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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他看着我就笑,“那我真应该跟她道喜,这丫头不错啊,这不得手了吗?”

    我看着他:“你把话说明白。”

    “什么明不明白的。”

    他把酒杯放下来,“那姑娘被你的未婚妻害过,我估计你也知道吧,她还上学的时候,文小华给大学寄了一个传真,说的就是菲菲在这里坐过台的事……哎程家阳你别拽我领子啊,我告诉你,哥哥不受伤的时候,你还不是对手呢。”

    我把他放下来:“你说,你把话说完。”

    “她早看上你了,知道你跟菲菲是情人,她还知道我认识菲菲,就问我,她平时是干什么的。”

    “你告诉她了?”

    刘公子喝酒:“我,我要是知道这丫头这么阴,我也不会告诉她菲菲在大学念书。是啊,我其实也挺对不起菲菲的。我很喜欢她的。是好姑娘啊。”我点上烟。

    想在这混乱的情节中整理出一丝头绪。

    “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挺奇怪的,文小华怎么知道你这么多的事啊?这当记者也没有当成她这样的吧。”

    “她怎么会知道我这么多的事?你不知道,我知道……”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是小华。

    我接起来:“是,我在外面,跟,旭东,还有,刘公子……”

    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说这话,可吓了你一跳吧?程二。怎么,这婚还结吗?”

    我笑出来:“什么?为什么不?……”

    乔菲程家阳师兄的婚礼,请了处里所有的人参加,当然也有我。

    可是我绝对没有一点怠慢的意思,这一天,我确实病倒了,头重脚轻的连床都下不了,小邓帮我测体温,38度5。

    我心里说,真是天遂人愿啊,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我打电话给师姐,求她务必代我送一个五百元的小红包给新婚的贤伉俪。

    小邓说:“你还真挺大方呢,送了500元给人家。”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也没有反驳她的力气,可是我的脑袋里很清楚,我给家阳的,比起来他给我的,又算得了什么?

    我吃了药,在被子里捂汗,糊糊涂涂的睡觉了。作了梦。

    梦境很奇怪:足球赛场上,两队踢平。我来罚点球。

    我站的远,量好角度,心里盘算好要吊对方守门员死角,起跑,加速,眼看就要推射成功了,我的脚却没有接触到足球,而是一下子陷到泥土里,不仅发球未成,踝骨也折了,疼的钻心。

    我一下醒过来,头发被汗水湿透。

    有人在我旁边说:“怎么了?病了?我以为你是铁打的呢。”是程家明。

    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了。

    我居然昏睡了一天。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去程家阳的婚礼吗?”

    “结束了。”

    “哦。”

    我说一句话,嗓子里都好象有一个小刀子来回割。

    “别告诉我你不当一回事啊。你虽然没有哭,不过生病也是一种发泄吧。”

    小邓给程家明倒茶,他向她笑笑:“谢谢。”

    小邓一下就红了脸,一箭穿心。我闭上眼。

    “这么硬气。我都佩服你了。”程家明说。

    “你是医生,你知道哪里有卖后悔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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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61章

    乔菲我在单位请了假,身体好一些,能上班了,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

    更新最快这段时间,我病的昏昏沉沉,经常想到的是很老的一句话,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贵,才知道,没有好好珍惜。

    比如我的健康,比如程家阳。

    我有的时候,半夜起来喝水,想起从前我们在一起,我到了半夜就口渴,叫家阳拿水给我喝,喝干了水,闭着眼,在他的睡衣上把嘴巴擦干,他抱着我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

    我这样想着就发起呆来,原来我们曾经是这么亲密的人。

    如今天各一方。

    怨我自己,我活该。

    我想,在地球的另一端,他跟他的新婚妻子在做什么呢?

    他会不会在夜里起床,拿水给她喝?

    然后可能突然想起我,就象现在,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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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明来看过我,带来许多五颜六色的小百合。

    我看着他的脸,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他就说:“你这也太没礼貌了吧,怎么对着一个人,想着另一个人?”

