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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开年第一场官场大戏,龚尚书贪墨案闹的轰轰烈烈,各方弹劾如雪花一样纷沓而至。

    昌淮郡守更是告他鸠占鹊巢,不是郡守胜似郡守,妄图只手遮天!

    “这龚尚书也太把他自已当回事了!”

    “昌淮官员早看他不顺眼了,碍于他的品级有苦难言罢了。”

    “现在昌淮郡只知龚尚书不知郡守大人,如今又滥用职权,他不出事谁出事。”

    “这样的均田法亏他想的出来,为了百世香火,当下的乌纱他却不想要了,不是找死是什么!”

    康睿心猛然一惊‘均田’?这个词提出很多次了,但只有一个人用庞大郡县的利益换取过众豪绅手里的土地,或者该说,是他自已手中的太守权利为百姓换取过利益,他分薄了他一郡父母官的权利,分发到了豪绅手上,豪绅只需将土地分发到百姓手里,他们甚至每年还享有他治理的郡县百分之五的税收,换算下来等于没有失去什么。

    当时所有人都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同,觉得林清远乱搞,但是他所治理的郡县粮食产量连年递增,一跃成为大夏粮仓,为大夏粮草储备做出了无法估量的贡献,也让他在乡绅和南地民间呼声渐高,为他一举拿下南地所有疆土奠定了基石。

    而现在,他又听到了这耳熟能详的变革,只不过从林清远换成了龚西成龚尚书。3938

    但林清远隶属工部,和龚西成关系非常好。

    康睿几乎瞬间想到,这件事根本不是龚西成的主意,以龚西成的身份和固守成规的办事风格,根本没有必要冒险这么做,那就只能是林清远的主意!

    康睿突然一慌,他一直觉得有些事情变了,林清远的轨道变了,他甚至和严不渭成了兄弟,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才对。

    可现在他才发现,没有!林清远一直在动,一直在推动他的计划,只是换了条路,用了影响力更大的人,抬升了更光鲜的身份。

    上辈子,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吏,一县都未必听他的,他怎么可能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人。

    但现在不一样,他是郡马爷,安国公府的女婿,接触的人身份更高,能推动的计划就更大。

    他甚至不用五六年的积累,不用殚精竭虑走到那一步,就能用区区半年时间,拿下龚西成,让龚西成以不引起国之动荡的情况,推动他的粮仓计划!富国于民中,享粮草无穷尽的可能!

    第157章

    他的位置

    康睿终于发现,他重生以来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林清远除了是抢走他妻子的人,还是那个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南地霸主,凭一已之力坐拥半壁江山的奸臣!

    他的野心,不会消失,只会膨胀!

    康睿突然有些震惊,也是他一直以来没有在意的事情,这样的一个人身份变了,他以前的记忆还有用吗?

    龚尚书就是最好的例子,上辈子龚西成安安分分一辈子都是工部尚书,但现在他做成了两件大事。

    上辈子,现在的上京城郊外难民如织,城西因为暴乱几乎无人踏足!未来五六年上京城每到秋末都是如此景象,让上京城苦不堪言。

    大夏除了数以万计的难民,还有各地大大小小的暴乱,消耗着大夏的生机。

    但现在,难民早已归去,各地暴乱虽然还有发生,但规模不大,反而是原本落草为寇的人,因为各地的不同政策,都下山归家,看看能不能在各地不同的水利建设中有一口饭吃。以至于各地动乱火速减少。

    康睿快速摊开桌子上的纸,开始分析他一直忽略的地方!

    林清远上辈子和世家水火不容,但他现在和严不渭关系很好,严不渭半年来名声急剧转好,年前更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批战马良驹,被各大世家瓜分殆尽,大赚一笔。

    他有这样的渠道?还是说林清远跟他联手做了什么?北戎盛产良驹,镇国公驻扎北疆,严不渭是镇国公二公子,林清远如果选择与他交好,北地的什么弄不到。

    康睿开始想最近上京城出现的北地物品,不细想没发现,一细想发现,往年他觉得正常出现的毛料、熏香、肉类、花种,其实现在都不该如此大规模的出现在上京城。

    但这些东西都出现了,成批成批出现在年前年后各家的宴席上和生活中,没有人觉得不妥,也没有人发现异常。

    可这是最大的异常!

    除此之外,南地的丝绸、瓷器、桑蚕也以同样的速度在上京城出现,那就意味着这些东西横跨了大夏全部领土,在各地周转过。

    但这些东西要想名正言顺在上京城占有一席之地则需要皇城司放行,而林清远与皇城司统领幼子韩景善亦是好友。

    康睿突然放下笔,林清远!不愧是林清远!

    结合现在龚西成的所作所为,林清远与上辈子十年的韬光养晦比,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达成了以往耗费多年心力才能达成的局面!

