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简雾沉默了会儿,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去喝酒。”“不?是和你说了少?喝点?”
“很久没喝了。”
“那我陪你。”宋疏辞问,“想去哪里喝,江边?”
简雾打了个响指:“行?。”
他?俩直接打车去了江边,在附近找了个便利店提了一箱冰啤酒,坐在了江滩上。这个时间点的江滩正热闹着,水边上是放了暑假踩水嬉闹的小孩,旁边的公?园里汇聚着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时不?时传来?喧闹的音乐声。
七月将至,天气也变得热起来?。晚上虽然有江风解燥,身体里却始终残留着暑气。
简雾好不?容易把那群学生送上会考的考场,又?马不?停蹄地筹备婚礼,现?在才终于喘了一口气。他?熟练地拿起子?开了瓶盖,仰头喝了两口,冰凉的气泡在他?唇舌和嗓子?里炸开,四肢百骸都凉爽了下来?,让他?忍不?出发出了几声舒爽地喟叹。
宋疏辞接过他?递过来?的瓶起子?,也开了一瓶,吹着江风问他?:“你今天开心吗?”
“说实话吗?”
“嗯。”
简雾低头不?带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开心……但又?没那么开心。”
“我今天看到我妈那么幸福,我就很开心,很替她?高兴,听他?们宣誓,我觉得特别感动,但或许是我自私吧……”简雾望着江面,像是在放空,“看到赵叔叔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如果?我爸还在就好了。”
宋疏辞偏头看了他?一眼,揽住了他?的肩。
“时间过得真是快,我爸居然都已经走?了快十四年了。”简雾单手支着脸,回忆道,“我还记得小的时候过夏天,天气热,我爸会在客厅里给?我们铺凉席,我和我妈坐在凉席上看电视,我爸在旁边给?我们俩喂冰镇的西瓜,电视里男女主在举行?婚礼,我妈就埋怨我爸没给?他?一场婚礼。”
他?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下,“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埋怨我爸,而且每次我妈这么说,我爸就一本正经地跟我们说‘虽然婚礼暂时办不?成,宣誓还是可以的’,然后就学着电视里跟我妈宣誓……每次都让我当那个‘牧师’。”
“婚礼的誓言真美好,”他?垂下眼,看江面上驶过的船,眼神微怔道,“哪怕知道誓言多半不?能成真,可我每次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那个瞬间很美好。”
“嗯,”宋疏辞点了点头,“确实很美好。”
简雾弯了弯嘴角,仰头喝了口啤酒,半晌,后脑的皮肤忽然一热,他?能感觉到宋疏辞把手贴在他?后颈和耳侧,很轻地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这是个有些过于暧昧亲昵的姿势,按理说简雾应该挣开他?,但他?或许真的有点累,实在是不?想动了。于是他?就这么靠着宋疏辞的肩,任由男人?捏着他?的后脖颈,揉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像是某种安抚。
他?酒量很好,喝了好几瓶也称不?上醉,只是有些恍惚,恍惚间又?带着点兴奋。
江边有人?顶着“禁止游泳”几个大字正偷偷浮潜,让巡逻的人?看见了,一边打手电一边呵斥他?赶紧上来?,简雾拽着宋疏辞起来?看热闹,又?趴在护栏上,拿酒瓶子?做话筒,像年少?时那样对着江水唱歌。
一切都好像和十七八岁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除去校服换成了西装。
他?自己唱嗨了,还要拉着宋疏辞唱,等宋疏辞被逼无奈地唱了,他?又?嫌弃宋疏辞唱得不?好听,让他?别唱了。
宋疏辞无奈地配合着他?唱唱停停,刚渐入佳境,简雾突然转身,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不?再待一会儿?”宋疏辞问。
“不?待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宋疏辞微挑了下眉,简雾已经拎起剩下的半箱酒往马路边走?了,宋疏辞追上去拉住他?,简雾也没挣脱。
两人?回到家,推开门,简雾让宋疏辞去客厅,然后自己脱下西装外套丢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去了厨房。
他?疑惑地望过去,就看见简雾从冰箱里端出了一个蛋糕。
“生日?快乐!”
