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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方的阿易问道。

    陆司霆静默几秒,低沉的嗓音响起。

    “去南巷老街。”

    这话落下,阿易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宁小姐的资料上显示住南巷老街117号。

    少爷这会儿总算想起这位宁小姐了?

    “是,少爷!”

    ……

    宁以夏下班回到家里,已经将近七点。

    她自己住南巷老街这边,宁家那边早就容不下她,想尽办法将她驱除出来。

    这边虽然老旧些,但是设施很齐全方便,平常上下班都习惯挤地铁,这样可以极大程度避免堵车,还可以在家门口附近的超市买菜,不愁停车艰难。

    她所住的,是一栋两层老洋房。

    房子的楼下一进可以做商铺,然后进去是厨房和客厅,储物间,楼上则是卧室和书房,还有一个小天台,这是母亲古韵芝留给她的。

    她搁下东西,正打算洗手做饭,门铃忽然响了。

    “怎么是你?”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陆司霆,宁以夏很是惊讶。

    “不欢迎?”

    陆司霆神色淡然,伸手从身旁的阿易手中拿过一束花递给她。

    香槟玫瑰搭配着洋桔梗,看起来也挺不错。

    宁以夏星眸凝滞一下,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回笼,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进来吧。”

    其实,再见面难免感觉有些突兀和尴尬,可是想想已经发生的事实,也只能继续往下走了。

    陆司霆走进去,阿易也提着礼物大包小包地跟了进去,往一旁的桌上一放,便麻利地离开。

    宁以夏示意他坐,一边问道,“你用过晚餐了吗?我正要做饭,要不要一起用点?”

    “好。”

    陆司霆淡然应着,很是干脆,这倒是让宁以夏有些僵硬。

    她其实只是想客套一下。

    不过想到两人如今这般尴尬的身份,一起吃个饭,也是再正常不过。

    “那陆先生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葱姜蒜香菜这些,都能接受吧?”

    宁以夏礼貌地问道。

    “都可以。”

    陆司霆本来想直接回半岛别墅那边,下午沈锐他们突然过来,让他忽然想起刚刚跟自己领证的这个女人。

    既然已经娶了她,也总不能就这么扔着。

    “那你坐会儿,可以随意看看,看会电视也好。”

    宁以夏给他倒了杯水。

    “嗯。”

    陆司霆应了一声,接过水。

    宁以夏把电视遥控器往他跟前的桌子上一放,也不管他了,往厨房走了去。

    【第6章

    夫妻相处】

    陆司霆沉静地打量着这间房子。

    上下两层,布置得很温馨,不算很大,外头是前厅,进来是一个小前院,种了些花草,然后是客厅,后面则是厨房和餐厅,客厅的阳台靠着前院。

    一侧有石桌凳和藤椅,石桌上放着一壶茶,茶杯和几本书,还有一份摊开的文件——是陆氏即将提上议程的进军娱乐版块内容。

    ……

    多了一个人的晚餐,当然不能跟一个人的时候那样敷衍。

    煮上米饭,又开始准备食材。

    很快,糖醋小排,菠萝炒鸡肉,丝瓜酿,炒瓜苗,冬瓜虾仁汤……

    四菜一汤就准备好。

    “食材和我的水平都有限,还望陆先生见谅。”

    宁以夏给他盛了半碗汤。

    陆司霆幽邃的视线停在跟前的菜肴上。

    简单的家常菜,但看起来卖相不错,看得出来是水平是不错的。

    “不会。”

    他好些年没有吃过这样温馨的家常菜了,印象里也只是很多年前,在父亲的家属院里。

    “你习惯自己下厨?”

    男人低低的问了这么一句,但是语气是肯定的。

    宁以夏将汤碗给他挪过去,一边应道,“嗯,早年总是外卖便餐,把肠胃吃出毛病,医生说需要注意。自己做干净卫生些,而且,下厨也是一个很好的解压方式……”

    陆司霆黑眸里浮起些许流光,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又问道,“工作压力很大?”

