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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

    傍晚,她刚靠近黑色的加长林肯,司机就已经从车上下来替她拉开了车门。

    “小姐,我们是去医院吗?”

    米悦眉毛拧了下,不快的道,“不去,回家。”

    司机发动了引擎,倒车开到主道上,笑着问,“盛先生刚刚醒来,您不去医院陪陪他吗?”

    她偏过脸看向窗外,冷冷一哼,“不去,闹心,还不如睡着的时候。”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美国本地人,性子随和,总是笑呵呵的,“小姐,怎么刚醒就吵架了?”

    “谁跟他吵架,就他自己不知好歹。”

    知道他是今天这副死样子,当初她就把他仍在安城,让他自生自灭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仍是恼怒的模样,也没有再过多的劝说,只是笑着叹了口气。

    车还没开回米家,米悦的手机就响了,她从手包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是盛西爵主治医生的电话。

    难道那混蛋的病情有什么意外了?

    她手指一滑,接了电话,“温斯顿医生,有什么情况吗?”

    电话那端静了将近五秒钟,响起男人沙哑的嗓音,“来医院。”

    盛西爵。

    她抿唇,再度看向车窗外,也不说话,但也没挂电话。

    “米悦?”

    她语气寡淡的道,“怎么,有事吗?”

    “你过来。”

    她冷淡的道,“有事就说事,没事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找她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闹着要回国么,她已经让医院的护士盯着他,还派了两个保镖看着他了。

    又静了一会儿,男人才在电话里淡淡的道,“我不想住院,你过来给我办出院手续。”

    “你有本事出院你就自己出,别来找我。”

    男人温温淡淡的反问,“回家里也不行?”

    米悦咬唇,但脸蛋还是扳着的,虽然电话那端的男人压根看不到,“哪儿是你家?”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轻笑。

    笑笑笑,笑什么笑?

    “你过来,我在这边等你。”

    “我不去……嘟嘟嘟。”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气得她差点把手机给摔到了座位上。

    前面的司机看着她气得不行的表情,还是问道,“小姐,我们改道去医院吗?”

    米悦扳着脸,好半响才道,“去吧,免得他一个刚醒来的植物人要死要活。”

    司机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得厉害才没笑出声。

    分明是自己想去医院看他,男人都主动打电话过来了,她偏还要扯个不着调的理由。

    夏天的白天很长,等米悦到医院的时候夕阳都还没有落下。

    窗帘没拉,橘色的光线就落到了病床上,安静的色调有种说不出的祥和美丽,男人垂首,看着桌上摆着的笔记本屏幕。

    她一走进去,他就从屏幕上抬起头看向她。

    见女人好似不苟言笑一般的脸,他低低长长的笑出声,“还生气?”

    她气了老半天,他就这么一句还生气?

    好像她生个气在他眼里就像是笑话。

    她双手环胸,一手拿着包,眼睛看向窗外,冷冷淡淡的道,“住在医院比住米家更方便你身体的恢复,而且我给你定的是最好的病房,设施条件都是一流的,三餐你不喜欢吃医院的话我也会让佣人准时做好送过来。”

    他要回去干什么?

    惹她生气还是相看两生厌?

    盛西爵看着她冷淡冰凉的俏脸,也不生气,“我想回去住,你不喜欢?”

    米悦深色的眼睛瞪着他,“想回去还是想回国,我告诉你,别想走这种曲线救国的路线,对我没用,”她咬了下唇,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平复情绪,“等你好了,想去哪里我都不会再拦着你,但我米悦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把你捞回来,就不会看着你糟蹋我的心血。”

    男人安静的听她说完,最后还是那句话,“我想回别墅住,到底行不行?”他顿了几秒,才温笑着道,“不行的话,晚饭我也不吃了。”

    米悦,“……”

    她环胸拧眉一脸不悦的看着他,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但最后还是没拗得过他,给他办了出院手续派专人送他回别墅去了,本来……他想住院是对他身体的恢复更好,但他想回去住她也是不反对的。