    或者说,这个人!从未停下过他的脚步,反而因为身份不同,手段不再激进,行事张弛有度,做法比他上辈子更加平和、效果甚至更加明显。

    康睿想到了殷浊,他跟在宋石身边,郡主府招募私兵让殷浊的人生轨迹彻底发生了改变。私兵说不定也是林清远的建议,如果这样,齐王还有机会得到这个人吗?

    齐王没有了殷浊,再因为民众生活安逸,没有了暴动作为造反的基础,甚至商圈再被人蚕食殆尽。

    他还可不可能上位?

    康睿看着自已写下的一行又一行字,手掌忍不住慢慢抓住这张纸,一点点攥紧。

    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林清远更令人害怕,一个能依靠不入流的曹家慢慢做大的人,如今有了安国公府的身份,简直是让野心插上了翅膀,如虎添翼,上京城随他搅动。

    同样娶过郡主的他,在同样的位置,被他杀的片甲不留、颜面扫地!

    康睿将写满字的纸,投入火中,看着火一点点燃烧,就像看着他所有自以为是的尊严被烧成了灰烬!

    他必须重新评估有了林清远的上京城,以一已之力要改变整个大夏局势的人!

    康睿看着火中的纸,必须确定它烧完烧烂,再不愿,他也不得不承认,以林清远如今的地位,和他的能力,他做得到任何他想要的局面。

    他若想在官场有一席之地,还想有让她另眼相看的可能,他就必须顺势而为!

    有林清远在,齐王上位难如登天,文大人可以弃了,虽然康睿自认先知,不是不能辅佐齐王,但他更知道他对上殷浊、林清远未必有胜算。

    更何况他不想站在安安的对立面,连最后一丝体面都成了盘里的灰烬。如果可能他还是想站在她面前,有机会告诉她,当初的事是他做错了,不该不顾忌她的感受,不该让她失望。

    康睿将火盆里的灰搅碎,再抬首,眼中睿光已现,他清楚自已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吏,走到她面前的每一步就该是步步荆棘、千媚万恭。

    康睿重新铺开一张纸,将笔墨沾匀,严肃的垂下头,开始写,他对这次龚尚书之事翰林院该有的看法。

    大势所趋,国之前路,他知道该站在哪里!

    ……

    翰林院大学土,总掌翰林院,不是宰相胜似宰相,主要为皇上出谋划策、起草文书。

    只是当代翰林大学土,除了皇上更要对太后负责,龚尚书的事,按说不是什么大事,降级、监察、流放,随便选一个就行,越俎代庖、私用官员,哪一个罪名都够他死一遍。

    但这件事诡异就诡异在,一被提出来时,朝中立即分成了四派,一派主杀;二派主保,认为此举有利天下福祉,现在昌淮又是特殊时期,龚尚书此举为修建水渠提供了强有力的银两、民意支持,理应嘉奖;第三派咬着利益不放,让龚西成一五一十公布账册,查清背后交易;第四派在中间和稀泥。

    太后本意是依法处置;皇上突然跳出来站在万民的立场上反对,这下朝中主保派声音更加大,如今一浪高过一浪,吵的翰林大学土都烦了。

    当康睿的论册和众多论册放在一起被送上来时,翰林大学土许国奉并没有多在意。

    但两天后,许国奉破例召见了康睿。

    翰林院上下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康睿身上,去年他便崭露头角,但不知因何原因被拿下来。

    可如果一次是运气,那么他第二次被上面注意到,就不得不让人衡量他的能力。

    第158章

    哪个他

    许国奉看着下面的人,他对此人还有印象,能在清理过一次的大考中拔得头筹,至少有真才实学,但肯定没有人际关系,也就意味着没有人给他铺路。

    有真才实学的人多了,起草几封天下皆知的诏书,润过几篇朝中下发的策论,都足以让真才实学有个用处。

    但让许国奉注意到的不是康睿的才学,而是他看到了一个官员该有的敏锐。

    现在的局势明眼人一目了然,虽然快了些,但所有官员在皇上行过弱冠礼后都做好了因为皇上、太后发出不同声音站队的准备,四方因为龚尚书的问题吵的不可开交,也无非是背后都有能说的上话的人支持。

    所有交上来的论册都分析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可取之处,分析的再多的,也无非是此次事情最后落定后太后对皇上的态度,隐晦提及了宫中会是谁的天下。

    只有康睿的论册不是,他提到了‘均田制’背后的意义,以及不管四派谁输谁赢,最后上位者都会看到这个制度的可行性,以及良田万顷、百姓有家可归的局面。

    以及这么大的局,会是区区一个工部尚书该推动的吗?他背后的人是谁,想达到一种什么局面?这个人在太后和皇上跟前又扮演着怎样的身份?

