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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他果然哭了,眼尾晕染着红,眼睛看着湿漉漉的。

    时瑶无奈又心疼,擦去他眼角的湿意,“我昨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喜欢这种东西急不得,得慢慢来。”

    “我们先乖乖吃饭。”时瑶已经拿出哄小孩的手段来,声音温软:“吃完饭我们去超市买糖吃,我请客。”

    过了很久。

    “嗯。”他低着头,额头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眸,声音带着鼻音。

    那委屈不甘的样子,时瑶差点就要心软地答应他了。

    幸好理智又及时把她拉回来。

    这顿午饭大概是他们吃的最后一顿饭,两人吃的很安静。

    吃完饭走到教室门口,时瑶停住脚步,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叶砚她没有恋爱的打算,正式拒绝他。

    毕竟之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交集。

    不然一走了之,他或许会更难过。

    正当时瑶要转身去叶砚教室的时候,葛栀出现,揽着她的胳膊。

    “怎么站门口不进去,走吧,午休时间要到了。”

    时瑶想了想,算了,叶砚估计现在也不想听她说些他不想听的话。

    最后她还是直接和葛栀进了教室。

    时瑶不知道,叶砚就站在她身后几步的位置。

    只要她回头,她就能看见他。

    只要她回头,他就能抱住她。

    叶砚看着时瑶消失的方向,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眼神越来越晦暗病态。

    下了午休,时瑶正在整理书包,葛栀忽然把她叫出去。

    如果是别人叫她出去,她肯定不会出去,但见是葛栀,时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书包放好,和她一起出去。

    葛栀说,下午放学铃声一响,不止任务者,这里隐藏的怪物也会原形毕露,开始狂欢。

    走正常的楼梯会遇到很多危险,葛栀找到了一条通往楼下的秘密楼道。

    越走越偏僻,时瑶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前面带路的葛栀。

    “葛栀,你不是任务者吧。”

    前面身形微胖,性子温柔的小姑娘身形一顿。

    她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时瑶:“啊?我当然是任务者啊,怎么了?”

    时瑶噗哧一声笑出来,走过去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开个玩笑呀。”

    葛栀一愣,随后也笑了,有些无奈:“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嘛,我是认真的,那条楼道很隐蔽,只要我们走那条楼道,肯定会比其他人先下……”楼。

    声音戛然而止。

    葛栀神情一顿,不敢置信地看着贯穿自己胸口的那把水果刀。

    而这把水果刀的主人正是看着十分乖巧的时瑶。

    葛栀捂住胸口面色痛苦地惊呼。

    “时瑶你,你在干什么!”

    时瑶将水果刀快速抽出,后退几步,和葛栀保持距离。

    “你不是任务者。”这一次时瑶说的是肯定句。

    胸口不断涌出鲜血,葛栀听到时瑶的话后痛苦的表情渐渐消失不见,她幽幽看了一眼时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话又没说完。

    因为时瑶跑了。

    葛栀阴沉着脸:“我话还没说完呢!”

    “就是趁你没说完话跑,我不跑听你讲话,这不是原地等死吗!”时瑶头也不回地往另一处跑。

    葛栀:“……”

    时瑶心底有些发慌,那水果刀可是直接捅穿了葛栀的心脏,葛栀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她还是低估了这个怪物的能力。

    在前两天她就发现不对劲了,虽然葛栀扮演的很好,但在她时不时和她说一些只有任务者知道的事情时,葛栀的回答总是流于表面。

    系统和宿主真正抱怨吐槽的东西葛栀总是一问三不知。

    那天晚上她试探葛栀,问她家系统喜欢玩斗地主还是炸金花。

    结果葛栀竟然不知道。

    小六曾经和她说过,系统们被踢进小黑屋后,已经在小黑屋衍生了一套成熟的娱乐方式。

    其中以斗地主和炸金花深受系统们的喜爱。

    因为时瑶自身容易吸引精力旺盛的疯批,小六经常被踢进小黑屋。

    它对于斗地主和炸金花异常熟练,受到一帮小菜鸡系统的追捧,被它们一口一个“小六哥”叫着。

    小六还自豪地教过她怎么玩。

    所有系统都会的东西,没理由葛栀的系统不会和她说,毕竟他们已经过了那

    么多任务,宿主和系统之间已经很熟悉了。

    不仅是葛栀,还有其他那些任务者,表面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她总感觉说不出的不自在。

