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尤金掰开洛海的下颚,强硬地挤入,将更多唾液和鲜血灌进去,来填补Omega常年得不到满足的空洞。不知道过了多久,洛海感觉到理智在一点点回笼。耳鸣渐渐消失,视野也恢复正常,他终于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他就用力推开了尤金。
后者被推了一个踉跄,却并不感到意外。他伸手抹去唇角的血迹,笑着看向洛海,“不客气啊。”
这一定是一场梦。
不然怎么会有人能漫不经心地露出如此邪恶的笑容站在他的面前,像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洛海用手背用力擦了一下嘴唇,整理凌乱的衣襟,再一颗颗把领口的扣子扣回去。
“我说过了,你抗不过去的。”恶魔靠在树干上,游刃有余地看着他,“你一定会来找我,你必须来找我,没有别的选择。”
洛海没有应声,转身就走。
尤金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月光披洒在他的肩膀,修长的身影笔直坚定,双腿却残留着微弱的颤抖。
直到他融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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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前一天夜里下了雨,空气里还夹着潮湿的气息,天空呈现出一种近似透明的蓝,大朵白云像棉花糖似的挂在头顶,不时遮住太阳,给地面留下一片清爽的阴影。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弗洛克打开办公室的窗户,享受了一下不算太晒的阳光和雨后特有的潮湿微风,“好久没见过这么蓝的天了。”
巴尼笑了,“要放在以前,想见不蓝的天才难呢。我奶奶说以前陨石刚砸地球的时候,天空被辐射染得每天都是蓝色,晚上连月亮都是蓝的。”
“听说那时候因为陨石辐射,互联网也瘫痪了。”布雷插嘴,“我对那时候的人类深表同情。”
“那之前人类也没有第二性别吧?”弗洛克说,“真难想象那时候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不说这个,一会儿准备去哪儿吃?”布雷问。
“对面那条街新开了一家马文餐馆,他们都说很好吃。”弗洛克抬起头,正好看见洛海夹着工作文件路过门外的走廊。尽管他还是眉头紧皱、阴云密布,脸色看上去倒是比前几天好多了。
“洛海检察官。”弗洛克叫道,“我们打算去吃午饭,要不要一起?”
洛海停下脚步,看向他们。在他的视线与布雷交汇的一瞬间,后者赶紧转头看向别处,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不了。”半晌他说道,“我去监狱有点事。”
“又是那个搅屎棍的案子?”弗洛克露出同情的表情,“那混蛋迟早要把你折磨疯,不如跟检察长说说,换个人审他吧。”
洛海冲他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我没那么容易就疯。这是我的案子,我会负责到底的。”
说完,洛海离开了办公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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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监狱建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堵厚厚的高墙几乎能确保这座监狱的每一个角落都晒不到太阳。
在大门口执勤的狱警本来在打瞌睡,眼角看见洛海的一瞬间顿时清醒了,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爬起来敬了个不像样子的礼,“洛海检察官大人。”
特殊监狱的体制相对自制,不常有检察机构的人来,更别提洛海检察官这种级别的人物了。
“尤金·奥荻斯在哪间牢房?”洛海单刀直入地问。
“地下的单人牢房。”狱警小心地回答,“是上面又有什么新指令吗?”
