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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路过主卧时,叶和欢的脚步一顿,几道灯光从门缝间透出来,落在她的拖鞋边。

    房间里传来殷莲柔柔的嗓音:“洗完了?头还疼吗?”

    “没什么事。”

    叶和欢侧过头,从门缝里看进去,叶赞文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抬手拧着自己的眉头。

    “这样子也不是办法,要不明天去请师傅按摩一下?”

    殷莲倒了杯水过来,叶赞文拉住她的手,哪怕人到中年,殷莲的手依然细腻柔软,她往他身边挨近了些,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肩:“如果真的太累,就休个假,把工作交给下面的人。”

    “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叶赞文突然道。

    “有什么委屈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性格上难免叛逆,你也别太跟她计较。”

    叶和欢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地攥紧,她听到叶赞文说:“机票是后天中午的,到时候让老李送一趟就行了,我知道,这几天静语没少跟你怄气,家里突然多出个人,她排斥也在所难免。”

    ————————————————————————————————————————

    最先发现叶和欢不见的是叶家保姆。

    第二天早晨,保姆拿着一张便利贴跑下来,脸上满是急色:“大小姐走了。”

    叶赞文喝咖啡的动作一顿。

    殷莲抬头,不接地看着保姆,至于叶静语,撇了下嘴角,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吃早餐。

    叶老接过便利贴看了看,纸上只写了一句话——【爷爷,对不起,我回温哥华了。】

    对不起,是针对昨晚上的吸烟事件。

    叶纪明望着那娟秀的字体,心中滋味万千,叶赞文拿过去一看,眉头紧皱,胸腔里挤压了愠怒,退开椅子,去拿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刚准备去追这个逆女,听到父亲命令声:“你做什么,给我坐下。”

    殷莲适时地开口:“爸,要不,去韩家问问,也许去那儿了。”

    叶纪明没回答,板着脸拿起那张便利贴,去书房前,对叶赞文道:“你们找个房子搬出去吧。”

    叶静语脸色骤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爷爷……”

    就连殷莲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爸!”叶赞文皱眉,但叶纪明只是摆摆手:“你们住在这,我看的堵心,尽快搬吧。”

    叶赞文:“……”

    殷莲望着叶纪明离开的背影,桌下的双手抠紧,像挨了一巴掌的难堪。

    她几乎瞬间就懂了。

    叶和欢是故意的,悄无声息地走掉,凭着叶纪明对她的疼爱跟愧疚,用哀兵政策把自己赶出这个家。

    看来,倒是自己小看了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你们气愤,所以我决定脱下我的人字拖去拍殷莲,不要感谢我,请喊我雷锋。

    ps:每个人物有存在的必要性,推动情节,二哥的脑残粉们莫激动,严舆是神助攻,帮助欢欢到二哥身边。

    还有,中秋节快乐!

    最美年华遇到你【三十】她的云南之行(shukeba.)

    机场,候机大厅。

    叶和欢按掉电话后,朝坐在旁边的秦寿笙伸手,得意地挑了挑眉:“你输了,一百块。”

    “你就嘚瑟吧!”

    秦寿笙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红色人民币,心不甘情不愿地拍在她的手心。

    叶和欢扯着纸币两个角,对着明晃晃的灯光照照,确定是真的后,亲了亲纸币,放进自己口袋。

    秦寿笙一脸嫌弃:“你恶不恶心……”

    “恶心什么,这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叶和欢哼着歌,心情分外不错,秦寿笙凑过来,问道:“你爷爷真把你爸跟后妈一家赶出去了?”

    叶赞文那么不待见她,她刚好也不喜欢这个‘爸爸’,既然他觉得殷莲委屈了,那从家里搬出去,在别的房子里翻身农奴把歌唱,总能挺直腰杆过日子了吧?

    “你也不怕你爸断你的经济源头。”

    叶和欢撇了撇嘴角,不以为然:“他敢断,我就敢回国,去民生节目上给他扩扩知名度。”

    秦寿笙一个寒战,果然最毒妇人心……

    他瞟了瞟她膝盖上的机票:“真的打算先去渥太华?”

    “嗯。”叶和欢想到在那里的严舆,笑容更灿烂,胳臂肘顶了顶秦寿笙:“也许下次你就要来渥太华看我了。”

    秦寿笙干笑两声:“八字还没一撇呢。”

    叶和欢朝他翻了个白眼,看了看自己的护照,道:“谁说没一撇,阿舆是跟我求过婚的。”

    “就他刚到渥太华一周后喝醉酒那次?”

    “喝醉酒怎么了?”叶和欢瞧不得他那不甚在意的嘴脸:“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吗?”

    “那他酒醒后又跟你正式求婚了没有?”

