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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你先忍一下,吃一些东西。”江远丞放下刀叉,道68:“我让侍应生给你送晕车药,你吃完好好休息吧。”

    他看了眼68时间,又道68:“明早八点会在港口停靠,不会难受太68久的。”

    游轮的行程其实较长,但她的时间不允许,所以明早他们会港口下船乘飞返回68C市。

    “可68是,可68是感觉什么68都68没68玩到,好亏啊。”温之皎很有些不甘心,扶着额头开始数,“船上的娱乐项目都68没68玩过,尤其是甲板跳伞啊冲浪啊,攀岩啊碰碰车之类的也68没68玩,晚上还有歌舞节目,还有赌场我也68想去看看!”

    温之皎越说越丧气,抱着脑袋,“每次一吃晕车药我就犯困。”她有点跟自己生气了,将手里的餐具一扔,银刀叉在餐盘上撞出“当啷”的声音。

    她气了一两分钟,突然发觉江远丞没68再说话。

    温之皎看过去,看见江远丞慢条斯理68地切着餐食,低着头,没68说话,像是个受气包。她一时间有些尴尬,解释道68:“我不是跟你生气,我就是有点气自己。”

    “嗯,我知道68。”江远丞终于停了动作,灰眸看向她,“没68有什么68好亏的。你想跳伞的话,之后我们可68以选合适的户外基地练习,几千米的高68度,从飞机上往下跳远远比一个在甲板上跳有意思。同样,冲浪和攀岩也68可68以有空再去实地户外,至于碰碰车,也68不是那么68稀罕对吗?”

    江远丞将自己的餐盘推到她面前,话音低了些,“暑假还很长,我还会在这里待很久,你想玩的都68会有机会的。先吃些东西。”

    温之皎看了眼68他推过来的餐盘,发现68他把肉排和面包都68切成了小块,一些海鲜也68剔出了鲜嫩的肉,连柠檬汁都68淋好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道68:“你说得68对。”

    可68她还是没68有胃口,慢吞吞地吃了两口。

    江远丞没68有催促,只是看了眼68腕表,道68:“歌舞表演七点半开始,赌场八点开,你早点吃完饭吃完药休息下,休息好的话我们还能去。”

    温之皎没68回68话,他看过去,她进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无论是用力吃饭的有心人,还是用力想要让这趟旅程能完美68进行的有心人。七点多,温之皎小睡醒来,生龙t26活虎地抓着江远丞去看歌舞表演了。

    表演场地的霓虹灯柱闪烁,舞台之上,演员们服饰华丽,舞姿火辣。奏乐声热闹至极,观众们的呼声也68一浪胜过一浪。

    观众席里,温之皎抓住了江远丞的手臂。

    江远丞看着舞台,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准掐我。”

    “不……呃……不是……”

    他耳边传来她细小断续的声音。

    江远丞立刻转头,便看见霓虹灯下,她眼68神恍惚,脸皱在一起。他怔了几秒,站起身一把圈住她的腰部,硬生生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出观众席,上到甲板层。

    两人刚到甲板层,温之皎就从他怀里挣脱,东倒西歪地跑到栏杆上往海里吐。

    江远丞听着她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声,听得68眉眼68都68拧在一起,他嘱咐了下附近的侍应生。等侍应生便送来了水和湿毛巾,温之皎也68吐得68差不多了,白皙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了些青色。

    温之皎擦了擦脸,开始漱口。

    江远丞想了下,道68:“没68想到你会晕船,抱歉。”

    “没68事,我也68没68想到我会晕。”温之皎扶着脑袋,眼68睛水汪汪的,带着点红,“不过我本68来真的没68事了,可68是那里的灯光一直闪,闪得68我难受。”

    江远丞顿了下,道68:“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回68房间写作业吧,正好差一点。”

    “不要,我们不是还有最后一个娱乐项目吗!”温之皎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江远丞的胳膊,“起来,我们去赌场!我就不信,今天来这里还能什么68都68玩不到!”

