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人被吓了一跳,拼命挣扎,池铖怕她伤到陈宛,一把推开她。陈宛眼睛通红,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在发抖。
池铖心里难受,将她按进怀里。
“陈宛,你听我说......会有办法的。不管你遇到什么难事儿,我来想办法......”
陈宛却猛然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神与看那老女人的眼神一样,悲愤,怨懑。
池铖一怔。
陈宛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黑黑的楼道里,池铖才缓过神来。
陈宛刚看他那一眼犹如仇人,扎得他心肺都疼。
闹事的老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
池铖现在满心的焦躁、疑惑,还有滞闷。
他坐回车里给周元打电话。
“帮我查查陈宛家里有些什么人,她爸之前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被扰了清梦的周元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能直接问她吗?非得大半夜的折磨我?”
“再说了,人跟了你三年了,你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人,是什么情况?”
池铖哑口。
他真的不知道。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认真对待她。
他觉得她跟那些主动贴上他的女孩们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儿,有什么必要去了解这个人?
可不知不觉中,她在他身边待了三年。
他享受着她的温柔小意,却不知道她的来处。
如果她跟别的人没有区别,他现在是为了什么守在这老旧的小区,焦躁困顿?
如果他从来都没有付出过真心,凭什么又为她的“虚情假意”而愤怒?
池铖在车里坐了很久后,走出去,踏上小区旧楼的台阶。
第19章
池铖敲第二遍门的时候,陈宛就出来了。
她在窗户里看到池铖的车一直没开走,就猜到他不肯罢休。
她跟别人合租,怕骚扰到舍友。
“去天台。”陈宛言简意赅,顺手关上了门。
池铖瞥到一角屋内的旧布艺沙发,老旧的取暖器。
陈宛现在的生活环境,是他没想过的破旧。
他之前总以为她的生活是拿琉璃罩子罩起来的,象牙塔里的大学生,不谙世事。
陈宛看起来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可池铖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两人沉默着爬楼梯上了天台。
“那女人姓汪,小时候我叫她汪姨,是我们家的邻居。她老公坐我爸的车去市里,路上出了车祸死了。”推开天台门,陈宛一刻都没停顿,开门见山。
“我赔了她八十万,后来又陆陆续续给了她二十万,她不满足,还想要钱,我拒绝了,所以她来找我麻烦。就这样。”
池铖注意到她说的数字,问:“你跟我妈签的那个合约,就是为了赔这笔钱?”
陈宛顿了两秒,“对。八十万给她,二十万是我爸当时的手术费。”
陈宛已经不想回想那段日子,一边是父亲生命垂危在抢救,一边是汪姨领着儿子在医院抓着她撒泼哭闹。
她一手拿着医院的催费单,一手是病危通知书,边哭边打电话到处跟人借钱。
父亲抢救了三天,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汪姨冲进病房,大闹着要父亲偿命,嚎着她孤儿寡母以后活不下去。
陈宛心疼父亲,也委屈,拦在前面哭着说:“可是张叔叔自己非要坐我爸的车,我爸都已经开上高速了又被他电话叫回来......”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耳光打倒在地,汪姨还激动地要去扯父亲的氧气面罩。
当天晚上,父亲因受刺激再度进了抢救室,临进去前,他艰难地跟陈宛说,他心里难受,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补偿张叔,说他以后要照顾汪姨一家。
陈宛没想到,那是她父亲最后跟她说的最后一番话。
那天之后,父亲就一直昏迷,没能再看她一眼,没能再跟她说一句话。
那天进抢救室前的那一番话,仿佛就成了父亲某种程度上的“遗愿”。
陈宛总想着她如果办妥了这事,父亲会不会好受一点,会不会心里一轻松就醒过来了。所以她一直给他们钱。
可她心里也总是恨,如果不是他们那一闹,父亲会不会就慢慢好起来,而不是植物人一样永久的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