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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朕走后,你便与常州太守一同探查散播谣言的幕后之人,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便叫影二影三暗地里去做。”

    皇帝曾经带去秦淮的暗卫影一被他留在宫中看着皇后,此次皇帝前来常州带的暗卫便是二三两人。

    虞道成称是,皇帝便策马而去。

    他没有走水路,京城所在之地水运还未通,不比他一路策马来得快。

    皇帝只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一同走,一路上倒也没有不长眼的来阻碍。

    就这么一路跑马跑了三天,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天色却黯淡下来,郊外雾气浓重,皇帝不得已只能下令暂停等到太阳升起驱散雾气后再进京城。

    这一夜皇帝睡得极不踏实,他梦见了一片血色。

    心头狂跳着醒来,皇帝也顾不得天还没有大亮,立刻便启程往京城去,然而刚进宫门,就看见了一道浓重的黑烟。

    他心头慌乱无比,竟然险些坠马,稳住身体后立刻抓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太监。

    小太监见这穿着常服的人竟然是皇帝,吓得立刻跪地求饶:“陛下饶命,奴才是急着救火才冲撞了圣驾,陛下饶命啊!”

    皇帝顾不得这些:“何处走水!”

    小太监哆哆嗦嗦:“是……是椒房殿!昭贵仪正在生产,可不知怎么,后殿竟然起火了,现在火势蔓延得太快,正殿马上就要烧着了!”

    皇帝双目赤红,立刻翻身上马疾驰向椒房殿,路上一队队的御林军穿梭往来,皇帝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他给了扶姣盘龙玉佩,如今御林军来往救火却没见济灵均这个统领,姣姣一向聪慧,一定是早早派人去叫了济灵均,现在也未必会在椒房殿……

    这样的自我安慰让皇帝撑着到了椒房殿的宫门外,可事情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乐观。

    椒房殿几乎成了漫天火海,很多嫔妃堵在宫门外的宫道上吵吵嚷嚷,济灵均带着御林军和宫中的太监宫女奋力救火,而他身边有一个被烧得满脸黑灰的老嬷嬷,正浑身哆嗦着缩在一边。

    皇帝目疵欲裂,他拨开这群妃嫔,抬脚便要往椒房殿去,庞乘死死拽着皇帝的衣摆,也顾不得这举动是否犯上了。

    “陛下!陛下不可啊!”

    他这一动,被火势惊呆的妃嫔们都回过神来了,她们没想到皇帝竟然回来的这么快这么巧。

    陆贵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

    楚妃身为如今执掌宫权之人立刻上前将事情统统告知皇帝,包括太后的那道懿旨和红姑姑。

    “陛下,这位就是红姑姑,她原是在殿中为昭贵仪接生,见火势起来便跑出来了……”

    接生是楚妃较为委婉的说辞,太后那道懿旨是什么意思谁都知道,红姑姑就是扶姣的催命符。

    皇帝大怒,拂开庞乘后一脚踹上红姑姑心口:“贱婢尔敢!”

    他几乎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哪怕当年佞臣祸国,皇帝也只是将他们处死,从未说过这等轻蔑之词,可见皇帝如今对红姑姑所作所为愤恨至极。

    红姑姑立刻便口吐鲜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半死不活。

    皇帝还要往椒房殿去,这次连济灵均都跪在他面前阻止他。

    “陛下,您是天子,怎能置身于险境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一根横梁嘭的一声砸下来,正好堵在椒房殿正殿的门口,所有人怔怔的看着火舌舔舐。

    皇帝霎那间只觉得心痛至极,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姣姣!”

    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这样叫扶姣,皇帝一向是体面的、冷淡的,哪怕情浓蜜意,他也只会在私底下对扶姣表露出他的宠爱,却不会在外人面前透露分毫。

    可今日,他满腔的痛和恨无处发泄,一声姣姣叫得呕心沥血,几乎要把半颗心都掏出去送到扶姣身边,与她血肉交缠。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帝,不敢相信她们心中冷心冷清的帝王会为了一个女子的死痛到失去了半条命。

    陆贵嫔更是将手心都掐烂了。

    她原本还遗憾扶姣没能把孩子生下来就要葬身火海,害她这几日筹谋都落了空,可现在她只觉得痛快,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是老天爷开眼要赐死这个媚惑君王的狐狸精。

    皇帝这样的男子,根本不该为一个女人如此!

    “轰隆——”

    一道惊雷在陆贵嫔心声之后突然降临,闪电如光幕一般瞬间将蔚蓝的天割开一分为二。

    这样巨大的雷电已经许久未曾见到,在椒房殿重重火舌之上更显其气势磅礴。

    “天雷……”

    不知道是谁嘟囔一句,话音刚落,便又是无数道惊雷劈下,整个京城的人都啧啧称奇的望着天。

    这样的晴天也会有惊雷落下?

