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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伤口缝合的并不太平整,不过却也算处置的妥当。

裴杞堂笑道:“是胡先生新收的弟子,医术比如你,若是你在……”

“都一样,”琅华沉着脸看了裴杞堂一眼,“遇到你这样不配合的病患只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琅华一脸的嫌弃和埋怨,裴杞堂的笑容爬上了脸庞。

裴杞堂道,“让人打些热水来吧,我只想洗个澡,和你躺在床上说些话,然后睡一觉。”

最后几个字,让琅华红了脸。

他指的应该只是休息罢了,她能看出来,裴杞堂应该有好久没有休息了。他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才会在这时候到京城。她用这个法子让他恢复身份,看起来虽然好,但是也要懂得布兵打仗,有旁人不能及的统帅能力,才能做到。

裴杞堂才多大年纪,就算换了兄长也一定能做到的事,他却这么快就完成了。

想到这里,琅华不禁心疼起来,就要起身:“我让人去准备。”

裴杞堂却按住了琅华,伸出手来拍了几下,窗棂立即被开了个缝,吴桐探头进来。

裴杞堂道:“去让人打水,我要洗澡。”

琅华这才想起来,二十步之内,必然有吴桐。

……

琅华望着屏风上裴杞堂的影子,手里拿着巾子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眼看着他将衣服脱下来,她立即转了个身。

他们已经做过一世的夫妻,可是那些过往却已经被她忘记了,一切就像是重新来过一样。

“琅华,你来帮帮我好不好,”裴杞堂声音变得轻柔,就像是在她耳边呢喃,“我这只手臂不能沾水。”

这是方才她的吩咐,现在他完好地还给了她。

“我让吴桐过来帮忙。”

裴杞堂安静了片刻道:“你是嫌弃我风尘仆仆……”

怎么会。

他明知道不是,却故意要这样说,真像个小孩子,为了得到想要的,总有强辩和胡说的本领。

就这样不管他,又于心不忍。

琅华吸了口气走进去:“我就帮你擦擦后背,宫里随时都会来人,你要快点换好衣服,不要胡来。”

“好。”裴杞堂干脆地回应。

走进屋子,抬起头来,他正微笑着看她,目光的热度和蒸腾的热水混在一起,扑在她的脸上。

琅华垂着头,拿着巾子走过去,将浸湿的巾子放在他的后背上,她略有些苍白的手和他蜜色的皮肤形成明显的对比。

她的手指轻轻扫过去,他也微微一颤,侧过头来,虽然没有说话,琅华却看到他脖颈上那剧烈的跳动。

原来他也在慌张,脸上那闲适的微笑恐怕也是装出来的样子。

到底是个少年郎,能有多镇定自若。

屋子里响起了撩水的声音,她的手快速地在他后背穿梭,眼看就要完成,琅华手一滑,掌心的皂豆落在了水中,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捞,这样一低头脸正好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她慌张地想要借力起身,手一撑却落在了他的腰间。

“琅华。”裴杞堂呢喃一声,张开了手臂,将琅华抱在了怀里。

他站起身跨出了浴桶,琅华耳边响起了裴杞堂粗重的呼吸声,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他氤氲的视线。

想到他现在什么也没穿,琅华立即闭上了眼睛。

“琅华。”他将她放在床上,脸渐渐地沉下来。

不知怎么的,琅华忽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如此的真实,四肢百骸中那种遥远的熟悉感,仿佛就要被唤醒。

他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她的回应化为嘴边的一声声嘤咛。

不知过了多久,唇分,他也像往常一样,准备抽身而去,遵守他许给顾家长辈的诺言。

琅华有些心中不忍,睁开了眼睛:“我小日子已经来过了。”

什么?

这句话从裴杞堂脑海中一闪而过。

琅华娇羞地躺在那里。

她的意思是。

裴杞堂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所有的热情因为这句话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

他再一次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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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应该不会违规吧,没写啥,删掉了许多,希望在范围内。具体内容自行脑补,相信你们哈。

唉。

求小月票,不是小日子。

第七百二十一章

贴心

琅华记得那种忐忑的心情,想要与另一个人亲近,却又不由自主的害怕,因为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去做,在慌乱和期盼中承受那种亲密,小心翼翼地又怕万一并不像彼此想的那么美好,该怎么办?

