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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幸好时瑶反应够快,都躲开了。

    上了陆,后面的人依旧甩不掉,时瑶咬牙,慌忙之下,用了桑渔给她的迷烟,视线被烟雾混淆,她顺势跳进了一个院子里。

    过了很久,外面都没有动静,也没有人翻墙过来抓她,贴着墙角的少女松了口气,看了看身上,水渍让衣物紧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她扶着墙站起身,刚才情急之下翻了墙,也不知道翻到哪了。

    乌云散去后,月亮才冒了个头,将这个院子的轮廓隐隐呈现出来。

    假山,植被,花簇,青石路……时瑶有些奇怪,这院子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直到对上院子中央,静静坐在轮椅从容淡泊的青年,时瑶才恍然大悟。

    “好久不见,国师大人。”

    她望着沈怀渊,可对方并没有看她,反而微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高空悬挂的圆月。

    眸尾的弧度像是清风,平和地让人觉得安然。

    先不深究为什么国师会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看花,自己现在出现在人家院子里就挺唐突的。

    少女乖巧又诚恳地解释道:“我被人追杀,就想翻墙躲一躲,没想到竟然翻了大人的院子,”她低下头,一副犯错知错的样子,“是我唐突了,大人莫要生气。”

    沈怀渊没说话,视线落到她被水沾湿的衣服上,那双漂亮的眸子在月色下,竟有些蛊人。

    时瑶被他盯的有点不自在。

    第495章

    京城诡事13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时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说完她自己都懵了。

    时瑶很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国师。

    青年鸦黑睫毛轻颤,摇摇头,唤来下人带她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衣服很合身,不过,时瑶摸了摸舒服的衣料,有些疑惑,国师府里怎么会有姑娘家穿的衣物?

    沈怀渊控制着轮椅来到她面前,即使现在她站着,他坐着,时瑶低头看他时,也仍有一种仰望他的感觉。

    “你受伤了。”他嗓音清润。

    时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处竟然有一道血痕,血渍不多,已经被风吹的干涸了,应该是刚才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划伤的。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将袖子往下拉了拉,“没事,就一点小划痕算不上伤……”

    话忽然停止,时瑶眼眸一颤。

    沈怀渊牵起她的手臂。

    青年面容清冷从容,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距离感。

    可眼下,却拿出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到少女的手腕上,随后想起什么,他又抿唇,轻轻吹了吹她胳膊上的伤口。

    时瑶跟个石头人一样僵住了,皮肤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他这是干什么?!

    她想要收回手,对方轻飘飘说了句别动,淡淡的语气却带着压迫感。

    时瑶不敢动了,看着他将药膏在她手腕上涂匀。

    沈怀渊以为她被吹疼了,吹的更轻了。

    像是羽毛划过,时瑶心里哀叹,别吹了,太痒了,想挠。

    包扎好后,时瑶不自然将手臂收回去,道了声谢。

    “我说过,在这里不必拘束,无需对我说谢字。”他态度这么温和,时瑶更加拘束了。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这是国师吗?时瑶有点不信邪地盯着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什么易容的迹象。

    然而没看出他脸上有什么易容的迹象,倒是看清他的脸……慢慢变红了?

    不是他脸红什么?

    活了几百年的人此时怎么看着有点,娇?

    时瑶有点不确定,怪了。

    瞥到了院子里竟然还有秋千,她连忙转移话题,往那边挪了几步,“想不到大人院子里还有这种东西。”

    “嗯,我亲手做的。”他垂着眸子,掩下眼底的晦暗,淡声道。

    “亲手做的?”时瑶挑眉,在大周如神一般的存在,私下竟然还有工匠手艺。

    “你可以去坐坐秋千,我做了很久,但没有人上去试过。”

    “可以吗?”

    “当然可以。”一丝期待从他眸中一闪而过。

    时瑶坐上了秋千,国师手艺确实很好,秋千很稳,坐着也很舒服。

    少女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裙摆随着风翻起又落下,月光下像是展翅的蝴蝶。不远处,青年国师坐在轮椅上,平和淡静地看着这美好的一幕。

    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他手指微微蜷曲,指尖深陷进盖在双膝的毛毯里。

    外面没有动静,估计那些黑衣人都走了后,时瑶没有多留,很快和国师告辞离开了。

    回到客栈,见桑渔没事,阿奇也回来了,时瑶松了口气。

    阿奇:“不是说我留下接应,怎么不见了?”

