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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她和我吵架,我总是落下风,心里满是愤恨,觉得男人的尊严被践踏,可现如今,我只觉得怎么骂我我怎么痛快。
池艳不敢去招惹小卿妈妈,一口一句小三让光鲜亮丽的出场变得可笑不堪,涨红着脸偏头,走也不是躲也不是。
我不想再去计较池艳对我是否存在真情,有什么样的苦果和结局,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只想问问小卿,她还认不认我。
我的女儿真的很懂事,看她妈妈生气了连忙上去拉住她的手劝阻,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唯独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
她见事态平息后,走上前把先前拿来的存折放在我的床头,没有什么情绪地交代:
“下次让小叔去吧,我不想再遇上这种事。”
我剧烈地摇着头,这是我给她的,这是我欠她的,我想给她道歉,但临了,我眼眶里蓄着泪,只是问了她一句:
“你还会来看爸爸吗?”
小卿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她妈妈听了,比她更先一步开口:
“呵,这就认上了?我女儿有自己的爸爸,要不是她爸叫她来,你以为她会愿意来?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记得,她在宋然出生那年嫁了一个老师。
我有点后怕,被莫名的情绪操控,他对小卿好吗?我在新闻上看过好多后爸虐待继女的事情,他要是敢这样对我的女儿,我是要和他拼命的。
我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在抬眼的那一刻,在和小卿的目光对接上时,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眼前的人已经三十多岁了啊,我的问候有什么用,我的保护又有什么用?
时过境迁,眼前的人早已无法和记忆中的小女孩重叠。
一股巨大的绝望涌上心头,我控制不住反应,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
检测仪发出声响,老穆见了让他儿子去叫医生,房间内一片嘈杂,但我只想等那一个模糊的点头。
可我没有等到,就像那年冬天她趴在窗口也等不来我一样。
在医生给我戴上氧气罩的时候,我听见她妈妈说:
“耗几天了,你爸当时给我说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他是死脑筋你也跟着犯蠢。”
“哎呀,爸爸也是好心嘛,我不来还在家里和我生气呢,我有什么办法?”
“下次别来了,他有儿有女的,怎么着也轮不上你,他老婆跟个疯子一样,少和这种人接触!”
“知道啦!咱们开车回去,应该能赶上给爸爸过生日,陶陶和他爸已经坐高铁走了,好日子,咱们都开心点!”
农历十八,今天好像也是我的生日。
这个日子特别糟糕,因为我在这一天明白了,我的未来,不会再有我的女儿了。
这次的反应来势汹汹,竟然比之前还要猛烈一点。
我已经很难动弹了,趁着勉强还能活动的时候,我打电话找了律师,我必须得给小卿留点什么。
有意思的是,消息传出去后,宋昊抛下妻子不管,宋然有空请了年假,之前忙碌得面都见不上的两人,全部赶了最早的班机回来。
给我擦身,给我喂饭,陪我聊天。
可这一次,没有人再说我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