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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陆靳深的回答只能是“好”,

    可戚岁安重新出现了。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的任何一天、任何一个时间点,哪怕是下午三点之前,陆靳深也会回答“好”。

    但偏偏命运就是这么喜欢玩弄人。

    陆靳深的沉默让陆父也停下动作抬眼望来。

    陆父身居高位几十年,他只是无声的看着,那种压人的威慑力就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陆母皱眉敲了下桌面:“靳深。”

    陆靳深放下筷子,神情淡凉:“我会考虑。”

    听到他的回答,岑知雪看了他一眼,在陆父发火之前,她笑容晏晏的拉住了陆母的手:“伯母,伯父,这事让我和靳深商量决定吧。”

    陆父收回视线,抬了抬筷子:“吃饭。”7

    之后餐桌上只有陆母和岑知雪时不时的说笑声。

    吃完饭,陆靳深站在院子里抽烟。

    身后传来脚步声,岑知雪走到他身边,伸出手:“也给我一支。”

    陆靳深从衣兜里拿出烟盒递给她,没说话。

    岑知雪抽出一支,掀在嘴里摁下打火机点燃。

    白色的烟雾在夜色中飘浮,岑知雪眯了眯眼:“我不知道伯母今天让我来是为了说这事。”

    “嗯。”陆靳深没什么情绪,仿佛这件事跟他毫无关系。

    岑知雪吃饭的时候就觉出他的不对劲,她第一次见他敢不服从家里的决定。

    哪怕他没直接说“不”,但除“好”这个答案之外的答案,都是反抗。

    “发生什么事了?”她看向他,“你说要考虑,考虑什么?”

    陆靳深掐灭燃烧到尾部的烟,目光落向远方:“她没死。”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岑知雪怔了怔,几秒后,她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她”是谁,有些不可置信:“没死?那两年前……”

    “在查。”陆靳深淡淡回答了她没问完的问题。

    岑知雪点点头,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突然,她扯扯嘴角,眼底溢满湿润的悲伤,像下过雨的夜空:“这感觉真像死而复生一样……他怎么就不能也死而复生呢?”

    陆靳深又点了一支烟。

    两人沉默的抽完手里的这支烟,岑知雪问:“她没死,你打算做什么?如果你能让这个婚约取消,我没有意见。但你知道这不可能,所以就算我能帮你拖一时,也不会太久。”

    陆靳深瞥了她一眼:“我帮你拖了两年。”

    岑知雪笑起来:“少来,你自己也不想结,别把锅都扣在我一个人头上。”

    但说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慢慢下落,神情也变得苦涩起来。

    秋末将近冬天,天气渐渐冷了。

    一阵凉风吹过,岑知雪抱起手臂,深深呼出口气:“如果你要抗争,希望你能成功……这种日子我真过够了。”

    “我很想想看看,连我和温瀚清都不能在一起,你和她要怎么排除万难。”

    第14章

    说完,岑知雪没再多留。

    “走了。”她摆摆手,向四合院外走去,“谢谢你的烟。”

    陆靳深没回应她,却想起两年前得知温瀚清死讯的那一天。

    那天两家人正坐在一起讨论即将要举办的婚礼事项,他和岑知雪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璟哥,瀚清没了。”

    就这么一句话,轻飘飘的,就让他们失去了一个从小长大的好朋友。

    陆靳深转头看向岑知雪,在看到她脸上凝滞空白的表情后,他知道她接到的电话也是这件事。

    温瀚清的死是个意外,却也不能完全算意外。

    大概是在戚岁安离开一两个月的时候,他不知道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许是被压抑的太久,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开始和家里对着来。

    他家里的做法也很直接,罢免了他在公司的职位,停了他所有的卡,最后把他赶出家门。

    他们一向是用这样的手段来让一个人妥协的,就算违逆他们的人是自己的子女,也没有一点例外。

    温瀚清离开家里的靠山后一直没有低过头。

    听说他租了个小房子,又找了小公司当职员,与从前的生活天差地别。

    但圈子里的朋友没有一个把他当成饭后谈资,相反的,他们钦佩他的这种勇气,因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做。2

    他们也舍不得家里给自己带来的优势。

    偶尔有几个不长眼的想议论,都会被陆靳深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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