    这里的任务者总感觉太正经了。

    她之前在别的世界不是没遇见过别的任务者,感觉完全不一样。

    时瑶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理由怀疑他们。

    但好歹过了那么多任务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很容易精神分裂,总会有点戏精在身上的。

    时瑶猜测和自己这几天一直相处的任务者……其实并不是真的任务者!

    但她又不能十分肯定,只能配合他们演下去,慢慢试探。

    现在她几乎已经确定了。

    但这怪物比她想象的要强大,捅了心脏还能蹦跶,她一时间找不到它的死穴。

    杀不了这个怪物,时瑶拼命往四楼天台跑。

    第353章

    规则怪谈:育才中学18

    只有那个地方,她才能感觉到心安。

    身后的脚步已经不像人类的脚步了。

    时瑶庆幸自己这几天晚上一直去操场跑步。

    这才让她晚了几分钟被抓住。

    拴,刚跑出了个拐角,还是被抓了。

    时瑶被葛栀带到了一个的放杂物的屋子,葛栀没有马上杀她,而是笑着摸上她的脸。

    下一秒,时瑶亲眼看到葛栀的脸变成了……她的脸?

    葛栀用她那张脸神情温和地看着她。

    “时瑶,既然你发现了我的身份,我也就不瞒着了,你身边这些任务者都不是任务者,它们和我一样。”

    时瑶心里暗叹,果然如此。

    不过那些真的任务者都哪去了?

    “下午时间一到,通外面的世界的门会被打开,那是唯一能出去的通道!”说到这,葛栀有些激动,“不止你们,我们也能出去!”

    时瑶看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露出陌生又狰狞的表情,感觉怪怪的。

    “而我们出去的条件就是将你们替代,每个怪物一开始就会寻找替代的目标。”

    葛栀居高临下,哪还有之前性子温和的感觉,她冷冷的看着时瑶。

    “我很早就想动手了,但是在人多的地方有限制,晚上跑步你身边又有那个男生,那个男生的气息不简单,我不敢打草惊蛇,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杀你。”

    时瑶明白了,之前葛栀劝她离叶砚远点,不是担心她,而是担心自己选好的猎物被别人抢走。

    葛栀弯腰就要动手,“终于要出去了,把你杀了我就可以……”

    “叮——”

    上课铃声忽然响起来。

    像是夺命一般,声音急促又尖锐。

    葛栀满目惊恐,明明时瑶近在眼前,马上就可以杀了她,但她顾不得了,慌忙开门往外跑。

    校规不止是针对任务者,而是针对所有人。

    葛栀之前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让时瑶浑身没有力气,直到铃声响完,时瑶也没能站起来。

    她倚着课桌,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也逐渐不清晰。

    即使她掐着自己的腿不让自己昏过去,可没多久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彻底闭上眼睛前,屋里也依旧一片昏暗,安静的不像话。

    时瑶好像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叶砚。

    梦里的他看着要比现在冷很多,不苟言笑,那双黝黑的眼睛里还带着浓浓的戒备。

    他被那帮纨绔子弟捉弄,但不会像现在一样还手。

    梦里他任那些人在他身上落下大大小小的拳脚。

    “叶砚,好好表现呀,你妈妈的医药费就靠你挣了。”

    “一个私生子,可怜呦。”

    有人调侃,“叶家家大业大,叶砚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能混的这么差吧。”

    “你是不知道,叶砚是叶家家主在外面喝醉酒后***留下的种,他妈妈和叶家家主睡了一觉都谁还不认识谁呢。”

    “噗嗤,牛啊,听说叶家夫人是个狠人,怎么会让这个私生子进家门?”