    回去的一路,米悦一直在絮絮叨叨的重复别想着她会让他回国的事情。

    盛西爵只是看着她或者听她说,没打断她但也没说什么。

    因为折腾了好一阵,所以吃完晚餐后时间就已经挺晚了,男人没有再提要回国的事情,米悦脸色稍微好了点,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安排人回国去了解官司的情况。

    米悦除了絮叨这件事情外就不怎么跟他说话也不怎么理他了,饭后,盛西爵主动开口,低低的沉哑,“我昏迷的这一年,是看护替我擦洗的身体,还是你?”

    她脸色有短暂的扭捏,很快撇过脸不冷不热的道,“当然是看护,我每天那么忙,哪有这个闲工夫。”

    男人一双眼盯着她,唇上噙着笑,“是么,怎么我问她们的时候,她们都说是你亲自给我擦的?”

    都问过了还来问她,米悦恼怒至极觉得这男人真是无聊透了。

    她虎着脸,转身就要走。

    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现在不准备给我擦了?”

    ☆、808.二番810米:我没说你擦得不好,我只说你漏了个地方

    “不擦了。”

    “不擦我睡不着。”

    她转过身,“睡了一年了,少睡点不吃亏。”

    盛西爵看着她的脸,没说话了。

    她今天基本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偿。

    米悦见他没说话了,也就离开了他的卧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了浴袍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洗了头发又吹了好一会儿时间的头发。

    等一切洗漱完,她也没直接睡下,在床上坐了会儿撄。

    拿平板随便的翻了翻,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刚想躺下又还是坐了起来,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男人没醒的时候天天盼着他醒来,现在他醒来了……就知道闹心惹她不高兴。

    重重的拍了下床褥,她还是起身决定去看一眼。

    走到次卧的门口,她也没敲门,就打算看一眼,没情况的话她就回去睡觉。

    拧开门把,眼前不是她想象中的扑面而来的黑暗,而且已经起来的,正慢慢的咬牙想下床站起来的男人。

    米悦心脏狠狠一跳,然后想也不想的推门冲进去,控制不住的冲他吼道,“盛西爵,你是不是疯了?”

    盛西爵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进来,眉头皱起,注意力也跟着分散了,一下就跌回到了床上。

    他看着冲进来站在面前女人,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淡笑,“你不是不肯给我擦身体,那我只好自己擦。”

    明明知道他说的根本不是真的,他就是强行想让自己提前站起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擦身体的事情,米悦被他气得说不出来,脸色也是红白交错。

    她眼眶泛红,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偏过脸蛋看着其他的地方。

    盛西爵看着她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伸出了手,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然后抬手强制性的把她的脸蛋板了过来,属于男人的气息也袭来,“既然来了,那就给我擦身体,嗯?”

    她抿着唇,不说话,不理他。

    他又叹了口气,只不过好似带着点笑意,单手环住了她的腰身,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薄唇贴着她的肌肤,低声问道,“午饭吃了吗?”

    她一板一眼的回答,“吃了,裴总经理给我带的。”

    男人的唇仍然印在她的脸颊上,温热的气息挠的人痒痒的,“你吃他的不吃我的?”

    米悦想摆脱这样的姿势,但腰被他困在手臂里,她如果用力的话其实也许能挣脱开的,但她也不敢对一个刚醒来的植物人用上很大的力气,于是就只能继续被他抱在怀里。

    “我没看见你的。”

    “我让佣人定好给你送上去。”

    “哦,原来是你让人送的啊,没吃。”

    他低低的笑着,“都是你最爱吃的,不知道是我送的你还不吃?”

