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他想了想,让尉犇等人回去一趟余宅,将这件事告诉绿枝和戴婆婆等人,并?要尉犇把绿枝带进宫。尉犇应下,从廷司离开。
走?出?去不远,刚好与新任的另一位副将遇见。
在赈灾一事中立下大功劳,天子的亲表兄,武卫军副将褚闻先。
“她进宫了?”褚闻先认出?了他,双眸一眯,沉声问?道?。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第079章
第七十九章
如?果她没有进?宫的话,
尉犇不会回来这里,而?是仍然还在余宅做护卫。
从雨中将那一层身份捅破之后,褚闻先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然而?他的心里还是意外地起了淡淡的波澜。
当她的郎君从一个凶名在外的武卫军郎将变成了尊贵的天子,
她要进?到陌生的深宫之中生活,
那份让他艳羡的爱慕还能存在吗?
褚闻先很?想知道。
“原来,褚副将也知道余娘子。”尉犇深深地看他一眼,显得有些警惕。
“在青州城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褚闻先神色不变,沉声道出明面?上他和少女的唯一交集。
“原是如?此,”尉犇了然,
不再追问,
而?是遥遥往宫城的方向看去,“褚副将应该还不知道,
以后你我都不能再称余娘子了,
陛下已经下旨在朝天门宣读立余娘子为后。”
圣旨已下,再次见面?,尉犇不再是大牛护卫,
余窈也不再是努力生活的苏州商户女。
“立她为后?”褚闻先的瞳孔骤然变化,
反应过来后,
他心中的感?觉更加复杂。
所?以,
他的一次所?谓“报复”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反而?促就了他们的关系。也罢,念在她两次赠予他安神香的份儿上,他不后悔这个结果。
“褚副将,
同在武卫军中,
我有一句话不得不提醒你。你我最?要紧的是遵从圣意,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悬崖摔的粉身碎骨。”
尉犇话中有话,
没等到人回应笑了笑后就离开了。
听闻褚氏有意让他家的小娘子夺得后位,而?如?今陛下已经下了圣旨立余娘子为后,还希望褚闻先等褚家人最?好接受事?实,不要对余娘子做手脚。
不然,尉犇想,他随时还可以做回那个余宅的大牛护卫。
褚闻先也是个聪明人,他当然听懂了尉犇的话中不仅有提醒还有明白的警告。
他一言未发,将其当做了一个笑话。
在绞尽脑汁费心征求陛下原谅的节骨眼上,他们家人怎么敢对少女做什么,除非全族人都不想好好地活着了。
褚闻先一直没有相信过所?谓立心月为后的传闻,上次他们进?宫,若非有祖母褚老夫人,陛下早就将他们三人一齐弄死。
再早在驶往京城的船上,那支箭也有可能穿过他们的身体?,彰显陛下对他们的厌恶。
立五娘为后?这种传闻也只有不明所?以的人才会相信。
褚闻先讽刺地扯了下嘴角,在武卫军廷司一直待到黄昏时分才返回住的宅院。
不同于前些时日的疏远躲避,这一次,和他一起进?京的两个妹妹主动在家中迎候他。,尽在晋江文学城
发现他的身影,褚心月率先喊了一声兄长?,嗓音还有些沙哑,但?已经好了七八分。
褚心双紧跟其后,看向他的目光不仅有畏惧还有几缕溢于言表的气愤,这是她多日以来第一次靠近自己血浓于水同父同母的亲兄长?。
“你怎么才回来,宫里祖母都派人来过了,陛下竟然立了一个听都没听到的什么太医外孙女为后,皇后的位置难道不是五姐的吗?”褚心双看起来比“失去了”皇后位置的褚心月还要激动。
这段时日,宫里宫外都快传疯了,她的五姐会成为陛下的皇后,因为兄长?的“伤害”一直憋屈的褚心双终于重?新抖擞,幻想她马上就要成为在青州城时一般众星拱月的存在。
她可是高贵的褚家小娘子,陛下的亲表妹,还要有一个做皇后的姐姐,兄长?带来的阴霾注定影响不到她半分了。
褚心双满怀期待,为了早一点容光焕发地出现在世人面?前,高傲骄纵的性子都在褚心月的面?前收了起来,一口一个五姐姐叫的十分乖巧。
谁曾想,宫中褚家的人传信回来,陛下立了一个没听过的余家小娘子为后!