洛海没有回答,只简洁地说:“带我去。”
狱警拿这位不多说半个字的检察官大人没有办法,只好从桌子上拿起钥匙串,带着洛海走进监狱。
和上次来时一样,监狱的空气里充斥着腐烂发霉和血腥的味道,水泥地面上糊着一层黏腻恶心的黑色污垢,鞋底踩在上面都会有一瞬间的粘滞。
越往深处走,囚犯的精神状态就越不正常。
起初洛海还会收到从两侧牢房投来的恶意视线,后来更多的囚犯只是呆滞地凝视着天花板或虚空中的一点。有的双手合十,望着上方默默祷告;有的边哭边撞围栏;有的神经质地突然大笑或是大叫。
他们像空气一样走过这群囚犯,最终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牢房停下。
尤金·奥荻斯就在里面。
洛海看向阴暗的牢房,粗沉的铁栏杆后,尤金放松地靠在墙壁上,手指灵活地玩弄着一枚纽扣,将它弹起来再接住,又绕着指尖来回跳舞。
他的囚服干净整洁,微卷的金发上看不到一点污渍,简直与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听到脚步声以后,尤金握住那枚纽扣,抬起头与洛海对上视线,眸中似笑非笑。
“他最近的状况有什么异常吗?”洛海问。
“没有没有。”狱警连忙说,“这一层的安保很严格的,这几天他什么动静都没闹,一直老老实实地待着。”
洛海看向尤金,目光落在他唇畔的伤口上。
那道伤口很新,还泛着血色。
他不知道尤金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很确定,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真的是一场梦。
“把牢门打开。”沉默了两秒钟后,洛海重新开口。
狱警诧异了一下,“但是……”
“打开。”洛海说。
狱警只得拿出钥匙打开牢门,看得出他很忌惮尤金,整个过程中都小心翼翼地避免靠近他。
“你可以走了。”洛海推开门,“我要跟他单独聊聊。”
狱警瞪大眼睛,“您确定吗?他可是……”
“走吧。”洛海看了他一眼,“除非他能用一颗扣子把我崩死。”
狱警哑了声,只好朝洛海敬了个礼,按吩咐离开。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阴暗的牢房里只剩下两人。
洛海把椅子拖过来坐下,目光刚好与尤金齐平。
“你的行刑时间就定在后天。”洛海平静地说,“后天的这个时间,你就已经被送上刑场,子弹穿过太阳穴,脑浆洒得满地都是了。”
“是啊。”尤金笑了笑,他的眉眼天生俊美,笑起来透着一股魅惑,“我希望这边的断头饭能做得好吃一点。”
“一个死刑犯也是会有想要的东西的,但不是我,也不是一顿好吃的断头饭。”洛海注视着他,“而是‘不死’。”
尤金还是笑着,并没有接话。
“我可以把你的死期延后一周,三周,甚至三个月,也可以提前到今天,让你连最后一顿断头饭都吃不着。”洛海缓慢地说道。
“一个普通的检察官有这么大的权利?”
“我不是‘普通的检察官’。”洛海压低声音,“我能做到的事,你连想都不敢想。”
尤金依旧眼带笑意,玩着那颗破旧的扣子,“你不会的。”
洛海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也是唯一能把你从绝境里救出来的人。”尤金上半身前倾,望进洛海的眼睛,“我说过了,你只能找我,只能依赖我,没有别的选择。”
“或者,我也可以现在杀了你,去找一个更好收买、嘴比你更严的Alpha。”洛海的眼神冷得像冰。
“确实是。”尤金笑了,重新把后背靠在墙上,“决定权在你,洛海检察官。你要怎么做呢?”
