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盈桂,我们能重新开始吗?”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陈佑安就这样第二次在她身前跪下,没有一点犹豫。
看到他故技重施的假深情,黄盈桂声音冰冷到极点:
“事到如今,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无数屈辱的回忆在脑海中再次出现,黄盈桂狠狠咬紧后槽牙,强忍因愤怒的引起的泪意。
“陈佑安,你们陈家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为你的好妹妹进过监狱,这还不够偿还你们的恩情吗?”
陈佑安嘶哑地想解释:“不是的!我……”
可脑海里不断循环播放着过去他做的窝囊事,所有解释瞬间变成了狡辩。
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喉间,苍白又无力。
“或许你爱过我,我也爱过你,但我们再也不可能相爱了。”
“陈佑安,你能不能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一句句果断的拒绝灌入耳中,陈佑安眼眸灰蒙蒙得像一滩死水,弓屈的脊背顿时僵在原地。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当初的黄盈桂有多痛苦了。
陈佑安的脸色苍白得就像行将就木之人,嘴唇颤抖着张张合合,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黄盈桂深吸一口气,努力镇静下来:
“如果你还爱我的话,那就消失在我的世界。”
“陈佑安,你看到我留下的那张万能票了吗?那是我向你许下的最后一个愿望。”
说完,她拉着沈彦年转身离开。
眼睁睁看着黄盈桂和其他男人亲昵无间,陈佑安的胸腔里再次滋生酸妒之感。
但他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吃醋了。
都怪他亲手弄丢了她,弄丢了她以前对他最深沉的爱。
陈佑安黯然失色的目光紧紧锁定黄盈桂的背影,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
到最后,她连个厌恶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陈佑安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间发出轧碎核桃一般的脆声。
心中的愤怒和懊悔交错涌动,无处抒发的情绪像羽毛挠心瘙痒,又像野兽大力撕咬心脏。
刚才的谈话彻底掐灭陈佑安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他失神般一次又一次扇起自己巴掌。
脆响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他的双脸很快红肿发胀起来。
扶墙强撑着发麻的双腿,陈佑安跌跌撞撞地走出室外。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
从那日开始,陈佑安的世界里仿佛冬日树木凋零,索然而立。
香港遍处都是春天的暖意和生机,只有他一个人像朽木漂浮在死水之上,日日在街头游荡。
碍于偷渡者的身份,陈佑安只能白天出行避人耳目,晚上睡在天桥之下。
像极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当了换钱买门票,从不缺席超越乐队的每一次演出。
唯独留下的那只订婚戒指,陈佑安一直放在最贴心口的衣兜里。
能远远看黄盈桂一眼,他已经很知足了。
陈佑安千疮百孔的自信心下仍留存着最后一丝希冀。
万一某天奇迹真的降临,她原谅他了呢? 转眼春去夏来,香港步入炎热的夏季。
过去的几个月,黄盈桂每日的行程都与超越乐队相关。
一成不变的日常训练,为了宣传乐队举办的街头路演,偶尔接一场正式演出。
自从来了香港,她的生活十分充实。
身边有爱她的家人、嬉笑打闹的伙伴,黄盈桂像涅槃重生一般每天元气满满,过得顺风顺水。
直到某个寻常的一天,一道尖锐爆鸣声响彻乐队的排练室。
所有人都立刻望向声音的源头。
看到僵在原地的梁凯华,黄明辉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嚷嚷道:
“阿华,你喊什么啊?吓得我心跳都骤停了。”
梁凯华立马起身离开架子鼓,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怎么办啊辉哥,还有不到一周就要正式演出,我敲坏了两个鼓面。”
“还能怎么办,拿去修呗。”
黄明辉眉头皱得更紧起来,“你今天就拿去旺角那边修吧,我给你个熟人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