    米悦,“……”

    这混蛋给她下套。

    “放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嗯,可是我身体还没擦。”

    他淡淡的道,“你不擦我自己去擦。”

    米悦怒,“你……”

    “乖,去接水。”

    米悦顺手拿起枕头往他脸上砸,但还是下楼拿了盆子上来,打了水扔了条毛巾过去。

    这事儿她其实已经轻车熟驾了,但此时男人醒着还能配合她她倒是觉得不自然,只不过不自然归不自然,她还是硬着头皮给他解开衣服擦了一遍。

    上本身,腿,嗯……都擦了。

    就是她端着水盆要走的时候,男人叫住了她。

    她属于气性来得快但也去得快的性子,这时候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回头看着似笑非笑的男人,“怎么了?”

    “你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没擦?”

    米悦,“……”

    几秒后她声音很稳的回答,“没有,我都擦了,上面跟下面。”

    “你确定?”

    米悦觉得男人的眼神似乎带着很浓厚的邪气,以至于她都无法直视,清了清嗓子她才不悦的道,“你要是觉得我擦得不好明天叫看护给你擦,或者我给你打水,你自己擦。”

    他挑了挑眉,“我没说你擦得不好,我只说你漏了个地方。”

    米悦,“……”

    他还不依不挠上了?

    盛西爵盯着她的脸,继续道,“难道过去的一年,你都没给我擦过这儿?”

    米悦,“……”?她实在是羞恼得厉害,“没有。”

    他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那现在还不擦?”

    米悦把水盆又放在她之前放的椅子上,毛巾也扔了进去,“你自己的东西,要擦你自己擦,”说完她抬起了下巴,也很嫌弃的道,“一年都没擦过,脏死了,我不要碰。”

    盛西爵看了她一会儿,“我要去浴室,自己洗。”

    “水跟毛巾都在这儿,你自己伸手擦就行了,去浴室干什么?你存心折腾我?”

    男人好整以暇,有条不紊的道,“一年都没洗过,是用毛巾擦擦就能干净了?而且我手没什么力气。”

    米悦,“……”

    他又淡淡的道,“不然让看护给我擦好了。”

    米悦正准备说话,又听他道,“不过我不要男人碰我这儿,给我找个女看护来。”

    “你给我脏着,我不会给你找看护的,流一氓。”

    他抬眸看着她,“擦别的地方是干净,擦那儿就是流一氓?都是皮肉而已,看什么都是情一色,不是你流一氓?”

    米悦还真是不可置信瞎扯淡的话他也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还都是皮肉而已。

    “不擦,等你自己好了里里外外的洗一遍好了。”

    盛西爵看她一眼,然后就要起身。

    米悦看着他的死样子,气得想把一盆水都泼他脸上。

    他自然是看出她的恼怒,清清淡淡的道,“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就算十年不擦我也没感觉,但我既然醒了,我宁愿废了也不要脏下去。”

    “擦过了擦过了,都给你擦过了,昨天才擦了一遍,没有很脏,你现在能安分点了?”

    他挑眉,“昨天都擦了,今天为什么不能擦?”

    米悦觉得她很想把这男人闷死在枕头里,她涨红着一张脸,“我生气不想给你擦行不行?”

    “可你生气也给我擦了其他地方。”

    米悦说不过他了,恼羞成怒,“你还有完没完了。”

    “你应该给我擦,因为你以后要用。”

    她一张脸顿时红得能滴出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用?”

    男人唇上噙着笑,“你不想用你照顾我整整一年的时间?做慈善?”

    米悦的脸蛋是火辣辣的,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脸在冒热气,她低头看着椅子上的水盆,咬了下唇,最后道,“好,我可以给你擦,但在医生允许之前,你放弃回国的念头,那边我会派人去处理的,”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也不是律师,过去了非但救不了她也只能把自己的身体搭上。”

    盛西爵脸上的笑消散了不少,皱着眉头的模样看得出来在垂眸考虑。

    米悦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攥紧了,她脸上的血色也消退了,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她端起水盆,淡淡的道,“你自己考虑清楚吧,明天给我答复,一天不洗你就自己忍着。”