第54章
“我?的生日……?”宋疏辞愣了下。
这么多年忙忙碌碌,需要记住的事?情太多,他虽然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但等这一天真的快来的时候,却又总是被他忘记,工作的烦恼也?好、琐碎的日常也?罢,什么都可以被排在过生日前面。
“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简雾看了眼表,“没?事?,还有两分钟才到。”
他给蛋糕点上蜡烛,关掉屋里的灯,只剩下摇曳的烛火,又作势要给宋疏辞带上有些滑稽的生日帽,后者来不及感动,先?往后退了一大步:“太丑了这个帽子。”他的审美实在不允许这样的东西出现在他头上。
可看见简雾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他犹豫片刻,又还是凑了上去:“算了,戴一下……也?行吧。”
半分钟后,他坐在沙发正中央,蓬松的头顶上,多了一个浮夸滑稽的生日帽。
简雾跟记者采访似的对?着他拍了好几张,就在他快要开始后悔这个决定的时候,简雾终于?关掉手机,对?他说:“到零点了,可以许愿了。”
随着手机息屏,白光消失,室内只剩下了暖黄的烛火,在简雾的侧脸上打出了一片柔软温暖的阴影。
宋疏辞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垂眼提议道:“你和我?一起许愿吧。”
“啊?”
他盯着那豆大的火光,“我?把?愿望分你一半。”
“那怎么行?”
他看向简雾的眼睛:“我?说可以就可以。”
简雾偏开脸,借着拿吉他避开了他的视线:“那还是得?你先?许愿,我?给你唱歌。”
“好。”
宋疏辞没?有勉强,他在黑暗中闭上眼,很快耳边就响起了生日快乐歌的声音。他能感觉到身前烛火微微的热量,也?能听到身边琴弦的颤动。
嗓音条件好的人就是犯规,哪怕是这么耳熟能详的歌,也?能让他唱得?格外动人,让他一下就被拉回了无?数个过往,想起了简雾给他唱的无?数首歌。
他藏去眼底情绪,睁开眼看向抱着吉他的青年:“轮到你了。”
“行。”简雾放下吉他凑近了几步,摆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
他闭着眼睛,没?有留意到宋疏辞在他许愿的时候始终看着他,也?错过了那个过于?深情的眼神,没?看见他眼睛里快要压抑不住的爱。
等他睁眼的时候,宋疏辞已经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了蛋糕。
他们在一起过生日太多次了,不需要多说,就默契地一起低头,同时吹灭了烛火。
吹完蜡烛,两个人靠在沙发上,谁都没?有去开灯。短暂的热闹之后,是长久的寂静。
许久之后,宋疏辞才问:“要开灯吗?”
简雾原本是闭着眼,这会儿睁开了打量了一圈客厅,对?他道:“好像也?看得?到。”
他说着说着,目光忽然落在了电视下面的全家福上。
片刻后,他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去把?那个相框拿了过来。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简玉还很年轻,而他的父亲已经因?为患病,流露出了些许的疲态。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一家人出门旅行,考虑到他父亲的病情走得?并?不远,只去了临市。
他父亲是个跟宋疏辞不遑多让的卷王,印象里他就没?怎么好好吃过晚饭,每天晚上不是在学校里给学生上课,就是在家里琢磨数学题,就连那次他们出去旅行,他父亲还在看题,说是要在高考前,再多压两道题。
简玉让他好好休息,他父亲还偷偷躲在被子里刷题,被简玉发现之后,气得?一贯好脾气的女人都和他争辩了好多句,可吵完架,她又趴在他的怀里崩溃大哭。
哭着哭着,他父亲又吐了血。
简雾的父亲留给过他很多的回忆,可现在的简雾脑子里大部分与他父亲有关的场景,都是他父亲在吐血的样子。
他对?那些画面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以至于?在快十?年之后,看到宋疏辞吐血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办法平静地面对?。
宋疏辞和他的父亲一样拼起来不要命,仿佛某种历史的重演。
简雾把?那张照片扣在桌面上,忽然问宋疏辞:“你知道婚礼誓词我?最喜欢哪一句吗?”
“哪一句?”
