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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眼看这雨把她身子上的布帛都浇透了,女子美好的曲线几乎显露。娇容双臂抱着胸口,想找处屋檐避雨,一辆路过的马车,却在她身旁停住了。

    第165章

    ◎大将军和小寡妇(七)◎

    马车门一开,

    里头女子朝她招手:“娇容妹妹,快来车里避雨。”

    娇容身上给冷雨浇得打冷颤,她抬起头,

    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努力去看清那女子样貌。车厢里头却又露出半个身子来,

    夏将军坐着那女子对面,

    对娇容道:“快些进来。”

    娇容咬着嘴唇,

    想进去,

    可又有些犹豫。

    她从她家里出来——那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早就不是了;她跑到街上,可那马车里头,又有她的地方吗?

    娇容站在雨里犹豫,雨滴从她的脖子上淌下去,灌进她的领子里。风不大,可是稍微一吹,

    就让她身上冷。

    可是夏将军已经下了马车。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娇容跟前,

    略微弯了下后背,

    居然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娇容睁大了眼睛,

    摇着头:“将军,不可……”

    可是夏将军只是看了她一眼,

    就又往马车那边儿走。

    “放我下来……”

    娇容摇着头,

    口中低低喊着。她的发髻里灌满了雨水,

    沉甸甸的,

    稍微一摇,早就松了的珠钗“啪哒”一声被甩在了地上。

    可是夏将军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那双托着娇容后背的大手十分温热厚实,

    他对娇容的抗拒视若无睹,

    充耳不闻。

    走到车厢近旁,

    娇容看见跟夏将军同乘的果然是广阳县主。

    她立刻就想起她嫂子的话来,人家这是未婚的夫妇在这边,她就更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是不合时宜。

    可是夏将军落落大方地把她放到车厢里,让她坐在广阳县主的身旁。接着,他把自己放在座子上的虎皮大氅抛到娇容身上,遮挡了雨水浸透,曲线毕露的姣好身形。

    “这天变得恁地快,我今日也未曾带伞。若不是碰见夏将军,八成也淋得个落汤鸡。”

    广阳县主掏出手帕,贴在娇容脸蛋儿上,轻轻给她按去脸上的雨水。

    娇容暗道,她们俩竟然不是一起出来的吗?

    她瞥了一眼夏将军,见他坐在对面,目光颇为玩味地看着她。娇容便好似被蜜蜂蛰了一般垂下头去。

    她身上大氅厚实温暖,上边镶了一圈儿皮毛,油光水滑,蹭着娇容的脸,又柔软又舒服。皮毛里透出一股秋叶混杂着皮革的味道,上边还略微染了些檀香的气息,让人觉得安心。

    娇容慢声细语地说:“这狼狈样子,叫县主和将军见笑了。”

    那县主道:“妹妹又客气什么,我们先送你回府上。”

    娇容形容窘迫,若是推脱也太过矫情。她瞥了一眼夏将军,见他不语,嘴角倒好似勾起一抹弧度。也不知他是如何作想,也就点了点头。

    马车又走了一阵子,娇容竟然不知道自己跑出去了这么远。

    广阳县主和夏将军说着话,原来她二人白日里都去了城外的寒山寺。那里如今满山红叶,秋景怡人。那寺里最近来了些西域佛修,县主特意前去,除了赏枫,就是为了一睹那些佛修的风采。

    广阳县主道:“那些佛修带来一副画卷,极为壮观……”

    “画得是什么?”

    夏将军问。

    广阳县主眼睛一亮,道:“画的是一双痴男怨女,修佛不成……”

    这听起来有趣,倒是连娇容也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县主。

    “那男的是个佛子,那女的是个佛女,一对儿佛修,心里头却不是佛……最后你们猜怎么着?……双双坠入业火中,抱在一处,烧了个干净!”

    广阳县主拍着手,眉飞眼笑地说。

    “变成了这么大一颗舍利,”

    她用手比划着,

    “就放在寒山寺里头。你们若是想看,改日就去看看罢。”

    县主看了一眼娇容,又嬉笑道:“那画卷上画了那女佛修的模样,都说那女佛修是天人之姿,美得惊世骇俗,才勾了那佛子的魂魄。不过我看……好似妹妹长得更胜一筹。”

    娇容闻言,心里头生出许多别扭和不适来。这县主对她好,人亲切和善,可却又让她隐隐觉得不舒服。

    “一派胡言。”

    夏将军清了清嗓子,“那画上佛女一直蒙着面纱,你又不曾看见。”

    “原来你也去看了,怎么唬我?”

