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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干脆奏书把他这个皇帝废了算了!

    周启对徐正,这些年越发没有好感,在他看来,今天的‘废话’都是徐正打压陆缉尘的手段。

    不过也好,新旧臣子相争,他才能主持大局,地位才会越发稳当:“徐相言之……”

    “并没有,陆尚书都亲自道谢了。毕竟以后印的什么书,印了多少,出的内容是不是正确,有没有宣扬不该宣扬的东西?都是陆大人被人握在手里的把柄,现在退出来,绝一条死路,说本官对你有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是。”

    是什么是,就因为边关换上了陆缉尘推举的人,他就不高兴了,陆缉尘还跟着他说,任他拿捏:“这件事朕心里有数,几本书而已,陆爱卿家的开支总要有人做生意维持。”

    陆缉尘感激的向皇上行礼,更不忍皇上为难一般:“皇上几番维护,臣惭愧莫及,徐大人也的确提醒了微臣,不如,让徐大人监管如何?这样徐大人也能放心。”

    “好啊。”周启觉得不错。他不是要多事吗,那人家印些胭脂使用方法,他也多审查审查,多学学。

    徐正看陆缉尘一眼。到了他们这个位置,难道他陆缉尘暗示一句话,下面的人敢不出版他要的东西,出了错是不是还可以推到他身上!

    而且,几句话就不说撤,而是谈到监管了。

    他以后是不是还要将印书处开的满大周都是。“徐某不才,不敢担此大任,既然徐某没时间,还是撤了吧。”

    “刚刚大人不是还说是国之血脉,皇家咽喉,掐断了不好吧,既然徐大人怕麻烦,微臣愿为皇上监管。”他最烦有人拿着他家嫂的事不放,徐正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凑上来!

    “好。”

    徐正看着上面那位一副从自己这里讨到胜利,与他爱臣肩并肩的样子,就好笑。监管权给出去,岂不是什么都给了陆缉尘,还过了明路,回头弄个国办,可蠢皇帝,明显不想动:“算了,既然是书舍小事,提什么监管。”

    “皇上不可,臣愿意接受监管,若皇上、徐大人信不过在下,可让太学院一起监管。”顺便把太学院的书找出来,都印一遍,一起发财。

    徐正快被这个年轻人气笑了,还惦记上太学院了。好赖都在他一家的锅里是不是。

    陆缉尘谦卑回视,哪里,都是相爷提醒。

    “照陆大人这么说……”

    “行了,一点儿小事,也让你们两个争论不休。既然闲了,就说说边陲的事。”

    徐正心里暗骂一声,蠢货!

    陆缉尘闻言,已贴心转了话题。

    ……

    御书房外。

    徐正看着出来的陆缉尘,不紧不慢开口:“年轻人,夜路走多了早晚会遇到鬼,尾巴藏干净点才好。”

    陆缉尘再次掏出袖子里的药膏,递给他:“用吗?”先看看你的脸吧!

    徐正看着他,廊外阳光正好,照在辉煌的大殿上。

    对方也的确藏的好,让他几次去查,都抓不到任何把柄。他所任职的地方,税政一切正常,完全没有向他‘进贡’的渠道。

    但,他感觉不对:“多谢。”

    陆缉尘心里冷哼。

    徐正转过身,将药膏扔给了送他出去的太监。

    ……

    苏萋萋努力让自己平复,可火压都压不住:“你得罪陆缉尘做什么!不就一个破书摊,他家女眷愿意开就开,银子不够你去添,人情往来不就行了,你偏偏不知轻重去得罪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为了这点事。”今天喝茶喝多了,不是哪里的茶他都想喝,如果皇后只是为了这点事,恕他没时间。

    “这还不够大!立储近在眼前,陆缉尘深受周启信任,你想做什么!”

    徐正直接起身。

    苏萋萋见状,慌了一瞬,赶紧挽回局面:“是我太心急了,你看你,年龄涨了脾气还涨了。”苏萋萋语气柔和下来:“我也是太急了,这你也往心里去。”

    “三殿下的事,皇后以后还是少提。”

    钱嬷嬷悄悄退了出去,她怕听多了短寿。

    【073不提皇儿】

    073不提皇儿

    不提皇儿,他都不会坐在这里!苏萋萋也知道不能跟他强硬,小不忍则乱大谋。

    神色柔和的坐下来,放低语气:“你要真不喜欢姓陆的,杀了就是,还容他一次又一次给你添堵。”说着亲自给他添杯茶。但得罪,实在没必要,平白给自己添障碍。

    徐正看着袅袅的茶烟,方神色缓和的坐回去。

    苏萋萋笑了,心里是重新要大权在握的势在必得,当初是她太年轻太儿戏,跟男人自然要谈权势,谈感情是看不起他们的野心,也容易翻车:“怎么又不说话了,还生气呢?”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陆缉尘身上没有任何把柄。这样‘干净’的人按说必是直臣,他却不是。