“一辈子在一起。”
空气中一声脆响,是简雾开酒的声音,宋疏辞微蹙了蹙眉,他知道简雾能喝,但今天简雾喝得?也?太凶了。
简雾仰头喝了两口酒,接着道:“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会离开,人从出生起就开始告别,谁也?不能一直活着。更何况多数时候,一对?夫妻相遇时,可能就已经过了这一辈子的三分之一,根本就没?有人能从生到死地陪伴在另一个人的身边,陪一辈子。”
宋疏辞听完,沉默了很长时间。
久到连微醉的简雾都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泛滥了。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宋疏辞的内里也是有些相似的,宋疏辞从不和人剖白自己?的心,而关于父亲、关于生死的这些话,简雾也?从不向任何人谈起。
就连和宋疏辞在一起的那么多年,他也?几乎不会提这些话题。
“哎,我?瞎说什么呢。”
他大概也?意识到有些太过于?太负能量了,自己?打破了沉默,探身切了块蛋糕递给宋疏辞,想调节一下气氛,可宋疏辞没?接他的蛋糕,而是按住了他的手。
“你觉得?我?能吗?”
那一瞬间,简雾好像很清晰地听到了属于?他心脏的跳动声。
他注视着宋疏辞的嘴一张一合,听他说:“我?比你早出生一点,所以你的前半生我?都参与了,以后我?也?会健康作息,保护身体……争取陪你活到你不想活的时候。”
从阳台上吹过来的风太大,简雾端蛋糕的手很轻地颤了颤。
他看向宋疏辞,张了张嘴,沙发上随意搭着的白色头纱却被风吹起来,蒙在了简雾的脸上,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音。
他为了给他母亲筹办婚礼选了好几款头纱,最后没?用上的全都一股脑堆在了沙发靠背上,这会儿全被风吹得?摇曳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夜晚很安静,呼吸也?好像静止了,宋疏辞看着他,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
简雾本可以揭开头纱,但他没?有,于?是下一秒,宋疏辞按着他的肩膀,带着他仰倒在了沙发上。
隔着一层纱的吻,多了几分普通接吻没?有的粗粝感,摩擦得?简雾嘴唇有些生痛。白色的纱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宋疏辞的脸。
他忽然想起医院求婚之后的某个晚上,他和宋疏辞结伴去商场吃了一顿饭,然后又看了婚戒,虽然买不起,但他们依然很有耐心地把?整个商场的每一个品牌都看了个遍。
虽然那个甜蜜而短暂的夜晚不久之后,两人就分开了,但那一刻,他也?的确真心地期待过两个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头纱被揭开,像是一场幻梦的落幕。
简雾抬眼,看清了宋疏辞的脸。
他能感觉到宋疏辞的气血上涌,也?能嗅出他快要克制不住的欲.望。他和宋疏辞的身体太熟悉了,哪怕是隔着一层头纱的亲吻,依然足以挑起两个人的兴致。
或许是酒精控制了大脑,他在黑暗中和宋疏辞对?视片刻,忽然抬手解开了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
宋疏辞的大脑一下就炸了。
简雾今晚喝的酒太多了,整个屋子里都是厚重的酒精味道,光是闻就足以让人醉生梦死。
宋疏辞想,他可能也?醉了。
他几乎是刚看到简雾的锁骨就咬了上去。
文?明和万岁都睡了,屋里十?分安静,他的嘴唇贴上简雾颈部滚烫的皮肉,听他加重的呼吸与轻.喘,衣料摩擦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
吻到深处,宋疏辞伸手想接着解他的扣子,被简雾拦了一把?,青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眼尾因?为酒精发着红:“我?不想脱衣服。”
宋疏辞没?再勉强,手贴着他的腰,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扯出来,从他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
反正就算看不见,他也?对?这具身体熟悉得?要命,根本不需要看,就能把?简雾敏.感的要点拿捏得?清清楚楚。
碰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堪堪压住了那因?为过于?熟悉的触感而带来的身心震.颤。
简雾眼神乱了一下,挣扎着起身说去床上,宋疏辞滚着喉结摸了摸他的头,不容反抗地把?他压回沙发上:“就在这里。”
沙发的环境太拥挤了,连逃跑都没?有地方。
很快简雾的身体就开始轻颤,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蜷起来,又被宋疏辞展开,脖颈上是靡.艳的红,白衬衫虽然没?有脱,但也?被扯得?松松垮垮,滑到了肩头。
手退出来的时候,宋疏辞在简雾的左下腹部摸到了一个微微起伏的触感,简雾的皮肤腰腹部位的皮肤一直都很光滑,肌肉也?匀称,这样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审核老师,这里是疤痕,不是奇怪的东西,求放过非常感谢)
他低头想掀开他的衣服去看,简雾却像是突然清醒,一把?压住了衣摆。
“你这儿什么时候有了个疤?”宋疏辞低声问。
“纹身,”简雾喘.息着,面不改色地扯谎,“后面洗了,没?洗好,就留了疤。”
宋疏辞没?纹过身,不清楚会不会留疤,但简雾的反应配合他不想脱衣服的要求,被他理解成了青年并?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身体不那么完美的一面。
“我?不在意的。”他说。
简雾沉默半晌,忽然主动抬下巴去吻他,他像是情.动,但按着衣服的手却没?有松。
宋疏辞让他亲得?血脉偾.张,很快就妥协地从简雾的手和衣摆之间抽出了自己?的手。
酒精能加重脸红心跳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两人都有点疯。扯着彼此?的衣服,唇舌和牙齿舔.吻啃咬着对?方,痛和爽都很清晰。
皮带扣摔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简雾下半身一凉,随着黑色的西裤被拽下,一双长腿在夜色下白的晃眼。
夜风吹过来,他本能地曲了曲腿,脚踝却被宋疏辞抓住了。
男人摩挲着他脚踝的皮肤,俯下身,压在他的胸口低声问:“东西你都有吗?”
