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上陆桥有些发愣的目光，他握拳轻咳，挺起腰杆。“没这么严重。”
他一瘸一拐，尽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越过陆桥。
只是在几人的眼里，他倔强的背影莫名的有几分心酸。
“咳……走吧。”麦拉看破不说破，偷偷的憋着笑。
陆桥敛眉垂眸，跟在余子的身后。
只是刚走了两层楼，余子的速度就从队首到了队尾第二。
他扶着楼梯扶手，连手臂都在发颤。
冷汗湿了额头，半长的发丝粘在他的脖子上，脸白的跟漂过一样。
艹，早知道就不逞能了，他本来就疼痛不耐受，现在感觉快要死了一样！
浑身发软发麻，眼前阵阵发黑，脑子嗡嗡作响，感觉他是在上刀山。
“余子。”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他浑身一抖，身上的力气一泄，整个人就要软趴趴的往后倒。
陆桥伸手捞住他的腰，毫不夸张，余子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余子，你讨厌我吗。”
略带压抑的声音配上那双黑亮的眼睛简直在戳人的心。
要不是现在余子有些不清醒，指不定就要色令智昏干点什么大人干的事情。
可惜他现在有心无力。
余子缓缓的抬起手抓住陆桥的领口，哆嗦着唇凑到他耳边，“娇娇，我的腿好疼啊。”
陆桥眼眸微动，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立即一个拦腰将他抱了起来。
余子就像个病弱的娇美人一样，发丝凌乱的粘在苍白的脸上，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俊秀的五官，反而因为细密的冷汗而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感。
麦拉一回头就看到余子在陆桥的怀里轻轻的喘着气，一副身娇体弱的样子，陆桥步伐稳健，两眼发亮，连平常不苟言笑的脸都看出了一点微妙的满足感。
他满眼复杂，在余子的身上来回扫了个遍。
没听说余子是0啊。
……
走到四楼，果然看见几个玩家全都凑在409，绿油油的光亮的刺眼。
“怎么回事，怎么柜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是说线索全在这个宿舍吗。”
“会不会都让他们带走了。”
“你傻啊，怎么可能把所有的线索都拿走，那剩下的还怎么玩。”
“会不会是需要触发什么机制。”
“你猜对了。”
“谁！”
男人一回头就被一拳头砸了出去。
众人纷纷回头，看着笑嘻嘻的麦拉和冷着一张脸的女人。
“你怎么和他们待在一起！”
“不对，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不重要。”女人冷漠的尾音落下。
下一秒就是大型捕猎场面，只不过是单方面的。
看着被绑在一起排排坐的众位玩家，麦拉直接门一关，留着他们在外面看门。
“强盗！你们是强盗！”
“哐当”门从里面打开，陆桥在他们的脸上扫视一遍，抓着一个人的头发往墙上一撞，对方立马软趴趴的瘫倒在地上。
对上那些屏气凝神，瞪着瞳孔连眨都不敢眨的眼睛，他轻飘飘的留下一句，“我们就是强盗。”
“嘭！”门重重的合上。
骂人的男人立马舒出一口气，还好挨揍的不是他。
麦拉踢开脚下的篮球，看着它滚到柜子底下，这里一片狼藉，被子枕头掉了一地，还有半边校服夹在衣柜里。
余子可不记得衣柜里有校服。
“他们应该说的没错，有些东西只有你们能找到。”
余子看向女人，忽然灵光一闪。
“校牌。”
“校牌。”
他与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白天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是徐刊，而到了晚上，佩戴着红色校牌的他们就成为了违反校规的徐刊。
如果徐刊是这个游戏的主角，那么站在他的角度自然会把他们带去另一个不同的方向。
想到这里，他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勒痕，这和照片里徐刊脖子上的勒痕也有着什么关系吗。
“找到了。”
陆桥从一个掉落的枕头里找出了一把钥匙。
柜子已经打开了两个，还剩下有篮球的和放着书本的两张床。
篮球的打不开，就只剩下最后一个。
“咔哒”钥匙转动，陆桥将小锁从上面拿下来，伸手拉开柜子。
“呕……”
陆桥瞳孔震动，跌跌撞撞的往外爬。
方方正正的柜子里，一个被抠烂了脸的脑袋端端正正的放在里面，木质的柜子全是血迹干涸的暗红。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腐烂的皮肉组织甚至粘在了柜子上。
一打开，那种浓郁的腥气就散发出来。
“呕……咳……咳咳……”
陆桥躬着背咳的撕心裂肺，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捂着自己的嘴，满眼的恐惧连带指尖都在颤抖。
所有人都被陆桥激烈的反应惊到了。
“陆桥。”余子搭上陆桥的肩，陆桥却缩着往角落里躲。
“陆桥，陆桥，娇娇？”
他捧住陆桥的脸，却被陆桥的眼神看的一愣。
陆桥的眼里全是惊惧与不安。
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娇娇？是不是吓到了。”
他收敛神情，放软了声音，手指安抚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揉着他的耳朵。
“嗯？害怕我们就不玩了。”
游戏有退出的模式，只是一旦退出就意味着放弃这个名额。
麦拉看向余子，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他记得余子是个从来不会半途而废，要做就做最好的人，甚至为了抢这个名额，余子花了大半个星期的时间。
陆桥垂下头抵着他的肩膀，轻轻的摇了摇头。
余子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后颈。
“别怕。”