    说罢就转身出门了。

    ………………

    第二天,米悦派去安城那边了解情况的人打了电话过来回复她。

    她直接拿着手机去了男人的卧室,把手机的免提打开,然后朝着手机里淡淡的道,“说吧。”

    “慕小姐目前是在保释的状态,手续是顾公子办的,我也向律师行打听过了,岳钟已经接了这个案子,他是目前安城胜诉率最高的律师了,除此之外顾公子应该还有有别的手段。”

    至于别的手段,那自然就是比较不正规的,比如对原告的律师,法官,甚至包括原告在内用正当的或者不正当的手段施压。

    盛西爵面色很淡,“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慕小姐的情况……不是太好,她最近一直住在医院,严重感冒再加上慕老的过世给她精神上的打击……人很憔悴。”

    “她到底为什么会开车撞人?”

    “这个……详细具体的可能只有当事人清楚,就我们所了解到的好像是说……顾公子跟慕小姐手下的副导有染,慕小姐一气之下冲动的撞人,对方伤得也很严重。“

    米悦拧眉插嘴,“情杀?搞清楚了吗?”

    ---题外话---少的一更明后天补上哈

    ☆、809.二番811米:他才叹息般的道,“米悦,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电话那端的人有些为难的道,“我们暂时了解到的就是这个,被撞的那个女人的确是慕小姐手下的副导,好像也是真的爱恋顾公子,至于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导致慕小姐撞人,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

    盛西爵淡淡的开腔问道,“顾南城能赢这场官司吗?撄”

    “这个……只能说顾公子的确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帮慕小姐打官司。”

    至于官司到底会不会赢,没到法官判决的那一刻谁都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

    盛西爵垂眸,没说话。

    米悦拿起手机,低声道,“行了,你们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再给我通知。”

    “好的,米董。”

    挂了电话后,卧室里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米悦身躯往沙发后面靠,半个身子都陷入了柔软中,“考虑清楚了吗?”

    “我在想为什么会撞人。偿”

    他没回答她,她也没穷追不舍的问,手里玩着手机,接话道,“为什么撞人,说不定只有她自己清楚,不过我觉得情杀的可能性不太大,那女人说不定做了别的更严重的事情。”

    她其实也没有认真分析,不过随口一说,盛西爵看向她,不带什么情绪的反问了一句,“是么,你这么觉得?”

    米悦点点头,“我是这么觉得,上次在安城见到,因为你受伤的事情她来找我,我还跟她聊了两句呢,她可不像是会冲动的类型,何况还是为了男人。”

    “为什么你觉得不会?”

    她靠在沙发里,坐姿随意得几乎没有,“就是觉得啊,”斜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她撇撇嘴,“我可没说她坏话的意思,只不过我觉得她这个人的戒备感很深,很少会毫无保留的对谁,除非她确定对方是毫无保留的对她……顾南城在她心里还没进那个圈,她可能是喜欢他,但是远没到为他赔上自己人生的地步。”

    那次她们谈话的时候,她就透露出她觉得她自己在顾南城心里不是最重要的。

    盛西爵淡笑了下,“被你说出来,有点自私的意思。”

    “你可以往好听了理解,那叫谨慎。”

    男人没说话,静默了将近一分钟后,他才抬头道,“今天天气不错,推我去花园里走走,嗯?”

    在夏天天气不错的意思是,没下雨,阴天,大风,的确算是舒服的天气了。

    米悦看了他一会儿,“我出去叫人准备轮椅。”

    过了大约十分钟,家里的佣人就抬了轮椅上来了,盛西爵几乎只让他们扶了下手臂,自己坐上去了,她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

    别墅的花园里,风吹得很大,米悦的裙子几乎都要被吹得扬了起来。

    她推着轮椅,边走边在背后咕哝着道,“你使唤人还真的不会不好意思,还把佣人支走,专门叫我给你推。”

    “让你推是让你陪我,我让他们推干什么?”

