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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云灵无奈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抚了抚额角,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疲惫:“一日不得歇,便是瘦了。不过,还撑得住。小公爷大可放心的。”

    卫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娘娘这般操劳,倒是让我等汗颜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反倒不如娘娘尽心。”

    云灵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四周,见四下无人,便直接开门见山:“小公爷今日寻我,定是为了圣上龙体一事吧。”

    卫宸神色一凛,点了点头,低声道:“正是。宫中局势诡谲,圣上龙体欠安,朝中人心浮动。我今日来,便是想与娘娘商议对策。”

    云灵目光沉静,语气坚定而坦然:“既然小公爷问起,我便直言不讳。我的确起了弑君之心。不管我下毒与否,圣上龙体也已撑不过三月。他如今弑母不说,还要弑杀秦王,我不得不如此。小公爷,不知你站在哪边?”

    卫宸闻言,神色微微一变,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灵儿,你还真是直言不讳。我若是不站在你这边,今日你便不会遇见我。张福英已将真相告知于我,我得知后便第一时间来寻你,这态度,应该够明显了吧?”

    云灵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暖,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低声道:“多谢小公爷信任。如今局势危急,我不得不铤而走险。阿姐到时候携皇子登基,秦王性命才能得以保全。如今太后危在旦夕,我必须保住太后的命,才能让秦王安然。下一步,我便是要用解药交换太后的性命。至于朝臣那边,还需小公爷多多费心。”

    卫宸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我明白。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需得步步为营,绝不能有丝毫差错。”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落在云灵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灵儿,你脸色不大好,近日操劳过度,千万不可硬撑。若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云灵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嗯,我知道的。近日我都会在宫里,还要尽快将阿霖送出宫去。我其实心下难安,皇帝怕是要故意放出太后病重的消息,逼反秦王,他好得以诛之!”

    卫宸长叹一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无奈与愤慨:“你是为长远做打算的。其实,皇帝自从北原归来,便是疑神疑鬼,杀了不少人,后宫嫔妃都未能幸免……如今他龙体羸弱,却一心想活下去,甚至不惜以他人的性命为代价。”

    云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坚定而决绝:“身体羸弱不是滥杀无辜的理由。他若一意孤行,我绝不会坐视不理。届时,还需你与我里外配合,才能稳住大局。”

    卫宸郑重地点头,语气坚定:“放心。此事,只可成,不可败。秦王在宫里还是朝堂都是有人的,此事不会很难。我会尽全力协助你,绝不让秦王陷入险境。”

    云灵点了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欣慰:“我也知道小公爷你才是八面玲珑的贤臣,且管着书院,大部分学生都要尊称您一声老师。你在朝堂之上的能耐,我从未怀疑。今日,我便可保证,待小皇子为帝,小公爷便是帝师,内阁之首。卫家世代昌隆!”

    第486章

    发现私情

    云灵的心情如同拨云见日,卫宸的支持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知道,有了卫宸的帮助,前方的路再艰难,也有了并肩作战的伙伴。

    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光,露出一抹坚定的微笑。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云灵便带着解药踏上了前往紫宸殿的路。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心中却难免有些忐忑。

    她知道,今天与皇帝的会面将是一场硬仗,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

    紫宸殿内,皇帝萧烨早已等候多时。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当云灵将解药呈上时,萧烨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既有得意,又有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虑。

    “你终于肯交出解药了?”萧烨冷冷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

    云灵不卑不亢地回答:“陛下,解药在此,但请记住,太后娘娘若有不测,您的计划也将落空。”

    萧烨嗤笑一声,接过解药,毫不犹豫地服下。而后他将太后的解药拿给云灵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得了太后?她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服下解药,也无力回天。我会让萧煜知道,他的母后已经不在人世,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

    云灵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平静:“圣上,你未免太过自信。我早已将信送到阿煜手中,他不会被你的计谋所迷惑。我之所以拖延几日,正是为了让他不要回来。给你的解药是现成的,你肯定不知道。”

    萧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死死盯着云灵,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那又如何?他若是得知他的亲生母亲快要死了,他不得回来?他若是知道杀他母亲的人是朕,你说他会不会做反贼?届时,他背上谋反之臣的头衔,朕派兵镇压,你说如何?”

    云灵顿时冷然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疯了!他一心只为大齐着想,一心只想辅佐你,你却要杀他!还要逼他谋反!你这个昏君,你当真是心狠手辣的疯子!”

    萧烨咳嗽了几声,身体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依旧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该死!你也该死!朕心悦于你,你却只喜欢他。你把朕当成什么?朕委曲求全,只是想求得偶尔温存罢了,你都不肯答应!今日,你也该死了!”

