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按理说,夏煜如此对待她,夏泱泱合该是对他敬而远之,巴不得他长眠不醒才是。可是壳子里到底换了人,原主对夏煜该是畏惧,可她只是头疼。于是,夏泱泱做戏做全套,她啜泣了一声,方把襦裳从肩头剥落,露出白皙水嫩的肩头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万分窘迫地把束着裙子的丝绢解开,每次手上作动,她便抽泣一声。
帷幔底部的缝隙里,露出了夏泱泱藕色披帛的一角。听着里边传来隐忍的哭泣声,连赵公公这个老太监都有几分怜惜和不忍。莫说是金枝玉叶,就算是个民女,让她躺进一个男子怀中,也是格外难堪之事啊。
何况这贵人们用女子来取暖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是那都是些宫女太监,是当奴婢的。赵公公记得当年,长公主和贵妃是如何不肯帮当年还是三皇子的陛下。这不是长公主跟陛下是否亲厚,贵妃和皇后是否不合的问题,一介公主,做起暖身奴婢的活,是真的委屈。
但这又能怎么样?还有什么能比让陛下醒来更加紧要。
把自己衣物除得只剩一件藤紫色的两裆,夏泱泱便去撩夏煜的被子。
可那冤家皱着眉头不说,连那被子也被他靠着胸口紧紧攥着,像个护着骨头不撒嘴的狗儿。夏泱泱皱着眉头,使劲儿拽了好几下,可竟然连个角儿都没扯出来。
夏泱泱脸色微红,微微喘着气,生出几分荒谬之感——千娇百媚的一朵富贵花,去钻个男子的被窝儿,居然还钻不进去。
她苦笑了一声,除了雪白的罗袜,伸着纤细的脚丫儿就往夏煜被子底下探。
好在这人还真是个顾头不顾脚的。
夏泱泱细软的小脚儿往被子底下一扒拉,轻而易举就扒出一个缝儿来。她屏着呼吸,伸长了腿,把脚塞进缝儿里,上下划拉了几下,一不小心就碰着了夏煜的胫骨。
他腿长且直,胫骨也是纤长的。可夏泱泱这一碰,倒是把自己怔住了——夏煜的腿竟然是光着的。脚趾下,温热劲道,有种男子肌肤特有的质感。
她从冰天雪地走进来,身子上倒是不冷,可是脚却有些冰。贴着他的腿,竟然不太想动。夏泱泱本以为,他合该把自己裹成个粽子,穿了裤子睡觉,倒跟她想得有些不同。
其实夏煜身子上倒不是真的冷,他是畏寒,如何都暖不进骨子里去。这腿上的皮肉,跟汤婆子借来些许温度,被夏泱泱碰着,她倒是极为受用。
“陛下,我这就唐突了。”
夏泱泱带了点儿哭腔,听起来十分隐忍。她顺着被缝儿把被子拉开,然后轻盈地钻了进去。
外边大太监赵公公听见,知道夏泱泱是进了夏煜的被窝,给陛下暖身子了。他稍微放下心来,隔着帷幔说:“长公主,你若是需要什么,只管使唤老臣。”
“嗯……赵公公,我知道了。”
夏煜身上盖的,原本是有好几层,夏泱泱把上边儿叠放的毯子被子撤去,就剩了一层浅金色的锦被。她这样一动,就发觉夏煜身子突然痉挛了一下。
夏泱泱不禁喟叹,身材高大的一个人,宽肩细腰长腿,脸蛋又美得妖异,偏偏生出这个毛病,这时候弱得连个毛虫都不如。这可恨之人,却是有几分可怜之处。
只不过,自己可怜他,谁去可怜可怜自己呢。她贴着夏煜的后背躺下,却不完全靠着。
夏煜这锦被倒也出乎意料得舒服。夏泱泱身为长公主,用度已经不凡,但是也没有盖过夏煜这样轻如云朵,暖如春絮的被子。
他用的被褥,每日必换。换下来,洗净,太监就在太阳好的日子,在烈日下暴晒若干个时辰,再用香熏了,放储气来。待拿出来用,又暴晒一次,才铺到夏煜的床上。
被子上染着一股子太阳混着苏合香的芬芳,被里用的是上好的桑蚕丝,蹭在皮肤上,滑腻得好似美人的小腿肚。
夏泱泱才躺了一会儿,便觉的周身发热,伸手从颈子顺着肩膀一抹,竟然一手潮湿。但稍稍偏过头去看夏煜,那人却依旧是唇角紧闭,是真的一点也暖不起来。
夏泱泱叹了口气,扭动着腰肢,小心翼翼地跟把后背贴到他的胸膛上去。
暖阁里一片寂静,帷幔里,唯有夏煜偶尔急促的呼吸声。
夏泱泱心房中如同有八百个小人儿在她心头擂鼓,简直要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虽是见多识广,可这身子,却要了命了。
大燕的长公主如珠如玉地养在闺中,从未同男子如此接近过。
如今这一方小小的卧榻,被帷幔遮蔽。叩扣峮思而尔尔吴旧一四弃,来看更多吃肉文男子特有的气息从她身后袭来,不用肌肤相抵,夏泱泱的身子便已经软得不成样子。她觉得自己似化了一只鲛人,腰身往下,哪里还有腿脚,温热潮湿,简直像是浸泡在水中的一弯鱼尾。
这时候就算有人要她走,她怕是也走不得,只能侧卧在夏煜身边,动也不敢动。偏偏他呼吸突然重了几分,吹动她脖颈儿上的碎发,让她后背都起了一层粟粒,禁不住弓起腰身来。可这一弓,却又离夏煜近了几分,抵在他的小腹上,竟然纹丝合缝儿地贴合在一起了。
