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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艳不满足于这样的生活,经常明里暗里向我家里发出暗示,都被我有惊无险地驳回。

    但宋昊年龄越来越大,不可能永远做一个不被父亲承认的孩子,

    在我和池艳大吵一架后,我彻底摆烂,

    任由她打电话去挑衅小卿的妈妈。

    很无耻地是,我当时甚至盼着她可以抓狂,我盼着她愤怒,

    盼着她可以来质问我们这对奸夫淫妇,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可她都没有,只是很冷静地提出离婚,像通知她的下属一样。

    这对我的男性尊严是一种极大挑战,

    我不服输地夺过电话,自以为很牛逼地讽刺她:

    “行啊,马上离,一天都等不下去了,和你生活的每一天都让我非常煎熬,做老婆做成你这样的真的很失败。”

    我自以为是地向她宣战,

    然而却忘了,这对于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来说,根本毫无攻击力。

    我妈的反应比她大多了,直接跑到我们公司来找池艳的麻烦,她是一点脸面都不想给我留。

    我安抚不了她,公司受不了日夜的折腾,决定将我外派,同时解雇了池艳。

    池艳爸妈听到她给别人当小三后,也和她断绝了来往。

    她说的没错,她确实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

    但我那时候也忘了,我的小卿,也只有一个爸爸。

    后来我义无反顾离开,义无反顾结婚,

    我的老母亲因此和我断绝往来,一直到死的那天都没和我再见过面。

    新的生活一地鸡毛,当初能够抚慰我的温柔可意被一支又一支香烟代替。

    我一个人承担着家里所有的经济开销,发了狂地铺在工作上,

    工资条的涨幅成了唯一能让我舒心的事情,

    明明我当初根本没有把钱放在眼里过。

    我刻意忽略掉过去,

    我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两个孩子身上,

    我以为什么都会好起来。

    然而到最后,在重病之时,

    我才发现,我好像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于是我张开干燥的嘴唇,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给小卿说:

    “可以麻烦你到家里给我取下存折吗?”

    池艳回来了,如果知道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我就不该让小卿去拿。

    她跟在小卿的身后,从还没进门开始就在咋咋呼呼:

    “我才是家里的女主人,我同意你进去了吗?你这叫盗窃你知道吗?”

    “麻烦您不碰我,我只是受人所托,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去找你老公说。”

    “受人所托?呵,怕是听到宋清安要不行了,惦记着他那点儿钱吧?我告诉你,这么多年费心费力照顾他的是我!只要我在一天,你就甭给我打这些歪主意!”

    住院楼一直回荡着她的声音,我一股气直往脑门上冲,急得要死,但身上绵软无力,根本起不来,只能把力气都放在嘴上:

    “池艳,你别太过分!”

    池艳听到我的声音后,大跨步走进来,

    高跟鞋触到地面“砰,砰”地响,还染了个发,

    应该刚结束完旅游到家,

    戴着墨镜,气势很足。

    “宋清安,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为你生了两个孩子,爹娘不认,工作也丢了。”

    她边说还边把墨镜摘下,从包里取出两张纸,装模做样地擦擦眼泪。

    “你现在倒好,又和前妻勾搭上,女儿找回来了,就不想管我们孤儿寡母的,她是你的孩子,我生的两个就不是吗?!”

    这一套她从年轻用到现在,也只有我这种蠢笨如猪的人,才会自己给自己洗脑,心甘情愿地认栽。

    “你说你没工作,几十万的美容院你想开我就拿钱,那时候我刚调任,你想让宋昊和宋然去市里最好的私立小学,十几万的学费我说交就交......就连买的房子,我都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字。”

    “你确实是年纪轻轻就跟了我,但这些年里,我做得还少吗?我有愧对过你们吗?

    我真正愧对的人是谁?我们愧对的人是谁?你以为你不说就能轻易翻篇吗?!”

    从生病到现在,我一直在积极面对,

    可是现在,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我裹挟,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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