    “叶夫人有个宝贝儿子,叶家唯一正统血脉的小少爷,好像是有心脏病,叶砚的心脏正好和叶家小少爷适配,叶夫人让他进门,是把他当作叶家小少爷的备用心脏。”

    “谁愿意给别人当备用心脏,不过叶夫人是个有手段的,给了叶砚好多钱,还把他转到了我们学校,别看叶砚整天一副清高样子,私底下对叶家人谄媚的不行,叶家的一条狗而已。”

    “哈哈哈哈私生子嘛,本来他被打的这么惨

    我还有点看下去,现在看来真是活该!”

    这些人用钱砸叶砚,心底看不起这个私生子。

    却没人怪罪喝醉了酒强迫女人的叶家家主。

    楼道角,叶砚擦了擦嘴角的血,周围都是嗤笑他的人,他像是没听见一样,表情淡淡的将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攥在手里。

    叶砚母亲作为一个单亲未婚妈妈,即使生活辛苦,伴随很多流言蜚语

    她依旧对他很好,一个人很辛苦地将他抚养长大。

    直到这一年,离叶砚理想抱负最近的一年,马上就能撑起一切的时候,他被叶家找到了。

    这些年叶砚母亲积劳成疾,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而叶家承诺,只要他回到叶家,自愿成为叶家小少爷的备用心脏,随时为他牺牲,他们就为他母亲出那笔高昂的医疗费用。

    看着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母亲,叶砚妥协了。

    他被叶家转到这所学校。

    因为叶夫人的有意宣传,所有人对于叶砚私生子的身份厌恶。

    但是叶砚不在意,单亲家庭让他从小就心性成熟,但他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在这群纨绔子弟眼里变成了摆脸子。

    他们以欺负叶砚为乐,只要不伤到叶砚的心脏,怎么整他都行。

    他们打完会撒给他一大把钱,红色的钞票很轻,但甩在身上时,它所带来的凉薄和讽刺压得少年自尊心很疼。

    叶砚之前是很有目标和方向的一个人,品学兼优,身边人都很崇拜他。

    但到了这里,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恶意。

    但为了病床上的母亲,他一声不吭忍了下来。

    他的出生本来就不光彩,也怪不得别人来否定他。

    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连自己的心脏都要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厕所里,他被他们抓着头发按在洗漱台上。

    他穿的纯白色外套,他们便恶趣味地染上蓝色颜料。

    镜子里的叶砚狼狈不堪。

    额角流下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原本橘黄色的灯光只剩下血的残影。

    纨绔子弟们经常带他去五楼,每次他下来身上都青青紫紫,数不尽的拳脚。

    有一次叶砚被他们架着去五楼时,遇到了年级主任。

    “主任好,”纨绔子弟们率先笑嘻嘻地打招呼。

    “好,”年级主任点头。

    没有其他表示地走了。

    叶砚那一刻,眼底的光在慢慢消散。

    四楼天台,曾经有人跳下去过,没人敢来。

    这里反而成了叶砚唯一可以安静待着的地方。

    天台上,叶砚倚着墙,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是静静望着天空,眼里看不出情绪。

    天上那些飘荡的洁白云朵像是少年的理想抱负,风一吹,怎么追也追不上了。

    后来那些纨绔子弟变本加厉。

    操场器材室里,几个纨绔子弟把门一关,将叶砚围在中间。

    他们里面有几个喜欢同性的。

    叶砚长得清冷,冷淡的性格也容易引起人的征服欲。

    他们戏虐地看着叶砚,高高在上,“跪下来,给我们解决一下需求。”

    叶砚握紧拳头。

    “要我再说一遍吗,妈的快点!”有人踹了他一脚。

    耻辱,恶心。

    叶砚向来冷静理智的那根弦断了。

    他第一次冲破理智去反击,和他们厮打在地上,那些人人多,可叶砚就像疯了一样,明明身上都是伤,却不要命的扑上来。

    纨绔们没有得逞,反而被叶砚这副样子吓到了,他们跑出器材室,把叶砚锁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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