    那县主就跟夏将军说起在寺里的事情。娇容自然也只有听着的份儿,她淋了雨,身上极累,极倦,靠在马车上歇着。

    等到了她家门口,娇容谢过县主和将军,就下了马车。

    这时候雨势不减,娇容要把身上大氅除下,夏将军道:“改日再还吧。”

    娇容摸着大氅滑溜溜的皮毛,眼眶里莫名蓄起一汪水来。她站在门房的屋檐底下,看着那马车远去,却还不想进门。

    她靠在门口儿,心里头想着以后的出路。娇容心里头也不是一点儿恶毒心思都没有,她看着那雨幕,竟然想着,或许刚才她跑了的时候,老天看不过,把她那嫂子给雷劈死了。

    可是才这么想,一道闪电就在天上炸裂开,斜过半张天幕。

    娇容就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暗道自己罪过。

    这雷若劈起来,约莫是要先劈在她哥哥头上。

    娇容哥哥养外室这件事,也不是娇容成心瞒着谁。可这事儿,谁都不说,她就更不敢吱声儿。何况她娘说了,这事儿她嫂子不知道,或许比知道更好些。

    可是哪儿有不透风的墙。但是这年月,爷们儿养个外室,又怎么了呢?过了一夏,也不见老天劈死几个。

    一场战乱,死了的人也不少。可是死了的是谁呢?

    ——娇容规规矩矩的郎君,不知哪家胡子都没长硬的小郎君,她哥哥这样的,活得好好的,心安理得。

    但娇容也不是菩萨,这事儿是谁的错,不打紧,这难过却都是轮到她身上了。若不是她自幼被教得柔弱又慈悲,可能真的要跟嫂子弄得一地鸡毛。

    娇容在门口揪心着,为难着,连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都不曾注意。

    “你怎么还在这里?”

    娇容抬起头,见是夏将军牵着马,他身上披着硕大的斗篷,罩住了脸。

    “怎么不进去?”

    “算了,我就知道你会如此。”

    无需娇容应答,夏将军将她扶起,揽着娇容纤细却又湿漉漉的腰,把她放到了马上。娇容还来不及眨眼,他自己也飞身上马,宽大的斗篷把娇容拢在胸前。

    娇容靠在夏将军的胸口,一股暖流从后背上导入她的全身。

    她的手轻轻搭在马缰上,雨声敲在她耳鼓上,那雨好像在她心里头下了起来,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娇容心想:就这样上了他的马,她该是没有退路了吧……

    她心里头好似大江大河奔流,心一横,身子却只是略略往后蹭了蹭。

    娇容立刻感受到夏将军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她听得见气流从他喉管里涌出,缓缓地从他口中呼出来。热气蹭着她的耳畔,让娇容禁不住咬紧了嘴唇,鼻息中却溜出细细小小的,若有若无的一个颤音。

    温热的小指便在她的手背上好似无意地蹭了一下,娇容屏住呼吸,却不敢再动弹,可是夏将军的下巴却巧妙地搁在了娇容的头顶。

    她不敢动,也不想动……

    前边等着她的是什么呢?娇容不知道,是将军府的深宅大院,将军夫人的名头?还是不知何处的一个宅子?无名无分,但也可以生活安逸。

    她就和她兄长那外头那不名誉的被豢养的女子一样?

    娇容突然哭了起来,为什么男子做下的祸事,总要报应在女子身上呢?

    ……

    夏将军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只知道怀里头这个娇柔美丽的人儿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蝴蝶一般。

    从他第一眼看见她,他的心思已经不对了。

    那不是在张先锋的葬礼上。

    五年前上元节,灯火阑珊处,对她惊鸿一瞥,便是一眼万年了。

    他是个卑劣的人,等她嫁了人,给那小郎君许下无边的荣华,又眼睁睁地看他死在疆场上。

    可是,张先锋的死,总不是他造成的。

    夏将军没有故意做什么,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本就如此。

    何况,交战前一晚,他送去的女子和美酒,是张先锋自己没有拒绝——他又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她的夫君,竟然不知道她有多美,有多好。刻在他的心尖儿上,花了一整年才寻得的人。

    可真正碰到她的衣袖,闻到她发丝上的暖香,已经是四年后了。

    他等了她四年,再等一年又如何?

