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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陈湘媛,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要不是因为你,盈桂她不可能进监狱!”

    说完,他低声喃喃道,“盈桂她肯定会回来的。”

    男人力道大,陈湘媛一下子稳不住步伐,后仰倒在婚床上。

    腰间碰上床沿传来钝痛感,她失声叫喊道:

    “啊!孩子!”

    感受到腹部无异样后,陈湘媛正想开口问责,却对上男人阴鸷冰冷的目光。

    四周的空气几乎凝滞,陈佑安眼底暗流涌动的怒火吓得她立马噤声。

    陈湘媛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动怒的神情,她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对、对啊,盈桂姐这次肯定也只是闹下小性子,估计没一会儿就回家了。”

    可一旁的陈母还是冷嘲热讽不断:“结婚当天都不知道跑到哪,结婚后肯定不着家。”

    “还说着喜欢我家佑安呢,之前我让这黄盈桂给你送饭,她都不情不愿的,催半天才出门……”

    敏锐地捕捉到某个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送饭?盈桂她什么时候给我送饭了?”

    听到他的话,陈母更加不悦道:“她刚劳改回来的第二天,我就让她去烟草局给你送饭了。”

    “瞧瞧,连送饭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都不知道送给谁吃了……”

    陈母的声音萦绕在陈佑安耳边,世界仿佛瞬间静音,他渐渐听不清话语的内容。

    刚才的话在脑海中不断轰鸣,关于那天的回忆像开了闸的洪水将陈佑安淹没。

    那天他和陈湘媛在休息室内荒谬的缠绵浮现在眼前,连两人间的对话都清清楚楚地在耳边重现。

    一股寒意从脊梁升腾而起,霎时间蔓延至陈佑安全身。

    她知道了。

    原来黄盈桂从一回来就知道了。

    失去她的恐惧在心中无限放大,陈佑安像失了神一般在家中反复踱步。

    无论是谁和他搭话,陈佑安统统没有反应,甚至一直滴水未进、粒米不沾。

    可他等了整整一天,从正午日光刺目等到夕阳西下。

    直到最后一缕余晖散尽,黄盈桂也没有推开陈家的大门。

    心里仿佛有一团乱麻紧紧缠住他的心脏,陈佑安再也按耐不住心慌,出门驾车驶向黄婶婶家。

    他一定要问出黄盈桂的下落。

    车灯照亮了黑漆漆的街道,陈佑安再次叩响黄婶婶家的门。

    铁门松动的晃动声回荡在楼道里,显得格外响亮。

    “谁啊?”

    黄婶婶刚打开门栓,发现来人是陈佑安后,她立马伸手把门拉上。

    不料陈佑安反应更快,马上将手卡进门缝,死活不让黄婶婶关门。

    他强忍着手掌发麻的刺痛,软下语气说:“婶婶,这次算我求你了,就听我说一句话吧。”

    看着他的手面浮现出紫红的淤青,黄婶婶犟不过陈佑安,只能黑着脸打开铁门让他进来:

    “你不配叫我婶婶。这大晚上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虚掩上门后,陈佑安近乎乞求般地看向黄婶婶:

    “这回我是真的反省过了,婶婶你就告诉我盈桂去哪了吧。”

    “告诉你有什么用?消耗完小桂对你的爱,到现在才想起要挽回?”

    黄婶婶佝偻着身子,却气势压人,“你这出装深情的戏码,又是在演给谁看?”

    回想起过去两人的种种,他心尖猛地摇颤,刚才在车上演练过无数遍的话也顿时噎在喉间。

    一向沉稳内敛的陈佑安,如今当着黄婶婶的面,肆无忌惮落下眼泪。

    “婶婶,没有盈桂我活不下去的。”

    他顺手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狠狠抵在自己喉间,“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她的去向,我就拿命来证明我对盈桂的真心。”

    锋利的刀刃深陷脖颈上脆弱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道红痕。

    没想到陈佑安举动如此极端,黄婶婶叹了口气,只好妥协:

    “盈桂去渔人码头坐船回香港了。”

    察觉到他重新燃起了信心,黄婶婶斜睨了他一眼:

    “反正你去了也没用,这个点已经要发船了。”

    不出所料,这句劝阻成了他的耳旁风。陈佑安早已急冲冲跑到门口,差点带倒一旁的凳子。

    临走前,他如宣誓般向黄婶婶承诺,语气无比坚定: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把盈桂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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