    云灵却是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和决绝:“你杀了我,你也休想活!这解药是要分批服用的,必须服用三次方可解毒。你现在杀了我,那就一起死啊!大齐圣上!况且你早就没有了生育能力,唯一的皇子,还是我阿姐所生!”

    萧烨从未见过云灵如此狠厉的眼神,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颤,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他一把捏住云灵的咽喉,声音嘶哑而疯狂:“放肆!交出解药来!”

    张福英见状,连忙上前来劝:“圣上,万万使不得啊,若是秦王妃有事,解药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圣上……”

    萧烨这才松了手,但他的眼中依旧充满了杀意。他发狂一般嘶吼:“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云灵被松开后,冷冷地看了萧烨一眼,转身离去。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走出紫宸殿,云灵抬头望向天空,天边的朝阳正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就算前方的路依旧艰难,但她绝不会退缩。

    与此同时,萧烨躺在龙床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安,他知道,云灵的话并非虚言。

    如果解药真的需要分批服用,那么他现在的情况依旧危险。他必须尽快找到解药的下落,否则他的计划将彻底落空。

    “来人!”萧烨厉声喝道。

    一名内卫立刻走了进来,跪倒在地:“圣上有何吩咐?”

    “立刻派人去查,解药的下落!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跟着云灵,她去过的地方都要搜!”萧烨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意。

    内卫连忙应声退下,萧烨的脸色依旧阴沉。

    云灵回到慈安宫偏殿,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阿煜,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云灵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与此同时,太后的寝宫内,苏蕊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太后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太后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离去。

    苏蕊哽咽着说道:“太后,您一定要撑住啊!秦王妃已经拿到解药了,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后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傻孩子,别哭了。生死有命,哀家早已看开。只是……皇帝他……唉……”

    苏蕊闻言,心中更是悲愤交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太后,陛下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您!您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云灵走进寝宫,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酸楚。她走上前,轻声安慰道:“苏蕊,别难过了。太后福大命大,一定会挺过这一关的。”

    苏蕊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云灵:“王妃娘娘,真的……真的还有希望吗?”

    云灵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太后是大齐的支柱,她绝不能倒下。”

    安抚好苏蕊后,云灵离开了太后的寝宫,踏着月色前往贵妃云瑢的住处。

    夜风微凉,吹拂着她的衣袂,却吹不散她心中的不安。

    她总觉得,今天的会面不会那么简单,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迷雾笼罩在前方,让人看不真切。

    果然,当她走进云瑢的寝宫时,意外地发现大理寺卿程楷也在场。寝宫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相对而坐的身影,气氛微妙而静谧。

    更令她心生疑惑的是,宫内竟再没有旁人,连平日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不见了踪影。

    云瑢见到云灵,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站起身,微笑着迎上前,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灵儿,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云灵的目光在云瑢和程楷之间扫过,心中顿时掀起了波澜。她想起过往的种种细节——云瑢偶尔的出神,程楷看向云瑢时那若有似无的目光,还有那些被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一切似乎都在此刻串联了起来,让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她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阿姐,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没想到……程大人也在。”

    程楷闻言,神色微微一滞,随即站起身,恭敬地向云灵行了一礼,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秦王妃既然有事与贵妃娘娘商议,那臣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他说完,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云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随后转身离去。

    云瑢目送程楷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拉着云灵的手,将她带到软榻旁坐下,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试探:“灵儿,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可是太后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第487章

    她一人应付不来

    云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云瑢。

    烛光下,云瑢的面容显得格外柔美,眉目间却藏着一抹淡淡的忧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阿姐,”云灵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和程大人……似乎很熟?”

    云瑢闻言,手指微微一颤,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她低下头,避开云灵的目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程大人是朝中重臣,偶尔来商议些政务,也是常事。灵儿怎么会这么问?”

    云灵没有错过她那一瞬的慌乱,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轻轻握住云瑢的手,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坚定:“阿姐,你我姐妹多年,有什么事是不能与我说的?若是你心中有什么难处,或是……有什么人让你牵挂,我都可以帮你。”

    云瑢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又化作一抹苦笑。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灵儿,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这深宫之中,步步皆是险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我不想连累你,也不想连累他……”

    云灵心中一紧,握住云瑢的手更用力了几分:“阿姐,你何必如此?若是真心相待,又何须在意那些世俗的束缚?程大人他……对你可是真心?”