夏泱泱鼻端一紧,眼里噙着泪花儿,竟然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门外说了声:“赵公公……我想要杯水……”
话一出口,夏泱泱心头诧然,她的声音,竟然已经旖旎成这幅腔调。
那赵公公在宫中伺候多年,夏泱泱声音里的变化,他哪里会不晓得。他心头默念了声“罪过”,长叹一声,就要去倒水。
可是帷幔里,又传出绵软缥缈的一声:“……要冷的……”
赵公公倒吸一口凉气,手抖了一下,差点儿被壶洒出来的热水给烫了手。他把那热水泼了,换了冷水,待夏泱泱用罢,就心惊胆战地出了西暖阁。
见赵公公走了,夏泱泱从自己的衣物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来。她打开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玫瑰甜香从里边蓬勃而出。
她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在夏煜的袖子上点了几点,又在他的枕畔,和被窝里洒了些许。
含元殿外,雪已经停了。只是北风呼啸,吹动松枝上的积雪,竟让人一时以为雪还在下着。远处有两个年幼的小公主站在松树不远处,看雪地里的两只麻雀吃地下的谷子。
赵公公跨出殿门口之前,听见外边有人私语。
“怎么皇长姐进去这么久?”
“八成是趁着陛下病着献殷勤,她不是……”
声音越来越小,赵公公也不乐意再听下去。
自从先皇病倒,夏煜便纵容弟妹,宫中太傅打不得骂不得更是凶不得,他任其自生自灭,等得就是哪天,他们自己惹出事来。到时候他斩草除根,就师出有名了。
赵公公从小看大夏煜,依稀记得大约是他七八岁起,便对兄弟姐妹,没有显露出一丝手足亲情了。其中缘由,他也看不分明。
赵公公掀开门帘,跨到殿门外去,行了个礼,便安抚门外候着的人们:“诸位还请稍安勿躁,天寒地冻的,就回宫吧。在这里候着也不是个事儿。若是冻出个好歹,陛下醒了,也不安心。陛下此番并无大碍,各位无需太过忧心。”
他在门外候了半个时辰,方回到西暖阁中。夏泱泱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回去了。
她走到夏煜身边,低下头,说:“煜哥哥,泱泱日日都会来给你暖身子,求你好起来。从前是泱泱害了你,煜哥哥若是能好起来,泱泱什么都肯做……”
说到最后,她眼眶子已经是噙满泪水,一颗晶莹的泪珠子,从她眼角淌下,一不小心,“啪嗒”一下字,落在了夏煜的嘴角。
昏迷中,夏煜的唇角仿佛动了动,晶莹的泪水从他的唇缝中流入口中,润得他鲜红的唇瓣儿微微发亮。
离了西暖阁,夏泱泱站在门口跟赵公公说:“……还请公公这事儿别同人说起。”
“这是自然。”
夏泱泱又加了一句:“还请公公也莫跟陛下提起……”
赵公公面露难色:“若是陛下不问,臣倒也可守口如瓶;但陛下若是问起,臣若不照实回了,就是欺君之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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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夏泱泱点点头:“我只是怕陛下知晓,
就要承我这份情。陛下这病症因泱泱而起,泱泱做什么都不为过。”
赵公公叹息一声:“臣尽力便是。”
此时已近正午,然而天色昏沉,
乌云中太阳仿佛苟延残喘般投射少许微弱的光到地上。赵公公看着夏泱泱端庄却又娇柔的身影消失在含光殿转角处,
叹了口气,
就回了西暖阁。
一推门,却看地上几个汤婆子。夏煜抱着被子,哆哆嗦嗦地说:“赵公公,给朕重新把汤婆子灌上。”
夏煜从昏迷中醒来,
便传下旨意,今年要提前去行宫避寒。他唯恐入了数九寒天,
再度昏迷,惹人私下非议。他毕竟是新君,根基不稳。所以尽管刚刚醒来,
身子还困乏,
就立即传召了几位重臣进宫议事。
待正事儿说完,
夏煜看着右相那副看似唯唯诺诺,
实则老谋深算的嘴脸,心中便想起夏泱泱来。
“朕皇妹嫁入你家,
怎么又回宫里来了?可是与你那儿子不协?若是真有其事,朕可派几位太医去爱卿家中。”
他明明知道夏泱泱大婚那天的事情,也知道夏泱泱跟宋家是怎么约定的,
可偏要阴阳怪气地奚落一番。但他是九五至尊,旁人岂能反驳他。
于是右相老脸一红,只当是夏煜觉得失了体面,
心中不悦,
便笑着说:“这是没有的事。老臣回去必要教训那孽子一番,
再带他来迎回长公主。”
其实宋右相这个人,虽然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掌权多年,党羽遍布朝野。先帝之所以让夏泱泱下嫁他家,为的是帮助新皇稳固江山,慢慢将自己的人取而代之。至于那之后夏泱泱该如何,却并不在他考量之内了。
