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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这个时候也来不及矫情了。

    他矮下身体钻过那些堆成山的尸体,渺小的毫不起眼。

    可即便如此,在他尽力压缩自己的存在感钻到洞口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

    “不准走!”

    尖锐的叫声刺破了喉咙,余子的腿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抓住。

    很快那些和陆桥纠缠的人也发现了他,纷纷向他扑过来。

    余子上半身已经钻进洞口,下半身却在无数只手里,那场面活像恶鬼出笼,他就是唯一的食物。

    “妈的!”

    他回过身用力的蹬过去,脚踝却在极大的力道中被掰断。

    刹那间的巨痛让他冷汗直冒,回过头看到那数十双如鬣狗扑食的眼睛,只觉得寒意入体,令人头皮发麻。

    “教授,快点。”

    原本瘫坐不动的刘伽乐扑了过来,下半身瘫痪的麦拉也死死的拖着一个人的裤子不松手。

    一个黑影闪过遮住他全部的视线,陆桥像个屹立不倒的支柱站在出口,帮他挡住了所有伸过来的手。

    “快出去。”

    陆桥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越过细小的缝隙,他看到那些叠成山一样的人不知放弃的想要伸手拉他,却被陆桥挺拔的身体阻挡,模糊中,他看到一只手擦过陆桥的胯,顿时眉心一跳。

    他张张嘴正想说什么,陆桥却皱着眉等不及,伸手把他推了出去,最后用那双黑亮的眼睛注视着他。

    临到最后,憋在嗓子里的声音终于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从出口带着一段回音。

    “别让人占了便宜!”

    ……

    狭窄漆黑的通道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就像第一场游戏里被黑兔子吞进去,然后“噗叽”一下出来的感觉。

    他脸色发青,窒息感层层叠加,他觉得自己像块海绵,不,是被海绵挤压,然后蠕动着向前,唯一能动的大概只有手指头。

    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喘不上气,觉得自己要死了,凭借着最后的力量,他奋力冲破前面的阻挡,终于冒出了头。

    死里逃生,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过头,神情却瞬间僵硬无比。

    刻着“徐刊”两个大字的墓碑孤独阴冷的贴在他的背后。

    作者有话要说:

    生的尽头是死亡,死亡的起点是重生

    害,也没到这个高度了,本来写的时候就是头脑一热,结果觉得名字太难取了,懒得想,就顺着徐刊往下编……不是……往下写了,果然,我写不长,也没这个天赋

    所以,从今以后,我就叫二十万!什么时候写长什么时候改名!

    后面还有个番外

    72、番外一

    想当然,这个游戏最后没有面世,上面审核不过关。

    余子也不是第一名,没有荣获大奖,而是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他颇有些幽怨的感叹了一下里写的都是骗人的,自己果然没有当主角的命,然后换来陆桥一个安慰的亲亲,至于最后发展到床上那点事,哎~不足为外人道矣。

    获得第一名的是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奖品也简单又直接,一百万的支票,有人羡慕有人眼红。

    只是对于游戏夭折在测评阶段,又白花一百万这件事,大多数人都觉得背后的投资商钱多烧得慌。

    最后获得第一名的男人大手一挥将一百万全捐了出去,又引来大众的议论,纷纷觉得这个男人是傻逼。

    余子听后咂了咂嘴,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了一百万建立了儿童基金。

    哦,忘了说,最近春.心.萌.动的麦拉失恋了,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当初在游戏里遇到的女人就是背后的投资商,特地满心期待的去搭讪,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就嘤嘤着跑了回来。

    原因是他看到了得第一名的男人和女人一起从民政局出来,手里还拿着同样的红本本。

    他一颗少男心摔的稀巴烂,由爱生恨,不停的骂他们是奸.商,一起开夫妻店骗他这个单纯的无知少男。

    余子叹了口气,觉得麦拉输就输在他是个富三代,人家是富一代,隔代有代沟,说不定还有点智商上的硬伤。

    要不然对方怎么就又能拿奖又能泡老板呢。

    ……

    游戏结束后的第三天风和日丽,他拿着一束花来到了徐刊的墓地,看到上面的日期,他很难想象这个少年才死了三年不到。

    他仿佛觉得对方和他经历的不是一个年代,那些黑暗阴郁的过往,像是框在黑白相框里的故事。

    可事实是如果对方还活着,甚至有可能成为他的学生。

    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女人,旁边的男人应该是他的先生,也是麦拉嘴里跟他抢对象的心机男。

    对于这个第一名,他只在游戏结束后见过对方一次,当时的印象就是普通的丢到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硬要说个印象,有点像高中的语文班主任。