狭窄阴暗的牢房重新陷入了安静。从别的牢房里传来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撞击声、哭泣声、辱骂声,整个地狱浓缩在这栋小小的监狱里,仿佛会一直持续到永恒。
洛海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尤金走过去。尤金的目光炙热专注,似乎就算洛海下一秒掏出一把匕首割断他的喉咙,他也会毫不抗拒地迎接上去。
但那一幕并没有发生。
洛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尤金的手铐。
“拿上你的东西,跟我去登记处报道。”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你的刑期延长至下个月,从今天起,你由我本人全天24小时监控,直到你提供对调查有用的线索或死刑执行。”
如果这里是地狱,洛海确信在他转身的时候,听到了恶魔的笑声。
第7章
情趣的一种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许多检察官都看见了那个最近上了好几次新闻的搅屎棍·奥荻斯跟在洛海检察官的身后走出了特殊监狱。
他的脚踝上多了一个闪着绿光的监控脚环,脸上挂着阳光又开朗的笑容,活像一只大个金毛狗,屁颠屁颠地跟在主人身后。
有人停在窗前看会儿乐子,有人压低声音一番交头接耳,但没人真去管这个闲事。毕竟大家都知道奥荻斯的案子是洛海在管,而没人愿意闲着没事去挑战这位冰山检察官。
“你的同事都在看我们呢。”尤金压低声音说。
洛海没有理他。
“把一个两天后就执行死刑的犯人从监狱里带出来很常见吗?”尤金嬉皮笑脸地问,“应该不常见吧。”
洛海还是没有理他。
“你觉得他们在说什么?”尤金凑近洛海,“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性癖太奇怪了?大名鼎鼎的冰山检察官,不去Omega监狱找人,反倒从特殊监狱里带了个Alpha回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海揪着后领猛地往前甩了一把。
“再多说一句,我让你永远闭嘴。”洛海冰冷地说。
尤金眼里的笑意没有消失,但做了一个夸张的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乖乖地跟在后面走。
太阳缓缓向地平线沉去,亮红的光映透云层,在西边烘出一片连天的火烧云,将半个世界都映得发红。
洛海打开公寓大门,把钥匙扔在鞋柜上,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你的活动范围仅限这栋公寓和周围一百米,如果你的脚环显示你走出了这个范围就会立刻给我打电话报警,如果超过五分钟你还没回到规定范围就会直接通知检察院下达搜捕令,到时候就不是我——”
洛海的话还没说完,尤金就按着他的肩膀把他猛地推倒在沙发上。
洛海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尤金的力气有多大,也在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在审问室里狱警要把他的双手全程反绑在椅子后面。
然后尤金吻了上来。
一个炙热激烈,不打算给人任何准备的深吻。
他的动作娴熟,显然早有计划,在洛海的反射神经工作前就撬开他的嘴唇,一路强势地进攻。
洛海屈起膝在他的肚子上猛踹了一下。
尤金闷哼一声,却丝毫没让步,用手紧紧钳住洛海手腕的同时,膝盖死死地抵住他的腿,不给对方半分可乘之机。
辛辣的Alpha信息素迅速在周围蔓延,没有比这更好的麻醉剂和迷幻剂,尤金着迷地看着洛海眼中的冰冷一点点融化,呼吸混乱急促,诉说着无法抵抗的性别本能。
尤金慢慢松开对洛海的钳制,后者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就是这样,亲爱的。”尤金低声说,“别抵抗,你需要这个。只有我能给你,只有我能拯救你。”
……
洛海记不清这天晚上他们做了多少回。
战场从玄关移到沙发,从沙发移到卧室,又从卧室移到浴室。
洛海的身体像一道干涸的裂谷,常年得不到滋养,体内的信息素水平紊乱得可怕,控制不住地一次又一次渴求着Alpha的碰触。
空气里的味道时而刺鼻,时而甜腻,像一场混乱的战斗。
不知道第多少次,尤金翻身钳住洛海的手腕,声音发哑,“代表Alpha公权力的冰山检察官,竟然是一只连情热期都无法自控的Omega,你说,这要是那些崇拜你的Alpha们知道了,会作何想法呢?”