    我说:“你们长的还真象呢。”

    他把手臂张开,对我说:“来吧,我不在意吃点亏。”我笑了一下。

    他说:“乔菲,你不要这样,谁都可以,但你不要这样笑。”

    “为什么?”

    “太凄凉。”

    **也来看过我,带来一个男孩,是个憨厚的美国青年,会说中文,他对我说:“要挺住,同志。第一时间更新”

    我的病好了大半了,知道他是她的未婚夫,这好了的一半几乎就要吓回去。

    这年头怎么了?

    人人都忙着结婚,订婚?

    我转念一想,也对啊,眼看着过了春节,翻过一年,我就又长了一岁了,都多大了。

    病好的差不多了,我提起精神去上班,那天特意擦了胭脂,否则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很是恐怖。

    大病初愈,同事们嘘寒问暖,问我吃什么药,现在还打不打点滴,我哑着嗓子应酬了一番,师姐替我解围说,可让这孩子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看这汗出的。

    我得以坐下来,拿出面巾纸,擦虚汗,闭着眼擤鼻涕,再睁开,以为又看到幻像,程家阳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叠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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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看我,眼神冷漠。

    我说:“师兄。”

    他说:“病好了?”

    “恩。”

    他点点头,把材料交给师姐就出去了。

    时间这么短,就从国外回来开工了?

    加勒比的阳光真是好,家阳从来很白皙的脸上有红红健康的颜色。

    我看到他就想起来,家阳婚礼的时候,我让师姐帮我垫了一份500元的红包。

    中午在食堂吃饭,我要把钱还给师姐,她推回来:“不用了,你自己收着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红包没送出去。”

    “怎么了?”

    她有顾虑,看了看我们旁边没有别人,才低声说:“你不知道,以后再不要打听这件事了。”

    “到底怎么了?”

    “你没看见,家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吗?他那个婚没结成。”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

    师姐也是不吐不快吧,话题打开便要说的仔细。

    “没见过这种女人,家阳马上就要在结婚证签字了,她翻悔了。当时扔下所有人自己离开。留下家阳收拾残局。你不在场,你不知道,当时多少人出席仪式呢,那两家都是什么身份?哎,这也就是家阳,换做别人啊……”

    后面的话我是一句也听不见了,只是又问她:“您说,程家阳他没有结婚?”

    程家阳我坐在办公室里,回忆起婚礼那天的情景。

    仪式开始之前,我跟小华在休息厅里,化妆师在她美丽的脸上仔细描绘,扑好了最后一层粉,她回头看我,她还真的是很漂亮。

    “你怎么不出去应酬一下客人?”她问我。

    “我想仔细看看你。”

    我说,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小华微微笑,我们在镜子里互相看着对方,我把脸埋在她头发里,亲吻她。

    “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家阳。”

    “什么?”

    “我们要几个孩子呢?”

    “响应国家政策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不好。我们要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这样不会寂寞。”

    “好啊,听你的。”

    她向我笑,幸福洋溢在脸上。

    我看着她说:“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问你。”

    “说。”

    “小华,你辛不辛苦?”

    “……”

    “你就是‘我就不信注册不上’,对不对?跟我打游戏,跟我聊天,其实是知道,对面的这个人是我,对不对?你对我,了解的真多。所以,你早就知道乔菲了,她的背景你当然也是掌握的。那个寄到她学院的传真,也是你,对不对?”

    我慢慢的清楚的说,在镜子里看着她,“我跟她的事情,你都知道,可是,小华,可是你还是要我,还是要跟我结婚。你苦心孤诣的做这些,做这些根本不符合你的学识,你的风度,你的为人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么一个破败的我,你觉得值得吗?”