    现在的样子依旧和当时没什么差别,只是气质有些不同,但余子不太愿意承认对方光是气质可能就比他帅这个事实。

    两方人没有打招呼,擦肩而过的时候女人和他互相点了下头。

    说来让人想不通的一点,心理学博士最后的梦想居然是当女总裁。

    他笑而不语,谁不知道总裁的尽头是慈善家呢。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她。”陆桥突然出声。

    在徐刊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那段时间,他去看过他一次,远远的站在门外面。

    因为徐刊的特殊性,不允许在室内探望,更不准独处,但那个女人进去了。

    听医院里的医生说,女人来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那时的徐刊骨瘦如柴,双眼时而恍惚时而清明,他嘴里喃喃着似乎在自言自语,偶尔会突然发狂大喊大叫,邪的让人不敢靠近。

    可只有那个女人能与他说话,那天在门外,他唯一能看清的是徐刊动了动嘴说:“我要死了。”

    他看不清女人的脸,但似乎她说了什么,很温柔的摸着徐刊的头,徐刊乖巧的像个三岁的孩子,所有那些阴暗的疯狂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那时的他因为阴影休学一年,重新高考到了另一个城市上大学,看到那样的徐刊,他只觉得难过。

    陆桥回过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女人的背影,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往山下走。

    或许对方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谈论起关于徐刊的事。

    垂到身侧的手被握住,他略微一顿,对上余子温柔含情的桃花眼,紧紧的和他十指相扣。

    他的思绪重新被占据,心里聚起的那些纠结与复杂全部消散,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脱口而出,“我可能好不了了,看到血会恶心,连西红柿都会怕。”

    “没关系。”

    这样轻飘飘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让他满意。

    他用力拉住余子的手,神情有些严肃,“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

    余子停下来,对上他那双有些执着的眼睛。

    “那我就一辈子陪着你。”他揉着陆桥的耳垂,在他的脸侧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帮你捂一辈子的眼睛。”

    陆桥抿着唇,睫毛颤动,直到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控制不住,才羞涩的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藏起自己红透的脸,却忘了黑发丛中红颤颤的耳朵尖。

    “结婚才算一辈子。”小小的声音带着害羞。

    余子眉梢一扬,歪着头问:“什么?”

    “结婚。”

    “嗯?听不见。”

    领口的衣服被攥紧,和他颈侧相贴的脸颊烫的惊人,以至于他担心陆桥会不会把自己烧起来,然后就听到他故作凶巴巴的声音。

    “我说结婚,要结婚!”

    抬起的黑眸撞进他温柔含笑的双眼。

    “好,我愿意。”

    醇厚性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陆桥咻的低下头,这次他学聪明了,捂住了自己红的能滴血的耳朵尖。

    余子搂紧他,怎么抱都抱不够。

    他默默的抬头望天,老天爷,这是什么品种的宝贝,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

    说干就干,对于这件人生大事,他们同时拿出了超强的行动力,没有声势浩大的求婚,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带上人带上行李就去了另外的国度。

    等两方的父母知道后,结婚证都拿下来了,两人正商讨着该去哪个地方蜜月旅行,更别说煮透了的熟饭,要是换个性别,孩子都能生一窝了。

    能怎么办呢,认了呗,两个孩子从小就不服管,长大了也管不了,看到两人像粘糕一样分都分不开的样子,又心酸又好笑。

    最后半推半就之下,两方的父母也只能从了,挥挥手随他们去折腾吧。

    两人相视一笑,不枉他们手牵手秀了一天的结婚戒指。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桥哼哼唧唧的忍不住,余子亲了又亲,怎么都亲不够。

    他们半辈子都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父母开明,半生顺遂,连彼此相爱这件事都顺利的好像上辈子就约定了一样。

    此时看着陆桥飘红的眼睛,余子忍不住低下头。

    “娇娇,我爱你。”

    陆桥眼眸震动,眼尾泛着湿意,整个人都情难自禁。

    “我也爱你。”

    气氛美好又缱绻,带着彼此浓烈的爱意,他们会度过一个幸福又甜蜜的夜晚。

    本来陆桥是这样以为的,结果就看到余子眼睛一亮,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那我上次说的那个姿势……”

    陆桥:“……”如此高的柔韧度多少有些难为他了。

    恍恍惚惚,起起伏伏,陆桥的不行被堵在了嘴里。

    ……

    他迷茫的看着窗外的阳光,趴着起不来床。

    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这是陆桥结婚后学到的第一个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还要吗

    73、番外二

    余子提着一个保温盒站在大楼的门口,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敲敲打打。

    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润泽的光,半长的发挽在耳后,细腰长腿,身高体长,远远的站在那里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画。

