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实际上也是想和外祖母说些体己?话,让她放心。
“外祖母,我在宫里这两天过的很好?,褚老夫人对我也很慈和。您看,
我头上的这只凤首簪子就?是她送给我的。”余窈有?些心虚地略过了大舅舅那一茬,
虽然一开始她也不清楚萧焱的决定?。
林老夫人也很默契,
没有?纠结方才的那一桩变故,
其实算起来,林家得到的好?处更多。
“好?,你如此外祖母就?不担心了。”老人家拍拍余窈的手,也从一个隐秘的地方拿出了一件东西给她。
余窈定?睛一看,
她手中的是只很精美的璎珞,
虽然用料不那么名贵,但?是做工十分精细。
“外祖母,
这是要给我的吗?”她目光带着?好?奇,璎珞看起来是旧物?。
“这是你母亲出生那年,我和你外祖父找工匠打的,本想在她出嫁的时候给她。可惜后来她执意远嫁,也就?没有?给出去,倒是你,多年后嫁在了京城。”林老夫人的话带着?些许的遗憾与怅惘,还有?余窈未能听出来的愧疚与难受。
女儿林茯苓去世之?后,长媳秦氏刻意隐瞒了余窈在苏州城寄人篱下?的生活,根本没有?派人去查看。
而说实在的,林太医和林老夫人三?年来怎么会没有?一丝半点的怀疑?只是他们的心中仍然存在对爱女远嫁的芥蒂,加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三?年里有?意无意地回避了去想还有?一个外孙女。
他们过问的少,秦氏自然肆无忌惮,随意拿些话搪塞。
余窈收下?这只年份久远的璎珞,心境十分平静,她一开始从苏州城出发就?对外祖家没有?更高的要求,只求他们能庇护自己?一段时间,而他们做到的比她想象的更多。
“母亲在地下?若知道外祖父教我学习医术,外祖母您又将家中的田产和庄园分给我,肯定?会觉得又安心又不好?意思的。”她张着?粉唇,歪头冲林老夫人笑。
看起来还是一个娇软又乖巧的少女,压根不像是嫁了帝王又被双手捧上高位的皇后。
她将璎珞戴在身?上,心里发出了一道微弱又清晰的声音。,尽在晋江文学城
郎君说褚老夫人的及笄礼物?送到了他的心坎儿上,了结了一桩心事。
原来她今日出宫到外祖家省亲,也是一次终将到来的旅程啊。郎君帮着?她罚了大舅舅,赏了外祖父,而眼下?外祖母也要送她礼物?,隐晦地表达对从前的歉意……
不过,余窈的感官没有?很强烈,她的体内也没有?怨恨,仅有?感谢。
感谢外祖家肯收留她庇护她,感谢外祖父教她医术,感谢外祖母时刻惦记她,感谢二舅舅允许她到医馆去,感谢二舅母几次为她说话出头,感谢……
余窈很容易满足,同样她也知道人不能很贪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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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黏糊地靠着?外祖母像个害羞的小女孩说了一些私密的话,不动声色地化解了因为身?份改变而无形中带来的一分生疏与尴尬。
通达于人情,知晓感恩而忽视怨恨,又怎么不算是一种成长呢?
离开林家的时候,萧焱立刻敏锐地发现了她身?上这一变化,余窈就?很当回事地和他道明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郎君,你狠罚了大舅舅为我出了口?气,外祖母又送我璎珞,我的心里轻快很多。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让郎君你和我一样轻快。”
她在指褚家的事,希望能让同样是杀母仇人又是血亲的一家在萧焱的生活里淡去痕迹。
何?必拖着?也折磨自己?呢?
怨恨的罚了,亲善的感恩,让一切都成为过去。
萧焱体会到了她的话中意思,黑眸沉沉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他自有?安排,又问她要带自己?去的地方是哪里。
“郎君到了就?知道了。”他没有?正?面回答她,余窈也不泄气,弯着?眼睛笑的很包容很开心。
宫里的銮车停在了余窈的宅子门口?,萧焱随意瞥了一眼,跟着?她走进去,兴致大减。
如果她带他来的地方仅是这里的话,他来过的次数难道还少吗?