褚心双骤然听到与想象不同的结果,气的七窍生烟,根本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可能是有一次差点死亡的阴影在,比起她的激烈反应,褚心月对这个结果除了有一些失望之外,表现的还算冷静。
她任由褚心双出声质问,脸色变化不大。
“七娘,住嘴!皇后之位何时成了你五姐的?圣旨已下,余家小娘子日后便是你我都要尊称的皇后娘娘,你若再失言不逊,明日我让人将你送回青州。”从进?入武卫军后,褚闻先的神情就越来越冷漠,和从前那个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哪怕对着的人是他的至亲,他开口呵斥的时候,语气也没有缓和。
阴郁的本色似乎深入到了他的骨髓里面?,他再从亲妹妹的眼中看到愤怒与厌恶时,已经不会再伤心。
“你,你凶我,把我也当作可以残杀的低等人了吗?我在意这些,还不是怪你连累了我们,如?今谁还会把我当做座上宾,都怪你!”褚心双先是被他的斥责吓了一跳,而?后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尖叫不已,用愤恨不已的眼神蔑视她面?前声名狼藉的武卫军副将。
然而?,她发泄地大吼了一通过后,没有如?愿地得到她想要的安慰与轻哄。
她的亲兄长?冷冰冰地看着她,似乎已经不在乎血脉温情,“是,全怪我连累了你褚七娘,既然如?此,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兄长?。”
话音撂下,他就不再往褚心双的身上看一眼,仿佛两人的关系真?的断了。
“五娘,你也真?的相信自己能成为皇后吗?”褚闻先冷声询问自己的另外一个妹妹,想知道她的答案。
闻言,褚心月深吸了一口气,一张含着灵秀的脸上,神色似有些迟疑。
“三哥,你不要忘了临行前伯父他们交代过的话,陛下没有真?的杀了我,我……觉得不只有祖母的原因,我这张脸和姑母生的实在太像了。若是能住在宫里养病,或许就能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了,可惜。”她轻轻叹息,生了这样一张脸就注定不会平凡,哪怕与死亡作伴,皇后对她的吸引力也从来没有减少过。
传闻沸沸扬扬时,她当然也动了心思,也不仅仅她,就连祖母不也……
“不过,陛下已经下旨立后,那位余娘子医术精湛,治好了陛下的头疾,皇后之位她也当得。”说这话的时候,褚心月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如?果她不是听兄长?的话待在府中,而?是住在宫里养伤,一切会不会就变得不同了呢。
“……是我不对,全是我的错。”听到她真?实想法的这一刻,褚闻先体?内的血液僵了一瞬,片刻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昔日众口称赞的褚家郎君,今日已经成为血亲心中连累她们的残忍无情之人,她们不甘,她们怨愤。
这也是他早该料到的。
转身离去的那刻,褚闻先不禁又想到了雨中朝他递香的少女,他沉声留下了一句话,“余氏女制出的安神香的确不错,我以后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质疑她的话。”,尽在晋江文学城
***
建章宫中,余窈再提不起兴趣制香,不过她还是躲在了为她建造的小药房,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不去面?对现实。
当然,还可以不面?对萧焱。
因为她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上被压制住的一股危险,余窈害怕自己若不找些名正言顺的事?情做,可能就逃不出生天了。
他看她的眼神太炽热太浓烈,余窈根本承受不住。
躲在药房制香,她可以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虽然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她这只是她在掩耳盗铃,当一只藏在石头夹缝中的小鱼。
一个下午的时间,余窈闷头制了很?多香饼香丸,好在当霞光落下的时候,她身边的大牛护卫带来了婢女绿枝。
“娘子,呜呜呜,奴婢太担心您了。”绿枝看到她,像是与她分开了很?久,激动地又哭又笑。
余窈抿着唇,心中却有些发虚,其实她一个人待在宫里就好,绿枝也在的话,她想离开就又多了难度……
皇后,她真?的要做皇后吗?