    “有什么复杂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徐正看她一眼。

    苏萋萋也不心虚,她没有提皇儿。

    “有仇?”只要她不左一句为了皇儿,右一句太子之位,他不是没有耐心。

    “怎么会。”就是不能得罪,不能拉拢,对自己来说变数大:“皇儿身……他身边反而有陆缉尘的亲戚,关系还很近,只是他避讳,不与臣子结交。其实若是用心拉拢,陆缉尘也可以是他的一个助力,这样的关系,我还让你动陆缉尘,还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你还不愿意了。”

    “周连衡跟陆缉尘沾亲?”

    这是你自己提的:“是,我劝他走动走动来着,都紧着你先杀,还疑神疑鬼。”

    “谁让皇后聪颖,想把残害忠良的罪名按在下官身上,等于按在四皇子身上,除一个强劲对手,好全了皇后的心思。”

    苏萋萋刚才没想到这一点:“你猜忌我!”

    徐正都不稀罕猜忌她。

    苏萋萋觉得……好像……真的是那个意思,而且,她发现,她刚刚听到徐正对上陆缉尘的消息太急想岔了。因为昨晚……一时乱了方寸,自动将徐正划归到她的人。

    觉得徐正动陆缉尘,就是自己和连衡动陆缉尘,才着急将人找来。

    可在外人眼里,她和徐正没有任何关系才对。甚至,徐正还是周连亘的人。

    苏萋萋顿时放心了,要得罪也是四皇子得罪了周启,遭他猜忌。

    徐正冷哼。

    苏萋萋急忙收敛表情,伸手去牵徐正的手。

    徐正收回。

    苏萋萋顺势将茶杯往他的方向推推,自己化解尴尬,刚刚也确实尴尬,又不是那时候,牵手还不够难看的:“行,我不给意见,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总行了吧。”

    四皇子一派够麻烦的,又是外戚,又是得罪陆缉尘,还都是徐正做的,他这是要亡了周连亘?!

    苏萋萋笑容真诚了几分,再给茶杯添点水。

    徐正不喝。

    “陆缉尘那家书社真有那么严重?就是一个小作坊,能有那么大分量?”如果有:“本宫要不要‘要’过来?或者本宫也办一家?”

    “妇人之见!”

    苏萋萋刚拿起药膏的手,哐当放下,还抹什么,她都妇人之见了!

    徐正……他没看到她是想……

    “钱嬷嬷!送徐大人出去!”

    ……

    钱嬷嬷送人回来,屏退了周围的人,为娘娘揉着额头,委婉的提醒皇后娘娘:“娘娘,您脾气也太大了些,毕竟有求于人……”

    苏萋萋闭着眼睛,何尝不知道,皇后的日子过久了,都忘了怎么讨好人:“本宫也是一时嘴快。”

    “不如给徐大人送些东西过去?”钱嬷嬷看到娘娘脖颈上的痕迹,为娘娘将衣服拉好,想了想又到::“不如私下送些娘娘的心意。”看着,徐大人对娘娘应该还有情谊?

    苏萋萋想想,却未必,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更看中利益:“本宫把他那位娘子请来送些实在之物?”

    “娘娘,私下……您忘了以前……非常私的私下送,还为徐大人送过羹汤您忘了。”

    苏萋萋诧异,但她没想到钱嬷嬷如此敢想,她认为徐正会想要那些?那些不知轻重时,情情爱爱的东西,她敢用?徐正都未必咽的下去。

    有想这些有没有的功夫:“不如……”更实在些:“给他长子升个官。”儿女前程对父母来说至关重要。

    只是也不能盲目做。因为徐正很避讳给长子铺路,她不知道原因前,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好心办坏事:”你知道徐正为什么不提拔徐不歪吗?”

    “娘娘……徐大人家的事您操什么心。”

    “只是觉得奇怪。”

    钱嬷嬷继续诱导:“羹汤的事?”

    ……

    徐府内。

    徐正不是要跟她吵。

    没有说她见识浅……

    她确实见识浅薄,以前如此,年长了还是这样!她与臣子争利,用她后宫之主的身份,就是与民争利。用外面的属下,凭陆缉尘在御书房对他的态度,陆缉尘能把她的人弄死!才是无缘无故得罪了‘爱钱’的陆缉尘。

    贫寒之地出来的,有几个不爱蝇头小利!她还上赶着!

