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萧君，他已然是彻底的疯了。

    金氏商队虽说不及皇商那般地位显赫，可在京城里也是有些名声的，大半百姓都知我已然成婚。

    这堪称荒诞的一幕，竟然就这样切实发生了。

    一时间，金氏商队和勇毅侯府成了炙手可热的话题中心，而我们之前的某些计划，也因此不得不推迟取消。

    9.

    我无力反抗。

    萧君疯的全然没了章法，竟然不顾我已有丈夫的事实，向圣上求了一份旨意，逼得我不得不嫁给他。

    新婚夜本该是红烛帐暖，鸳鸯情深，可我却捏紧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指向了他的脖颈。

    “萧君，是你逼我的。”

    在得知自己不得不嫁给他之后，我几乎是绝望的。

    这意味着众位叔伯筹备了许多年的计划落了空，也意味着帝家或许再无沉冤昭雪的可能。

    萧君占据了我的前半生，如今又毁了我后半生所有的指望和念想，我怎么能只做不觉，还顺从安分地做他的妻子呢？

    我在心底苦笑，暗暗地鄙夷自己的冲动。

    或许我也早就疯了吧？

    “青鸾，别动这些东西。”

    “你没学过武功，这些武器用不好，怕是会反噬自身。”

    萧君笑得温和又无害，可几个呼吸间，便已然卸下了我的匕首。

    我再次成了任他宰割的案上鱼肉。

    我绝望地闭上眼，可良久都未等到他伸手解我的衣裙，他只是安静的、沉默的看着我的脸，良久，才堪堪说出一句话来：

    “你瘦了。”

    他抬手抚平我紧皱的眉心，只解了自己的外袍，对我轻声开口道：

    “睡吧，今日大婚，你太累了。”

    ......

    往后的日子平静的掀不起半分波澜。

    我被一纸婚书困在了这偌大的勇毅候府，成了后院中唯二的女眷，成了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婚后的第三日，萧君便开始忙碌起来了，甚至好几日夜里都不曾回府。

    他起初总是细心的向我解释他是忙于公事，可在发现我全然不关心他的行踪后便也学会了闭嘴。

    只是他回来的每个夜晚，我都被要求和他同榻而眠。

    可他许是对我有几分愧疚，始终不曾逼我与他圆房，而我自然也对此乐见其成。

    深宅大院里的日子无聊透顶。

    京城的风波诡谲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得到的所有消息都只能由叔伯们想法子送进府中。

    我想我早晚会被这样的日子逼疯。

    可皇室与勇毅候府的剑拔弩张之势到底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纸贬谪的诏书传遍了整个京城——

    勇毅侯府削爵位，减俸禄。

    而那些隶属于侯府的某些势力和人手，也大半被皇帝贬谪。一时间，满京城沸沸扬扬，皆在盛传传勇毅候府萧家怕是要落寞了。

    对此我有些漠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有几分窃喜。

    我看着后院里四四方方的墙，从未感受到如此的压抑。

    见过外边儿自由的风光，谁还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搭在深宅大院里蹉跎？

    倒了也好，死了也罢。

    总归，不会比如今差了。

    10.

    皇室和萧家的对弈是在立夏那日正式开始的。

    前一晚，萧君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抱在怀里睡了整整一夜，次日一早便不见了他人影，直到夜里我才知，他亲自率领兵马包围了整个京城。

    他要造反了。

    凝固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开始加速流动，我忙不迭地寻了随我一同来京城的叔伯手下，可得到的却都是支支吾吾的敷衍。

    ......或许还不是时候。

    我这样想着，直到三日后，京城哗变，深宫里的帝王被下了毒，不得不打开宫门任由萧家的兵士涌入皇城宫中——

    而那位对我有救命之恩的萧家老夫人在这时传唤了我去，硬生生压住了我接下来的所有计划。

    我尚且不明，却见往日对我和蔼的老夫人轻叹一口气，放下手中茶盏，抬眼望着我。

    她说，你不必脏了自己的手，君儿已然决定了，为你谋反，为帝氏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