    如火的日轮高悬,将天空分为两半,一半烈日当空,一半电闪雷鸣,倏然,豆大的雨点砸在皇帝眉心,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在鼻尖处坠落。

    皇帝怔然伸手去接,掌心中便落下一滴水。

    不过一息之间,暴雨倾盆而下,原本怎么都控制不住的烈火在暴雨的冲击之下瞬间销声匿迹,残梁断柱躺了满地,可椒房殿的正殿却依然没倒。

    暴雨彻底打湿整个京城的时候,椒房殿中传来响亮的哭声。

    婴孩的啼哭声如此令人震撼,连雷公电母都为他的降生留下空白寂静,皇帝被打湿的脸上划过水痕,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痕,他撑着身体,一步步往椒房殿去。

    他推开那道被烧断的房梁挡住的门,扶姣裹着被子,怀中抱着一个赤裸的婴孩,宝珠宝璎牢牢的挡在她身旁。

    “陛下……”

    扶姣呢喃着说出她清醒前的最后一句话,没有看到皇帝将她珍而重之的抱回床榻之上,将她怀中的幼儿牢牢抱稳走到门前。

    宫门外的妃嫔们早被暴雨淋得狼狈不堪,可她们没有一个人敢走,就这样看着皇帝抱着他新生的长子。

    “朕之长子,生而有异火作乱,幸得苍天庇佑得降甘霖,今浴火而生,淋水而成,乃天之祥瑞,后土荫顾,得享万代供养,之佩举世芳兰,封为皇太子,以承宗祚!”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青楼花魁vs禁欲帝王】

    “啪——”

    太后一个巴掌打在陆贵嫔脸上。

    陆贵嫔跌倒在地,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盛怒的太后:“姑母,您竟然打我……”

    太后气得捂着胸口:“打的就是你!你、你简直太让哀家失望了!”

    昨日扶姣火中产子,小皇子被皇帝当场册封皇太子之后,皇帝立刻就叫济灵均去查起火的源头。

    椒房殿的后殿都被烧得差不多了,济灵均只能在正殿外寻找蛛丝马迹,结果这一查,真的找到了不少东西。

    自从红姑姑来到椒房殿,宝珠宝璎二人便被调到侧殿去住,所以正殿的耳房中只存放着红姑姑一个人的东西。

    而济灵均从中搜出一个陶罐,陶罐里还有残存的油。

    他去后殿看过,那里有被油泼过的痕迹。

    证据确凿,哪怕红姑姑再如何惊恐狡辩那些都不是她的东西,皇帝也毫不留情的让人将她拖下去,送进慎刑司严刑拷打。

    陆贵嫔就是因此才来到寿康宫。

    她正要开口说昨日起火并非红姑姑所为,乃是有人故意陷害,就被太后一巴掌打懵了。

    这是陆贵嫔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打她的还是一向疼爱她的太后姑母。

    可她冤枉啊,红姑姑那事根本不是她指使的!

    “姑母,这些事都不是我做的啊,您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吗!”

    太后痛心疾首,指着陆贵嫔的手都在发抖:“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狡辩,昨日夜里红姑姑就招了,说那火就是她听了你的命令放的!”

    “不,不可能,”陆贵嫔简直不敢相信:“姑母,肯定是那红姑姑受不住酷刑屈打成招,这根本就不是真的,我从来都没有叫她放火!”

    太后闭了闭眼:“好,这事暂且不提,可红姑姑亲口承认,说是你叫她欺瞒哀家,昭贵仪并不是非死不可,是你因为一己私欲想要去母留子才哄骗哀家下了懿旨,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陆贵嫔眼光闪烁,她想说不是,可看着太后失望的眼神,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就这么片刻的犹豫就被太后捕捉到了,太后的声音低了许多。

    “果然是真的。”

    太后眼中流出泪来,陆贵嫔放轻了嗓子去劝:“姑母,您还病着,万不可如此伤神啊。”

    这句话却彻底戳中了太后心中的怒火,她一把将汤药砸碎:“哀家这病难道不是你做的吗!现在又何必多说!”

    药碗破碎的瓷片迸溅,殿中一时再无旁的声音。

    红姑姑的确如陆贵嫔所说受不住刑,她原本就不是陆家的奴才,只是为了钱财才跟随陆大夫人,本就没有那么忠心。而慎刑司的刑罚何止十余种,用在她身上的不过三种她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太后的病根本就不是普通风寒,而是陆贵嫔为了防止太后在场会阻挠她的计划而刻意在太后日日都要用的香料里掺杂了迷药,叫太后每日都昏昏沉沉的不思饮食,这才病倒了。

    眼看一切都瞒不住了,陆贵嫔干脆破罐子破摔,她站起身来,歇斯底里:“没错!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让红姑姑去害扶姣,也是我给您下了迷药,可那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陆家,都是为了我们全族的荣耀!”

