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40章

    她在仙境中见到了无数以布纱覆面的道袍少女。她们行动间自成韵律,那副安静疏离的模样符合世人对天上仙子的幻想。妙妙被几位仙子服侍着进食和洗浴,她在热池里泡得头脑发晕,等她躺进了床榻,侍女们即将退下的时候,她忽然提起点精神,扯住了其中一位少女的衣袖。

    妙妙回想起当年在医岛被小姐抱上床的过往,她盯着似乎局促不安的侍女,说她初来乍到睡不着觉。

    道袍少女最终被妙妙扯上了床。

    两人相对而眠。夜色由浅至深,当妙妙重新睁开双眼时,月光透过未曾关紧的窗户照亮床前,她凭借这点微弱光线伸手掀起侍女的面纱。

    她看见了另一位妙妙。

    妙妙记不清她在道观住了多久。

    她的回忆逐渐蒙上遮蔽的纱帘,在医岛和剑山的过去都化作细碎剪影,而后散失在死水般宁静的脑海。

    她适应了在道观的生活。她被侍女们服侍着起居,静心研读道教书籍,专注纸笔书写和描绘,有时还能得到道士的抚琴教导,只有贵族里的闲散子弟能享受的吃穿用度和无所事事成为了她的日常。

    或许出于风水宝地的缘故,妙妙浮躁的心态也随之抹平,她不再考虑外出,不再贸然行事,待在道观清修便能满足她从身到心的所有需求。

    气候变化,身上的衣裳增添再变薄,妙妙仍然居住在云观仙境中。她对外物的索求减弱到几乎无欲无求的程度,风吹草叶和群鸟啼鸣在她耳中逐渐趋同,少女的鲜嫩皮囊和枯死的干尸对她而言也并无区别,她坐在窗前静观墨迹未干的画作,心中对道的理解更进一步,出神间似乎窥见了云端仙境的一角。

    感悟、理解,和接纳。直至与云观融为一体。

    在某日的琴瑟和鸣时,道士询问她可否愿意与他同往桃源,得到她的许可后领路带她前往桃林溪流的源头。

    桃源在山中。

    山中有砖石修建的墙,有邪祟埋入墙中的管道,有无数个规格大小相同的透明的方箱,箱中堆满积水黏液,水里漂浮着非常、非常多的妙妙。

    箱中妙妙的头颅被邪祟管道穿透,这些数根拧紧的细管穿过血脑屏障将妙妙的人脑与云观相连,以此来维持云观苏醒的活性,并持续不断提供符合韵律的波长从而使天命盘稳定在道士能随时观测的范围之内。

    道士不满足于此。

    他不仅需要唤醒云观的养分、连接天命盘的引线,还期望得到足以开启那扇门扉的钥匙,那是道的源点和尽头,是庸俗之人仰望上天尝试抓住的更深层次的概念。

    因此,他不满足于用妙妙作为天命盘的活体人脑湿件,他还希望妙妙能完全掌握天命盘,用钥匙打开门扉。

    然而。

    在目睹桃源山中的无数妙妙之时,他相携而来的这个妙妙就晕倒了。道士抱起她安置在方箱中心的平台,他仍不死心,尝试越过引线直接用她定位天命盘的存在,不出预料失败了。

    天命盘拒绝响应这个妙妙。

    道士一遍又一遍尝试,直到妙妙的耳鼻口溢出鲜血,他探了脉象,对逐渐终止的生命迹象只能报以遗憾。

    “导入记忆依然无法以假乱真”道士喃喃自语,颇为失望。

    他命令负责管理桃源的心腹处理这个妙妙的尸身,那位心腹询问说是否做成血食,道士回应说不必,近日报废的湿件数量已经达到云观三个月的血食份例,新的原料应当冷冻储藏以免浪费。

    道士心怀怅惘回到居所,隔着遥远花枝,他望见坐在窗前练笔的妙妙。

    不是导入记忆的云观侍女,而是他亲自带回的被云观认可的妙妙。他能观测到天命盘对这个妙妙的向往,他有一瞬兴起了直接用她开启门扉的想法,然而这个念头电光火石间就消散了。

    并非出于道士的良心作祟,而是他理智上知道自己打不过李折水。

    第95章

    桃林[H]

    妙妙在道观过得悠闲自在,日复一日的宁静生活似乎能消磨心智。在重复的无止境的日常里,唯一的变化是她发现周围的侍女有所变动,没有侍女能在观中持续出现数月,她们最终都将彻底销声匿迹。

