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两人一起跌在沙发上，戚岁安终于反应过来。

    她伸手去推他的胸膛：“陆靳深，你先放开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陆靳深却没有起来。

    他像突然变成了个执拗的孩子，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放手。

    他的嗓音很沙哑，似乎还带着委屈：“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这句话让戚岁安顿时丧失力气，再也无法推开他。

    其实已经不用他亲口说出来，她在那几百条的短信里已经看到了他的思念。

    她任由他抱着自己，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无声的相拥着。

    戚岁安看不见陆靳深的眼睛，却能清晰感觉到肩头传来的轻颤。

    她抬起手，犹豫半晌，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因为被压着，她的声音有些发闷：“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靳深抬起上半身，深邃的目光和她的对视上。

    “我离开了陆家。”

    他说的离开自然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

    戚岁安怔愣了几秒，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你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你疯了吗？”

    她的反应也让陆靳深静了片刻。

    他半是惊喜，半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岁安，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

    戚岁安下意识否认，可说完才觉出自己有些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在陆靳深如炬的目光下，她别开头，到底坦白：“记起来一点，但不完整。”

    这件事恐怕连医院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尔兹海默症本身就是一种很难完全治愈的病，她配合治疗两年，还是把之前的事渐渐忘记干净。

    可陆靳深的出现，还有迟到两年的那些短信，竟然让她回想起来过往的一些事情。

    只能说是奇迹了。

    但陆靳深听完后却站起了身。

    他站到沙发的另一边，漆黑的眼底突然露出几分紧张：“你都想起了什么？”

    戚岁安重新看回他，片刻就明白了他在紧张什么。

    她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笑意：“原来你也会害怕吗？”

    “你来找我，连和家里绝交的后果都不害怕，却害怕我想起来你是怎么骗我的吗？”

    陆靳深浑身微滞，连呼吸都变慢下来。

    最后他低下头：“对不起。”

    这一句抱歉，他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亲口说给她。

    在迟到八年之后，终于抵达。

    戚岁安摇摇头：“其实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有你的选择，我总不会因为你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不高兴，我只是……”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和我说清楚就可以，为什么非要用那样的办法？”

    “明明一句分手就可以解决的，可你偏偏要让我以为你死了。”

    陆靳深手背上青筋凸起，眼底充满浓郁的痛苦。

    “也许你不会相信，但这的确不是我做出的选择。”

    第30章

    陆靳深的思绪飘回到八年前的那一天。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他和戚岁安毕业后同在一家律所实习工作，但戚岁安的能力远在他之上。

    那天他准时下班，她却还要留下来继续加班。

    不能一起回家，戚岁安有些不开心，憋着嘴将键盘敲得砰砰作响。

    他看见，趁没人注意笑着凑过去与她厮磨：“我们戚律师辛苦了，今晚想吃什么？我做好饭在家里等你。”

    戚岁安这才心情好一些：“我想吃你做的糖醋小排。”

    陆靳深笑意更深：“行，别说一个糖醋小排，再加四个菜都没问题。”

    “那你记得下来接我回家……楼下的路灯又坏了。”她勾着他的手指小声撒娇。

    他点点头：“嗯，你回来提前跟我说。”

    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也就没有在这时依依不舍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