“郎君,你再等一等呀。”余窈察觉到他的无聊,牵着?他的手,语气和神色带着?祈求。
她带男人走到了宅子里的正?院,这也是两人都比较熟悉的地方,之?前大婚,余窈也从这里出嫁。
“郎君,你看!”余窈的声音带上了一分兴奋,指着?打开的庭院让他看。
门口?的地方守着?两个老仆,一个厨艺还不错的婆子,一个会观测海上天气的老头,全是跟着?小可怜从苏州城出来的。
萧焱还看到不远处的恭恭敬敬站着?的几个武卫军,撩了撩薄薄的眼皮,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
一瞬间,目光从平淡开始了变化。
仅仅过了两天,庭院就?变了一副模样,从原本江南的清雅变成了交杂了肃正?之?气的风格,还有?一小块地方,萧焱定?睛盯着?,黑眸深邃而幽冷。
一边是鲜花簇拥,一边是张牙舞爪的铁木,弯曲着?枝干向上生长,明明沐浴在日光之?下?,却又通体阴森,丑陋,邪恶。
少女兴冲冲地跑到种着?铁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的枝干,说它?看上去很奇妙,很神秘。
她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王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寻到的,而且真的很贵!”余窈惊叹一声,嘟囔道她花了上百两的银子,但?她一定?也要买下?去,因为觉得和花盆放在一起很和谐,郎君也会看得上眼。
旁边还像模像样地做了假山,放着?磅礴的石头和苍劲的松柏,可余窈就?是觉得这处有?些怪异的铁木最合她的心意。
萧焱冷冷地盯着?铁木没有?说话,余窈悄悄瞅他的神色,心里便开始打鼓,难道郎君不喜欢吗?,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她之?前有?看到船舱的角落里放着?一颗,她那里是玉做的兰花,而他厚实的帷幔旁放着?一盆奇怪的植物?,很突兀可又莫名的让人印象深刻,被她记在了心底。
“还有?……房间里也做了些变化。”余窈低着?脑袋,等他移开了目光,央着?他到房间里面去。
紫檀木的书案变成了两方,一侧的架子上放着?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弓箭,还有?上着?黑漆的面具。
女子的衣物?旁整整齐齐地放着?明显是男子样式的衣袍,盛着?发钗首饰的盒子一边还做了一个小机关?,玉珏、带钩、发冠成套成套地摆着?,也是男子常用的。
萧焱走近,立刻嗅到了熟悉而悠长的香气,和让他不再头痛的那股气味如出一辙,安抚的,带着?几分药草的味道。
他转头看向换上了玄色帷帐的床榻,恍惚间竟然有?了身?在从前建章宫的感觉,封闭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
“……郎君,我以为你喜欢这个。”余窈一边看他的脸色,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应该做了一件蠢事。
她慌忙解释,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了,“郎君是我的,我也是郎君的,这里也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和郎君两个人的房间。我想要这里有?郎君的存在,院子,宅子,凡是我有?的,都分郎君一半。”
余窈在大婚前头就?开始想着?这件事,建章宫郎君已经分给了她一半,她怎么可以毫无表示呢?
所以,她暗暗地找来了戴婆婆和王伯,让他们私下?安排,等到她出宫省亲,两天的时间,也足够布置好?了。
可没想到,男人的神情很冷漠,余窈顿时觉得她犯了蠢,没有?成功地给他一个惊喜。
她面上诚恳地道歉,体内也有?一种淡淡的挫败感。
萧焱慢慢低下?头,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余窈的声音戛然而止。
“再说一遍。”他直勾勾地盯着?人。
“……说什么?”余窈小声地问他,慌张的神色还没有?褪去。
做这个皇后,她本来底气就?不足,一旦前方出现了障碍,她的脚步就?想往后退了,更别提还是在他这里出了差错。
“你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所有?的全都要!”萧焱放低了声音,语调却固执地让人体内发冷,而且很强势。
余窈被他幽深的眸光吸引,稳了稳呼吸,一字一句回想着?说过的话,慢慢重复出来。
“我喜欢那铁木,它?看上去很神奇,喜欢的不得了。”
………
“我是郎君的,郎君也是我的,别人说夫妻都是一体,我就?想,想着?把我拥有?的都分给郎君一半,如果建章宫是我的家,那这里也是郎君的家。”
“可这里比不上建章宫那么好?,我住进来也没很长时间,布置的差了很多,郎君不要嫌弃我,我还会做的更好?的。”
“郎君想要什么就?和我说,我拥有?的全都给郎君。只要我有?的。”
余窈忍着?羞怯,一句一句地和他说,说了很多。
他们成婚了,也有?家了。
所以,她对外祖家很平和,也可以继续向前,如果和褚老夫人的心结解开了,那么郎君可不可以也放开褚家,和她好?好?地过日子呢。
他们才是对方唯一的家人。
第099章
第九十九章
这些话,
余窈憋在心里也很久了,从他发现她和褚三郎私下见了一面发脾气的那天开始,她就在想这件事。
郎君已经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了,
有了足够处罚褚家?人的能力,
既然厌恶他们,
又何必让他们再到京城来?,将人打发了不好吗?