洛海迷离的双眼忽然变得锐利,他猛地反身将尤金压在下面。
“我不是Omega。”他说。
“是吗?”尤金笑了,他抬起脖颈,靠近对方的耳畔,压低声音轻轻地说,“那你就是怪物。一个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没有人接纳的怪物。”
洛海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下巴狠狠揍了一拳。
这一拳用了很大的力气,即使洛海还处在理应浑身无力的情热里,也让尤金嘴里渗出了血腥味。
尤金笑起来,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用力撞在洛海的额头上。洛海吃痛地往后退去,尤金立刻反剪了他的手臂,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在身下。
近在咫尺的眼眸如琉璃般透亮,怒火和恨意让它变成尤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
然后他低下头,就着满嘴的血腥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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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疯狂比起亲热更像是斗殴。
结束后,床单上的液体与血迹各占一半。尤金平躺在上面,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被拆碎了。
天已经蒙蒙亮,遥远的东边升起一小块鱼肚白,但世界的大半还封存在黑暗里,尚未清醒。
洛海还在浴室洗澡,尤金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淅沥水声。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脸凑到换衣镜前。他的下巴和眉骨上分别有一块淤青,嘴角还拖着一丝血迹。
他伸手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嘶”了一声。
如果有人告诉他他会在床上被一个Omega揍得满地找牙,他肯定会笑岔气。
但如果那个Omega是洛海,顿时就合理多了。
没多久,浴室的门被打开,洛海穿着浴衣走出来,带出一片蒸腾的薄雾。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精致的五官像石头雕刻的一样,精确地保持着原始的姿态,没有丝毫变化。
有两道细细的血迹顺着他的后颈向下流淌,和尚未擦干的水融在一体,消失在浴衣的领口下面。但他后颈腺体的位置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滑白皙。
“你标记不了我。”洛海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说,“我腺体的功能已经被药物破坏得差不多了,无法被标记。”
“我知道。”尤金笑着说,“就是想试试。就当是情趣的一种。”
洛海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衣柜前开始换衣服。
他的衣柜很整洁,正装和休闲装按顺序从左到右排成一排,连领带都分门别类地收好。
尤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件件穿好衣服,“你得谢谢我,洛海检察官。要是没有我,你今天肯定会发晴发得连班都上不了。”
洛海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出卧室。不久后,尤金听到一声十分响亮的关门声。
他啧了一声,掏了掏耳朵。
他是不是稍微有点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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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科林走进洛海的办公室时,很高兴地发现房间里那种刺鼻的薄荷味减轻了很多,转而变成了一种更轻柔清爽的味道。
再看洛海检察官的脸,尽管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额头上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淤青,但气色却比前几天好了很多,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科林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走上前给正在盯着电脑屏幕的洛海端了杯咖啡。
对于一宿没睡的洛海而言是场及时雨,他接过咖啡喝了两口,“谢谢。”
“您的病好些了?”科林问。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有点感冒而已。”洛海轻描淡写地说。
他可没听说过感冒能让人信息素那么失控,但既然他上司不打算说,他也不会过问。
“有消息?”洛海问。
“哦,对!”科林这才想起要说的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洛海办公桌前,“就跟您预料的一模一样,昨天晚上果然有光翼会的人深夜潜入特殊监狱,想要救走尤金·奥荻斯。”
“抓住了吗?”洛海问。
“一共四个人,三个Omega和一个Beta,现在都关在拘留所里,等着警方的审讯呢。”
洛海点点头,并没有太多表情。科林却忍不住兴奋,继续说:“把奥荻斯从监狱里弄出来这一招简直太神了,正好让他们扑了个空,您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救他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洛海重新把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说,“最柔软的生物被逼到极点也会试图反击。奥荻斯是整个光翼会的主心骨,也是唯一的Alpha,没了他,其他人就像屠宰场的兔子,只能排着队等我们收割。所以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奥荻斯。”
科林听明白了,“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把他的刑期提前,早解决早安心呢?”
洛海的手停顿了一下,盯着屏幕上的一个字母看了好一会儿。
“洛海检察官?”科林伸出手在洛海眼前晃了一下。
“我没有瞎,也没有注意力障碍。”洛海放下鼠标,转头看向科林,“不杀他,是因为我觉得有些事有蹊跷。”
“什么?”科林一愣。
“你还记得当初奥荻斯是怎么被抓的吗?”洛海问。
“当然记得了。”科林说,“当时我们查到南区的一座洗衣粉工厂里有爆炸物,赶到那边时正好发现了在准备炸药的奥荻斯,立马人赃并获,他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就是这样。”洛海说,食指下意识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很多问题吗?”
“什么问题?”