    路过的男孩女孩忍不住看了又看,被那只银白色的戒指晃了下眼,才失望的一叹,原来结婚了啊。

    他收回手机,陆桥没有回信,应该还在上课,索性他也懒得在外面等,直接拿着家属附赠的门禁卡走了进去。

    正式毕业之后,陆桥暂时没有找到就业方向,正好几个同学嚷嚷着要创业,陆桥也就应了他们,几个年轻人把自己的钱攒了攒,寻思着开一个英语培训班。

    只是租赁场地,宣传费用,哪一样都要钱,最后陆桥默默的拿出了一百万,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于是陆桥不仅成了最大的股东,还兼职当老师。

    而说好的培训班也因为钱太多,变成了如今一栋楼的大机构。

    想到最开始陆桥去上课的时候被误会成收保护费的他就觉得好笑。

    那天因为折腾的太晚,陆桥没睡好,一大早赶去上班,脸上面无表情,无神的三白眼向下耷拉,嘴角紧绷,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进去的时候,原本兴高采烈的学员硬是被唬的连根针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陆桥一愣一愣的站在原地还没回神,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面带威胁,一脸不满,于是开张大吉的第一天以差点进警.局而达成最高成就。

    他憋不住脸上的笑,其实他家娇娇就是因为起的太早还有些迷糊而已。

    没人比他更了解陆桥也就外表看着不好相处,其实脾气好的连起床气都没有,睡不好也只会自己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不吵也不闹,默默的自己恢复。

    他提着保温桶直接坐电梯上了五楼,电梯里还放着培训机构的宣传视频,看着里面陆桥不情不愿勉为其难的露出半个侧影,他眉眼含笑。

    这个视频还是那帮小年轻好说歹说哄着陆桥来录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培训机构做的有声有色,起码现在慢慢回本了。

    想到这里,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也不过是个靠老婆养的普通富二代而已。

    上到五楼的走廊,迎面刚好碰上一个染着金毛的小年轻,对方一看到他就眼睛一亮,热络的过来打招呼。

    “余教授,又过来给大哥送饭啊。”

    他点点头,听到这个称呼有点想笑。

    明明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地方,可偏偏有时候觉得更像是拉帮结派的黑涩会。

    “那你先去休息室坐会儿,大哥还没下课呢。”

    小金毛殷勤的帮他引路,他抬起手示意不用,来了有几次,却还没有见过陆桥上课的样子。

    对方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冲他往前一指,“今天大哥在教学三班上课。”

    他浅笑着点头,将另一个纸袋子递过去。

    “家里阿姨做的小饼干。”

    “嘿嘿,谢谢教授!”

    看着余子离开的背影,小金毛咂咂嘴,都说南院的余教授是朵不好接近的高岭之花,可对方分明很好相处嘛,而且笑起来还很好看。

    他都寻思着要不要叫声老板娘让对方过来露个脸做宣传了,毕竟自家的钱不叫赚,叫内部转化。

    天知道以前余子又懒又丧,成天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样子,往椅子上一歪就能歪一整天,让他赏脸对你露个笑都像面瘫复健。

    要麦拉知道对方的想法,一定要拽着他的领口将他摇醒。

    那是因为结婚了,结婚了!是因为爱情,爱情!

    可麦拉不知道,因为他还在治疗初恋被伤的情伤,虽然余子觉得他这个初恋伤的有些莫名其妙。

    余子不紧不慢的路过几个教室,修长的身影从窗边路过,只露出半张侧脸也足以吸引那些学员的目光,不少人的视线追随着他离开。

    讲台上的老师敲敲屏幕,“看什么呢,那是我们老板娘,别想了。”

    快走到走廊尽头才看到教学三班的门牌。

    这里很简单,基本就分为成年班和教学班两个大模块,教学班主要针对还在上学的学生,初高中生比较多,成年班则是更倾向于兴趣班,陆桥一周来的时间不多,但也两个模块都有课。

    余子走到的时候离下课也没有几分钟了,他有些可惜,没有看到陆桥拿着笔在屏幕上写写画画的样子。

    这个班基本都是高中生,高二快高三,正是要冲刺的时候。

    半大的少年有了点成长的样子,青春又活泼,陆桥也没比他们大多少,但不苟言笑的往那里一坐,自身的气势还是把他们压的死死的。

    此时陆桥就坐在上面,接受着几个学生的询问。

    除却第一天被吓到之外,陆桥几乎成为了最受欢迎的老师,情窦初开的女学生们总是喜欢用含羞带怯的目光看着他。

    只是陆桥不为所动,兢兢业业的连句多余的话也不愿意说。

    但如果有人缠的紧了,陆桥就会默不作声把手上的戒指亮出来,将一颗少女心摧残的七零八落。

    他站在外面,眼里满满的都是陆桥,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笑,看到快要下课的时间,他打算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少年缠在陆桥的身边。

    那眼神他可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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