她生疏、青涩不懂得该如何迎合,到这里没有任何的理智,不用算计不用谋划,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

就像大片大片迎着阳光开放的花海,如此的生意盎然。

也许她从来没有这样想拥有过一个人,仿佛没有他世界就是一片无限的虚空,只有紧紧地抱住,听着他轻声的呢喃,才会觉得充实。

渐渐地喜悦战胜了恐惧。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只是与他十指相扣,付出并且接受,轻轻地仰着头,眼角微微湿润,没有恐惧。

仿佛就算此刻在迷雾中行走,也不会迷失方向。

因为他在哪里,而她就在哪里。

琅华不知道听谁说过:“人生就是悲欢离合,世人就是看不清楚,明明已经经过一世痛苦,为何还要重新来过。”

因为要将失去的找回来吧,所以第一世他们在一起,第二世被迫分离,第三世又再相遇,如果前面几世都不够圆满,那么经过一世的痛楚之后,希望换来的是永远的相依。

琅华睁开眼睛,瞧着他,嘴角浮起一丝的笑容,她低声呢喃:“杞堂。”

他不禁因此而颤抖,终于急切地低下头再一次亲吻她,然后发出一声呜咽,整个身体微微的抖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一阵恍惚中醒过来,身体变得软绵绵的,可是精神却很好。她枕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晕沉的呼吸声。

琅华突然想起皇上遣来的人可能已经到了,她却被裴杞堂摆布的晕头转向,和他胡天胡地闹了一通。

萧妈妈和阿琼几个肯定已经知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清醒过来就一阵懊悔,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去面对裴家的长辈。

琅华小心翼翼地起身,刚刚坐起来,裴杞堂也睁开了眼睛。

“琅华,”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的渴望,显然还没有餍足,手臂一伸又将琅华拦在怀里,“我就想再跟你躺一会儿。”

方才洗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

两个人贴的这样近,她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要让裴家长辈为难,不管宫中来了什么人,总要看你一眼才能回去复命。”

皇帝心中忐忑不安,必然会要个答复。

“我都听你的,”裴杞堂轻声道,“不过你要在屋子里歇着,我穿好衣服去应付他们。”

不等琅华拒绝,裴杞堂笑一笑:“你放心,不会有人说闲话。”

才怪。

不过琅华还是接受了裴杞堂的体贴,她这个样子出去,也是会吸引别人的目光,还不如躲一躲的好。

裴杞堂换了衣服走出去,很快萧妈妈带着阿琼、阿莫也来侍奉琅华。

萧妈妈一脸笑容慈祥又亲切,没有让琅华觉得难堪。

“宫中来了两个内侍两个御医,一直坐在堂屋里,太夫人让人在小院子里进进出出,装成忙碌的模样,又是准备外伤药又是端盆倒水,看样子也是将内侍唬住了,御医没敢问太多话,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王妃最懂得外伤用药,一会儿王爷裹着布巾出去也就行了,他们总不能将布巾拆下来。”

琅华点点头,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谁也不会难为谁。

裴杞堂谢恩,皇上安心也就够了。

过了好一阵子,等着脸上的潮红完全褪下,琅华才起身走出屋子。

“王妃,还有一件事,”萧妈妈笑起来,“三位少爷回来了。”

琅华不禁欣喜:“你说的是恺之他们?”

萧妈妈点点头:“奴婢也没有想到,三位少爷跟着王爷的骑兵一起回到了京城。”这三位少爷平日里在内宅中都是养尊处优惯了,出去历练些日子,现在竟然有了这样的本事,能够跟上急行军。

琅华道:“人都在哪里?”

萧妈妈抿嘴笑:“几位爷非要吵着见王妃,刚刚带去了书房。”

“他们也不知道回家,”琅华说着吩咐阿琼,“快去给顾家、徐家送信,让祖母和父亲、母亲都安心。”

她得给这几个野孩子收拾收拾,免得长辈们见到他们心疼。

“再拿几身换洗的衣服给他们送去。”

阿琼应了一声立即带着人去安排。

过了一会儿,琅华在书房里见到了顾氏兄弟和徐恺之,三个人像狼崽子一样,将满满一桌子饭菜扫了干净。

京城被围困许久,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饭菜,几个人却吃的很香甜。

等他们抬起头来,琅华吓了一跳,三个人已经不是离京时的模样,皮肤晒的黝黑,个头长的很高,虽然很瘦却精壮而结实。

徐恺之看到琅华走过来,立即丢下碗筷迎上去给琅华行礼:“姐姐,我们回来了。”

顾氏兄弟也急忙上前。

三个人眼睛非同一般的闪亮,围绕在琅华身边,足足比琅华已经高出了半头。

琅华本来有一肚子话要问,见到这种情形,就已经找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

琅华笑道:“吃饱了换了衣服就回家去,你能留下一封书信就跑了,不知道家中有多着急。”

三个人被说得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后悔的神情。

“恺之,”琅华目光柔软,“你也去顾家吧,父亲、母亲都在那里。”

听得这话,徐恺之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姐姐你……你说父亲、母亲?”