    闻言,宁以夏才抬起眼帘看他,眼眸里流光很是清明,思量了一下,回道——“还好,我在陆氏集团上班,大公司,工作压力多少有点。但对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我的压力……当然不是来自这里,而是……”

    她说到后面没有说下去,星眸隐约的黯淡了下去。

    如此,陆司霆已经知道她的意思。

    阿易后面似乎查了一下她,当然也知道她跟那个姓顾的怎么回事。

    听阿易说,她是付出了很多的,可是那个男人,还是让她输了,而且,她的处境似乎也不太好。

    年幼父母离异,父亲另娶,母亲也发生意外,她孤身生活在狼群之中,如何能周全?

    “心狠,才能站得稳。”

    静默了一下,陆司霆才说了这么一句。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更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需要安慰,他本身也不是会这项绝活的人。

    宁以夏欣然一笑,“我知道,不过,谢谢你,陆先生。”

    她的语气还是很客气,而且很疏离。

    “如果不是你,我也许也没有激起来那份决心,如破而后立。只是,我们的婚姻关系,来得太突然,我感觉有些……”

    “不太适应,是吗?”

    陆司霆将她的话补充完,深邃的眼眸里难得染着些许温和,低沉的语气里倒是显得轻松了些——“你有充分的时间去适应,不必为难自己。”

    “谢谢你,陆先生。”

    “宁小姐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宁以夏轻笑了一声,这才放松道,“那好,吃饭吧……”

    宁以夏喜欢偏酸甜清淡的口味,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她用餐娴静淡雅,有种脱俗干净闲适的感觉。

    宁以夏眼角的余光也捕捉到,对面的男人举止很优雅,像个矜贵的公子哥,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

    用完晚餐,宁以夏便麻利的收拾碗筷。

    陆司霆想帮忙,但女人动作很快。

    宁以夏拿着碗筷去厨房清洗,心里其实也有些克制不住的暗涌。

    外头的男人气场太强大了,即便他说话很少,可是迎着他的目光时,她还是感觉有些绷紧。

    这气场,一点不输于那些顶尖的老总,可是,听他助理说,就是家里开了一家小公司,他帮忙管理一下而已……

    想着就有些入神了,手上沾着洗洁精的盘子一个打滑……

    只听到‘呯’的一声,盘子就碎了一地。

    她恍然回神,低头一看,连忙走过去想收拾,然而沾着洗洁精的水滴落在地面上,地面湿了一大片,滑得很,所以,她刚走过去,脚下一滑,重重地往前栽了去!

    她连忙伸手撑住地面,可是,这一手摁下去,钻心的疼痛就从掌心蔓延开,再是忍痛想站起来,脚下又是一滑!

    “小心。”

    低沉的嗓音乍然传来——只觉一阵微凉的空气袭来,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速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拉了起来。

    紧接着,她就撞入一个微暖的怀中。

    清冷的幽香越发明显得涌入她的鼻间。

    这……

    想着挣扎站起,脚下依然滑得很,她只能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腰间的衣服,才能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

    被这么一个男人这么拥入怀中,明显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上浅淡的温度,低调深沉而不失控制力,她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

    她虽然跟顾子言有婚约在身,但他们最亲密也不过是拥抱,也没有这样,她自然是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

    “不想脚受伤就别动。”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而不容置疑的声音,宁以夏这会儿又疼又尴尬,听着心态都有点麻了。

    女人,真的很麻烦!

    见她放弃挣扎,他才将她抱了出去。

    她隐约觉得脚上有些发凉,一看——她左脚的鞋呢?

    这、这……

    丢脸死她算了!

    陆司霆低头看了看她,她右手一片红,鲜红的鲜血顺着她洁白的手腕流下,见她面色微红,他皱了皱眉,问道,“很疼?”