    三不小心的往门边站站,尽量不被主子的焦躁波及。

    卫平站到门口。

    三不慢慢移过去,身体倾斜。

    卫平将宫里的事一五一十跟三不说了一遍:钱嬷嬷亲自传回的消息,可靠。主子和皇后关系一恢复,曾经的线自动恢复,只是对方所求,哎……

    吵起来了?

    不算。

    不管算不算,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都要倒霉。

    卫平也知道,三不还算好,若是皇后问起来能搪塞一二。他们若是被皇后逮到才倒霉。

    三不:你手里提的什么?

    卫平:皇后娘娘亲手泡的茶,说大人没喝,让人亲自送过来。

    三不眼睛一亮,这不问题就解决了。伸手去接提篮。

    卫平不想给:主要是他们就要倒霉,对方却轻松过关,心里不痛快。

    三不咬着牙抢过来,急忙给大人送过去,殷勤的放在窗边的桌案上:“大人,夫人送来的,说您没喝,心系您口渴。”他口中不加姓氏的夫人,只有一位夫人。

    徐正也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她了,此刻看着提篮,心里浮起一抹感触。

    徐正挥挥手。

    三不退回门边。

    【074什么纸】

    074什么纸

    徐正看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篮子。

    看到茶杯旁边的药膏,徐正顿时……

    又觉得情绪太外露,生生压了回去。还是不禁伸出手,拿起药膏,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三不松口气。

    没事了。

    哎,怎么三皇子就不是他们大人的孩子呢。

    ……

    入夜,又下起了雨,天气一天天转凉。

    陆府的下人们,将中午打开的窗户,一扇扇关上,躲在廊下跺身上的雨水。

    屋内,烛火摇曳。

    林之念坐在雕花窗边,一袭柔软的绫罗长裙,颜色淡雅,如同初绽的百合,与她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

    只是手中信件的内容,让她哭笑不得。

    许柄都忙成那样了,边关事态胶着,他还有功夫,两天给她寄一封信,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顽强。

    毕竟他以前是一天寄一封,对许将军来说,已经很克制了。

    信中也没有什么内容。

    就问她身体可安好,汴京城的天气怎么样?然后就介绍他早餐吃了什么、中餐吃了什么、晚餐吃了什么,穿的什么衣服,在街上遇到了谁?他们那里天气如何,若是下雨,下了几个时辰,下了多少量也要写一写,路上是不是多了几颗石子她都知道。

    每次都是厚厚一沓,每天一封,战时两天一封。

    不单他自己写,他还让赵意写。

    赵意还好,写幼时捅蚁窝的故事,写的酣畅淋漓,可见他这场流动作战,打得十分畅快。

    只是他的信,有的时候是纸,有的时候是几片叶子。

    林之念提起笔:知道,不必每日书信。

    这几个字她都不给许柄回,因为没用,他依旧天天写,如是三天不回他,他还问,她看见信了没有,看见没有?

    一封信再寄二十封。

    所以她每隔十天就把他的信印上戳,给他退回去,证明她看到了。

    春草看到两位大人的书信,笑笑,继续忙自己的事。

    她知道许将军为什么有这个习惯,他怕夫人,忘了他们,就像云娘也天天写请安信,鸡毛琐碎,写起来没完没了。

    云娘说就是怕,夫人身边新人太多,距离太远,忘了她们。

    林之念给几封闲信,盖上印章,有些犹豫要不要叫陆缉尘过来。

    下雨了。

    她招招手。

    “夫人。”

    “看看二爷是不是方便,如果二爷有时间,让他过来一下。”陆缉尘性情内敛,有事总是隐忍,她不信徐正今天没找他麻烦,他却未必说。

    陆缉尘踏出门槛,又返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因为在书房见他。

    陆缉尘恪守礼节坐在下首:“没有。”

    “真没有?”林之念手掌托腮,长发垂落在肩上,几缕碎发不经意间拂过她的面颊。

    “怎么关窗了?”

    下雨了啊?

    对:“没有,只是提了几句,皇上没有接他的话,事后我又跟皇上解释了一二,皇上没放在心上。我觉得,反而因为徐相追着不放,皇上更不想提这个。”

    林之念若有所思:“他事后未必不会对你直接动手。”

    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今天下午工部提了一件新鲜事。”转移了话题,不想她担心这点小事。

    “什么?”

    “工部想造一种奇纸,水火不侵,入土百年不风化,再造一种墨,书写其上永不褪色,欲以此纸书写大周有功之臣的传记,让大周贤臣名垂千史,以彰大周威严。”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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