    江远丞没68动,而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回68去休息。”

    温之皎拉锯起来,依旧拽他胳膊,很认真,“不要,难得68一起出来玩,就算最后我又不舒服了,也68比就在房间里躺着好。”

    她拽萝卜似的,拽江远丞的手。

    “你真是……怎么68还有心情?”

    江远丞一时间觉得68有些好笑,也68感到疑惑。

    温之皎道68:“中国有句话,叫来都68来了!意思就是,亏要吃到底!”

    江远丞:“……学习了。”

    他站起身,看着她,“好,去玩。如果有不舒服,不要忍着,回68去休息。”

    江远丞语气很轻,“暑假还很长,机会还很多,不急于一时。”

    温之皎扬起笑脸,开开心心走到他身后,推他肩膀,“走走走,去去去,玩玩玩。”

    江远丞不知为68何,故意站着不动,任由她推了好一会儿开始骂他了,他才动身。

    此时此刻,赌场的人已经很多了,各种牌桌老68虎机林立。一进场,便听到舒缓柔和的纯音乐,混杂着筹码落在桌上的咔啦声。

    江远丞仍有些担心温之皎的状况,但似乎白担心了,因为68,身旁的她两眼68发光又到处窜起来了。如鱼得68水,宾至如归也68不过如此。

    这会儿,她站在一个赌桌旁,凑在人群当中,十分具有研究精神。

    但研究了几分钟,温之皎的两条眉毛就要打结了,扯江远丞,“为68什么68这个人的牌大,但是输了啊?”

    江远丞扫了眼68,道68:“因为68玩法是只看个位数。”

    温之皎恍然大悟,看了一会儿,又道68:“那为68什么68这个人直接赢了?”

    江远丞道68:“个位数是八,八和九是天牌,直接定胜负。”

    温之皎又摸着下巴,陷入了深深思考,问道68:“那为68什么68这——”

    “皎皎。”

    江远丞突然道68。

    温之皎被打断,抱着手臂,带了点小脾气,“怎么68了?嫌我烦了?问问都68不行吗!”

    “不是。”江远丞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又转头对着她笑了下,“理68解规则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上手试。”

    温之皎愣住,隐隐约约感到兴奋,却还是道68:“啊?你在说什么68!我哪里有钱?”

    江远丞将她拉到了一台赌桌前,将她按在位置上,俯身道68:“我教你。”

    他说完,一人已经在她桌前堆叠上了一堆筹码。

    温之皎晕乎乎起来,“多少68钱啊?”

    江远丞笑了下,“我付过了。不用担心。”

    正巧,又是新的一局,荷官正在发牌。

    江远丞坐在她身后的位置,是一个近乎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可68她全未察,只是感觉到荒谬。她道68:“我不懂啊,不是,等下,你是不是狗托啊,想让我倾家荡产啊!”

    江远丞闻言,没68忍住笑出声,他道68:“与其好奇,不如自己试一试,试过了,也68就不好奇了。”

    他道68:“规则很简单,几张牌加一起,看个位数。谁的点数大,谁赢。十点以上算十点,第一路开牌后都68要补牌,根据补牌的结果看最终点数。如果谁的牌在一开始相加就是八或九,也68就是天牌,谁直接赢。”

    江远丞道68:“你只需要下注,押庄家赢,或者闲家赢,或者和,也68就是平。押下去的赔率是不一样的。”

    “说慢点说慢点!”温之皎扶着脑袋,“我听不进去了,我害怕,万一输光了怎么68办?”

    江远丞道68:“这些就是给你输的。”

    温之皎战战兢兢的,只觉得68恍惚至极了,可68新的一局又要开始了,她摸着眼68前的筹码随便下了两枚。

    但筹码落下时,她竟然有种诡异的平静,直到荷官发牌,心才又重新被提起。这一刻,时间仿佛慢放了,连庄家闲家翻牌的动作,都68像电影镜头。

    在数字展露的一瞬,时间才迅速恢复原速。

    在展露完,又是补牌,于是时间再次慢放,耳边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温之皎感觉血液都68凝固了,在补牌结果出来的一瞬,她反复确定赢的那一方68是庄家还是闲家。又反复确定自己下注的是庄家还是闲家,眼68睛和脑袋来回68晃动,好像它们不是一体的了。

    她赢了?

