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一次朕便说过,再乱动,朕不会遵守承诺。”带着扶姣回来,皇帝本就没打算再放她走。
一夜,云雨方歇。
皇帝食髓知味,竟从未有过如此畅快,他看着纯白之上的那一点红,长眉舒展,龙颜大悦,竟低笑几声:“小骗子。”
说什么心悦,明明都还没给过陈仕淮。
想到那等销魂蚀骨的滋味终究还是只有他能尝,皇帝龙颜大悦,怜惜的吻了吻扶姣粉唇。
他从不与妃嫔如此亲密,但之于扶姣,他情难自禁。
昨夜初入之时他察觉不对,可却不敢相信,今日看见这一点红,总算是得偿所愿,对扶姣的宠爱之心更胜以往,竟有种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
冥冥之中,只觉得如扶姣这般美人,仿佛便是上天偏爱人皇,方才降临人间,只等帝王采摘。
皇帝给扶姣盖好锦被,这才叫了王晃。
王晃何等聪明,早就备了水,可等了一夜,水都不知道重新烧了几次,才等到皇帝出来。
帝王房中事,他不敢探听,可只看这时间便知道,皇帝对里面这位是满意的不得了的。于是更加小心谨慎,抬水都没假手于太监,硬是他自己带着四个宫女。
宫女行礼问安后便要去伺候扶姣,可还没等碰到人,就被皇帝喝止:“出去。”
他要亲自来。
等温暖的水包裹住身体时,扶姣才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双男人的手,骨节分明筋脉清晰,看着便格外有力。
这双手正撩动着水,生疏的替她擦洗暧昧痕迹。
仿若后知后觉,扶姣回过头,看到了背后拥着她的皇帝。
皇帝得偿所愿,凤目之中少了几分凌然,更添几缕春风得意,见扶姣看他,便笑道:“醒了?”
扶姣承恩泽雨露,面色原是粉融融的,可看见皇帝的刹那间就变得苍白,连唇都失了血色:“陛下!”
皇帝敛去嘴角笑意,手臂箍着扶姣腰身:“叫朕做什么?”
“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同样的泪落下来,昨夜扶姣的泪水让皇帝多欢愉,现在便让他多怜惜。
皇帝去碰扶姣泛红的眼尾,轻声哄着人:“哭什么?”
扶姣却越哭越凶,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砸在皇帝的心口:“我、我……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有何不可?”皇帝扣着扶姣,逼着她睁开眼睛看自己:“你爱慕你夫君,是不是?”
君威滔天,扶姣看着皇帝的眼睛,回答:“是……”
她的确如此说。
“你夫君是谁?”
扶姣又流下泪来,几乎泣不成声:“陛下为什么要逼我!您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可皇帝却逼着她说,等扶姣压着嗓子念出陈仕淮三个字,他又绝口否认。
“不是。”
扶姣看着他,皇帝却无动于衷,硬逼着扶姣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扶姣的情绪终于崩溃,竟然动手去推皇帝,凌乱的摇着头,美人垂泪也一样美的惊心动魄:“怎么不是!是的!他就是我夫皇帝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手:“朕说不是,他便不是。”
“他若是你夫君,为何从不向着你,将你赶来宝华他若是你夫君,为何成婚三年不碰你?”