    米悦抿唇,推着他有些怏怏不乐,这男人总是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但又从来不说清楚,她自认为她的意思什么都不用说已经表达清楚了。

    更别说他早已经说破了。

    但他从不明确的表示什么。

    盛西爵没回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自然能感觉到她的沉默,“怎么不说话,不高兴?”

    “没有。”

    这两个字基本就能说明她很不高兴了。

    轮椅摩擦地板的声音滚动而过,这唯一的声音让他们之间听上去更是安静得仿佛鸦雀无声,过了几分钟的时间,男人缓缓沉沉的开口,“米悦。”

    “怎么了?”

    “我即便是回国,也只是回去一趟。”

    米悦一下子咬住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是想告诉她他想回去,还是想说明他回去也会回来??可现在的问题不是她愿不愿意让他回去的问题,而是他的身体状态根本不被允许回国。

    又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他才叹息般的道,“米悦,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她握在轮椅上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了。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知道你对我,所以我会回报你,还是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她低着头,不再说话,唯独手指的关节用力得泛白。

    而这样的姿势,盛西爵不回头的话,也看不清楚此时她脸上的神色。

    又安静了下去,只剩下风吹在他们的身上,很舒服。

    ………………

    之后的几天,米悦就很少在家里,或者说她原本就是要去上班的,只不过是不再特意的抽时间陪他,家里有医生,看护,佣人。

    包括那边的情况,她也不再过问,让那边的人直接汇报给他。

    就这么过了几天之后,医生告诉她上次全身检查的报告基本都出来了,他们也研究过,盛西爵的身体状况算好的,之前最严重的就是在脑部,其他部位都没有什么毁灭性的伤害,花时间调养的话,应该能慢慢的恢复跟痊愈。

    她是在办公室接的医生的电话,聊完后把手机搁到了办公桌上,长长的舒缓着气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花这么多钱跟时间去治他的时候,其实是抱着……跟他在一起的想法才毫不犹豫的做的。

    她以为一年前他吻她,晚上去看她,也都是因为喜欢她。

    等他醒来,他会把迟到了一年要说的话告诉她。

    可他醒了几天了,不说说起,提都没有提过,她淡淡的想,可能已经忘记了。

    将这些纷繁的思绪都拨开,米悦关了笔记本上的报表,打开网页随手搜了下国内官司的进展,关于的事情她问都不用问派过去查的人,想找到进展直接搜她的新闻就有了。

    输入慕三个字,好几个斗大的新闻标题一起跳了出来。

    米悦看着屏幕上的中文,瞳眸一下睁大了最大。

    她还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怎么回事?”

    “董事长。”

    “你昨天不是才跟我说这场官司赢面很大,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会输?”

    “董事长,如果慕小姐配合的话,这官司是真的不会输的。”

    她皱眉,“什么意思?”

    “顾公子已经安排好了,连原告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慕小姐撞的那个女人已经答应在庭上会把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岳律师这边也准备好了,可是……”那边的人压低了声音,有些无奈的道,“可是辩论还没开始,慕小姐就直接认罪了。”

    “什么?认罪?”

    “是慕小姐自己认罪的。”

    “为什么?”

    “可能是被背叛再加上爷爷过世,她受的打击太大了,一时间想不通,想用这样的方式报复顾公子……目前也就只有这样的猜测了。”

    米悦在这边没说话,有些呆滞。

    那边的人又接着道,“慕老过世后,她身边就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了,跟她最好的盛小姐也不见人影……可能是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导致她自暴自弃式的报复。”

    米悦听到这句话,顿时手脚都冰凉了。

    【她身边就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了。】

    所以,是不是她做错了,她几天前就不该阻止盛西爵,如果让他回去的话,也许就不会想不通选择自己认罪坐牢了。

    她抿唇,牙齿重重的咬唇,直到仿佛尝到了隐隐的血腥味。

    傍晚,她下班后回到家。

    在玄关换完鞋佣人照例递了一杯茶给她。

    她喝了一口,低声问道,“他今天怎么样?”