    太后被她这番言辞震住,摇头反驳:“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花言巧语,哀家不是已经说了会叫太子过继到你名下,你为何又要阳奉阴违伤及昭贵仪性命!”

    陆贵嫔笑出声,将心里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姑母!太后!您难道还不明白吗,陛下怎么可能事事都听从您的话,要是真这么容易,我难道不能生吗,用得着处心积虑的想养着别人的孩子?您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呢,陛下根本不可能同意将扶姣的孩子过继给别人,昭贵仪若是不死,我根本没有机会!”

    “有些话我早就想跟姑母开诚布公的说了,今日索性都说清楚,姑母,从入宫之后我就看明白了,您根本不能帮我争夺陛下的宠爱,陛下他虽然知晓孝道,却绝不是任您摆布的庸人,而您呢,做事束手束脚,从来不懂斩草除根的道理,在后宫里这样根本不能成事!”

    “所以,”陆贵嫔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我让红姑姑对扶姣下手,要叫扶姣死在椒房殿里,我有什么错,我和姑母您的目的是一样的,我只是想要让陆家继续今日之荣耀,我有什么错!”

    太后没想到她一向疼爱的侄女心里竟然是这样想她的,心理上的巨大冲击叫她承受不住,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为了给陆贵嫔留些颜面,殿中除了太后与她二人再无旁人,陆贵嫔伸手去接却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后的后脑重重磕在桌边,登时血流满地。

    “……啊!来人啊!快来人!快来人啊——”

    宫女太监进来就看见陆贵嫔满手血的抱着太后的头,吓得腿软倒了一片,还是红莲硬撑着跑去太医院找了太医。

    寿康宫的动静惊动了整个后宫,庞乘接到消息的时候皇帝还未下朝,他只能在朝堂之上禀告皇帝。

    一时之间前朝也如惊弓之鸟,满朝堂都窃窃私语,对着陆贵嫔的生父也就是陆侯指指点点。

    皇帝去寿康宫的时候许太医刚为太后诊断完,下了定论:“太后娘娘怒极攻心,这是中风之症,原本微臣施诊还能有一线机会,可太后晕倒后脑后又遭受重击,如今颅内淤血堵塞,微臣也无能为力了……”

    陆贵嫔跪在一旁,已经吓破了胆子。

    皇帝看了看太后,问:“太后可还能醒来?”

    许太医跪地垂头:“太后娘娘她……即便能醒来,也恐怕是神志不清,不能懂人言了……”

    中风之症,嘴歪眼斜、瘫痪僵身都是有的。

    静默片刻,皇帝转身:“去告诉长公主,叫她进宫来吧。”

    庞乘领旨而去。

    陆贵嫔软着手脚几乎是爬到了皇帝脚边去拽他的衣袍:“陛下……不是臣妾……不是臣妾……”

    皇帝一脚将她踢开。

    “陆贵嫔,赐自尽。”

    【第一百一十二章

    青楼花魁vs禁欲帝王48】

    从太后宫中出来,皇帝甚至没有乘坐御辇,就这么一步步走向紫宸殿。

    昨日椒房殿被烧毁一半,皇帝就下令让扶姣母子与他同住紫宸殿,他携带着一身风霜,就这么径直走向床边。

    扶姣听到了声音,撑着身体半倚起来。

    她已经从系统那儿得知了太后与陆贵嫔之事。

    因为好孕体质,扶姣能够自己选择生产时间,她是仔细算过一切因素的才选择了昨天,包括昨日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皇帝猝不及防的赶回,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完全把握之下,她才在系统兑换了猛火丹放置在椒房殿内,还趁红姑姑不备在她存放杂物之处伪造了那只油桶。

    所以椒房殿起火完全是扶姣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她提前叫曲贵嫔拿着玉佩去找济灵均就是为了让那些证据自然而然的出现在皇帝面前。

    当然,扶姣对曲贵嫔的说辞是让她叫人过来以防万一。

    事情也正是按照她的猜想发展的,红姑姑被抓走,一个晚上就认下了纵火一事,为了能死的痛快些,她还将这事扣在了陆贵嫔的头上,并将陆贵嫔原本的图谋都说得一清二楚。

    所以即便下令催产的人是太后,陆贵嫔可以用这个借口来逃脱教唆红姑姑在生产中谋害扶姣的罪名,却不能将纵火之事把自己摘干净。

    到了这个地步,以皇帝的脾气来看陆贵嫔本来也活不了了,所以扶姣并没有再动手,她临死之前还能将太后给气到中风瘫痪并不在扶姣的算计之内,这纯粹只是一场有利于扶姣的意外。