琅华点点头。

徐恺之站在那里傻笑:“对,是父亲、母亲,我这就回去看他们。”

说完话三个人一阵风似的走了,这样的做派,这样的身形,倒得了冯师叔几分真传,琅华抿嘴脸上满是喜气。

“大小姐,”萧妈妈上前禀告,“闵家那边送消息了,闵大人不好了。”

琅华皱起眉头,战事平息了,她已经让人出京找草药,却没想到闵大人还是没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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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特别难写,原因你们懂得,删了好几遍应该没有违规。

晚点再发一章。

求大家手里的月票。

第七百二十二章

内奸

闵大人的伤怎么样,琅华心里很清楚。

顾世衡听说消息不禁叹气:“那现在要怎么办?还要去看看吗?”

琅华道:“我让人回家接了祖母,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闵家。”

顾世衡明白琅华的意思,他们一家人出现,就是以至交的身份去探望,也算是送闵大人最后一程。

“你也不要太伤心,”顾世衡道,“你已经尽了力。”

琅华点点头。

等到宫中来的内侍带着御医离开,琅华和顾世衡一起去了堂屋。

裴思通一脸的愤慨,等到屋子里没有了旁人,就忍不住道:“怪不得当年先皇想要立庆王为储君,如果先皇能多在世两年,绝不会轮到他登上皇位。”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裴太夫人皱起眉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坐下慢慢说清楚,不要没头没尾让大家听不明白。”

琅华坐在裴杞堂身边。

裴思通讪讪地道:“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了意义,当年先皇重病,弥留之际召见了不少人,其实太后和几位大臣都清楚先皇放心不下当今皇上,也就是当年的太子殿下,先皇安排心腹大臣辅佐太子。到了第二天仿佛精神好了些,就单独与太后娘娘说了会儿话,我当时离病床很近,就听到先皇提起了庆王,然后说了三遍可惜。”

“当时是因为太子做储君时间很长,东宫势力根深蒂固,临时修改皇命只会让朝廷一片混乱,先皇思量再三才没有下这个决定,现在看来当时的灾祸后来还是发生了,因为太子本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他怎么可能容得下这样的兄弟。”

琅华看了看裴杞堂,裴杞堂脸上无波无澜,眼睛清澈如泉水,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琅华知道裴杞堂心中一定很难过。

“国无好君,将来必定祸国殃民,先皇英明一世糊涂一时。”

其实琅华能够理解先皇当年的心情,利弊如此明显,怎么选择都有可能会错,只能赌一赌将来。

显然先皇赌输了,当今皇帝越来越荒唐,就连交趾这样的小国也敢频频扰边,周焱这样的边疆重臣竟然通敌叛国。

裴思通道:“好不容易有人进京勤王,还没有杀死宁王,皇上却又起了疑心,想要将杞堂拱手送给宁王,等到宁王和杞堂两败俱伤,他在出头收拾局面,这也算是一步好棋。”

琅华摇了摇头,或许吧,只是现在的局面不允许这样做。

宁王谋逆在大齐掀起叛乱,多为祸一日,大齐就会多一份损伤。

而且……

琅华道:“京中有金国人在。”

裴杞堂并没有觉得惊讶,裴思通却一连错愕:“怎么会,金国人难不成是想趁机起兵南下。”

金国能够吞并辽国,自然也能向大齐举兵。

琅华接着道:“而且我怀疑闵大人受伤与这件事有些关系,金国恐怕在朝廷中布了眼线,这个人是谁,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

琅华将老乐查到的情形说了一遍:“有人目睹闵大人受伤,那时候闵大人正拿着奏折准备进宫面圣,突然被人叫到一旁说话,那人虽然没有看到与闵大人说话的是谁,但是却能肯定是位官员,而且闵大人对此人还十分熟悉,否则不会没有半点的挣扎就被重伤。”

“闵大人被刺伤之后,挣扎着说了一句话,那人只听到最后两个字’内奸‘,我想如果是宁王的人,应该会说谋反或是叛党,这样旁人就会很快做出判断,在京中查找宁王一党,闵大人却用了内奸两个字。”

内奸通常是为敌国刺探情报的人。

裴杞堂目光一闪:“我在广南也遇到了金国的人。”

所以这一切就不是凑巧了。

裴思通道:“金国人在广南做什么?”

“就像皇城司会派人去回鹘、西夏、金国、交趾一样,那些国家自然也会来大齐刺探各种消息,”裴杞堂道,“只不过这些年我们的人都是在监视周围国家的动向,金国却是希望大齐起内乱而已。宁王与金国早有勾结,送给了金国一本谶书,上面记载的大约是大齐的国运。”

裴思通脸色铁青,就连裴太夫人也不禁动容。

一个王爷为了夺位,竟然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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