    “您说盛先生吗?”

    “嗯,是。”

    佣人笑着道,“盛先生今天跟着两天没什么区别啊,医生已经开始安排他做复检了,他原本身体的底子就很好,应该能很快的恢复吧。”

    米悦没出声,喝完茶把杯子递了回去,“我上去了,不用上去叫我吃饭,我饿了会自己下来。”

    佣人虽然诧异,但她这么吩咐了,还是说着好。

    米悦回到三楼,她先回自己书房把包搁下,又换了身衣服,才去了男人的房里。

    盛西爵没坐在床上,他在阳台的轮椅上,手里那这本书,但没看,视线看着远方,应该是在出神思考。

    她想她大概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门口站了才一会儿,男人就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题外话---一更,二更晚

    ☆、810.二番812米:我看你除了这一具残躯,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能给我

    他眉毛微微皱了下,两人对视了十秒钟。

    然后男人低沉缓慢的道,“好。”

    米悦抿唇,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空落。

    她也没看他,只是看向阳台的外,“我下去吃饭了,你的晚餐待会儿佣人会给你端上来。”

    说完她就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男人在后面叫住她,“米悦。偿”

    她还没回来,只是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会回来。”

    会回来……

    米悦还是转过了身,“盛西爵,你是不是觉得,你欠了我,要以身相许?”她红唇扯出了笑,“没必要啊,我年轻漂亮又有钱,缺什么都不缺男人,只不过一年的时间比较短,我这一年也忙着公司的事情没空想这些,所以才一直单身,你要是一直不醒,我也不会一直守着你的。”

    盛西爵看着她,眉头皱了起来。

    她望着他皱眉仿佛不悦,精致妩媚的脸上突然酿出了一层说不出的笑意,声音一下就变轻了,淡淡的道,“不过说实在的,我还真在你身上下了血本,什么都得不到,总觉得很亏,对不起我身上商人两个字。”

    她边说着,就边往他的方向走来。

    盛西爵静静的看着她走近,眼眸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米悦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然后俯身,弯下了腰。

    她长长的发就这么落了下来,发梢掉落在他的膝盖上。

    他的心神瞬间被那萦绕着发香分散了不少,以至于女人吻上来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柔软的唇瓣贴在了她的唇上。

    心神一漾。

    有人主动,谁都没有阻止,于是变成了两个人的主动,米悦是先吻上去的,但吻到最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变成了被吻的那个人。

    男人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尽情而肆意的深吻她。

    一直到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了,他的手才搂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带到了他的腿上。

    她一惊,自然是顾及着他的伤要起身,但被男人拉住了,低沉沙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没事。”

    盛西爵拉着她在他腿上坐下,抬手拨了拨她的发,将垂下的发都拨到了耳后,过了一会儿才低沉的道,“天黑了,你先下去吃晚餐,嗯?”

    米悦也不知怎的,刚还有点意乱情迷的心思一下就直接恼了,抬头就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盛西爵低头看她,没在意。

    她却像是上瘾了一样,接连着咬了好几口,咬着咬着唇,又咬到下巴上去了,男人本来好似是浑然不在意的,大有随她闹的意思。

    直到她突然舔了他下巴一下。

    他神经蓦然重重一震,仿佛全身的神经末梢都被挑动了,沙哑出声,“米悦。”

    语气有点重,但没有抬手把他从自己身上提走。

    然后,她就继续往下了。

    轻轻的咬着男人的喉结,好像是个多好玩的玩意儿。

    她半点情一事都不懂,更不懂怎么撩一拨男人,全都是生涩笨拙毫无技巧,手扒开他衬衫的领子后更只是简单的亲着。

    盛西爵全身都僵硬了,反应很明显,完全克制不住。

    他呼吸又粗又沉,而且愈发的紊乱,扣着她的腰肢就要把她自己身上提走,还没使力就听到女人怒声叫他的名字,“盛西爵。”

    他身体实在是绷得紧,但也没强制性的去提她,声音也沙哑得几乎难以辨别,很低,“别闹了,去吃饭,嗯?”