    宁以夏难为情地别过头,整个人僵着。

    陆司霆把她放在沙发里,拉过她的手一看,手心里都是陶瓷碎片碎渣……

    “伤得不轻,去医院。”

    落下这么一句,他又要将她抱起来。

    宁以夏顾不上疼,理智让她只想摆脱此时的尴尬,当下就开口道——“没事,家里有医药箱,我……”

    “你要是不想这只手废掉,就安分点,去医院。”

    虽然是关心的话,但这语气里是带了一分警告的成分。

    宁以夏硬着头皮挣扎,“我能走,请放我下来……”

    他倒是不勉强,利索地放下,找到医药箱先拿纱布给她包上,然后便带她去医院。

    【第7章

    我不惜她,惜你?】

    深夜,S大医院。

    霍启城废了很大的劲,才把宁以夏掌心的那些碎渣挑干净,清洗消毒上药,包扎好。

    “有点严重,有可能会发炎,这两天要及时过来换药,吃点消炎药。小王,你带宁小姐去清洗一下手上的血渍。”

    “是,霍主任……”

    护士很快就走了过来,“宁小姐,请跟我来,我们清洗一下。”

    宁以夏微微吸了口气,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陆司霆。

    陆司霆缓缓起身,见她衣着单薄,随手撤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往她肩头披了去。

    刚才出来得急,也顾不上穿。

    浅淡的温度传来,一股温暖很快就笼罩而来。

    宁以夏下意识地想拒绝,却被他摁住。

    “去吧。”

    低沉的语气不容抗拒。

    宁以夏:……

    后面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好跟着护士走了出去。

    一旁的霍启城抱着胸,俊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将这一幕都看入眼中,待宁以夏消失在门外,他才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陆司霆,揶揄道——“别告诉我,她就是沈锐他们口中你的那位新上任的陆少夫人。”

    陆司霆徐然往身后的椅背靠了去,低下眼帘,淡漠而干脆道,“是她。”

    闻言,霍启城顿时挑眉,很是惊讶。

    “还来真的啊?你这是看上这位宁小姐的颜值还是什么?长得确实挺漂亮,冷艳惊人。但我不记得,你是这样肤浅的人。”

    “肤浅点没什么不好。”

    陆司霆波澜不惊地应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地伸手往自己衣袋掏,摸了空,才想起来外套刚刚给了宁以夏,烟和手机都在里面……

    “打住,这里是医院,注意点。”

    霍启城笑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

    见他沉默,霍启城又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我配偶一栏上写她的名字,我不惜她,惜你?”

    陆司霆的语气冷冷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过是尽义务责任罢了!

    霍启城耸了耸肩,摇头笑道,“我可不敢让你堂堂陆大少怜惜,只是,对你这么突然的情况,我们都有点吃不消,陆爷爷他们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结个婚而已。”

    陆司霆似乎有些冷冽下来。

    “那你,是真的打算跟她?不担心她底细?万一是个别有用心的心机女怎么办……”

    也没听说过,他跟这个宁以夏熟悉的。

    陆司霆微微皱眉,如墨的眼眸里凝聚着深沉,漫不经心道——“提结婚的人是我,不至于蠢到被一个女人拿捏。”

    语气颇为的张狂不羁,压根没觉得自己会被一个女人影响。

    霍启城挑了挑眉,笑道,“好吧,你陆大少当然不会轻易被拿捏,谁有那个胆子?不过,你打算拿她怎么办?真的带回去见爷爷奶奶,跟你爸妈亮明身份?”

    “人都娶了,总不能把人当摆设。”

    陆司霆没太多心思在这些情感上,他也不至于无能到担心一个小女人能对他有什么企图,图钱,图地位权利都无所谓,就怕图感情……

    “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是完全是因为压力才做的选择,我是怕你一时冲动,那江颖婵确实……”

    陆司霆冷笑了一声。

    “她配?”