    时瑶坐下,喝了口水,解释自己被人发现,所以不得不离开找了别的地方躲起来。

    桑渔担忧地问她有没有事,时瑶笑着摇头,“现在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没有说国师的事情,国师现在隐居,不理世事,不方

    便将他说出来。

    阿奇了然后,敲敲桌子,翘起二郎腿,也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在靖水楼一处地下室,看见了人皮模具。”说到这,他神色些许复杂。

    “人皮模具?”时瑶和桑渔两人对视一眼。

    阿奇点头,原本吊儿郎当的语气严肃了些:“对,我查到靖水楼私下会用女子的皮做成模型,然后运往各地,供那些权贵夫人们挑选,换皮会保持青春永驻,就连皇宫都有订单。”Z.br>

    桑渔听的毛骨悚然,“怎么还有这种歪门邪道。”

    时瑶却忍不住皱起眉,人皮模具就已经不是单纯的人口拐卖了,涉及的还要多。

    看来那仓河村算是其中一个据点,在那些人眼中,这些女子只是人皮材料。

    而仓河村村民就是这个据点剥皮供货的刽子手。

    顺着昨天的猜测,第二天他们偷偷又去了一次仓河村所在的那座山头,这次找到了,但是仓河村却出事了。

    村子几百口人,无一幸免,全部暴毙死亡。

    而那些拐来的少女们都不翼而飞。

    是被救走了,还是被弄到别处杀害,无从而知。

    桑渔平时胆子大,但是看见这一村子的死人,还是被吓着了,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时瑶便搬过来陪她一起睡。

    阿奇难得没趁机吓唬桑渔,那些村民死法确实诡异,他竟然也查不出他们是怎么死的,才能死的这么整齐。

    “晚上有事叫我,”走出屋子之前,阿奇有些放心地说道。

    时瑶点头,“我这还有阿……南迟礼留下的蛊虫。”

    他哼了声,“阿礼炼制的蛊虫很珍贵,我就这几条,别弄没了啊。”

    时瑶笑了笑,“放心吧。”

    再之后几天,三人不断搜集证据,将蛛丝马迹串连成线,最后结果无疑都指向了靖水楼。

    或者说是靖水楼老板,郑清言。

    而恰在证据搜集的差不多,有充足铁证来报官时。

    桑渔却不见了。

    第496章

    京城诡事14

    时瑶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郑清言将桑渔带走了。

    阿奇也同样猜测到了。

    他们这段时间虽然有在掩藏行踪,但郑清言在京城,势力明显发展的不小,再加上那些灰色产业,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调查他的事情。

    抓走桑渔,是在警示他们。

    时瑶心里几乎已经确定,曾经那个白净少爷,三年后变化成了她认不出的样子。

    郑清言做的这些事情要是被查出来,是要诛九族的。他姐姐郑清婉之前是极力想让他走仕途的,按理不该这么放任郑清言这样。

    来不及时瑶细想,阿奇使尽浑身解数,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甚至还冒险找去了靖水楼的地下密室,然而都没有桑渔的踪影。

    也没有在靖水楼发现郑清言的身影。

    两人去报官,结果受理人正好是之前和他们一起去找仓河村的那名新上任的新官。

    那新官见了时瑶和阿奇,顿时想起之前去山里白折腾,找什么村子的事情,以为这两人是别的官员故意派来整他的人,这次又来骗他,他脸色顿时拉下来,很不客气,作势要把他们轰出去。

    气的阿奇差点没直接在衙门,和那官员干起架来。

    最后还是时瑶保持着冷静,在事情没闹大之前,将阿奇拉回去,仔细思考桑渔会被郑清言带去哪。

    可是京城实在太大了,即使他们这几天围着京城走了不少地方,但是连京城一半都没走完。

    现在桑渔失踪落入别人手里,实在耗不起时间。

    焦急不知所措间。

    时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大人,请你帮帮我。”

    姿态娴雅的青年放下手里的白玉茶盏,静静看着她。

    少女低着头,神情焦急地恳求:“我知道你不轻易帮别人,可能说出来会泄露天机什么的,但是我的朋友现在很危险,大人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点点提示……”