    讲明白了,这件事他们根本无须站在四派中搅合,他们只需要对着皇上和太后实话实说这件事的好处,以及可能存在的弊端,和可不可能出现能平衡这个弊端的人。

    许国奉看着康睿。

    康睿恭敬的跪在地上,背脊挺直,依稀是所有能人异土初次入朝的情景,又有点不一样。

    “你怀疑谁?”许国奉没有拐弯抹角,谁在推动这件事情?

    康睿看了许国奉一眼,又垂下头。

    许国奉皱眉,皇上?他不是没怀疑过,可皇上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底牌。

    康睿肯定是林清远,但这个答案说出来太扯,林清远一个靠着岳父庇护升到六品的小官,他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康睿不解林清远是怎么说服皇上参与的,这件事确实对民生有利,但康睿不认为皇上是为了民生肯这么快暴露他破烂底牌的事实,一定是足够利益,只是多大的利益推测不出来。

    所以这个发起人只能是皇上。

    “许大人,其实这件事大人根本不用愁,太后执政多年可曾滥杀无辜,可曾不为民着想,除了皇陵,可曾大兴土木?既然都没有,大人可以两边都站,为皇上保下龚尚书,为太后找出龚尚书未曾从中牟利的证据。一方不用再杀龚尚书,一方自然保下该保的人。”

    “可龚西成确实滥用职权了!”

    “但大人,龚尚书获利了吗?他卖给自已人官职了吗?换取的土地归他了吗?那些商街的开发权益他拿到了吗?他不过为各取所需的人,豪绅和庶民之间搭了个线,一个要地一个要源源不断的钱财。百官行事为百姓,龚大人有错吗?是百姓不想要地,还是各地官员不该为百姓谋福祉?”

    许国奉觉得这……这……

    很不要脸对不对!但这种不要脸的论调,是林清远说的,上辈子被人弹劾后,他为自已上书鸣冤,对此大书特书,根本不将还没有理出头绪的朝廷放在眼里!言辞更加张狂不羁。

    那时候的朝廷已经对他束手无策,南地早已被此制度分化的都是他的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更强壮的兵马,更富有的粮草储备,他们怕什么,恨不得上京城率兵与他们开战,他们好分的更多,才能把‘搭线人’几个字说的理直气壮!

    许国奉没想到康睿这样的出身正派的文土,能狡辩出这样的理由:“简直睁眼说瞎话!”

    “可大人,龚尚书获利了吗?”问题回到最初,龚西成拿到好处了吗?没有,不但没还因为昌淮郡几乎倾家荡产!

    年前自家亲儿子都因为父亲无底线的扔钱,几乎父子关系决裂,龚府的日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今年甚至没能给府里添置几样像样的年货,那批好马更是与他们无缘,龚尚书为了他的神位,就差没把自已家有的马卖了扔到昌淮修堤坝,龚夫人为此都要自请休妻,不跟龚尚书过了。

    所以,龚尚书获利了吗?

    没有!是实情!

    许国奉也不得不说,这是实情!这些在老家修水渠,不对,是在老家修祖坟修魔怔的官员,很多都入不敷出,都快买不起金银首饰、笔墨纸砚了,还往里面填银子,简直不顾后人死活。

    他这么大岁数了,看着都替他们祖宗蒙羞。

    许国奉捋捋胡须:“确实如此。”

    “所以为龚尚书开脱的人,定会从此入手,这件事龚尚书不会有任何损伤,甚至有可能——官升一级?”

    “官升一级?!”许国奉也不是傻的,做到他今天的位置,他当然知道什么是火中取栗,龚西成这是拿命在赌皇上会赢,或者说他带着全部身家赌一个更光明的前程,为此押上了太后的软肋:“看不出来啊,龚西成有这样的决断!如果办的好……”皇上未必没可能掌握南地二十一个郡县……

    康睿没有回话,许大人心中已有判断。

    许国奉起身,走上前,拍拍康睿的肩:“不错,一会跟钟文交接一下,留在这里跟他一起跟进这件事。”

    康睿并没有多激动,黏在别人织的网中爬行罢了:“是。”

    ……

    上辈子,宋初语不问朝事,对有些事一知半解。

    但还不至于不知道,林清远政途生涯中赫赫有名的一笔‘均田制’,就是真在深闺,恐怕都因为后来的动乱耳熟能详这片粮草丰沛之地。

    可宋初语听说龚尚书的事时,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就好像记忆混乱交叠,他一直是那个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他,是南地人人皆知的他,是扣了她商船后,理直气壮的他,也是她主动给了几船物资,被他十倍返回的他!是将请罪书写的桀骜不逊的他,是各种各样传说里的他。