说到底,最是无情帝王家。虽然夏泱泱是先帝放在手心里的宝贝。但是,在大燕江山面前,也不过生一枚好用的棋子罢了。竟还不如替夏煜这个他并不亲近的嫡子谋求得深远。
只是夏煜听右相要接夏泱泱回去,不知怎地,心里却不怎么舒服,竟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把手炉往怀里抱了抱,道:“右相倒也不必如此。既然之前跟长公主定了两个月为期,那便两个月为期,岂可食言。朕的皇妹往常在宫中,被宠惯了,难免任性。朕也好在身边好好教教她。”
过后几位老臣告退,夏煜便问赵公公:“不知长乐宫怎么样了?”
他摸了摸下巴,等着赵公公告诉他,长公主如何在长乐宫冻得瑟瑟发抖,夜不能寐,如何在寝宫里抱着一床薄被哭得死去活来。
可是那老太监低声回应:“一切如常。”
“如常?”
夏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弓着修长苍白的手指敲了敲案几,“既然她不怕冷,那这地龙也别烧了罢……”
金口玉言,夏煜一句话,长乐宫连基本的取暖也没有了。
没了炭火尚有地龙保命,没了地龙就只能砍树烧柴了。这些天又格外冷,夏泱泱有锦裘裹身,反而宫女太监过得颇为不易。
好在夏泱泱同太医那边讨了些强健体魄有助发热的汤药,给长乐宫的人分发下去。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是聊胜于无。
至于夏泱泱自己,因为并不是被禁了足,所以便去宫中其他地方蹭地龙。譬如那藏书阁,就是一个好去处。
夏泱泱心里很清楚,夏煜这就是等着自己去求他呢,可是这男女之间,若是顺从,也就少了些意思。帝王身边可从来不缺唯命是从的人。
去找他,不如等他来找自己。于是过了三五日,长公主经常跑去藏书阁取暖这件事,就传到了夏煜耳朵里。
藏书阁在宫中一角,有三层楼高。院中松柏常青,冬日景致比夏日有过之无不及。这一日,夏泱泱照旧让婢女在底层候着,自己却上了顶层,翻些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古籍。
藏书阁顶层的古籍放久了,难免有些故纸的霉味儿,且为了防蛀,藏书阁的书架子都是由樟木制成,也自带一股味道。
所以夏泱泱每次过来,身上就多掸了些玫瑰香露,连收在袖子里的丝帕也让婢女在玫瑰露中浸过。
不过今日,在这故纸和樟木的味道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苏合香气。
夏泱泱装作不知,却把身上的披风脱了,又把雪狐毛的领子也一并除了。她身上穿的是袒领儿的衫子,去了毛领便露出胸口白里透粉的肌肤。
她刚往里边迈了一小步,突然缩了回去,跺了跺脚,似是恼恨鞋子上沾的雪泥污了地板。又把一对桃红色的鞋子脱下,夏泱泱方长吁一口气,踩着雪白的罗袜,提着裙裾,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越往里走,那股苏合香气越是清晰。到了一排架子旁,夏泱泱却并不再往里走,而是踮起脚尖儿,从夹子上边儿取了本书下来,坐在地上,垂着头细细翻看。
藏书阁中十分静谧,唯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看了一会儿,夏泱泱便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儿,又把手探进衫子把肩膀儿也揉了两下。领口本来束得紧,小手一进一出,把领口也松了些许,脖子上露出一大片缝隙,稍微有些空荡荡的。
她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来,把油纸包打开,里边原来是些瓜子。这瓜子先同甘草一起浸泡,晾晒后复又小火炒香。甜香生津,十分可口。夏泱泱小姑娘心性儿,竟然一边儿看书,一边儿劈劈啪啪地嗑起瓜子儿来。
她倒也熟练,不一会儿,专门被她用来放瓜子皮儿的纸上就积起了一小堆皮儿。
突然凭空里一声男子的轻咳,把夏泱泱吓得身子一抖,连嘴里还没磕完的瓜子也好似无意被掉进了领子里。
她循声望去,好似才发现站在角落里的夏煜,手足无措地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细声细气地唤了声:“陛下……”
他穿着月白色的常服,额上勒着水貂抹额,身子靠在墙角的案几上,一双长腿从袍子底下伸了出来,交叉落在地板上。夏煜虽看上去好似单薄,可这两条腿却生得矫健笔直。黑色的裤子把这两条腿紧紧包着,束进滚了一圈水貂毛的靴子里。
“夏泱泱,难道你不知朕为何禁了长乐宫的地龙?”