    妙妙开始失眠。

    说不出缘由的不安情绪在心底酝酿,她有时感觉这世外仙境般的云观是正在腐烂的坟墓。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平静表象下无数浑浊污秽不断扭曲蠕动。

    又一次彻夜难眠后,妙妙决定大胆冒险行事。

    天光还未亮起,她下了床榻,披了件外衣穿鞋出了门。这些时日里,她严格遵守道观的规矩,其中有一条规定是子时至寅时不可入桃林,而她现在就想亲眼瞧瞧究竟有何秘密。

    除了严禁深夜入林之外,还有在林里遇见红衣男子不可移开目光、不可出声交流之类的古怪规矩。

    妙妙以往只在白天去桃林游玩,这次她提着油灯小心翼翼踩过满地落花,被寒风吹得脸皮发僵,她终于发现了与以往不同的动静。

    她确实望见了传闻中的红衣男子。

    那是一位站在桃树下的俊美青年,长发在灰蒙蒙的天幕下仿若绸缎般顺滑。他长得有些眼熟,面如冠玉、肤如凝脂,即使妙妙仓促间瞥见的身姿如同林中孤魂野鬼,她却也不觉得害怕,心下只有被美色浸染的惊叹。

    美人朝她走来。

    离得近了,妙妙突然想起这眼熟感从何而来。

    他的外表与剑山排行三、四的两位少侠颇为相似,不过他的身形更为单薄羸弱,脸色苍白如纸,多了些我见犹怜的意味。这点怜惜在寒夜里不断上涨,淡化了她的惧意,使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伸手揽进了怀里。

    美人的怀抱很冷。妙妙被冻得一激灵,不好使的脑袋蓦然灵光了些,她默念着规矩,死死盯着他的脸不敢移开视线,也不敢开口说话。

    美人呼吸的冷气吹拂在她的耳畔,带着桃花的淡香,他笑道:“妙妙,你钟不钟意我?”

    妙妙没回答。于是他自顾自说那就是了,他说你我两情相悦,此次月下相会,实属情难自禁的合理之事。

    妙妙想问他是谁。在他解开她的衣带、沿着衣裳和皮肤夹缝探进手的时候,他或许看出了她的心思,含着她的唇舌亲吻,黏黏糊糊说他是沈空明。

    沈空明在剑山排行第三。妙妙慢慢回想起那人的模样和性情,他的态度总是很冷漠,摆出一副仿佛他被强迫的表情,按着她的手交媾时却很少克制,每次都比旁人做得更剧烈,而等她被沈空明弄得腿根发抖的时候,他的胞弟沈玉锦就会笑着亲她说小可怜。

    妙妙心想,这红衣男鬼看起来倒是更像沈玉锦。

    “在想什么?”他的性器也格外冰凉,在衣料摩挲的声响里拓开穴口,他一面把她按在桃树上插弄,一面用带笑的柔和嗓音说,“莫非在想我不像剑山那个邪祟?”

    他的阳具进到最深处的时候,妙妙咬着牙不出声,望着他的下半张脸出神。下体似乎被冻得麻木,饱胀感和冰凉黏腻的性液堵在体内,被他笑说太紧张了,说放松点,别咬着他不放。

    红衣青年和妙妙说了很多话。他谈起他的过去,幼年时被胞弟所杀,他得到观主相救却因此一分为二,他的意识剥离并入天命盘留在云观,余下的肉身躯壳用于饲养邪祟赠予剑山。

    他提及这些像在叙述旁人的故事,说倒也算物尽其用,只是他如今成了天命盘里的厉鬼,不能复生亦不得求死,成日虚度光阴,无趣得紧。

    他说:“妙妙,来天命盘里陪我,好不好?”

    太阳升起来了。

    此时红衣男鬼的身形逐渐褪色,在她阴道里插弄的性器也变得缓慢僵硬,抵着软肉射了精。他的精液也相当湿冷,黏腻地糊在内壁挂了层浓浆。

    直到最后,妙妙都坚持着没有回应他的话语。

    直到男鬼在日光下消融,妙妙脱力滑倒在地,她平复着心跳和呼吸,捡起衣裳勉强遮住身体,逃出了这片桃林。

    妙妙心想,她再也不去试探道观的规矩了。

    或许出于整夜未眠积累的疲倦,她熬过憔悴的一整个白天之后,夜晚再次到来时早早爬上了床。

    这次入睡得很快,然而半夜还是惊醒了。

    她听到敲窗户的声音。

    妙妙蒙头缩进被窝里,对敲窗声充耳不闻,她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那动静渐渐消散了,她勉强松了口气。