    唯独不是在她房里抚琴弄扇的他。

    第159章

    孤本

    他也不该是会玩物丧志的他,他始终是鹰,一直翱翔在天际,不曾、也不愿停下脚步。

    宋初语想到他为了这件事奔走各地,跟多方周旋,极力说服龚尚书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多少次,又费过多少口舌,才能不依靠破碎的战事、累累白骨,将这件事推行下去。

    宋初语伸出手,拂过初春刚刚长出的花苞,她以为的为它筑起的暖房,从来都不影响它第二年春天的绽放,甚至都要忘了,它其实还不惧去岁的寒冬。

    大夏这片国土,欠他的何止一个公正的评判,还有他极力相护的心。

    宋初语静静的看着盆栽,手指忍不住弹了一下翠绿的叶子,目光越发温柔。

    “老爷回来了。”

    宋初语没动,依旧珍视着自已眼前春日的颜色。

    林清远在台阶上停下脚步,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会,又忍不住疑问:“看什么呢?”一盆花,还不是她平日钟爱的品种,今日有什么不一样吗?

    宋初语抬眸,他站在初春的阳光里,一席海蓝色束腰对襟华服,上面绣着同色系密密麻麻的浅竹纹路,只有在阳光下才会折射出来,华丽、精致。

    她也是第一次见他穿这些春日的衣衫,本来以为已经价值连城的布料,如今看来还是配不上他万一,更衬不起他的气质。

    林清远下意识打量自已一眼,他今天没去施工场地,没有弄脏才对。

    宋初语见状招招手:“来。”

    林清远走过去:“怎么了?”

    宋初语的手抚上他巴掌宽的腰带,手心里衣服的纹路和他的腰线都在她感知中,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散发着勃勃生机。

    宋初语的手一点点往上移,沿着腰身感受着他血脉的跳动,炙热又充满力量,轻轻使力,也捍不动他肌肤的纹理。

    林清远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宋初语轻轻扫开,手掌一路向上攀延,手心虔诚、真挚,眼无欲念,她只是突然想触碰他,走过他每一寸肌肤,探嗅他的气息,感知他的存在。

    就是想这样摸摸他,便觉得没有辜负这样美好的季节、平和的时光里,他存在的痕迹。

    林清远再次抓住她的手,声音隐忍、克制:“郡主……”

    宋初语触上他脖颈,血液跳动的力量,让她手指颤了一下,焦躁透过指尖传入心底,灼热如火。

    “郡主!”她最好知道这里是哪里!她怀有身孕!

    宋初语突然抓住他衣襟,拉下他脖颈,唇干净的碰触到他的命脉,又慢慢松开。

    林清远怔愣在原地,一动未动,两人什么没做过,但又不一样。

    宋初语伸出手,抱住他,头靠在他胸口,便觉得今天的落日都比往日绚丽。

    林清远也没有动,手轻轻搭在她背上,让她就这样抱着,仿佛这一刻可以站到天荒地老。

    庄嬷嬷过来叫郡主、老爷用膳,见状,又退了回去。

    如意刚刚进院,远远看到台阶上的一幕,他渐渐停下脚步,站在廊柱后看了很久,转身离开。

    落日沉入屋檐,天色已然黑了。

    林清远的手抚上她的头,另一只手托住她的重心,声音温柔的仿佛今晚柔美的落日,宠溺诱哄:“总站着对你身体不好。”

    “嗯……”

    “我们进去好不好?你坐一会。”

    “嗯。”

    但两人都没动,林清远的手托着她的腰,撑住了她全部重量。

    ……

    清晨。

    宋石看着跑马场上精力旺盛的林清远,想了想,他还是退到了一旁休息:“你们家老爷今天状态格外不错。”

    阿寿也觉得老爷格外精神,平日随意穿的骑马服,今早还特意挑了一下,不过他们老爷怎么穿都好看。

    ……

    阿寿陪着老爷当值回来,发现本来就堆积如海的老爷用度又生生涨了一个台阶,新增春日衣衫一百多套,老爷那一侧的书房全部换上了老爷心爱之物,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平日搭配的发簪首饰水涨船高,他甚至在玉佩匣子里看到了无数古玉和宝石。

    郡主这是,这:“老爷,郡主不是没什么银子了吗?”多宝阁上随便摆的一件卖出去都有上万两了吧,还有这些竹简,都是孤本,明晃晃的放在这里真的好吗!

    林清远也看到这些东西,一时间哭笑不得,但想到这些都是郡主为了他费的心思,又觉得每样都很不错。

    宋初语并不觉得这些东西贵重,如果是配他,就更平平无奇了。

    ……

    后院内。

    敏正伺候完主子睡下回来,进了屋,坐下,活动下不中用的老寒腿:“一年不如一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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