“好了,我没事?的,外祖母戴婆婆她们还好吗?”余窈心里迷茫也更难受,表面?上却没露出来,哄着绿枝,给她擦了擦泪水,偏头又看了一眼护卫大牛。
对着他,余窈别扭地道了一声谢,说这个月的月银可能给不了他,得去找戴婆婆拿,她现在身上的一切全是宫里的,没有银子。
“属下知道了,不过现在还不到发月银的时候,再过十日,我等会去戴婆婆那里。”尉犇算了算时间,诚实地回答。
闻言,余窈愣了一下,她还以为他们都不再做护卫了呢。
“大牛,你都不带我去衙门,还要我的银子!”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护卫都可以回到余宅,她却不可以了。
“拿了娘子的月银,属下等人会和从前一样帮娘子做事?,无论?宫里宫外。”尉犇面?对她的控诉,憨厚的面?色一变,多了几分严肃。
或许这才是他能进?到这座宫殿的原因,否则陛下不会让他踏入一步。
黎郎将黎丛,要不怎么是武卫军中最?厉害的人物,陛下的心腹呢?他让尉犇大费周章地把绿枝进?宫为了就是将这句话告诉余窈,她的身后并非空无一人。
苏州城余氏女,虽然没有双亲和得力的家族依靠,但?她的身后有一位武卫军郎将和一位副将支持。
皇后之位不可怕,她可以坐的很?安心。
“帮我做事?,”余窈喃喃细语,仰头认真?地看他,仍不死心,“那大牛,你能帮我查一查有多少人不想让我做皇后吗?那些人都反对的话还有没有用呢?”
京中,肯定有很?多人不满意她这个商户女做皇后吧。
萧焱在殿外听到了她还不放弃的话,蓦地迈步走?了进?来。
“朕已经选好了大婚的吉日,后天,还有下个月初六都是好日子,小可怜,你选一个吧。”
他脸上含笑,就是要强逼着她作出选择,除了选他,她没有第二?条路。
大婚!好快呀!
余窈的小脸皱了起来,这叫她怎么选择?
然后她偷偷地瞄他,见他用极其凶狠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心下一跳,小声嘟囔着选了下个月初六的吉日。,尽在晋江文学城
“啊,下个月初六,小可怜果然和我心有灵犀,我也很?喜欢这个日子。看来,纳彩问吉那些流程得尽快让礼部操持起来了。”男人笑着拿起了她做好的一块香饼,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明日上朝,他决定了,得把小可怜做的这些香饼香丸分给朝中的那些老头,让他们都知道,他选好的皇后多么的合他心意,也是他们这些老头怎么教都教不出来的。
萧焱太想炫耀了,尤其是对着那些满嘴伦理道德的朝臣。
看,他的小可怜,多么厉害!不仅时常劝他勤勉上朝不要滥杀无辜,还会制香射箭,就连剿灭海匪都毫不畏惧。
他的皇后,将来必定是流芳千古的贤后啊。
第080章
第八十章
夜里,
天?色暗了,余窈还磨磨蹭蹭地待在小药房。
萧焱说要把香饼香丸赏赐给朝臣,余窈听?见了,
可被她找到?了一个好理由。少女借口香饼香丸不够,
需要更多的量不能让郎君丢脸,
硬是在药房留了下来。
“郎君您现在是尊贵的天子,若赏赐给?朝臣的东西光秃秃的,多难看呀,还是装在匣子里体面一些。”
她体贴又善解人意,又让宫人去准备一些合适的小匣子。
萧焱明明知道?她是故意拖延时间,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
但念在她已经委委屈屈顺着他的意选定了吉日,所?以?放了她一次。
他很快离开了小?药房,
任由她随便在这里折腾。
于是,
余窈就心安理得地待到?了很晚,月上?梢头,一旁帮忙的婢女绿枝都在打哈欠了,
她才收了手,
宣布香饼和香丸的数量足够了。
接下来就是要把?制好的香饼香丸装进匣子里,
这个时候,
今日为她梳头的那?个宫女喜鹊就巴巴地凑了上?来。
“余医女,这个就让奴婢等来装吧。”喜鹊的圆脸上?闪过一分惴惴,活都叫主子做了,她们这些宫人在一旁看着,
若让中侍大人知道?了,
她们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她们之?前插不上?手,可装东西这么简单的事她们人人都会做。
“也行吧,
喜鹊,什?么时辰了?”余窈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夜色已深,不知不觉也生出了一些困意。
“余医女,已经亥时过半,您该入寝了。”
亥时之?后就是子时,这个时候余窈原本该在榻上?睡了有一会儿了,她走到?窗外悄悄看了一眼主殿,那?里烛光昏暗,像是人已经歇了。
“嗯,”确实该睡了,余窈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眨巴着大眼睛问喜鹊,“你们洗漱净身和歇息的地方在哪里?”