    米悦从他的胸膛里抬起头,一双眼正视着他,情绪的吐出两个字,“不要。”

    他像是又无奈了,低哑的语调就像对着闹脾气的孩子,“你弄得我很难受,别再闹了。”

    她双手圈着脖子,歪着脑袋笑问道,“盛西爵,我说你是真不懂呢,还是装不懂?”

    他挑起眉梢,看着她。

    在她说这句话之前,他以为她是闹着玩的。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再次欺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她就没停下来,盛西爵几度想伸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提走,也不知道是她环着他的脖子让他无从下力还是——

    她不断的亲着他撩一拨着他独特,他想让她停,却又舍不得真的让她停。

    直到她的手往下……

    盛西爵闷哼了一声,终于粗哑的训斥出声,“米悦,你给我下去。”

    她没回答他,柔软的身体本来就因为他拉她入怀而贴在他的身上埋在他的怀里,此时抬起头,红唇亲着他的耳朵,哼笑了一声,“不下去,你赶我啊。”

    他眉头皱得紧得不能更紧了,紧绷着嗓音道,“你想干什么?”

    她刻意的在他耳畔嗤嗤的笑,“你呀。”

    盛西爵,“……”

    他终于狠了一把心,要将她强制性的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米悦扒在他的身上,还是哼笑,“你得了吧,你现在就是个双腿不能自理的残疾人,这别墅还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弄开我我还能再来,有本事,你别硬啊。”

    盛西爵闻言倒是顿住了,喑喑哑哑的笑,“敢情你现在是欺负我是个残疾人,想趁机睡我?”

    他想弄她下去,那是绝对能办到的。

    她直接以行动证明,她就是欺负他是个残疾人,“你不是要走了吗?我知道你暗恋很久了,被我弄进监狱很自卑,所以不敢跟她告白吧,啧,现在机会来了,她也坐牢,你们各做四年,刚好又是她孤苦伶仃的时候,现在凑上去就是最好的时机。”

    盛西爵听她说这些,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他低头在她耳朵里轻轻的吹了下,嗓音已经有些危险了,“米悦,你到底下不下去?”

    她没理他,反倒是亲得更起劲了,“不下去,我这人不能亏本,亏本了我就会一直惦记着,我看你除了这一具残躯,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能给我了。”

    她一边说着,一只手毫无章法的摸在他的腹部上,另一只手……摸着摸着她还不忘嫌弃道,“不过你两条腿不能用就算了,睡了一年肌肉也睡没了……也不知道那儿还能不能用。”

    盛西爵眉骨都在跳动,一张俊朗的脸刷的都黑了下来,声音沉得冷厉,“米悦,你现在给我下去。”

    米悦听到他冷漠的声音,非但没有住手,反倒是恼怒交织着委屈,于是衍生出一股豁出去的决然,原本其实一直游离的犹豫也一股脑的抛之脑后,手指胡乱的解开他的皮带,口中恶狠狠的道,“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当初说什么让我等你回去有话跟我说,我会惦记你这么久么?现在看你心上人落难了就想装不记得了是吧,行啊,我成全你。”

    明明稍微加点力气就能把她给扔下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还一直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盛西爵额头上已经被她逼得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两个字从喉骨中蹦出,“米悦。”

    “我今天就要把你睡了,让你以后一辈子都忘不掉我,我看你以后面对她的时候会不会心虚,哼,叫你不跟我说清楚玩弄我的感情,欠我的你是换不清了,给我肉偿。”

    盛西爵想推开她又似乎完全不想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听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反倒是隐隐希望她一步入正题。

    但她一直不来,一直都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他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了,粗暴的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再度吻了上去,终于算是堵住了这张说个不停的嘴。

    但米悦被他凶悍的吻给吓得愣住了。

    来势汹汹,带着极其浓烈的侵犯性,直接将她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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