“首先,如果那真的是一起筹备中的爆炸行动,为什么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奥荻斯一个人?其他光翼会成员呢?”洛海问,“其次,奥荻斯是一个筹划了十多起恐怖行动却一次也没被抓住的精明又狡猾的罪犯,为什么那次他就像个树懒一样等在那里被抓?然后,最重要的一点,洗衣粉工厂里有爆炸物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科林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我不知道。”洛海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没有调查,没有证据,我什么都不能确定。但我认为尤金·奥荻斯有一个计划,在搞清楚他的计划之前,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轻松的。”
第8章
烛光晚餐
洛海的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在办公桌上震动了一下,他没理会。
“可是,我不明白啊。”科林露出困惑的表情,“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他那样的恐怖分子,抓住肯定是死刑,要不是您出面,搞不好现在他就被枪毙了。”
洛海沉默地看着电脑屏幕。
是的,尤金当然会被判处死刑。他是个疯狂而极端的恐怖分子,手上有几十条人命。
如果没有他出面的话。
而他的出面,是尤金早就计划好的一环。
手机的震动再度打断他的思考,他皱起眉想把噪音源拿远一点,却又响起一声震动。
科林的强迫症早在洛海手机响第二下的时候就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提醒,“呃,您不看看吗?”
“不会是什么重要信息的。”洛海说,“院里有事会直接打电话,短信一般都是垃圾消息。”
说着他拿起手机滑开屏幕,看到一个陌生号码连续发来的三条短信。
第一条是“屁股还疼吗?”
第二条是“我错了,下次一定温柔一点。”
第三条是“工作加油,我会乖乖在家等你的~”
波浪线后面还跟了个红色的爱心Emoji。
“是什么?”科林问。
洛海啪地一声把手机按灭,“垃圾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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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尤金被捕、尝试劫狱的光翼会成员也一并落网之后,与Omega有关的罪案数量就直线下降。
托此的福,洛海今天的工作并不算多,结束最后一场审理以后,差不多刚好到正常下班的时间。
他浑身的骨头还在酸痛,尾椎骨下方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在持续不断地抗议。
但他的头脑比往日更清醒。甚至可以说,这是他十年来状态最好、思维最敏捷的一天。
他打开手机里的监视软件,那个绿点安安静静地待在他公寓的位置,一步也没移动过。
十分钟后,洛海推开公寓的门,迎面而来的居然是一整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满屋子摇曳的蜡烛,以及邀功一样得意洋洋站在餐桌后面,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围裙的尤金·奥荻斯。
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围裙的,尤金·奥荻斯。
“欢迎回家!”尤金夸张地冲空气做了个拥抱动作,金色卷发活泼地贴着他的鬓角晃了两下。
洛海缓慢地把手中的钥匙放在鞋柜上。
“工作怎么样,顺不顺利,有没有什么难搞的罪犯?”尤金积极地在餐桌前忙来忙去,“我给你做了炖牛肉、奶油蘑菇汤、烤鸡、烤鱼……我来帮你拿外套。”
“穿上衣服。”洛海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裸体围裙是烛光晚餐情趣的一部分。”尤金颇为骄傲地转了个圈,“科学研究证明,橘黄色的灯光最有助于进入情趣氛围,而食欲和色欲在一定程度上有共通之处,所以这两者结合起来就能达到让客人放松的最佳效果……”
“穿、上、衣、服。”洛海一字一顿地说。
尤金轻浮的动作停在半空,不悦地砸了下嘴,把围裙解下来扔到一边,走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洛海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跳。
他弯腰换上拖鞋,走到墙边啪地打开了客厅餐厅所有的灯,屋子里顿时亮如白昼,那些蜡烛的小火焰可怜地抽动了两下,被洛海毫不留情地吹灭。
不久后,尤金换了衣服走出来,颇为遗憾地哀嚎一声,“我精心准备的蜡烛啊。”
洛海看着他,“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你没看到我发的短信吗?”尤金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因为你没回复我,我就自作主张地给你准备了烛光晚餐来道歉……”
“你哪来的手机?”洛海打断他。
“登记处那个友好善良又可爱的管理员姐姐给的。”尤金说,“放心吧,里面没有电话卡,只能联系你一个人,是绝对没法发消息给我的同伙再策划什么新的恐怖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