她现在还不是皇后吧,那?待遇应该和这些宫人们差不多。
余窈总之?就是不想再去那?华丽的汤池,体会被人团团地围着伺候,更不想睡在庄严绚丽的天?子寝殿。
那?些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可望而不及的遥远,余窈惶恐自己受了它?们的诱惑,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本能地排斥与皇后身份匹配的一切。
喜鹊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绿枝,满心以?为她是为了婢女,利落地回答道?,“绿枝姑娘让奴婢安排,余医女您还是尽早歇息吧,沐浴的汤池奴婢等都准备好了。”
“……好吧。”余窈小?小?叹了一口气,朝着去过的汤池走去。
她知道?自己若是坚持下去,喜鹊她们会以?为她很奇怪也很矫情吧。这般晚了,她又何必折腾她们。
去到?汤池,草草沐浴过后,宫人们服侍她换了寝衣整理了头发?,余窈就是不情愿还是回到?了寝殿。
索性寝殿之?内几乎没有宫人,一盏烛台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应当到?子时了,万籁俱寂,他应该睡熟了。
余窈放轻了呼吸,偷偷地瞥了一眼帷幔后隐隐绰绰的床榻,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后,她慢慢走到?了一根暗红色的柱子后面。
坐下来,依偎着柱子,少女酝酿睡意,闭上?了眼睛。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她连床底下都不敢钻了。现在虽然夏日已过,可天?气一点都不冷,靠着柱子睡也不觉得难以?忍受。
余窈觉得这样反而很好,因为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被迷惑,不能被骗了,皇后之?位不是她能肖想的,她爱慕的郎君身边迟早都会有比她好上?百倍的世家小?娘子。
与从前那?个努力学这学那?期盼着美满生活的余窈相比,如今的她没有勇气,只剩下了消沉。
被迫留在宫里,被迫接受立后的圣旨,被迫选择吉日。
没有一样是她主动的,盼望着的。
余窈不是不委屈,可她没有办法反抗,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很不起眼不会被人在意的。
她闭上?眼睛,渐渐地快要睡着了。
突然之?中,余窈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腾空,一只冰凉的大手在她的脚腕那?里扣了个什?么东西上?去。
凉凉的触感让她睡意全无?,蓦地睁开双眼,一条细细的长长的纯金链子从她的脚腕延伸出去,尽头是一只小?巧可爱的金锁,严丝合缝地扣在床榻里侧的雕花木架上?。
她抬了抬脚腕,纯金链子也跟着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特别命宫里的匠人打造这条脚链,他说这链子虽细但极难挣脱,晃动的时候很是悦耳。现在一听?,他说的不错,果然叮当若环佩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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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如蚕翼的帷幔之?中,男人饶有兴致地抓着她的脚腕晃了几下,黑色的眸子惬意眯了起来。
果然好听?,也终究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其实原本不想逼她这么紧的,可是当他一个人空等了数个时辰后,等来的却是一个踌躇不敢上?前的身影。
萧焱居高临下地站在柱子前面,看着少女面色安稳地缩成一团,脚尖正对着殿门?的方向,他扯着唇角凉凉地笑?了。
她怎么就是不愿意认清事实呢?嘴里说着爱他喜欢他,可却时刻都准备着离开这座宫殿,就连告诉她离开后他会成为一个疯子,她也没有彻底死心。
一股怒火汹涌地在他的体内燃烧,带着要覆灭一切的气势,越烧越旺。
既然如此?,萧焱想,为了让她完全死心,他的獠牙也不必收起来了。
他动作有些粗暴地将人从地上?捉起来,弄到?榻上?,随手拿出纯金链子就扣在了她的脚腕上?。
只有锁起来,她才会老实待在这里。
余窈听?到?他含着淡淡笑?意的嗓音,再看被锁到?床上?的链子,一下子就慌了,“不好听?,郎君,一点都不好听?,可不可以?帮我解了?”
