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闻谈的戾气在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p>蛇的身体好冰,体内烈火仍在焚烧,我只想紧紧贴着他,汲取他身上的凉意。</p>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p>
我将他的身子拉低,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双手抱住他的腰。</p>
他像是被点了穴般,浑身动弹不得。</p>
我只好帮他解开腰带,剥掉外衫,撕掉里衣。</p>
原本他还是人形,不知什么原因,他的下肢变成了白色蛇尾,鳞片冰凉而温润。</p>
【男二这个设定还挺带感的,一旦受到难以承受的刺激,就会变回蛇尾。】</p>
【小板凳搬好了,灯关了,被窝也进了,麻烦快一点,我要看后续。】</p>
我抚摸着他的蛇尾,却见他满脸通红地别开头去:「温妍,我去帮你拿点冰吧。」</p>
「为什么?」我强行压住体内的热意,攀着他的脖颈,低声问他。</p>
「你说的,我不是正常人,我很恶心……」他低着头,紧紧抓着褥子,指节泛起青筋:「而且你昨天也看见了……」</p>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p>
我实在忍不了和他徐徐图之,凑上前去吻住他的唇。</p>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呼吸逐渐变重,白鳞再次泛出蜜色,蛇尾难耐地左右摇摆。</p>
「妍妍,你别这样……」在难舍难分的窒息里,他提醒我。</p>
「你在这个书房想过那么多次的事,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确定要这样扭扭捏捏吗?」</p>
「还有,」我轻轻俯身,吻住他的鳞片:「那些话是刻意用来气你的,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心里没这么想过。」</p>
「我昨天也没有嫌弃你,只是第一次看见蛇的构造,有点震惊。」</p>
我将脸埋在他的蛇尾里,轻吻一番后,抬起下巴仰头巴巴地看着他。</p>
蛇尾忽然将我卷住,力道太大,近乎要让我窒息。</p>
【啊啊啊,女配她是真长嘴了啊。】</p>
【男二好会啊,把女配卷住,按在画像墙上亲吻。】</p>
【咦,怎么突然黑屏了?后面呢?正片呢??】</p>
【都充钱了,怎么能这样对我们?】</p>
【还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盐选会员不能看的?】</p>
书房的动静太大,十六幅画像从墙上掉落。</p>
窗外的天逐渐亮堂起来,三个时辰总算捱过去了。</p>
我面红耳赤地靠在闻谈怀里,把被褥拉高盖住身体。</p>
【画面终于出现了。诶,不对,天豆亮了?!】</p>
【死丫头,吃得真好啊。】</p>
【求求了,让我也演两集吧。】</p>
吃得好是好,可累也是真的累啊……</p>
我只来得及看一眼闻谈的黑化值,就沉沉地睡了过去。</p>
很好,黑化值只剩下 50。</p>
等我醒来的时候,书房已经变了样子。</p>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被尽数收起。</p>
若非我身上的烙印还在,我几乎以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我的幻觉。</p>
我忍着疼痛换了衣服,去前院打听了顾云琛的情况。</p>
好生奇怪,顾云琛身为皇帝被闻谈揍了一顿,居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带着宸妃回了宫。</p>
而闻谈始终不见踪影。</p>
明明都在一个屋檐下,接连三天我都没有看见他。</p>
他推说政事繁忙,饭不回家吃,觉也不回家睡。</p>
年节到了,我也忙着去济世堂给妇孺送东西,一时间顾不上他。</p>
直到三天后,宸妃在宫中设宴,邀请我们夫妇共同入宫,我这才看见了他。</p>
他客气而礼貌地朝我点头致意,也不和我一起坐马车,直接骑马到宫门口。</p>
【男二这是在搞什么?我怎么感觉他刻意躲着女配?】</p>
【他的眼神一直躲闪,一副很心虚的样子。】</p>
一直到宴席上,我都找不到和闻谈单独相处的机会。</p>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快结束时,我看见宋黎给他使了个眼色。</p>
闻谈借口离席,宋黎也离了席面。</p>
我想跟上,却被宋黎身边的宫女拦住,拉着我说东说西,就是不愿放我离开。</p>
【女主该不会是和男主闹掰了之后,转身投入深情男二的怀抱吧?】</p>
【男二就这么不值钱地、水灵灵地跟她去了?】</p>
【早说了,女主是男二的白月光。白月光一出现,其他人就都输了。】</p>
我静静地看着弹幕,低头小口抿着茶。</p>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两人终于一前一后地回来了。</p>
不知为何,乍然一看,这两人居然还有些相配。</p>
回去的路上,闻谈一反常态地掀开轿帘,坐在我的对面。</p>
他没有主动开口,我便也没有说话。</p>
不知为何,今日回家的路格外漫长,过了许久马车都没有停下。</p>
我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到了城外,还上了盘山小道。</p>
「这是去哪?」我问闻谈。</p>
「今日上元节,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p>
马车在山谷里停了下来,闻谈扶着我下了车。</p>
山里寒凉,他解下大氅为我披上。</p>
青松覆雪,缀满灯火。明明处深山之中,却处处张灯结彩,全都挂满了兔子灯。</p>
只是这些兔子灯的样式虽然好看,做工却有些粗糙。</p>
我瞥了一眼闻谈的手,发现他的手上多了很多细细密密的伤口。</p>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p>
闻谈点了点头:「知道你喜欢兔子,就做了些兔子灯,不过可能有点丑……」</p>
【原来他消失几天,是给女配做兔子灯了。】</p>
【他真的,我哭死。】</p>
【可他和女主是什么情况?干嘛偷偷摸摸地见面啊?】</p>
满月如霜里,闻谈带着我逛山谷。</p>
只是想到他和宋黎的事,我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一直在寻思应该如何开口询问,不免有些失神。</p>
许是看我频频走神,闻谈也止住了话头,安静地带着我往山洞里去。</p>
越往里,灯越来越少,也愈发阴冷。</p>
「温妍。」他喊我的名字。</p>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居然又变出了蛇尾。</p>
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往上生长,他彻底化成了蛇形。</p>
手上忽然一凉,他往我的掌心递了一把刀。</p>
「温妍,今晚我会蜕皮。」</p>
「蜕皮是蛇最脆弱的时候,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杀我,我将毫无反抗之力。」</p>
「杀不杀我,你来决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