    云瑢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道:“灵儿,有些事……不是真心便能解决的。他是朝中重臣,我是后宫贵妃,我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

    云灵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她知道,云瑢一向温柔隐忍,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可此刻,她的脆弱却如此清晰地展现在自己面前,让人心疼不已。

    “阿姐,”云灵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若是你信我,便让我帮你。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云瑢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却依旧摇了摇头:“灵儿,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我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云灵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云瑢轻轻按住手背。她的目光温柔却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云灵,这件事到此为止。

    寝宫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云灵看着云瑢,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云瑢的心中藏着太多的秘密和无奈,而自己却无法真正为她分担。

    “阿姐,”云灵最终轻声说道,“无论如何,你都要保重自己。若是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一定会来。”

    云瑢微微一笑,眼中泛起一丝泪光:“谢谢你,灵儿。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然而,云灵的心中却依旧无法平静。她知道,这深宫之中的秘密远不止于此,而自己所能做的,便是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中,尽力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现在说你的事情。”

    云灵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阿姐,现在情况紧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云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有些颤抖:“灵儿,太后很严重吗?”

    云灵点点头,语气肯定:“阿姐,太后病重,皇帝心怀不轨,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我已经与卫宸商议过,接下来需要你和程大人的协助。”

    云瑢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灵儿,你想让我做什么?”

    云灵握住云瑢的手,低声说道:“阿姐,皇帝已经不可信任。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一旦太后……你就带着小皇子登基。程大人可以协助我们稳定朝局。秦王会拥立小皇子登基。如今阿姐,就是护好阿宸,稳住后宫!”

    云瑢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被坚定取代。她点点头:“灵儿,我明白了。我会尽力配合你们。”

    夜已深,云灵起身告辞。云瑢将她送到门口,目送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直到云灵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云瑢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寝宫内。

    烛火依旧摇曳,映照出她孤独的身影。她走到窗前,望着天边那轮孤月,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哀愁。

    “程楷……”她轻声呢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若是有一天,我们能离开这深宫,该有多好……”

    夜风拂过,吹散了她的低语,也吹散了她心中那抹无法言说的情愫。

    ……

    云峰与顾望之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上京。一路上,两人的心情都极为沉重,尤其是云峰,心中压着千斤重担,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带来的消息,足以让萧煜震怒,甚至可能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动荡。

    萧煜此时正站在营帐外,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望着远方。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云灵为何一再阻止他返回汴京?她究竟在隐瞒什么?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疑问像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平静。

    云峰一到,吴渊便带着顾望之去安置,而萧煜则直接将云峰带入了营帐内密谈。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出萧煜冷峻的面容。他直截了当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回避的质问:“京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堂姐为何一再阻止我回京?”

    云峰心中一紧,知道再也无法隐瞒,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殿下,是皇帝起了杀心,想要对您下手。堂姐一再嘱托我,劝您晚些归京,等到她那边准备好之后,您再回去不迟。”

    萧煜闻言,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却依旧冷静:“他要杀我,又不是现在才起的念头。我问的是——他为何突然如此急切?总得有个理由。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对我下手!”

    云峰低下头,额角渗出一丝冷汗。他知道萧煜的敏锐,也知道自己无法再避重就轻,但有些话,他实在不敢轻易说出口。他只能含糊其辞:“微臣……并不知皇帝的具体谋算。但请殿下放心,堂姐一定会处理好此事的。”

    萧煜的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也冷了几分:“皇帝心狠手辣,她如今怀着身孕,如何能应付得了?你还不快说实话!”

    第488章

    为何不让归京?

    云峰被逼得无路可退,只得咬牙说道:“殿下,堂姐她……她是为了保护您,才不得不拖延时间。皇帝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您回京便动手。堂姐担心您的安危,才让我来劝您暂缓归京。至于皇帝为何突然如此急切,微臣……微臣实在不知详情。”

    萧煜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道:“她怀着身孕,却还要为我操心……是我连累了她。”

    云峰连忙说道:“殿下,堂姐她一心为您,只希望您能平安无事。您若是贸然回京,反而会让她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萧煜抬起头,目光如刀般锐利:“那你告诉我,她究竟在筹划什么?她一个人,如何能对付得了皇帝?”