她着急地反驳,形状妩媚漂亮的眼眸泛着水光。
“解开?当然不可以?,毕竟我很想看小?可怜你以?后乖乖地待在这里,等着我回来。”萧焱冷冷地拒绝了她的祈求,“解开了,一个不注意,有人就随便钻到?床底下,或者挨着柱子睡,对吗?”
余窈沮丧地垂下了头,没办法只能认错,“下次我一定不敢了。”
“那?就等到?你下次乖巧的时候。”他心硬如铁,不为所?动。
“好吧,可是,郎君,下次到?底……什?么时候?”余窈小?心翼翼地冲着他笑?,她知道?男人吃软不吃硬,声音也像是抹了蜜糖,又娇又甜。
“等到?那?些烦人的流程全部走完,吉日,就是你选中的那?个好日子过后。”萧焱心里的怒气还多着,阴着脸又暗暗骂起了钦天?监的人,一群废物,非要挑到?下个月后。
照他说,哪里需要那?么久时间,这个月挑挑,难道?就没有吉日吗?
闻言,余窈立刻就蔫了,到?吉日还有大半个月呢,她要一直被锁在榻上?,想到?那?个场景,她心里害怕不止。
不要,她不要被锁着!
都答应了要做皇后,怎么还这么对她!
余窈也生气,想要凶巴巴地吼他,然而她不能,也不敢。
不再关心脚腕的链子,她侧过身背对着他一言不发?,无?声地表达她的抗拒。
萧焱眸光一暗,手指松开了她的脚腕,转而轻轻地抚摸她乌黑顺滑的头发?,“不过,我毕竟是你的夫君,不会对你过于苛刻,你若是连着几日都乖乖的不想着从宫里离开,让我开心,我就解开它?。”
他换了个微哑的语调,低低地在她的耳边呓语。
余窈当然听?到?了,可她还是没回头。
没得到?回应,萧焱笑?着将手中的头发?拨到?一边,轻轻地去咬她一身雪白色的肌肤……到?逐渐放肆……
余窈脸颊泛红,抑制不住地蜷缩着脚趾头,想躲开他,可是脚腕的纯金链子限制了她的动作,她无?助地发?出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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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好听?了。”萧焱满意地眯起了双眸,又将她往回捞了捞,完完全全契合在他的怀里。
他有些遗憾不能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面,不过这样也勉勉强强可以?接受吧,呼吸心跳全都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他悠悠喟叹,还算满足。
***
次日,他不满地盯着发?出声音的殿门?好久,才一脸阴郁地松开怀里的小?可怜,准备去上?朝。
临走之?前,萧焱看了一会儿她熟睡中依旧委屈的小?脸,笑?盈盈地将人给?弄醒了。
余窈睡意朦胧地坐起身,散开的浓密长发?遮住了她带着紫红色吻印的肩头,纤细的身姿显得异常的弱小?伶仃。
“郎君,怎么了?”刚醒来的她是很乖巧的,压根不记得他往自己脚腕上?扣上?了锁链。
“我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夫君,吓一吓你罢了,怎么会忍心锁着你,不过,下次,我再看到?你躲起来,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他慢悠悠地解开了余窈脚腕上?的锁链,叮嘱她最好不要出去建章宫。
然后他就带着昨夜准备好的小?匣子上?朝去了,转身的那?一瞬,他的神色恢复了冰冷不耐。
晨光熹微,帝王身上?暗红色的冕服神秘威严,余窈茫然地看着他走出她的视野,目光染上?了一分痴迷。
余窈的心中有一些难以?抑制的雀跃,这是她的郎君啊。可很快,在意识慢慢清醒之?后,她的眼睛瞪圆,变得又羞又气。
“……我是真的离不开这里了。”末了,她垂头丧气地跪坐在榻上?,终于认清了他想要自己知道?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