    温之皎有些恍惚。

    耳边,江远丞的话音也68响起,“你赢了。赔率是一赔二。”

    温之皎恍惚着,看着四枚筹码被推回68来。

    她问道68:“赢了多少68钱?”

    “两千。”江远丞笑道68:“筹码是一千一枚。”

    ……这游戏的流程其实很快,一局也68才一分钟,一分钟她就赚了两千?!

    温之皎脑中像有惊雷,连带着血液都68点燃了,两眼68有着热烈的光,心脏泵血泵得68她脸发热。

    江远丞侧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68:“现68在你学会了?”

    温之皎点点头,甚至她都68听不到他的话音,眼68睛只是看着赌桌,又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筹码。新的一局又要开始,这一次,她押下了五枚筹码。

    她知道68,这五枚就是五千多,五千的现68金是一沓的,带着钱币特有的油墨味。握在手里,有的是松垮垮轻飘飘被磨损得68像草稿纸,有的是崭新硬挺像士兵浆洗过的制服领,有的是沾染了胶纸的黑色污渍的……可68如今,它们全成了圆溜溜的塑料块。

    钱在这一刻不值钱。

    温之皎迅速被这一切的新鲜吸引,她看见赌桌上有各种各样的手,有的手粗糙有伤口,有的时候戴着一堆金戒指,有的手上有刺青,有的手削瘦像木棍。

    无数只手抓着筹码擦洗赌桌,筹码一会儿在桌上,一会儿在手上。

    温之皎发现68了一双自己的手,那只手迅速地将筹码投掷出,又捞回68来,有时候紧握成拳,有时候开心地抓着桌角。

    时间忽快忽慢地过去,她看见自己桌前的筹码堆成小山,又夷为68平地。

    温之皎骤然清醒过来,她嘴张着,转过头,从江远丞灰色的眼68珠里看见自己慌乱的眼68。他们此刻的距离极近,近得68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当然,也68能听见自己的。所以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又发觉自己竟在流汗。

    这里是有冷气的,可68她在流汗,并且热得68触感舌燥。

    江远丞深邃英俊的脸上没68有多少68表情,像大理68石雕像,观察着路人似的。

    温之皎道68:“我输光了。”

    江远丞道68:“我看到了。”

    温之皎深呼一口气,“过去了多久?”

    江远丞这会儿却笑了,“八分钟。”

    八分钟,她却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

    “这八分钟里,你最高68赢到了五万,也68就是五十枚筹码。”江远丞的灰眼68凝着她,几乎要看到她如今慌乱无措的心脏里,“在最后三局,你花了两分钟,把五十枚筹码全输掉了。”

    温之皎的瞳孔骤缩,像是看到了光的猫似的,缩得6小的。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那原来有多少68筹码?”

    江远丞道68:“二十枚。”

    也68就是说,八分钟,她赢了三万块后,一口气输了八万块。

    这一刻,她发现68她如此擅长做数学题。

    温之皎的背部有了一身汗,手搭在江远丞肩上,推他,“你起开,我、t26我……”

    她说不出话了,因为68她发现68,她的手在抖。

    好恐怖,赌场真的好恐怖!

    这才八分钟!

    江远丞反握她的手,道68:“还想玩吗?”

    温之皎用力摇头,很有几分想哭,“不要,再也68不要玩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68似的,道68:“是你自愿给我塞的筹码!你逼我玩的!现68在都68输光了,都68怪你!”

    江远丞知道68,她大概是害怕自己要她换钱,一时间觉得68好笑。他道68:“我说过了,这是用来给你输的。如果我想赢,我不会带你来玩这个。”

    “什么68意思?”温之皎缓了一会儿,又道68:“你是说这种赌桌游戏注定会输吗?”

    “几乎任何一种赌桌游戏都68注定赌场,也68就是庄家才能赢到最后。”江远丞笑了下,“你应该学到了数学期望才对,在这种游戏,你押庄家或者闲家赢,胜率都68只有百分之四十多,押和赢的时候,甚至不到百分之十。”

    江远丞和温之皎道68:“除非你运气足够的好,不然一定会输光。”

    “我刚刚真应该及时停手的,唉。”温之皎想了想,“刚刚我运气也68很好的!不过你既然说只有庄家才能赢吗?那为68什么68又说你想赢就带我玩别的啊?”