    云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堂姐并未与我细说,但她一向足智多谋,想必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殿下,您只需再耐心等待几日,等到堂姐传来消息,再行动不迟。”

    萧煜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深沉得让人看不透。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出他冷峻的侧脸。他知道,云灵一向心思缜密,绝不会做无把握之事。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云峰,”萧煜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云峰连忙点头,神情恭敬:“是,殿下。只要有堂姐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禀报。”

    萧煜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云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营帐。帐内只剩下萧煜一人,他望着跳动的烛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云灵,”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你千万要等我……”

    片刻后,吴渊安置好顾望之等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萧煜依旧未睡,烛光映照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显得格外深沉。

    吴渊走近几步,低声道:“你要是不放心,便暗中回京。太后的状况不太好,我在晋阳等待。届时,怎么回,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萧煜抬眼看向吴渊,目光如炬:“那我便先回去。这边暂时交于你。派来的都是他不大喜欢的人,但却也是有真才实干的,假以时日,都可以委以重任。”

    吴渊点头应是:“放心吧,瞧着如今也不会再生乱子。”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皇帝说要将全部北原贵族都要杀掉,你也一直都没动手,是为何?”

    萧煜的目光转向窗外,夜色如墨,仿佛吞噬了一切光亮。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罪不至死。若是真杀了,就真的会反了。”

    吴渊嗯了一声,神情凝重:“我也不支持杀的。”他看了看萧煜,问道,“明日走,还是今夜走?”

    萧煜收回目光,语气坚定:“今夜我便走。我只带贴身侍卫。这边交给你,我也放心。”

    吴渊闻言,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笑意:“你当真放心?这些年你可是从未怀疑我一星半点儿的。”

    萧煜看向吴渊,目光深邃而真诚:“你是我的兄弟。我最信任的兄弟,朋友。”

    吴渊顿时眼睛一红,声音有些哽咽:“此去山高路远,可要万分小心。皇帝已经不是十年前的皇帝了,他现在羸弱,暴躁,自负,多疑……”

    萧煜点了点头,神情依旧沉稳:“我明白。”他随即唤了一声,“录宏。”

    录宏应声而入,恭敬地站在一旁。萧煜低声吩咐了几句,录宏领命退下。

    与此同时,云峰悄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迅速回到自己的营帐,提笔给汴京写信。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字迹工整而清晰。他仔细斟酌每一个字句,润色、精修,力求让这封信读起来更有代入感,仿佛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信写完后,云峰将信纸折好,塞入信封,交给心腹:“速速送往汴京,务必亲手交到阿姐手中。”

    心腹接过信,点头离去。

    萧煜悄然离开上京,皇帝似乎并未察觉。

    宫中的风声依旧平静,仿佛一切如常。

    而云灵,也未曾料到萧煜会突然归来。

    为太后诊病之后,云灵便带着阿霖回了秦王府。

    皇帝虽心中愤恨,却不敢阻挠,只能咬牙咒骂。他深知,云灵手中握着的不仅是太后的解药,更是他自己的命脉。太后的毒若解不了,他的毒也休想解开。

    杨南春虽大着肚子,却执意要与云灵同住。云灵向来宠她,便让她住在自己的院子里。

    夜深人静时,杨南春已沉沉睡去,云灵则独自在书房忙碌。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

    忽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凉风卷入。云灵头也未抬,轻声吩咐道:“如月,门开了,尽快关上。”

    门被关上了,却无人回应。云灵这才抬眸,目光瞬间凝住——一张憔悴却依旧英俊的脸映入眼帘。那张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眼中却满是深情。

    “回来了?”云灵猛然站起,声音微微发颤,“你没收到我的信吗?”

    萧煜几步走近,眼中泪光闪动,“你让我留你一人在京中,让我如何心安?”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怀着身孕为何不好好休息?你是如何从宫里出来的?皇帝岂会轻易放你出宫?”

    云灵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他是不得已才放我出来。你若是见到太后娘娘,便也会理解我的苦衷。”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我的计划,我会与你细细道来。过了今夜,殿下还是暂时回北面去才好。”

    萧煜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如铁,“既然回来了,我便再不走。”

    云灵心中一紧,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可是无诏不得回京。他一心想着要惩治你……”

    萧煜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放心,我不会轻易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想杀我,也得掂量掂量。他若是非要闹到那一步,我便奉陪到底!”

    云灵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他的坚定所抚平。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是狼,是鹰,是这乱世中唯一能与皇帝抗衡的存在。

    “好,”她轻声应道,声音虽轻,却带着无比的信任与依赖,“我们一起面对。”

    烛光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生命。

    第489章

    本王如何不敢?

    萧烨终究还是发了疯。

    他先是故意将太后病危的消息散布出去,传得满城风雨,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接着,他竟将云灵的家人、亲戚全部抓捕,软禁在府中,严加看管。

    云灵若是不交出解药,他便每日杀一人。这一招狠辣至极,云氏一族顿时陷入恐慌,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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