    国师已经退隐朝堂多年,之前参与的也都是国家政治大事,他从不给别人私算什么,就是当今昏庸又想着求长生之法的皇帝,都不敢轻易找国师满足自己的私欲。

    她的命格也是因为老先生,他才会去算。

    之前两次和沈怀渊接触,时瑶都能感受到,对方从容温和,可骨子里是冰冷的。

    看淡世事,如同真正的谪仙,芸芸众生在他眼里也只是芸芸众生,并没有什么温度。

    有大爱,有责任,却唯独没有私心。

    时瑶心里很紧张,他不帮她的可能性很大,但她还是想过来搏一搏,因为沈怀渊是能最快找到桑渔的人。

    也是她在京城认识的唯一一位权高位重的大人物。

    她和阿奇再怎么有能力,可在偌大的京城,不过只是一粒微尘。

    郑清言能将势力打通到京城来,想必也费了不少精力。

    时瑶有点后悔,如果之前她去认了自己的身份,动用家族势力,或许桑渔也就不会这么轻易被人带走了。

    这时,眼角的泪被人轻轻拭去,温热的指腹在她眼下划过。

    时瑶怔愣着抬起头。

    “别哭。”

    嗓音细雪微风般轻哑,又带着抚平人心的魔力。

    “我告诉你她在哪,”风光霁月的国师大人垂眸看着她,手指碰了下她的鼻尖,另一只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抬起,指节微动。

    “城郊西,那里有一处废弃的田庄。”

    他竟然,真的告诉了她。

    少女眼角红红的,嘴巴微张,不知该怎么感谢他。

    沈怀渊轻声道,“别哭了,以

    后有什么难事,都可以来找我,我自会帮你。”

    此时的国师大人在时瑶眼里,无疑像是真的下凡来的仙人,浑身冒光,在人危难之时指出一道方向。

    时瑶感动的差点跪下给他磕一个。

    最后还是青年皱着眉给阻止了。

    “去吧,你朋友现在暂时没事。”

    少女重重点头,抹着泪,边跑边回头感激,声音无比真挚,“国师大人,你就是我的神,以后我的长发为你而留!”

    轮椅上,青年微微怔愣,眼睫颤了下,“为何?”

    可惜少女已经跑了出去,这个问题消散在了扬起的风声中,没有答案。

    世事无所不知,无所不解的国师大人,此时垂眸,轻轻抿唇,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半晌,他细长鸦黑的睫毛掀起,抬眼的瞬间,那双眼睛里似乎包罗了万物。

    手指轻触膝上的毛毯,风吹着满院的绿植,国师大人在这时不知道想到什么,轻咳了声,白皙的耳尖不自然红了起来。

    时瑶将那个地址告诉了阿奇,两人很快就找到了。

    那田庄建在荒无人烟的京城西郊,这几年寸草不生,田庄很早就被人废弃了,平日鲜少有人来。

    两人偷偷跑到了高一点的地方,观察田庄里的情况,然后趁看守的人不注意,翻上了某座屋子的屋顶。

    轻轻挪开几片瓦,便能看到屋里的情况。

    里面有十几个身高体壮的大汉,而为首的则是靖水楼老板郑清言。

    桑渔被绑在椅子上,人还在昏迷。

    郑清言挥手,便有人提了桶凉水泼了上去,昏迷中的人感受到刺骨的凉意,顿时一激灵,猛地醒过来。

    桑渔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身上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发抖,她尽量保持冷静,看向面前的郑清言。

    “我是和你有仇吗,为什么总是派人来杀我!”桑渔也没有兜圈子,之前来刺杀他们的人,她能感觉到,他们想杀的就是她。

    郑清言站在她面前冷笑,眸光阴冷。

    “你是和我没有仇,但是人这一辈哪能每件事都摘得干干净净,怪就怪在你是四皇子的未婚妻。”

    什么,四皇子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不仅桑渔愣了,屋顶上的两人也跟着愣住。

    时瑶没想到桑渔竟然才是李阁老的孙女,也就是这个小世界的世界女主。

    阿奇更是没想到,桑渔平日里那副彪悍样子,哪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娇羞。

    屋里,桑渔不敢置信地看着郑清言:“你是说,我是四皇子的未婚妻,李阁老一直在找的亲孙女?”

    “是啊,当时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抓出来,没想到你竟然能从山里又跑出来。”Z.br>

    “你抓我,是因为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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