    “……”

    严舆酒醒后,忘了那晚电话里的话,而她当时凌晨接到电话,吓得不轻,第二天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

    秦寿笙瞧她不吭声,笑得欠揍,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

    “我看……要不再买张机票先回温哥华吧。”秦寿笙的声音突然就严肃了,脸上也褪去笑意,换来叶和欢的瞪眼,他又嬉皮笑脸:“你这搞突然袭击,要是看到不太好的事,这得流落街头呀。”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叶和欢佯作生气地去掐他的脖子。

    “等等……等等……”秦寿笙忽然抓着她的手,往某个位置瞟了眼后,两眼都要瞪直了,压着声对叶和欢道:“看那边,不是你家小姨吗?”

    叶和欢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就是一身时尚打扮、戴着墨镜的韩菁秋。

    发现韩菁秋刚好往这边看,叶和欢忙拿起护照遮挡自己的侧脸,连带着秦寿笙的头也被她一巴掌按下。

    “搞什么,这么做贼心虚的。”

    叶和欢慢慢扯开护照,一双猫眼瞅过去,韩菁秋背对着这边,跟前已经站了个男人,两人的动作略显亲昵。

    “那个……好像不是你小姨父。”秦寿笙扫了她一眼,煞有其事地道。

    那男人长相斯文白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的,说笑间,搂过韩菁秋,亲了亲她的嘴角。

    “这男的,一定是个抖m。”

    叶和欢拿眼角余光看秦寿笙:“这你都知道?”

    秦寿笙还在打量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韩菁秋亲亲我我的男人,一边回答她:“这个看得多,经验自然就出来了,不过瞧他的样,应该是深柜,现在遇到你小姨,很有可能已经又直了。”

    广播里报了个前往迪拜的航班,韩菁秋和她的小*互搂着走了。

    于是,在叶和欢候机期间,两人就此‘抖m’是真爱韩菁秋还是骗财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不过谁也没想过要打电话隐晦地提醒韩菁秋一下。

    有些事,吃力不讨好,也许还会惹一身腥。

    ——————————————————————————————————

    在安检口,秦寿笙把手提袋还给叶和欢,不忘交代:“到了渥太华,记得打个电话报平安。”

    叶和欢抱了抱他,然后进去安检,在通过后又回身跟他挥手。

    飞机上,在关机前,叶和欢又给严舆打了电话,依旧忙音,这也是她急着去渥太华的原因,她担心严舆出事。

    挂断电话,叶和欢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告诉他自己在去多伦多的飞机上,然后再转机去渥太华。

    这趟航班,她发现,很少有孤身一人的旅客。

    侧前方,坐了一对母女,妈妈正在喂七八岁的女儿吃东西,笑容温柔,说话的口吻充满了*爱。

    叶和欢别开了头,把薄毯往脸上一盖。

    其实那天在疗养院里,她只是隔得老远看了韩敏婧一眼。

    韩敏婧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晒着太阳,五官秀美,皮肤白希,几年前如墨的长发如今成了短发,静静地坐在那,气质如兰,身上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眼角淡淡的细纹说明她已经步入了中年。

    女护工从叶和欢身边经过,多看了两眼,然后进了病房,她的手里拿着一朵白色茉莉花。

    韩敏婧看到花,露出笑靥,小心地护在怀里,神态间流露出一丝的羞赧。

    她低头闻了闻茉莉花,抬头含情脉脉地望着护工,柔声道:“花我很喜欢,谢谢你,阿文。”

    当年,叶赞文追求韩敏婧时,为了博得佳人的青睐,每天都会将一朵茉莉花摆到韩家的信箱上。

    叶和欢站在门边,望着沉浸在幸福里的女人,有那么一刻想冲进去告诉她,叶赞文最爱的早已经变成了百合花。

    ……

    飞机在多伦多降落,叶和欢睡得头脑发胀,昏昏沉沉地跟在其他乘客后面下去转机。

    到达渥太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叶和欢开了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跟未读短信,但都不是严舆的。