    闻言,霍启城顿时颤了颤,连忙摇了摇头,“好像真不配……”

    “结个婚,省去很多麻烦罢了。”

    陆司霆真没觉得结个婚能需要多大的理由,如果结婚能让他清净点,让他们不再拼了命地想给他这里塞女人,他一点也介意来得干脆些。

    左右不过是多养一个人罢了。

    ……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接近午夜,风雨依旧,地面上湿漉漉的。

    没一会儿,车子在南巷老街入口缓缓停下,阿易很快就下来开车门。

    宁以夏撤下身上的外套还给他,“谢谢你,陆先生,今晚真是麻烦了,我……”

    他没接,反而伸手给她重新披上。

    “下车吧,送你进去。”

    宁以夏想拒绝,可是对方也没等她做声,便下了车,手里打着一把大黑伞。

    从老街入口到家门口,还需要走一段距离的,因为路灯线路有些年久失修,本就暗淡的灯光,在这风雨之夜,更显得沉寂昏暗。

    她吸了口气,也只好跟着下车。

    两人并肩走着,男人手中的雨伞大半举在她的头顶上方,她一点也没有淋到。

    宁以夏不太习惯,没有人这样送她回家过,就算是跟顾子言最好的状态,他也只是送她到刚才的路口。

    现在,一个谈不上熟悉的男人,却轻易做了这件事,她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她之前都是愚蠢的吗?

    竟然都没有发现顾子言的冷漠?

    对于林沫沫,顾子言却是关怀备至,为什么她以为两人有婚约,就真的能水到渠成呢?

    “今晚真是麻烦你了,陆先生。”

    看着湿漉的地面上渐渐移动的身影,宁以夏微微抬起目光看他,感激道。

    陆司霆的视线落在她宁静的侧脸上,淡漠的唇线轻启,“你不必总是这么客气,宁小姐,我所做,都是应该的。”

    宁以夏怔了怔,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虽然看似冷漠凉薄,但责任心却很强。

    想到这里,宁以夏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有些叹息般开口道,“我没那么脆弱的,这些年习惯自己,所以有点不太习惯。”

    “我也是第一次送。”

    男人言简意赅。

    宁以夏:……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家门口。

    宁以夏掏出钥匙想开门,动作不太方便。

    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接了过来,很快就开了门。

    她怔了怔,下意识往里面走,下一秒又转过头看他,正想问要不要再进去坐会儿。

    而,陆司霆却收了伞,上前两步,微微弯腰,在一旁的鞋柜给她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

    “自己没问题?”

    宁以夏点了点头,“不碍事的。”

    “小心伤口,早点休息,有事给我电话。”

    他看着她,目光很沉静。

    宁以夏幽幽应着,“嗯,,陆先生。”

    他轻点头,便转身,往外头走了去。

    【第8章

    你知错了吗?】

    门外的脚步已经远去,宁以夏总算松了口气,缓缓回到客厅,往沙发里一坐。

    而这会儿,一旁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是顾子言的来电。

    宁以夏无所谓地接了,她倒想看看,两天过去,他没一个电话,也没任何说法还能如何?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那道熟悉而陌生的男低音——“你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久才接电话?”

    宁以夏现在听着这道声音,竟然觉得陌生得有些不真实了。

    想当初,他们也算是患难与共,宁以夏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你知错了吗?”

    见她沉默,那头的顾子言才低低地问了这么一句。

    闻言,宁以夏顿时冷笑,语气冷漠反问,“我错哪里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一个解释,还费尽心思的PUA她,是不是之前太给他们脸了,所以才让他们这些一而再地践踏她?

    “宁以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来这两天,你还是没有半点反省的意思。”

    顾子言的语气里似乎充满了失望。

    宁以夏真是要气笑了,冰冷的声音里夹着讽刺——“你这个未来的姐夫跟未来的小姨子整天腻歪在一起,把自己的未婚妻抛在一旁都不觉得有错,我需要反省什么?”