陆桥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挨挨蹭蹭的靠进了他的怀里。
31、五日生存——学校
女人捧住那颗头，从柜子里掰了出来，却手一滑，脑袋飞到了陆桥的脚边，陆桥浑身一抖，将头埋进余子的怀里。
“抱歉。”她轻描淡写的将脑袋捡了回去。
余子：“……”
因为脸部的皮被剥掉，又因为腐烂而看不清五官，除了能看出这是一个男孩子，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特征。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颗头很可能就是照片里其中的一个。
“咦？这是什么？”
麦拉趴在地上，对着脖颈的断裂处仔细的察看，突然将手伸进去，拿出了一支铅笔。
因为时间久远，铅笔有些褪色，上面沾着腐烂的血肉，笔锋处削的特别的尖，有一截断裂的痕迹，足以看出当时插.进去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
“正常人杀完人还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动作吗。”
女人淡漠的丹凤眼扫向他。
不，应该说把人的头砍下来摆进柜子就非常的不正常了。
余子拍拍陆桥的头，陆桥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他心里一软，索性坐在地上，半抱着陆桥，一边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笔。
“你是想说这很可能是报复或者发泄。”
他打量着手里的笔，越看越觉得奇怪。
“对。”女人看着他，扫都没有扫旁边的麦拉一眼。
麦拉指着自己不停的往女人面前凑，明明这支笔是他发现的啊，他也懂，他也可以交流啊，他还是美院的老师啊！
余子转身打开了徐刊的柜子，从里面拿出那幅画。
果然……
画画和写字不同，不是把笔削的越尖越好，从他第一次看到徐刊的画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笔锋太过尖锐，有好几处还能看到笔锋断裂的痕迹。
从他小时候第一次画苹果就是这样。
可见这是他用笔时无法纠正的习惯，哪怕后面正式的学了画画也改不过来。
“看来他当时杀人的时候真的是恨极了。”女人小声的呢喃一声。
“他为什么……”余子话锋一顿，脑子里顿时出现一个猜想。
“你们在说什么。”麦拉听的云里雾里。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第一次参加游戏的人，麦拉表示完全跟不上进度。
“谁让你是最后一个名额。”余子不冷不热的语气里带了点幸灾乐祸。
麦拉的名额是在系统发现还有最后一个空缺后加上去的，也就是说——捡漏。
麦拉反应了一下，突然暴起，“操，你也太小气了吧！”
不就是用他的运气稍微嘲笑了他一下吗，至于记到现在吗。
余子没管他的跳脚，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想起照片上徐刊同样的伤痕。
虽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下意识的还是不太想承认，什么样的霸凌会把绳子往人的脖子上套呢。
所谓的事实可能会更加残酷。
他看向另外两个衣柜，心里莫名的有些蠢蠢欲动。
“滴答，滴答”时针转动的声音将他们拉回来。
“天亮了。”女人看向他。
这里面他的分数最低，白天再来一次扶不扶，以他的运气他可能就活不到晚上了。
余子听着广播里响起的铃声，眸色微深。
“如果游戏进行不下去，应该没关系吧。”
陆桥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
从原来的四十个玩家，到现在零零散散的十几个玩家，不仅是余子，剩下的几个人更是处在被分数威胁的焦虑中。
其中有几个卡在三四分线的人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余子漫不经心的做着广播体操，男人果然如前天一样再次活了过来，僵着脸站在看台上，目光还是如第一次那样锐利又阴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麦拉和陆桥离看台越来越近，鹤立鸡群的站在队首。
对方的目光偶尔在他们的身上多做停留，但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的举动很快又把视线移开。
陆桥往前一迈，几乎已经到了对方的面前。
男人的视线立马盯向他，在广播停下的那一刻，陆桥如一条矫捷的猎豹瞬间冲上去，手臂勒住男人的脖子往旁边一掰。
“咔嚓！”
男人的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倒在了地上。
变幻的场景在刹那间定格，站在中间的陆桥像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他回过头，冷峻的神情和阴沉的视线让几个玩家瑟瑟发抖。
这他妈还玩个屁啊！
——“空间开放！”
突兀的机械声响起，余子心里一个咯噔，回过头，原本另一半空间里的npc突然动了起来，阴森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盯向他。
下一秒，大量的npc直接穿破空间的限制冲了过来。
“啊！”
玩家们开始四散逃窜，离的最近的一个玩家被抓住了脚往没有闭合的另一半空间里拖，立马就像进入了绞肉机一样，下半身变成了碎肉。
可怕的是他的上半身仍旧在往前挣扎。
“走啊！”
麦拉扛起余子，一声低喝惊醒了脸色煞白的陆桥。
几人头也不回的往里跑。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前面的教学楼开放了。
在这之前，活动的空间一直仅限于操场和宿舍。
看来空间开放有好也有坏。
这让余子悄然松了口气，要不然他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