    报了平安,她又拨了严舆的手机号码,除了忙音就是忙音。

    坐在机场大厅旁边的椅子上,叶和欢等了很久,久到来往的人越来越少,严舆的手机一直都关机状态。

    她只知道严舆工作的公司,并不清楚他具体居住在哪儿,也不认识他在渥太华的同事朋友。

    看了看时间,叶和欢拖着拉杆箱出了机场,坐进一辆的士,用英文说了严舆公司的地址。

    司机好心地告诉她,那一片都是办公楼,现在恐怕都没什么人了,还介绍了一些比较划算的住宿旅馆给她。

    叶和欢想了想,听从了司机的建议。

    ……

    她在离严舆工作地稍近的旅馆住了一晚。

    翌日一大早,发现还是打不通严舆的电话,叶和欢买了个面包,匆匆去公司楼底下蹲点。

    从七点到九点半,她一直没有等到严舆出现在公司门口。

    双腿发麻,在她弯着腰捶自己的膝盖时,一个金发黑眼的白人打着电话推开门从办公楼里出来。

    叶和欢隐约听到严舆的名字,在那人挂了电话后,眼看就要上某辆车,顾不上礼仪,上前扯住了他的西装衣袖,用熟练的英文询问他,认不认识在这里工作的一个叫严舆的中国男人。

    白人看她戴着滑雪帽,是个小姑娘,也没多计较,告诉她,严舆是他的同事,不过前几天请假回家去了。

    “回家?”叶和欢重复这两个字,神色迷茫。

    为什么阿舆从来没跟她提?

    “他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很多他的工作都分给了我。”白人耸了耸肩,语气颇为无奈,他好奇地打量叶和欢:“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女朋友,你知道他家地址吗?我到渥太华,是特意来找他的。”

    白人得知她跟严舆的关系,态度更加和善,他说自己不知道,但主动送她去严舆的公寓帮她问严舆的室友。

    叶和欢听严舆提过他是云南人,至于具体是云南哪个市,她并不知晓。

    ……

    严舆的室友也是华人,将叶和欢从头看到脚,眼神有些古怪,但经不住她的磨,把写了严舆地址的纸条给了她。

    “我最近都打不通他的手机,你还知道他的其它联系方式吗?”

    叶和欢脸上尽是焦急,双手合十望着那位室友,似乎他不说,她就会立马在门口嚎啕大哭起来。

    室友叹了口气,折回自己的卧室,过了会儿又拿了张纸条出来,上面是一个住宅号码,交给叶和欢时他再三交代,严舆很注重**,所以不能告诉严舆是他把联系方式给她的。

    叶和欢连声道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旅馆。

    ————————————————————————————————————————

    盘腿坐在*上,叶和欢一边看机票一边在手机里输入了纸条上的那个座机号。

    怀揣着略微忐忑的心情,她按了拨号键。

    电话那头响起年轻女人柔美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找谁?”

    “……”

    叶和欢愣了下,然后听筒里传来一道男声:“谁的电话?不是要吃凤梨酥吗?给你买来了。”

    那是严舆的声音。

    下一刻,叶和欢按掉了电话,冷静后,她发现自己的行为略显鲁莽。

    重新拨了过去,这次接的人是严舆:“喂?”

    听到熟悉的温润声音,她扯出一抹微笑,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快:“阿舆,是我。”

    叶和欢握紧手机,刚想问他怎么了,严舆已经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我现在在渥太华。”

    她想到他室友的嘱咐,故意绕开他的问题:“我打不通你的手机,以为你出事了,阿舆,我很担心你。”

    安静蔓延,过了会儿,严舆问她:“吃过午饭了吗?”

    “正打算下楼吃。”

    叶和欢记得那个白人说的话:“阿舆,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严不严重?”

    “我奶奶摔倒,轻度中风,没什么大碍。”

    两人间似乎无话可说了。

    叶和欢先打破沉默:“刚才接电话的是谁,是你妈妈吗?声音听上去很年轻。”

    “不是。”见她不吭声了,他又补充:“是隔壁的邻居。”

    “是那个学艺术品修复的姐姐吗?”

    叶和欢松了口气,有一次她跟严舆去博物馆,她偶然听他讲过,比他大三岁的女邻居是位艺术品修复大师。

    严舆‘嗯’了一声。

    “阿舆……”叶和欢眼眸微动,试探道:“如果我去云南看你,你会来机场接我吗?”

    “和欢,我——”

    “什么?”叶和欢见他欲言又止,主动追问。

    严舆:“没什么,我要两周后才回渥太华,你先回温哥华,好好准备毕业的事情。”

    ……

    结束通话,叶和欢心里说不上来的味道,严舆让她回温哥华去,但她隐约察觉到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当晚,在她犹豫着是去云南找严舆还是回温哥华好好学习,手机响了,是严家的座机号。

    “阿舆……”叶和欢一接起电话就欢喜道。

    那边停顿了几秒,然后是温和的女声:“你好,我是严舆的母亲,请问你是?”

    叶和欢立刻正襟危坐:“阿姨,你好,我叫和欢,是严舆的……女朋友。”

    “你真是阿舆的女朋友?”严舆甚是诧异。

    毕竟年轻,叶和欢一激动什么都说了,这会儿难免紧张,怕严母不喜欢自己的唐突,但也好奇严母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号码。

    “是我看阿舆接了个电话后魂不守舍的,出于好奇,翻看了来电记录,你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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