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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但他随即苦笑,“你就是想让我死对吧?”
乔有材苦口婆心,他们作为最寻常不多的一对农妇,努力了一辈子,只为将我培养的更好,得嫁良善人家,少吃些苦。
可我从女子学堂学完,非但没有听他们安排的婚事,更是日日不着家。如今更是直接告诉他们,我有了夫婿,让他们拿出高昂嫁妆。
他们也没问,我究竟是找了什么样的夫婿,便互相搀扶着上街乞讨。
可我就是恨,恨他们没有把我这样美貌又聪慧的人,生到大富大贵的人家。
他愤恨叹息一声,“是我这当爹的没有教好你,将你养成了个贱蹄子!但就算我死了,我扪心自问,也对得起你!”
见他激动的又要咳出血来,我只是淡淡一笑,“真是可笑,乔有材,你这偷孩子的罪人,什么时候都没资格同我说,对得起我!”
我说完,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愤慨的人面面相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乔有材猛地一巴掌扇在我脸上,“你!你这个不孝女,为了不想赡养我和你娘,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小珍,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你爹?”乔有材的夫人吴杨花大哭,“我们将你看成心头肉,盼着你往后能有好日子,但也从未对你有过什么要求。”
吴杨花深吸一口气,昏厥般晃了两下,“你嫌弃我们无能,我们认了,但你怎么能说我们是犯人?!”
吴杨花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一旁的大夫赶快掐她的人中,她才醒来。
醒来也是接着哭。
我冷漠的看着她崩溃,当场端了一碗白水,抓起乔有材的手指刺下一滴血,接着又刺了自己一滴。
“清水中,两滴血不相容,即非亲生父女。”
看见水中毫无相融的两滴血,乔有材夫妇彻底愣住了,有些慌张的看了沈玉一眼。
“这,这水不相容,难道这位姑娘真是被他们偷来的?!”
“怪不得这姑娘这么恨自己的爹娘,竟是被偷来的!”
“这......这从小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分离,这亲娘找不到自己的孩子,又该是何等痛心啊。”
“偷孩子这种罪行,依律当斩!”
“你真是太过分了!”沈玉一把砸碎了滴血验亲的碗,指着我的鼻子骂,“小珍,我真没想到,你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了!”
“你确实不是你爹娘亲生的,但他们在一个冬日的雪地里捡到你,救了你一命不说。甚至两人饿着肚子,也要喂你一些米汤,好生养大你。”
“怕你知道真相后,心里有落差,他们甚至没生下一个亲生子!小珍,你爹娘那可是用命将你养大的,可你却恩将仇报!”
“不仅不想着让两位老人安享晚年,还让他们沿街乞讨,为你这个浪荡女攒嫁妆!”
“见他们实在无能挣钱,还想栽一个罪行到他们身上,去找你那没良心的亲爹娘!”
沈玉说完,吴杨花低声抹泪,我却笑了,“你一个外人,怎么这么清楚我的身世?”
“当......当然是伯父伯母方才告知我的!”
“那你可知我的全名叫什么?”我问。
沈玉骤然没了声音,我却说:“乔厌珍,厌弃的厌。”
“如此爱孩子的爹娘,怎会给孩子取个这样的名字?”
“他们又不识字,你还要嘲笑他们这点吗?!”沈玉大声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是在雪中捡的,也算行善积德。”
“但要真为了孩子考量,也断不会取这样的名字。”
“这位老先生,说到底这也只是你们的家事,真相到底是什么?”
围观者议论纷纷,最后开口问乔有材,乔有材没有回答,只是和吴杨花一样低声痛哭。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沈玉深吸一口气,“乔厌珍,伯父伯母不告知你真相,无非是怕你知道自己是被人遗弃的孩子,伤了你的自尊心。但万万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白眼狼!”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人群前面,“但我既然是慈善堂的东家,便是为了让天下善良的苦难人得以解脱。今日,我定会为伯父伯母做主的!”
看着一脸自信的沈玉,我笑了,“你既想主持公道,也得先把人认清楚吧?”
“你自己的父母,叫什么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