余窈就没有想过再和大伯父一家见面,从苏州城离开后,她根本就没按照和?堂兄说的那样,递回去书信,
让余家人进京为她送嫁。
她收下了大伯父还回来?的银子?,
并且打?算以后与他不再来?往,这是属于她的一种了结。
余窈希望他可以和?自己一样轻快,
好的留下来?,
坏的就抛弃掉不要理会。
她重复说完了话,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呼吸声?,很轻很淡,
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
余窈的心里开始变得忐忑,
她的眼睫毛颤动一下,
水光潋滟的大?眼睛悄悄地去瞅他的神色。
郎君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会觉得她很多事让他讨厌吗?
萧焱垂下深暗的眼眸,
抱着她瘦弱的身子?,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所有的重量全部压上?去,余窈张开小口发出?一声?惊呼。
太沉了,
她受不住。
“你是怎么学的,
这么会哄人?我好累,让我靠一靠,
不准再说话。”萧焱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他贪婪地,疯狂地抱着人汲取她身上?的甜蜜。
更强势地要余窈不可以再开口,说些不知道琢磨多少遍的甜言蜜语来?扰乱他的心。
她拥有的一切全都给?他,听起来?多美妙啊,填满了他的心,让这一刻的萧焱感觉到很疲累,仿佛一个人孤独地走了很久,终于能找到一处可以安心休息的港湾。
他很累很累,想休息了,就霸道地让她不能再发出?声?音。
在萧焱放松地将身体压在她身上?的时候,他想姓褚的那家?人又算什么呢?公?仪一家?他收拾了,被寄予厚望的公?仪平成了个阉人;佞王被他猫捉老?鼠一般玩弄了那么长时间,然后被一剑削下脑袋,和?他的母族都连具全尸都没有留下;褚家?放到最后,现在也快了。
余窈果然没有敢发出?声?音,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平稳着因为过重的负担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心想着这个她没有和?别人学。
她是自己要这么说的,也不是在哄他。
不过,郎君为什么这么累了?是不是因为今日出?宫坐了马车……
他的身材高大?,手长腿也长,而她的身形是江南女?子?常有的娇小,骨架就不大?,养出?些肉来?也是小小的一团。
余窈若不是被他抱着,恐怕被他全身的重量压的连站稳都不能,即便这样能撑的时间也不长。
她求救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床榻,费力挪了一点过去。
萧焱很快看出?了她的意图,皱了皱眉毛有些不情愿,不过也知道她是个娇气的小可怜,顺势依着她的步伐,一同倒在了床褥上?。
长臂伸出?,他立刻将玄色的帷幔拉扯在一起,唯有两个人的小空间很快变得昏暗一片。
但萧焱的眼睛可以勾勒出?她的轮廓。
他的手脚开始缠着她,将她死死地落在自己的胸膛上?,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过会儿嫌弃两人身上?的衣物碍事了,他又迅速地将她的衣裙扯开,直至两人肌肤相?贴。
余窈被他的一系列动作弄的面红耳赤,完完全全地任他摆弄,不敢乱动,只怕他再咬她,让她变得和?那两天一样,日夜不分地沉溺。
但萧焱只是缠着她,将脑袋放在她的颈窝,别的什么都没做。
他确实是要休息,需要她来?抚平身体和?心里的劳累。
“整整二十年?,二十年?,你必须对我百依百顺,你的所有都要给?我。”他阖上?眼眸,享受着无尽的黑暗,突然之间说了一句话。
他缺少的二十年?,没有道理地要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弥补回来?。
甚至于二十年?前,她还没有出?生?,她的父母亲都还没有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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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窈张了张嘴唇,喉咙处有些干哑,二十年?前是不是就是郎君的母亲死在郎君面前的时候?