声音低沉清冷,却带了一丝柔软却阴森的尾音。
这时已经是午后,光线从墙角另一边的窗棂里照进来,从夏煜的身子上掠过,在地板上投下一片安静又柔和的光。
他一半的身子被这片冬日午后的清光笼着,另一半却藏在阴翳中,脸部的轮廓显得愈发清晰,桃花眼中含了一丝邪气。
“因为……”
夏泱泱靠着书架站了起来,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嗫嗫嚅嚅地说。她的手垂在身后,肩头的披帛也垂到了手肘,松松地挂着,手里却还攥着正看的那卷书。
夏煜不等她答,径直走到她面前:“
朕再问你,朕为何断了长乐宫的炭火?”
他离得这样近,连她额前的短发都能碰触他鼻息的温热。夏泱泱咬着嘴唇,身子紧紧地贴着书架。她皱了皱眉,手好似不经意地摸了摸领口那颗瓜子。卡在凹陷处,让硌得她有些难受,却又不能当着夏煜的面取出来。
“因为朕很冷。”
夏煜垂下眸子,居高临下地睨着夏泱泱。他微微弯下腰,伸出二指,贴在她淡粉色的耳根下,桃花眼里满是嘲讽:“你倒是暖和……”
她身体的温度从滑腻的肌肤上,传递到他的手指上,那股暖意好似附着在夏煜的指尖,他竟然生出几分流连。
夏煜吸了口气,见夏泱泱身子颤抖,好似竟是怕了。她不舒服的事,他自然是乐意做的。于是嘴角便缓缓勾起,手指从夏泱泱的耳根,顺着脖颈的弧线往下滑,又沿着她领口的边缘蜿蜒。
夏泱泱的肌肤极为柔滑细腻,大燕的长公主,乃是真金白银,昂贵贡品娇养出来的一朵牡丹花。手指轻轻一戳,就能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条水印子。夏煜又不是怜花之人,玉石般冰冷的指腹顺着她的胸口恶狠狠地划过,留下一条条淤血,把夏泱泱好似痛得身子微微发颤,眼眶发红,泪水坠在睫毛上,强忍着不发落。
夏泱泱含水的眸子凝望着夏煜那狠戾无情的脸,说到底,若是有谁能有半分知晓那畏寒之苦,怕也只有她这个曾被封于冰中不得解脱的药人了。
可他总有锦衣玉食,无上权力,可她只有长年累月,还有每日施舍给她匆匆一瞥的那个人。说起来,夏煜跟那个人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但是冥冥中,却不知又什么,将他在夏泱泱眼中同那人重合起来。
夏煜两根手指一动,探进她的领口。那手指如同玉石般冰冷,又似细雨般轻柔,夏泱泱的身子宛如电击般痉挛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眉头紧蹙,湿漉漉的杏眼里装满了惊恐。
“煜哥哥……你要做什么?!”
夏泱泱的小脸酡红一片,仿佛能滴出血来,声音却绵软得像三月的细雨。
夏煜轻嗤一声,修长的两指微微一错,把那颗瓜子儿夹了出来,随手弹在地上。
“朕说过,朕因你日日苦寒。朕身上受的,朕要变本加厉地,还在你身上……”
夏煜的拇指和食指掐住夏泱泱的下巴,把她发烫的小脸儿抬了起来。
“不过,”
他眉毛扬起,声音里带着戏谑,“你觉得朕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他说话不疾不徐,
甚至有些柔和。但就是这样,才更加阴森可怖。
夏煜的脸突然凑近夏泱泱,潋滟的桃花眼瞥了夏泱泱一眼,
偏着头,
把眼睛半闭起来,
徐徐靠近了她的鼻尖,待呼吸相交,唇瓣儿几乎碰触时,夏煜却停在了相距毫厘之处——一动不动。
他微微张开了嘴,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夏泱泱的唇瓣儿,可夏煜却没有再接近一些。仿佛他已经迈出了九十九步,
就等着对方走出那一步——可那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藏书楼的顶楼中,静谧得让人心悸。
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
夏煜一半的身子在光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