    这一年中,也不用他事事筹谋。

    夏将军只做了三件事,聘她为二女的师父;和广阳县主走得近些;在张先锋给她留下田地的村里收买些人手……

    可是他竟没想到,这世间对她这样貌美又守寡的女子如此苛求,这三件事他似乎也是做得多了。

    ……

    夏将军突然伸出手,把马上娇容的身子往自己胸膛紧了紧,他呼吸凝重,喉音低语:“近些,别掉下马去。”

    娇容便顺从地贴了贴。斗篷底下,粗砺的大手轻轻捏着她的脖子。她脖子上混着雨水,白肉腻滑得不像样子,像是刚开口蚌肉。他的手剥开蚌壳一般,顺着她脖子往下滑去……她还能怎么抗拒,怎么躲避?

    这原本就是不对等的。

    他是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将军,战功无数;

    她是楚楚可怜,顺从委婉的寡妇,任人欺凌。

    可是往前倒上几年,他是关外风餐露宿的猎户小子,踩在半人高的雪里,跟豺狼虎豹抢命;她确实老富翁手里的掌上明珠,甜媚可爱,以为这天下的美好,都在等着她……

    夏将军把手从娇容的腰间抽了出来,把粗大的手指放在鼻端,将那温香鲜润都嗅走。怀里娇容靠在他身上,她是再不可能走了。

    他这时候,才凑在她潮热的耳畔低语:“你知道我为何去寒山我做了件事情,或许不对……但我这人一生从不后悔。可是,见到你以后,居然心里有些不安。

    我害了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夏将军真不是个东西!给爷爪巴!

    ——佛子佛女的故事请来我的接档文(he,没一起烧成舍利,那个县主她胡说八道)——

    双c,1v1

    公主罗迦美貌绝伦,娇艳无双,却因亡国沦为教坊低贱的舞姬。

    浑身铜臭的客人动辄挥鞭责罚,打得她遍体鳞伤。

    奄奄一息之际,罗迦抓紧过客柔滑的衣裾,声若游丝:“救我……”

    皇子李玄真孤高清冷,不近女色,却当街抱了名舞姬回府。

    为她起莲座高台,尤花殢雪,夜夜同眠。

    坊间谣言四起——“这祸国妖女,怕是狐狸精转世,迷人心窍!”

    可罗迦知道,玄真曾经是清雅绝尘的佛子,是她满心执念,将他拉下了神台。

    数九寒天,罗迦被李玄真卡着脖子,失去血色的脸孔和乌发一起浸入冰水中。

    她看着他寒如冬夜的眸子,指尖深深陷入玄真的手臂里,目光涣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嗔痴爱恨……玄真师父,你再也渡不了我了。”

    ……

    皇子李玄真的舞姬被他食肉吸髓,日夜折磨……

    可这舞姬失踪后,李玄真却发了疯——

    他烧了那莲花高台,夷平了佛修殿堂;

    佛堂中,却手执罗迦一缕断发,不眠不休,诵经至声声泣血;

    然而饥民乞怜,曾经爱民如子的皇子玄真却目光阴鸷,笑得凉薄:“我渡苍生,谁来渡我?”

    ……

    浴佛节时,皇帝盛情邀来西域的一位女佛修为民祈福。

    这女佛修德高望重,更是入了皇帝的心。

    诵经时,风吹落这女佛修的面纱,皇子玄真却突然红了眼。

    重重纱幔后,女佛修被玄真按在莲座上,咬破的唇角渗出血来:“佛子还要报复罗迦吗?”

    “嘘——”

    玄真解开了袍子,矫健宽阔的背后鞭痕交错,缝隙中,全是她的名字。

    头顶戒疤敬着佛祖,背后疤痕供着罗迦。

    玄真双眸通红,俯身轻吻着罗迦的脚背:“求你,别抛下我一个人。”

    【美强惨偏执狂颠公主x情感障碍病系和尚】

    第166章

    ◎金陵一梦(1)◎

    阆苑春深,

    夏泱泱靠在杏花树下睡午觉。

    不知不觉,日渐西沉,夏泱泱睁开眼,

    却又一张卡牌飘飘悠悠地落在她的手上。再看四周,夏泱泱居然又入了那幻境迷梦之中……

    卡牌上的男子剑眉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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