“扶姣,”皇帝一字一句,击碎了扶姣心中一直不愿去看的遮羞布:“他根本不是你夫君,疼你护你之人才配得到你,你若要守节,也该为真正的夫君而守。”
“朕不是陈仕淮,如今朕碰了你,便合该是你真正的夫君,往后种种爱意,你不必再错付他人。”
扶姣愣愣的看着皇帝,眼角残存的泪水滑落,却许久没再哭。
原本雾蒙蒙的眼睛里似乎多了点什么,皇帝这一番话说出来,却好像将扶姣心中原本根深蒂固的东西打碎。她手掌慢慢摊平,就覆在皇帝心口,那里的心跳震得她手心发烫。
“真正的夫扶姣眼眸发亮,泪水化成淋漓妩媚的水光,她看着皇帝,抬手碰了碰他下巴,皇帝任由她动作,直到那只素白的小手越发放肆,以手指临摹着他面容骨骼。
良久以后,王晃听见屋中传来细弱吟声,带着侍卫们退避三尺之外。
日上中天。
【第二十一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21】
自那夜荒唐后,扶姣仿若枯木逢春,只不过短短几日,苍白的脸就时时刻刻都染着粉润的血色,一举一动之间尽是以往不曾有过的风情,常常叫皇帝把持不住,将她捉来正法。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便是一月过去。
这一月来,扶姣被皇帝带着赏月看雪,品茶对弈,若逢天气晴朗,还会带着一小队禁卫出行,宝华寺外山路平阔,扶姣便坐在他身前,被皇帝抱着随马匹颠簸。
皇帝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带着扶姣一起坠入世外桃源般的情网。
扶姣也不再假装怕他,而是渐渐熟悉皇帝的存在,两人越是白日不曾相见,越是夜半闹到天明。
任务进度条在扶姣的算计之中渐渐攀升,但凡事皆有尽头。
宝华寺的黄昏宁静,扶姣抱着从梅园折下来的花枝,一路小跑着到了皇帝屋外。
这些日子以来,只要一到日落,王晃便自觉带着侍卫们离远些,没叫旁人见到扶姣的脸。所以那些侍卫只知道皇帝在寺中养着个格外宠爱的女人,却不知晓那人是谁。
扶姣放缓脚步,悄悄推开门,望见皇帝正端坐案前,手上御批朱笔挥毫。
皇帝高大挺拔,即使坐着也能看见他肩背宽阔,肌肉线条流畅而精壮,充斥着爆发性的力量。
他早察觉到了扶姣的呼吸声,装作不知是想引她过来,只是眉宇之间泄露出一丝柔色。
不得不说,在宝华寺这一个月,皇帝满心满眼都是扶姣,却着实感受到了岁月静好的滋味,倒也不比他征战沙场来得差。
扶姣将梅花插进花瓶里,又将花瓶搬到桌案旁,眼睛水蒙蒙的格外好看:“陛下,你是不是不高兴?”
皇帝一怔,拦腰将扶姣抱进怀中,把人放在腿上,弯腰,头懒洋洋的搭在扶姣颈窝:“何出此言?”
“因为你皱眉了,”扶姣手指碰碰皇帝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妾看到了的,陛下这几日总是不高兴。”
皇帝苦笑。
贵为九五之尊,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对扶姣难免多些宽容,便放下了几分警惕。
或许也的确如扶姣所说,他近日来心情不畅,露了端倪。
“再过一阵,诸国王子与部族首领会来宫中朝见纳贡,你若有什么喜欢的便挑出来,朕都给你留着。”
扶姣摇了摇头:“如果陛下不高兴,妾就算得到了千金重宝,也都不会欢喜。”
皇帝就笑了,抬手摸扶姣的脸:“被朕养得越发娇了,不怕朕了?”
刚与她在一处时,皇帝能感觉到,扶姣对他是既亲近却又敬畏,如今这敬畏少了许多,反而更合他心意。
扶姣坐在皇帝腿上转了下身子,把脸埋进皇帝怀里,不说话了。
皇帝拍了拍扶姣脊背,顺着来回抚摸,安抚意味浓重,许久才开口:
“朕少时身陷敌国,韬光养晦数年方灭敌寇,又过三年,先帝驾崩,继承大统,此后御驾亲征七载,降服周围诸国,本该无所忧惧。”
挫败感直上心头,皇帝手上力气重了些:“若说时至今日有何遗憾,朕不得不承认,膝下无子,百年之后万里江山托付他人,乃是朕心头大患。”
扶姣不像他后宫的那群妃嫔,身后没有世家势力,皇帝也不防备她:“朕几年前曾想,若安宁成器,朕便动手整肃朝纲,待她成年就立为太女,以女子之身继承大统,总归有朕为她筹谋,虽有阻碍,却也未必不成。”
剩下的话不用皇帝说,扶姣也能明白。
安宁公主嚣张跋扈是小事,如今尚且年幼,好生调教自然能改,但问题在于,安宁公主绝非帝王之才,就算皇帝让她继承皇位,她也绝受不住江山社稷。
“每每诸国来朝,朕见他们子嗣繁盛,心中总有些滋味难言,久而久之,便也不爱见了。”
可皇帝毕竟是皇帝,他接受朝见,是大燕的荣耀,也是为震慑诸国,不能轻易不见。
说到此处,皇帝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