    我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抚摩,我没有一点点夸张,我的心里,真的为小华不值。

    我向她笑了一下:“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这样?小华,你告诉我,真的,你辛不辛苦?”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张脸,在这个时候,凝固成青石的雕塑一般,冰冷,坚硬。

    有人推门进来叫我们:“家阳,小华,时间到了,出去吧。”

    “走,”

    我拉起她,“我们去结婚。”

    虽然时间仓促,不过会场仍然准备的豪华温馨,红色天鹅绒的地毯和帘幕,四处用各种白色,淡黄的花朵点缀,前面长桌上,放着我们等会儿要签定的结婚协议,下面坐着双方亲友,眼里仿佛都有笑意,在他们眼中,我与文小华是多么门当户对的一对璧人,殊不知,幸福平静的表象下,一个心灰意冷,一个翻江倒海。

    我心里低低的笑,所以,谁的故事,谁知道。

    主持人历数我们的恋爱之路的时候,我看见我在高翻局的同事们,乔菲没有来,我想,那这个女人还有一颗心,没有残忍到,出卖了我,又来观我行刑的地步。

    我是不能想起这个人,想起她的名字的。

    后果是,心脏闷钝的疼痛,闭上眼,追悼起从前透支了的欢娱,但觉从此后,人生无望。

    主持人碰一碰我:“家阳,家阳。”

    哦,原来此刻应该我亲吻小华。

    我搂过她,唇印在她的唇上。冰凉。

    下一个环节,我们就要签字,成为受国家法律认可保护的正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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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里握着钢笔,眼前是模糊一片,探下身,又直起来,皱着眉,千回百转,脑海里,飞速浮现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年轻容颜,耳朵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的变成一个声音:我不能。

    我要放下笔的那一瞬间,听见小华喊我:“家阳。”我看她。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我听的见:“我现在要离开,剩下的局面,请你摆平。”

    随即在众人的惊讶中,小华提着裙摆,迅速的独自离开会场。

    情况继尔有些失控,我松一松领结,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吸烟。

    有人议论,有人质问,有人离开。

    有人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抬起眼,是我哥,家明,我们互相看看,他突然笑了:“恭喜。”

    我在“中旅”大厦的房子住,每天上班,等着我父亲召见,可是,一直也没有动静,不知会有怎样的风暴。

    乔菲病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再来上班,憔悴的纸人一样。

    我当然知道,这大概是为了什么,因而心里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这个壮的牛一样的人也病了?

    是不是,轮也应该轮到她为了我,吃点苦,遭点罪了?

    我再也不去找她,这个女的折磨我,可谓是相当有手段。

    不过,要不然怎么办?

    我等着她来找我,请我原谅?

    这大约是不可能的事情。

    算了,我是男人啊,脸皮总得厚一点,难不成,我像她对我那样,再报复回去?

    虽然我心里很想这样,不过,我们又不是拍百集长剧《创世纪》,最主要的是,我跟乔菲,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再没有时间做无谓的浪费。

    我们必须在一起。

    下了班,我开车去她家里找她,只有她的室友在,告诉我,她下午从单位回来就又出去了,等一等,就快回来的。

    我坐在她的房间里等乔菲。

    视线被一张放在桌上的照片吸引,乔菲站在海边的礁石上,头发被风吹起来,紧着鼻子,皱着眉,笑的怪模怪样。我就笑起来。

    上次几乎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在她这里发现有我的印记的一些什么东西,我不就是在这里吗,这是我在大连为她拍的照片。

    这是我眼里的乔菲啊。

    等了很久,她也没有回来。

    她的朋友又有朋友来,我只好先回去,临走之前,告诉她,不用对乔菲说,我来过。

    我晃晃悠悠的买了薄荷味的雪糕回家,出了电梯间,听见有人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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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63章

    程家阳我来到他的办公室,我父亲背对着我,面向电子屏幕打高尔夫。

    更新最快我从后面看他,他身材高大矫健,每一杆挥动都姿态优雅,虎虎生威。

    我说:“爸爸。”他没有理我。

    又尽兴打了十多分钟,终于停下来,回头看我,他面色红润,额角有汗,掏出手帕擦一擦,对我说:“过来。”

    我走过去,平静的看着他。

    他知道些什么,他会跟我说些什么呢?