萧焱面无表情地用指腹摩挲她的唇瓣,将手指探了进去,这是不要她说话,可是暧昧的动作又像是存了刻意捉弄的心思。
少女?被迫吸吮着男人的长指,脸颊很红很烫,眼睛也变得有些朦胧起来?。
她不安地用腿蹭了蹭身下的床褥,继续听他说些漫无目的又听不太懂的话。
“你害怕暴风雨,我却喜欢被暴风雨压制的夜晚,黑暗的一片看不到旁人,宫里也不再有别的声?音。”
“我杀了人,也不会有呼救的声?音传出?去。那人的尸体扔到御花园的池塘中,哗啦一声?,其他人就觉得今天的雨果然很大?。”
“只是,池塘中多了尸体,臭不可闻,里面的鱼就不能再捉出?来?吃了,它们去吃那人的尸体,我也不想计较。”
“可是,很冷,我躲在了帷幔中,还是觉得很冷。最后,我生?了一场火,差点把那座宫殿给?烧了。”
“有人终于发现了我啊,他们还是想杀了我,因为恨那个女?人死了,有个人就也恨上?了我。不过,后来?,我听说外祖母写了一封信给?他,他就说我还是信王。”
“你不知道吧?信王是我从出?生?就有的封号,啧啧啧,说起来?好笑?,我原来?还有一块封地,其实离苏州城不远。后来?那些人给?我换了,换到了鸟都不拉屎的穷酸地方。”
“那穷酸地方我从来?都没去过。因为这双和?那个女?人很像的眼睛,他破例让我留在京城,也因为他们都死了,我做了皇帝。”
萧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用手轻轻地搅弄着那温软的唇舌,看着她觉得羞耻难耐的一张小脸,和?她说,“我问公?仪平为什么,公?仪平和?我说这叫爱屋及乌,那个人爱那个情愿为了褚家?人去死的女?人。可是我和?公?仪平说,我做了很多年?的孽种,没有人教导我任何事,不像他是御史大?夫的嫡子?,我不懂。”
余窈终于听到了一个名字,哼着黏腻的鼻音,含糊不清地问公?仪平是谁。
“公?仪平的父亲就是率先?逼死那女?人的凶手,他升官发财一路做到御史大?夫,后来?嘛,犯了事,我就带着人抄了公?仪家?,本来?公?仪平也该死的。不过,我和?那个人说,我需要一个同龄的人教导我些规矩礼数,那个人就让公?仪平进宫做了阉人。后来?不知怎么的,公?仪平的心眼子?多,自己改成了常平,让人全叫他常中侍。”
“为了前途改换名姓,小可怜,你是不是从未见到如此无、耻之人。”
萧焱愤愤不平地抿直了薄唇,狡猾的阉人,居然将公?仪的姓给?改没了,没了这层名姓,他后来?竟然难以找到杀他的理由。
褚家?的那些人都该和?公?仪平学学,偷天换日瞒天过海,没准他们还真的能逃脱他的眼睛。
常平竟然本姓公?仪,而且是御史大?夫之子?,和?郎君有仇!
余窈发了一会儿的呆,怪不得他知道那么多事情,在和?她说起旧事的时候,眼中的神色也有些奇怪。
“郎君,”她软着嗓子?唤他,“你没有杀他,又将外祖母接进宫里,我就知道不会有错的,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心也不全然是冷的。”
她的唇舌被压着,含含糊糊说出?的话让人听不太清晰。
但萧焱掀着薄薄的眼皮笑?了,她说的没有错,他确实知恩图报,奈何很多人都不领情。
“其实,有时候死了未必是一件坏事,六根清净,登上?极乐,不再为凡尘所扰。”幽幽地感慨一句,他又问小可怜知道不知道现在褚闻先?变成了什么样子?。
猛然听到褚三郎的名字,余窈诚实地摇了摇头,从那一次医馆见面,她就没有和?他有过任何的关联,当?然也就不知道褚三郎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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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是武卫军的……人?郎君提携他莫非……”余窈想说难道这也是知恩图报,不过这话她觉得不大?对劲没有说出?来?。
郎君明明是和?褚家?有仇。
“你眼中的提携在他人看来?却是穿肠毒药,”萧焱很有耐心地和?她说最近几日朝中发生?的大?事,“周尚书那老?头坏事做多终于遭报应了,人就剩一口气在床上?吊着。他私下做的那些全被我那好表兄抖搂了出?来?,为民除害,褚家?也算做了件好事。”
余窈愣住了,周尚书这个人她还记得。杀掉青州城外的海匪不是郎君做的吗?怎么倒让褚三郎拿了证据去扳倒周尚书?,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我做好事不留姓名,留下的也是武卫军的名头。周老?头当?然知道,偏偏我那表兄又进了武卫军,褚家?又在青州城,这么一联系,天衣无缝呐!”