简雾抬起小臂挡住脸:“你直接来吧。”
宋疏辞扯下他的手,和他对?视:“会痛。”
简雾咽了口唾沫:“……没?关系。”
宋疏辞垂眼看了他一会儿,又偏头看向茶几上的蛋糕,精美的蛋糕上,鼓着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奶油尖。
半晌,他解掉了左手腕上的手表,拿切蛋糕的小刀刮起了一片奶油。
他很喜欢给简雾做扩.张的过程。
喜欢看简雾在他的手里闭着眼,微蹙着眉,紧咬着下唇,发出低促的喘.息。
眼睛适应夜色到这会儿刚刚好,月光让他足以看清简雾的表情,他一只手搭在简雾光滑的膝盖上,一只手在花海里拥挤。
再然后,把?手换成他自己?。
故地重游,久违的欲.念在这一刻被浇筑得?彻底。宋疏辞很难形容自己?那一瞬间的感受,刺激、战.栗、强烈的满足感,和来自心脏的痛觉,同时在四肢百骸间炸开,让他甚至有了一种今夕何夕的恍惚。
他轻车熟路地抓着简雾的腿,放在他的肩上,从身体到大脑,都疯狂地叫嚣着某种冲动与快意。
他很快就听到了简雾压抑,又快要压抑不住的声音。
“别忍了,”他抚摸着简雾的下巴,把?被他咬着的下唇从他的牙齿下解放出来,认真评价道:“你叫得?明明比你唱歌还好听。”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沉沦直到夜过五更才终于?止息。
宋疏辞依旧是西装革履,只是发丝凌乱,额头也?泛起了薄汗。
他借着月光,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揉皱的白纱蒙在简雾的眼睛上,只露出了他湿漉漉的红色嘴唇,和线条分明的下半张脸。
白色的衬衫遮不住他泛红的腿,蛋糕的甜香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半夜的凉风吹去暑气,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圣洁又绮靡。
宋疏辞盯着这个画面看了很久很久,忽然开口:
“你喝这么多酒,是因?为你喝醉了才敢和我?上.床,还是准备明早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你喝多了……装作什么也?不记得??”
第55章
清晨,简雾睁开眼?睛,脑子里涌进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坏了?。
昨晚闹到最后,宋疏辞是在他床上?睡的。直到这会儿,他的背依然贴着?宋疏辞的胸口——还是光不溜秋没衣服的那种。
他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从宋疏辞的怀里钻出来,悄没声息地爬下了?床,然后飞快洗漱完,拖上?昨天?出门前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到了?门口换鞋。
可他刚把手搭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要离家?出走?”
冷淡的,又带着?纵.欲后的低哑,让简雾一下就想到了?昨晚的几个片段。
他的手僵了?僵,转过身来故作轻松道:“你搞清楚,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
宋疏辞盯着?他的眼?睛:“你去哪儿?”
男人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牙印,简雾实在没办法直视,偏开脸道:“外?地学习。”
“不是暑假吗?”
“谁告诉你寒暑假老师就可以休息的?”他推开门,语速飞快道,“好了?不了?,我真?得?走了?,一会儿赶不上?车了?。”
他完就把行李箱拎出了?门,而后赶在宋疏辞再话之前,“嘭”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等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电梯,他一直撑着?的身形才松垮下来。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