    “够了!不要把你那些肮脏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至始至终,都跟沫沫没有任何关系。亏她还心善拼了命地想要为你解释!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我们的原因,与别人无关,你又何必甩锅给别人?”

    顾子言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反感和厌恶,语气也很是冰冷,不带什么感情。

    “你从来都不会反思自己,什么事都是怪到别人身上,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失望?

    肮脏的想法?

    不要以为她看不到,她就没有一点想象力!

    他跟林沫沫都亲密到什么程度,他以为她不知道吗?

    之前被媒体狗仔抓到,多少次都是她摆平的?

    他是忘了还是故意选择性失忆?

    狗改不了吃屎的自欺欺人罢了!

    “结婚只是结婚,还能越得过人命关天?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心思狭隘,心肠狠毒到这个程度,你是真巴不得沫沫不好,她是身体里跟你流着同样鲜血的妹妹,不是别人!”

    顾子言的语气里充满了恼怒和斥责。

    结婚只是结婚?

    人命关天?

    宁以夏胸口一阵闷痛酸涩交加,好一会儿,才近乎麻木地干涩开口——“人命关天?这么说,她林沫沫是快死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把你叫过去?她要死也正好了!要死就赶紧死了吧,明年清明节我多给她烧几把纸钱便是,也免得惹我心烦……”

    “住口!还说自己没错?你一向就是这样,心肠嘴巴狠毒,冰冷尖锐,强势到从来都不愿意反思自己一分。以夏,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强势狠毒的性格,即便结了婚,也不会幸福的,谁能忍受得了你?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

    顾子言似乎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倒了出来。

    宁以夏双手下意识握紧,掌心那股钻心的疼痛加剧。

    顾子言从来都不吝啬把最恶毒的言语留给她,对林沫沫却始终温柔似水!

    原来,不是所有的付出,别人就会感恩、放在心上的,他们还以为你示弱,还以为他们自己高高在上,你卑微如尘,拼了命地想PUA你!

    她一而再地退让,到如今,几乎无路可退。

    如果,这就是付出奉献的结果,那么她还真是……

    当初在学校,她以优秀的成绩早早硕士研究生毕业,拿到国外名校的邀请函,后来她去留学了,快毕业的时候,恒瑞危难当头……

    她不得不提前结束学业,连毕业证都没拿,毅然放弃继续深造,去恒瑞帮忙,两年的时间,恒瑞从摇摇欲坠到盈利翻几倍,成为圈内新秀。

    这时候,她因为风头太盛,整个公司的目光几乎都在她身上,连顾子言这个老总也在她的光环之下,也是被她衬托得黯淡无光。

    为了顾全方方面面,她收敛了自己的光芒,接受了沈妤抛过来的橄榄枝,去了陆氏集团……

    然后,她就是这样的结局收场?

    果然,自己的愚蠢,终究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以夏……我希望你能好好反思一下,这对我们都好。”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了,顾子言才微微压低了声音。

    宁以夏嘴角勾过一丝讽刺,冷笑道——“一个男人而已,我不需要因为一只破鞋为难自己。既然你觉得林沫沫温柔善良,干净纯洁,那么我祝福你们就是了,你管好你的人,别再来烦我了,这点要求不难做到吧?”

    “够了!”

    顾子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向来听话,顺着他的宁以夏,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顾子言,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我说够了,以夏!”