萧焱笑?的两眼弯弯,兴致勃勃地和?怀里被他折磨的小可怜说,“只要他帮我收拾了周老?头,我就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过他一次。”
他和?褚家?怎么会一直纠缠下去,那些人配吗?
余窈明白了他的意思,脸红红的,她是不是又自作聪明了?原来?郎君也是要和?褚家?做一个了结的,她却以为郎君放不下,还说了那么多话劝他。
她想钻到床榻底下去,不好意思地蜷缩了脚趾头。
“可是,还有一场好戏没有看。”男人的语气蓦地变得沉冷,“死还是活着,没有他可以选择的余地,因为选择的权力在另外一个人的手上?。”
褚闻先?的好妹妹,和?那个女?人除了一双眼睛长的一模一样的褚心月。
萧焱决定?把选择的机会给?她,让她来?判定?褚闻先?的生?死。
“小可怜,明日你下旨,宣褚家?的表妹进宫。”
他抓住余窈的脚腕,让她不要乱动,提到褚心月又很嫌弃。
第100章
第一百章
褚家五娘子?宣她进宫做什么?
余窈立刻清醒了,
眼睫毛眨了一下又一下,才犹犹豫豫地问他想要做什么。她还没有忘了那个立褚家五娘子?为后的?谣言,可是郎君又是厌恶褚家人的?,
所以她有些纠结迷惑。
“我要把决定褚闻先生死的?权力给褚心?月,
听说他们兄妹的?关系很好。可惜了,
褚家只?往京城来了这几个?人,还?不够我好好玩的?。”萧焱有些遗憾,轻飘飘的口吻瞬间让余窈记起了那日在码头?她看他数人头?的?感觉。
“郎君想要怎么做呢?”
她还?是有些不明白,褚三郎如今活的?好好的?,他的?生?死如何?会被?褚家五娘子?决定。
“小可怜,
你做过选择吗?一边是她敬爱的?兄长,
一边是她的?荣华还?有更多的?家人。我要她选择一个?,选对了褚闻先就活着?,
选错了嘛,
那他就去死吧。”
萧焱捏着?她的?脚腕,一寸寸地摩挲,话说到?这里突然来了兴致,
放开她唇边的?手指,
冷不丁地问她,
“你觉得?褚家该有什么样的?下场?”,尽在晋江文学城
余窈觉得?痒躲了一下,
气息不稳地回答,“抄家下狱,就和华御史家里一样?假如郎君觉得?解气的?话。”
他们可是逼死了郎君的?母亲呐,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当然是很严重的?。
律法?上有谋杀、故杀、斗杀、戏杀、误杀、过失杀六类,
可无论哪种都讲究杀人偿命,
褚家那么多人不能都去死,所以平摊在每个?人的?身上就是流放或者下狱。
但是这个?理由可以拿出来吗?余窈觉得?苦恼,
又问褚家的?人有没有犯了像华御史那般证据确凿的?罪名?。
先有罪名?才可以定罪,如果没有的?话……
“知情不报!先前?那些海匪同盛家家主勾结谋害百姓,褚家家主和褚三郎明明都知晓内情,可是他们却瞒着?不说,还?反过来对我们怒目而?视!”
这是余窈经过了认真的?思索得?出的?借口,可以说被?圈禁在小院子?中的?三年和商户天生?的?低微身份养成了她小心?又乖顺的?性格,难以想象有一天她会去仗势欺人的?画面。
但这个?时候,她厚着?脸皮学会了扣人罪名?,“总之,褚三郎戴罪立功,不代表褚家家主也能逃脱律法?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