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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桌上摆着香槟,他做了海鲜和牛腩,还有蒸鱼,干干净净地摆出来,然后好整以暇地坐在她旁边。

    “我还没有特意为谁做过菜。”霍良深给她倒酒:“你尝尝怎么样。”

    奚薇动筷,尝蒸鱼,简直入口即化。

    “可以开餐厅了。”

    两人碰一杯。

    霍良深说:“你喜欢的话,不如搬过来,以后我可以随时做给你吃。”

    奚薇说:“怎么好意思。”

    他挑眉:“有条件的。”

    “嗯?”

    “你负责洗碗。”

    她闻言笑了笑:“我说过,不做你家保姆了。”

    霍良深想,又在装傻了。

    “我以为,今天你会稍微打扮一下。”他看着她:“至少显得认真一些。”

    “因为生日吗?”

    “因为我给你过生日。”他抚摸酒杯:“就算是普通的约会,也该为悦己者容吧,可你似乎从来不放在心上,也不重视我们每次的相处。”

    奚薇淡淡的:“我对化妆和打扮没有兴趣,很麻烦。”

    “那么你对我有兴趣吗?”

    奚薇愣了愣,沉默着,眉尖微微蹙起,深思熟虑后努努嘴,老实讲:“我不知道,说不清楚。”

    霍良深笑了。

    她很不自在:“别提这种问题,好吗。”

    霍良深歪头思忖,接着却问了一个更可过分的:“你现在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是因为忘不了前夫吗?”

    奚薇顿住,抬眸看他。

    “还是说在上一段婚姻里受过很重的情伤,所以至今走不出来。”他抿了口酒,姿态懒散。

    奚薇冷冷的:“不关你的事。”

    霍良深对她恶劣的态度已经见惯不怪,反笑道:“还有那些奇怪的举动,打劫商店?行政拘留?”说着瞥了眼她左臂的刺青,心想搞不好甚至自残过,于是语气更加嘲讽:“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实在太蠢了。”

    奚薇放下碗筷,靠向椅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霍良深若无其事般挑眉:“我能问问你离婚的原因吗?”

    “不能。”

    他似笑非笑的:“那怎么办呢,我总得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当成遗忘过去的工具了?”

    奚薇脑子嗡嗡作响,她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混乱仓促,真令人恼火。于是缓缓深吸一口气,穿起坚硬的铠甲,告诉他:“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忘掉过去,你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过路人,我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消遣无聊,仅此而已。”

    霍良深面无波澜地看着她,目色清冷,平静地开口:“彼此彼此。”

    奚薇点头:“那就好。”

    非常好。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两个人再没说话,吃完饭,不欢而散。

    霍良深将原本准备送给她的项链扔进垃圾桶,告诉自己到此为止,不要浪费时间在一块石头身上了。

    不值得。

    亻衣譁

    第10章

    第

    10

    章

    真是一个糟糕的生日。

    奚薇颓然坐在公车上,满心愤懑地想,霍良深以为他自己是谁,凭什么追究她的过往,凭什么问东问西,企图撬开别人的嘴,挖出心脏来?

    简直可笑。

    他必定把她当成为了男人精神失常的废物了吧。

    那种嘲讽的语气,轻蔑的眼神,就像在说:“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了?”

    我知道自己什么德行,用不着你管!

    奚薇闭上眼,后脑勺重重抵着座椅,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跳得极沉。

    本来就是他的问题,大家做戏而已,为什么把她当成女朋友?为什么给她过生日、下厨,还邀请她搬过去住?

    为什么把她弄得一团乱,变成这副鬼样?

    真是……太讨厌了。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两人的关系大概也就到此为止吧,她知道自己糟透了,没有人会受得了她,早早看清,最好谁也别搭理,让她自生自灭。

    想到这里,奚薇惨烈一笑,脑中出现另一个声音在问:非要这样不可吗,好好的跟人家相处,投入新恋情,新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像个刺猬,把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刺伤、推远,让自己变成面目可憎的缩头乌龟呢?

    奚薇茫然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

    我想过重新开始,想过从头来过,可天知道,地知道,我没有资格。对,没有资格。

    奚薇闭上眼,压抑着慌乱的心,直至逐渐平静,变回一潭死水。

    ……

    母亲的电话来得不合时宜,奚薇听着她关切而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她和霍良深的近况,一句“我们分开了”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她也很久没有听过母亲这样开心而松弛的笑了。女儿的消沉也在折磨她,折磨了两年。

    奚薇不忍心戳破她的欢喜,支支吾吾搪塞着:“嗯嗯,我们挺好的。”

    母亲说:“下个月燕燕的儿子满月,要办酒席,你带他回来吧。”

    奚薇愣了愣:“他,工作很忙,可能没空。”

    “这样啊。”母亲语气稍显失望:“那你们看着办吧,最好一起回来,比较热闹。”

    奚薇毫无底气地“唔”了声。

    全世界的人都在恋爱、结婚、生小孩,避不开,躲不掉,多烦啊。

    ……

    是夜,霍良深和陈皓在会所做推拿,阿旭来电,让他们过去凑牌局。

    “我们待会儿准备下去喝酒,找别人吧。”

    阿旭却说:“放心,今天白小姐不在,让阿深安心带女友过来。”

    陈皓失笑:“他现在孤家寡人,哪儿来的女友。”

    霍良深感到莫名其妙:“白小姐在不在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皓瞥过去:“现在可以有关系吧,人家哪里比奚薇差了?”

    “提她干什么?”霍良深蹙眉。

    陈皓打量他的神色,挂了电话,心下琢磨着,试探开口:“听说菲亚回国了,你知道吗?”

    “嗯。”

    “她上个星期在澳门办了场摄影展,反响不错,你有没有看?”

    “我最近没去澳门。”

    “啧,”陈皓盘腿坐着:“朋友圈有照片啊,你没看见?”

    “没有。”

    “那你最近都干嘛了?”

    干嘛,陪某个女人耗着呗。

    陈皓忍不住问:“你和奚薇到哪一步了?她怎么把你气成这样?”

    “我心情很好,没有生气。”

    “你们睡过了?”

    “没有。”

    “哦,”陈皓不怀好意地笑:“原来在气这个。”

    霍良深不禁骂了几句,让他闭嘴。

    陈皓愈发来劲:“关了灯,女人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何必执着于这一个?”

    都一样?疯了吧?

    “谁像你这么饥不择食。”

    “少来了。”陈皓拿起手机:“就我们两个喝酒没意思,约几个漂亮小姐姐出来,我看看谁在清安。”

    这晚霍良深喝得有点醉,小何送他回家。

    路上经过那条熟悉的街道,唯独一家便利店还在营业,车子放慢速度,透过玻璃窗与琳琅满目的货架,依稀可以看见一个高壮的背影站在柜台前。

    霍良深想起奚薇已经被调到早班,此刻不知谁在里面,无甚意趣,让小何赶紧开走。

    次日周六,他在家休息,心里闷闷的,越想越没滋味儿,也不晓得在生谁的气,忽然抓起钥匙出门。

    车子飞驰,直冲冲停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前。

    时近正午,附近的上班族们出来觅食,有的入店购买工作餐。

    奚薇于收银台前忙碌着,刚加热完一份便当,同事正在替客人打包关东煮。

    她没想到霍良深会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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