    江远丞挑眉,道68:“有一种游戏相对公平,你想试试吗?”

    温之皎沉默几秒,摇头,“不要!”

    她道68:“太68恐怖了!我再也68不想体验这种感觉了!”

    江远丞道68:“真可68惜,我本68来想带你试一试的。”

    他说着,还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筹码。

    温之皎手霜交叉,“离我远点,我真的害怕了,我要去吃果盘吃点心了!”

    “那我只能赶紧将它们花掉了。”江远丞眼68睛弯了下,认真道68:“我以为68你还要再花一些筹码才会害怕。”

    他说着,随手将一盒筹码尽数押到了“和”上,起身,准备和温之皎往外走。

    偏偏下一秒,庄家和闲家同时开牌打平。

    温之皎:“……你是赢了吗?”

    她说完,二轮补牌,仍是一样的点数。

    平局。和赢。

    温之皎:“……和的赔率是多少68?”

    江远丞顿了下,“一赔十。”

    温之皎茫然起来,“所以你赢了多少68?”

    江远丞看了眼68自己扔出的筹码,“二十万。”

    温之皎发出了尖锐爆鸣,她一把将江远丞推开,向外狂奔。现68在她真的戒赌了,拿手机把斗地主和各种抽卡游戏一口气全卸载了。

    受不了了,怎么68有人的运气真能这么68好啊?!

    温之皎气呼呼地吃了好一会儿果盘,江远丞才在她对面坐下。

    她道68:“这里好无聊啊,如果不上赌桌的话,就只能吃水果了。”

    “也68许这就是为68什么68很多人输光了还会继续输。”

    江远丞道68。

    温之皎:“……”

    她举起水果叉,指了下他,“你变得68会跟我顶嘴了。”

    “可68能我的中文确实好了很多。”江远丞的唇弯了下,又道68:“无聊也68有无聊的好,回68去一起写作业吧。”

    一听写作业,温之皎就头疼,立刻四处张望,没68话找话道68:“你刚刚说能赢的游戏是哪种啊?”

    “二十一点。”江远丞又道68:“因为68庄家的优势只比闲家多百分之零点五。”

    温之皎“嗯嗯”敷衍两声,很快便站起来,指着远处的一个镖盘道68:“我要去玩那个!”

    她欢快地起身跑过去,一旁的江远丞刚坐下,又站起来跟上,不禁感慨她脚下像有弹簧,一不留心就不知道68弹射到哪里去了。

    他说得68没68错,因为68他走到镖盘在的地方68时,她已经成功扔飞三支飞镖了。他看了一会儿,走到了她身后,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动——”

    温之皎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背部贴在他的胸膛上。

    江远丞一怔,垂着眼68,手却扣紧了她的肩膀,喉结滑动几秒,他才道68:“你好像很容易被吓到。”

    “是你们都68喜欢突然吓人一跳!”温之皎被分散注意力,转过脑袋抱怨道68:“为68什么68都68要突然跟我说话,突然碰我啊!我明明很忙!”

    你们。

    江远丞没68有问另外的人是谁,他只是扳正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刚刚她过于激动了,以至于他感觉到她的身体蒸腾着湿润的热气,鼻翼间弥漫着她发丝的香味。他们贴得68很紧,她毛绒绒的发顶搔着他的下颌,令他喉咙都68痒痒的。

    温之皎不舒服地扭着肩膀,“贴太68紧了,好热,而且你握得68我手好痛。”

    “专注一点。”他的声音从她头上传来,而他的心跳也68紧贴着背部,几乎让她错觉背部的肌肤都68在鼓动。她又听见他道68:“要发力的地方68,不是手臂,是手腕。就像这样。”

    江远丞说完,握着她的手,朝着镖盘用力一击。

    温之皎看过去,飞镖稳稳立在镖盘上的七环上。

    她道68:“说得68那么68专业,但都68没68扔到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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