    只是对于陆贵嫔和太后两人而言,这简直是一场荒谬的结局。

    扶姣收敛起略微有些复杂的心情,她没想到皇帝刚刚处理完这事就跑回了紫宸殿,并且还是直奔她而来。

    现在消息在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床帐被掀开的时候,扶姣立刻便露出了悲戚的神色。

    “陛下……”

    她伸出手,皇帝略有些迟钝的握住,缓缓坐在她床边。

    皇帝的手有些冷,扶姣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过除了温暖炽热之外的温度。

    “姣姣,太医说,太后大概清醒不过来了。”

    这句话说得缓慢,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可扶姣却从皇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迷茫与哀伤。

    这种哀伤并不浓烈到撕心裂肺,却也不容忽略。

    扶姣几乎立刻便意识到这或许是她与皇帝感情更进一步的契机。,所以她立刻便挣扎着挪动身体,将皇帝抱在自己怀中。

    从前都是皇帝来抱着她,但这一次,皇帝俯首在她柔软的怀抱中,扶姣的体温偎贴了他有些麻木的心脏。

    “陛下,臣妾知道您很伤心,没关系的,现在没有谁看得见,哪怕是皇帝也有悲伤的权力,您不是铁打的,人心皆是如此,七情六欲才是寻常。”

    皇帝却没有流泪,他只是闭着眼睛,近乎贪婪的吸取扶姣身上的温暖。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哪怕是皇帝也可以有一瞬间的脆弱。

    皇帝想起幼年时的场景,以前从未跟人提起过的那段时光,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朕三岁时被先皇册封为太子,先皇曾教导朕,天家无情,只有大爱。所以无论是何人何事,朕都不该有过分的喜怒哀乐。”

    “先皇驾崩时朕只有十二岁,当时跪在他床前,没有流一滴眼泪。曾有人以此攻讦,说朕无情不孝,不配为天子,可先皇那日对朕说得最后一句话便是‘做的很好’,他很满意朕的无情。”

    “后来朕登基,太后并不懂朝中大事,却无数次旁敲侧击的跟朕说要朕善待陆家。朕告诉她,陆家玩弄权术需要制衡,她却并不赞成,言辞之中多是不满,叫朕不要如先皇一般不顾旧情。”

    扶姣的手被皇帝握着放在他心口处,鼓动的心跳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又急又重。

    “当时朕的心跳便如现在一般,因为朕还记得先皇在世时太后曾对朕说万般事只听先皇教诲,可先皇去了,太后便全然忘了曾经说过的话,满心满眼都是陆家。”

    皇帝竟苦笑一声:“朕看见太后倒在床上的样子,想起了先皇,他们对朕看似不同,可实际上却别无二致。”

    一个爱他,但更爱江山,所以要将他教导成为一个只会做“帝王”的皇帝;一个爱他,但更爱陆家,所以要推翻他的冷心冷情叫他为陆家做靠山。

    要是说皇帝没有半分悲伤,那自然不是,可若说皇帝当真为了太后而痛不欲生,却也没有。

    他只是觉得哀伤,为先皇,为太后,也为他自己。

    太后不曾全心全意对待先皇,陆家不曾全心全意对待太后,也没有人全心全意对待他。

    殿中沉默了许久,久到皇帝甚至有些失望。

    他以为扶姣会说什么,可她没有。

    皇帝忍不住想,或许扶姣终究还是怕的,怕他是皇帝,所以将曾经的全然信任爱慕抛却,对他有了保留。

    他放开了扶姣的手,想要撑起身体站起来,可扶姣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襟。

    两个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扶姣整个人都在皇帝的笼罩之下。

    皇帝皱了皱眉头,下一秒却觉得胸膛处一片湿润滚烫,他一怔,意识到是扶姣在哭。

    心中的那些失望转变为无奈,他想,他比他的姣姣痴长许多年岁,怎么忍心去用全心全意的标准来要求她呢。

    正要开口哄哄,扶姣闷闷的声音却从胸口处传出来。

    她还带着哭腔,本来就软绵的嗓音更变得湿软,但她说出口的话却叫皇帝的身体都绷了起来。

    “陛下,我会爱你,会最爱你。”

    皇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敢相信会从扶姣口中听见这样的话。

    她一向最害羞,有时候亲密的姿态都要他来哄,可现在她却没有半分修饰的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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