    宁以夏冰冷决绝的语气,令顾子言有些不安,“你又何必这么强硬,你……”

    后面的话,宁以夏已经不想再听,挂断电话。

    他们总是如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一样,盯着她,要她这样,要她那样……

    她承认她缺爱,她试图去争取过她亲人们的关注疼爱,试图去争取过他的疼惜,但是,没用呀……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爱她,奶奶他们也不在乎她,就连看好的未婚夫,也觉得她恶毒。

    童年发生的种种不幸,她拼了命地想去治愈,都依然改变不了任何。

    真是麻木了……

    她就这么静默地坐着,眼眸因为承受着灼热,而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不想哭的,为这种男人,这些感情,不值得。

    可是,她这会儿真的咽不下去心里的委屈。

    而这时候,只觉得一道熟悉的清淡冷香若有若无从鼻间流淌而过,紧接着一张洁白的手帕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9章

    陆少夫人,不会输!】

    她微微一怔,悄然转过头,抬眸看。

    陆司霆那张尊贵的俊脸乍然映入眼帘。

    他去而复返了……

    手里还拿着她家的钥匙……

    “需要吗?”

    低沉平和的嗓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安慰,想来,听到刚才的谈话了。

    宁以夏别过头,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外露的情绪尽数隐藏,逼退星眸里的凄迷朦胧,压下喉咙处喧嚣的暗涌,微微哑着嗓音道,“不用,你怎么回来了?”

    “钥匙。”

    他将手里的钥匙提了提,幽邃的眸光依然停在她的脸上。

    宁以夏别过头,深深吸了口气,下一刻,氤氲的眼眸已经恢复一如既往的清明。

    “你都听到了?”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和狼狈。

    多少次,她也曾宣泄似地哭过,但又不得不让自己振作自愈。

    她宁以夏从来都不是脆弱的。

    陆司霆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眸里流光如深海暗涌,瞬间将她轻微的躲闪都尽数捕捉。

    “想哭?”

    低低的嗓音如来自深林的凉风,冷冷瑟瑟。

    宁以夏微顿,深深吸了口气,半响之后,才艰涩道,“我不想为任何人哭,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闻言,陆司霆却低笑了一声,沉默片刻,沉声道——“你这样想,自然会活得累。”

    听着,宁以夏幽幽抬起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他伸手将钥匙放在桌上。

    “不是所有的退让都能得到回报,让人感恩。不委屈自己,才有俯瞰别人的资格,傻瓜才会委屈自己,成全别人,我想宁小姐不应该是那个傻瓜。”

    他的话里隐藏的张狂霸气是很明显的。

    但是,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宁以夏一点也不觉得他狂妄,反而让她感觉一种很浓郁上位者的睥睨气势。

    闻言,宁以夏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现在看,我就是那个傻瓜。”

    男人低笑一声,定定注视着她,半响,才沉声道,“但很显然,你可以不做那个傻瓜,不是吗?”

    “那样只会让人觉得我更加冰冷强势吧?”

    宁以夏幽幽说着,轻浅的语气,又如喃喃自语般。

    而,话音一出,陆司霆不以为然——“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废物,才会跟你说这话,让你输成这样?”

    宁以夏听到这里,顿时怔忡,星眸望着他,良久,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他说得对。

    她确实是输了,还输得挺惨。

    “抱歉,让你看了笑话。”

    她吸了口气,自嘲道。

    “这并不是笑话。”

    陆司霆低下眼帘看了看她微微泛着血水的掌心,“要是不开心,尽情反击回去就是,不需要那么顾全他人。”

    “我……本来以为至少能拥抱一丝阳光的,但是……”

    “你确定你现在拥抱到的,不是刺骨冰雪?”

    男人的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刺得她麻木的心瞬间变得清醒。

    “我无意窥探什么。过去的事,好好收拾,未来是我们两个的未来。”

    他说着,幽邃的眼眸平和的望着她,继续道——“我不强迫也不要求你现在把这些事情弄清楚,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不干涉。但,从现在开始,你时刻记住,你是陆少夫人,不会输。”

    “在我这里,女人没有冰冷和强势这两个词。好了,好好休息,行动不便就不要逞强,不必为难自己。”

    他的语气很平和,但是字里行间彰显着掌控者的干脆果断,气吞山河的气势。

    这男人到底什么来路,竟然有这样的气势,她看着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宁以夏眼底充斥着震惊,望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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