没事,他那个人就是人来疯,心血来潮就会帮谁一把,你不用太有心理负担。”

    童月抬头,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向明雀,之后的几分钟又把昨天晚上被流氓骚扰结果被蒋望搭救的事叙述了一遍。

    明雀听见她描述的画面吓得浑身起鸡皮,“怎么有人敢当街调戏女生啊!迟早遭报应烂裤-裆!真该报警抓起来!”

    “还好你遇到的是蒋望。”她拍拍胸口,吓得心慌:“这种死里逃生之后的事真是不敢深想,越想越后怕。”

    她看向童月,忽然觉得这俩人的缘分未免也太深了些。

    已经不是一般程度了。

    明雀偏眼,眉头稍动。

    这蒋望到底想干嘛,不会是……

    就在她思维还没发散到准确的地方时,童月打断了话题,“所以……我就不想欠他人情……”

    “他那天说……”

    明雀歪头:“说什么?”

    童月很不擅长撒谎,但是蒋望已经把说辞手把手地教给她了,于是就顺着说:“说他明天周六有个饭局,想……邀请我一起……”

    “那你去呗,真怪了,这人让你还人情的方式竟然是陪他吃饭。”明雀说。

    童月心里愧疚,只觉得自己是给朋友挖坑的同伙之一,磨磨唧唧继续演:“可是我……我不敢。”

    “他那种人,饭局上肯定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

    “小鸟,你能不能……那个……”

    “陪我一下。”

    明雀刷手机的动作一顿,没想到话题会落在自己身上。

    “我陪你?”

    …………

    明雀拿童月没办法,她可怜巴巴的让人很难拒绝她的诉求。

    况且她知道童月来滨阳之前的人生并不快乐,见到和自己差不多,几乎没怎么被纵容宠爱过的女孩子,就忍不住想要多给她一些友情方面的爱,爱着朋友们,就好像自己也能得到些许慰藉。

    但翻过一天,童月把她带到地方的时候,明雀确实有些绷不住。

    蒋望选了一个私厨小院,当晚庭院观景位置被他承包,庭院观景在冬季呈半开放形态,地暖和暖风都十分充足,明明天寒地冻,客人们却仿若置身于温室中,享用星级厨师呈现的精致西餐。

    地方很好,但是……

    明雀站在门口望着不远处窝在沙发里看菜单的娄与征,垂在一侧的指尖抖了抖。

    她偏头看向童月,压低声音,流露出一些不悦:“月月,你故意的?”

    “你跟蒋望那条狗沆瀣一气!”

    童月一撅嘴实在为难:“对不起小鸟……我也是没办法。”

    明雀看着那窝在沙发里的高大身影,明明也就是一小阵子没见,她却有种隔了很久的感觉。

    他今天穿搭很清爽,灰绿色的短款麂皮夹克,黑色高领针织衫性感干练,银色颈链贪恋在他胸膛之间。

    黑色西裤修饰长腿,翘着二郎腿黑色皮鞋泛着亮光。

    娄与征虽翻着菜单看,松弛的神态却透露着百无聊赖的意思。

    这人只要稍微捯饬捯饬自己,就会立刻成为所及之处的焦点。

    她一直都深信不疑。

    “好像听见有人说蒋望是狗。”生疏却又耳熟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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