    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然后对上了一双空荡荡的眼眶血洞。

    男鬼的眼眶洞里满溢而出的鲜血浸湿被褥,也淌在她的脸上带来潮湿的寒意。

    他说:“妙妙,你好暖和。”

    他说:“不只是我,天命盘里的所有人都想与你亲近。”

    他尝试掰开她的双腿再度进入她的身体,然而这次不如昨夜的成功魅惑,他没能使她当即心神恍惚进入情欲状态,仓促地用阳具抵弄却被干涩穴口排斥在外。

    他那物本来就生得硕大,在没有润滑的情况下更难以交合,他顶了几次都没能拓开,逐渐没了耐性。他的指甲猛然增生长出尖刺,尖爪往自己性器用力一刮,阳具顿时表皮破裂迸溅出鲜血,凭借血液的润滑,被暴力撕裂的男人性器终于喂进了她的体内。

    他说:“妙妙,你钟不钟意我?”

    妙妙从始至终忍耐着没有给出回应。

    鬼压床持续了整夜,最后她已然分不清灌满阴道的是精水还是鲜血了。

    妙妙缓慢意识到,她被男鬼缠上了。

    之后数日里,不仅每夜入室缠绵,有时阴雨天见不着阳光,这红衣男鬼也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就算他当着侍女们的面与她行下流之事,那些女孩只会问她衣着单薄可要添衣,完全察觉不到把她抱在怀里操弄的这只男鬼。

    到惯例教习琴艺的日子,道士推门而入的时候,妙妙正被男鬼按在桌案前喂精液。她的衣裙被掀起堆积在腰间,裸露出遍布红痕的下半身。

    这几日过得太荒淫无度,妙妙一时看见道士都没能回过神来。男鬼抽出了性器,她想着起身向道士问好,却见他伸手轻轻刮过她尚未合拢的阴道口。

    道士的手指沾到了性液和阳精混合的污浊液体。他垂下眼皮瞥了一眼,很快失去兴趣,他用她的脸擦了手,似乎有些无奈:“违反了规矩?”

    妙妙懵懵懂懂地“嗯”了声。

    道士向来情绪平淡。这次也不例外,他没有动怒,只是以近乎抽离的态度平静地陈述。

    “犯了错,就该受罚。”他说。

    注:

    先吃口男鬼,下一章才是道士。

    道士玩得比较花,有洗脑物化强制受孕苗床化等一系列恶人行为,大家注意避雷。

    第96章

    雏鸟

    在天命盘为妙妙营造的这场幻梦里,她遇见的人总会表现出见不得光的阴暗面。

    以她试药的医岛掌门、软禁分享她的剑山少侠、绑架强迫她的魔教教主,还有这位云观道士。

    道士喂她服用了某种药丸,她的身体逐渐瘫软无力,知觉也随之远去。

    他抱起她,像捧起易碎的玉石。

    他们穿过翠竹掩映的回廊,踏过假山石旁的青苔石板,山林的虫鸣鸟叫远去,吐息间是潮湿而寒凉的幽静。

    妙妙忽然想起了当年医岛掌门抱她下地窖的时候。

    此时何其相似。

    道士将她抱在怀里,携她走进云观的禁地。

    禁地在山壁中。山壁表面镶嵌了破损的编钟,开门的钥匙是一瓶殷红的液体。道士旋开瓶塞,用瓶中鲜血染红编钟残骸,于是山壁浮现出浑浊模糊的洞穴入口,不断有呢喃嗡鸣从中传出。

    道士和妙妙进入了山洞。

    山洞内部景象非常奇异。

    不知如何形容这些扭曲蠕动的邪祟所构成的通道,它的表象并不血腥亵渎,截然相反,它覆盖着发光粒子汇聚成的气流,这些光芒使人难以看清周围,仿佛置身混沌的梦幻仙境。

    妙妙不知道走了多久。

    这不是一条连续的完整通道,它断裂且方向不定,越行至深处越像踩在漂浮的石板上,往前踏出一步却不会稳定来到正前方,或许就会出现在斜上方的另一块微光平台。

    这里的空间是破碎的。这里的时间也令人捉摸不透。

    不知走过多少块漂浮平台,不知绕了多少次重复远路,直到最后,道士确实带着妙妙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