    不过这不重要。

    我既然已经决定要与乔菲在一起,那么面对我父母,这肯定是必须要走,又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关。

    我心里打定主意,便觉得坦然。

    走近他,希望他直切主题,尽快结束。

    “选个日子,我们重新操办你跟小华的婚礼。”

    他对我说,手里擦拭着他的球杆。

    “不可能。”

    我看着他,清楚的说。

    可是我话音没落,脸上便遭重击,他加了重的球杆准确无误的飞速击在我的脸上,我失去控制的倒下,头重重的撞在地上,我的嘴里有血腥味,耳朵里有轰鸣声,剧烈的疼痛下,只觉得这一侧的脸孔好象已经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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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过来,蹲下来看我:“我觉得在你这里可以找到答案,你告诉我,小华为什么离开婚礼?”

    “我不知道。”

    我慢慢的说,但愿他,听的清楚。

    “你不知道?”

    他仔细看我,仿佛用心咀嚼这句话。

    我厌恶他自上而下俯视我的眼神,手撑住地面,忍着头上的痛,我必须站起来。

    他又一杆击在我的肩膀上,那里皮肉稀薄,金属球杆直接与我的骨头对话,我刚刚起身,被他一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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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为你很乖,家阳,所以对你疏于管理了,你任性太久了。”

    他在旁边换了一根更重的球杆,拧结实了加重球,照着我劈头盖脸的打下来,嘴里一字一句的说,“我与其让你自甘堕落,不如今天就杀了你,免得以后劳心。”

    我没有躲,躲也躲不开,何必让他见我一副狼狈相?

    雨点一样的重击下,我起先还真是疼的,后来觉得这身体仿佛不是我的,不知怎么就不疼了。

    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呵呵笑起来。

    我父亲停了手。

    喘着粗气看我,他梳理考究的头发乱了,这副样子,真是比我狼狈。

    我慢慢的坐起来,骨头几乎被他打酥了,那我也得把头发整理好。他停手了吗?

    不说话,看着我扶着墙站起来。

    我没有走,更渐渐走近他,不如今天让他彻底打尽兴,从此以后再不要找我。

    我父亲仍然手握球杆,狠狠瞪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为了那个妓女?”

    “您,这么高的身份,怎么说,这种话?”

    我说,“她是妓女没错,您的儿子是嫖客。第一时间更新”

    我慢慢走近他,慢慢对他说,虽然浑身疼痛,唇舌麻木,但我有话要让他清楚:“这是个职能的问题,干哪一行,就得尽哪一行的责任。您教我的,是不是?所以,您手握球杆给我一顿好揍,我也只能忍受。因为,您是我爸。没有别的原因,无非如此,否则我为什么这样被你打,为什么我的女人被你说的这么不堪?……”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想笑,有心控诉,却无心恋战,我说:“你说的对,你要么打死我,要么别管我。”

    我转过身,扶着墙往外走。

    我只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就这么几下子,就喘成这样,还是上了年纪啊。

    我大约是被他打的面目恐怖吧,从部里出去停车场,一路受人民瞩目。

    我上了自己的车,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就不忍再看第二眼。

    我的手也肿了,弯都打不了,根本不能开车,我这时候反应过来刚刚被人一顿暴揍,身上骨肉分离的疼,乔菲不在,谁来救我?

    我战抖的手拿出电话,拨了家明的号码,他一接起来,我就哭了:“哥,你快来,我让老头儿给打了,你快来部里接我……哎,可别忘了带止疼药。”

    家明带我到医院,请同事为我包扎,处理之后我的样子好象木姨奶,家明吃惊说:“老头儿真下狠手了。”

    他的同事问:“你报不报警?”

    “我得考虑一下。”

    家明扑哧一下笑了:“这可成了大笑话了。”

    他说着将一支烟放在我嘴上:“行了,弟弟,消消气,他都多大岁数了,你跟他就别置气了。”

    我看他:“他从来都比咱们俩厉害。”

    “那倒是。不过,”

    家明说,“你被他打一顿不是坏事,否则更没有理由撕破脸皮,这样好,摆脱束缚。不过……”

    我知道他“不过”什么,乔菲。

    不知道我的父母会不会在我身上出了气,便善罢甘休,放过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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