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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五十九章黄色废料

    坚牡十年的安时礼,近女色不过一个月,技巧不熟,一夜六次对他是个不小的挑战。

    计划在两刻内结束两场情事,不料半个时辰后才结束,安时礼一沾榻便睡去了。

    累得梦境不来,骨头疲得次日差些失睡,在朝堂上禀奏要事,也浑浑噩噩,好几次说话的字数是单数。其它几位大臣听了,魆地里大眼瞪小眼,偷觑安时礼纳闷不已。

    明明满面春色,可见精神气,怎么说话这般无力。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身,吸了阳气。

    安时礼不知大臣们的心思,下朝后恍恍惚惚地走去文渊阁票拟。

    票拟时也常出错误,不时揉太阳穴叹气。

    其它几位尚书觉安时礼这几日忙着接待贡使没有休息好,票拟之后,忙让他归府去休息。

    “过几日又有贡使要来,大宗伯可别累坏了身子。”蔡庭拍拍安时礼的肩膀。

    闻言,安时礼精神大振,惊问:“贡使?”

    “大宗伯不知道吗?”看见安时礼的反应,周仁露出比安时礼还震惊的表情。

    今日早朝,万岁爷特地提过此事,上了早朝的臣子,怎会不知晓?

    大宗伯破天荒走神了啊。周仁暗道。

    “是哪里的贡使?”安时礼今日确实走了神,他坐直了身子,面不改色地问详情。

    “是瓦剌。”蔡庭回道。长腿老阿?姨??追?更本**文

    “瓦剌……”安时礼一连二问,“遣使几人?如今到了何处?”

    蔡庭回忆一会:“二百余人,大概后日至甘肃。”

    “二百余人?”竟来这么多人,安时礼一听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起来,声音也拔高了不少,“吐鲁番的贡使未走,又来瓦剌的贡使,非常贡时月,怎外夷贡使来得如此频繁?”

    “这倒是难猜。”周仁想不通。

    蔡庭叹了一声气:“陛下倒是不想接待,但瓦剌是三年一贡,明年便是贡期,可再过一个月便是新的一年了,这时候拒绝来贡,只怕是……”

    日子选得如此恰好,这让安时礼愈加站立难安,钦不定去寻兵部尚书刘丛之相谈。

    刘丛之听闻非常贡时月而瓦剌遣使来,早有疑虑,见问,回道:“怕是假借朝贡以窥边况,但只是猜测,他们尚未入边来,故而不敢在朝廷上随言心中疑虑。”

    刘丛之能有此疑虑,想比甘肃的总兵都督应当也会有,安时礼忽然放宽了心。

    既有疑虑,行事必会更加谨慎,不易一脚堕其奸计里。

    现在棘手的是要如何将瓦剌拒之门外,还不惹出事端来。

    这件事情礼部得操心了。

    北瓦剌,西吐蕃,安时礼细细一想,便感到一阵头疼。

    脑子紧着一根弦,再聪慧之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他嘴里呵出一团团白花花的热气,暂先回府。

    路上路过酒馆,鼻端闻到水晶鸭的味道,安时礼想起了金鼠姑,便让车夫入馆内买水晶鸭两只。

    买来与金鼠姑吃。

    可这一次和上次相同,安时礼没能逢上金鼠姑的那短暂的喜好,他买来了水晶鸭博人儿之心,那人儿的口欲却转弯爱上了一道叫做带骨泡螺的点心,不爱水晶鸭了。

    安时礼带回来的新鲜水晶鸭,她一眼也不看,一直埋头吃饔人做坏了的带骨泡螺:“我不喜欢吃水晶鸭了,我喜欢吃甜甜软软的带骨泡螺,好吃极了。”

    “呵,花心螺。”安时礼压着嗓子偷骂金鼠姑。

    但金鼠姑今日的耳力上了三层楼,目力也是如此,安时礼的这声骂,她听了个碧波清爽。

    听是听清了,但会错了意思,金鼠姑眉头打结,腮颊发红,捂着耳朵,状似有气又状似羞涩:“大宗伯不害臊,光天化日之下,怎说这种羞人答答的话,我是有花心啦,但你怎么能直言呢。”

    她把安时礼骂的花心,理解成了另一个花心,脑子里堆满了闺房事。

    安时礼后知后觉理解到金鼠姑的话意,登时脸红,舌头打绺,说话也不顺畅了。

    安时礼转移话题:“吃不吃水晶鸭?”

    “都说不喜欢了。”金鼠姑转过身去,没好气回话,“好好的一个人,耳朵居然有问题。”

    “呵呵。”今日本就不顺心,金鼠姑还各式拒绝他的殷勤,安时礼气不打一处来,换上常服,弃鸭归书房去看书平静一番。

    书泛了几十页,看到砚台下压着董鸿卿的书信,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变得暴躁,安时礼合上书,打帐抓田螺精到书房来写顺朱儿。

    今日就写安时礼三个字,写个十张。

    看她一脸忧愁地写顺朱儿,安时礼的心情总会好一些。

    想定,安时礼推门而出,但门房处送来了拜帖。

    打开一看,是董鸿卿送来的。

    拜帖中说是来归还那本宋版书,但晓得他的心意的安时礼知道今日来访并不只为此事,他是想见那只招摇撞骗的田螺精罢了。

    第六十章寻医治疾(1)

    金鼠姑不知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安时礼忧她与董鸿卿见面后口无遮拦,也怕董鸿卿加深了误会,便与门房的人说今日头疼不见客,请他改日再来。

    门房的人应下,折去门首回话。

    有关金鼠姑的事儿都让人头疼,聘她成为府中的洗衣娘,自己大大地陷本了。

    安时礼盯着在檐上吵嘴的佛奴和丫头喃喃自语:“今年这府里,热闹了许多啊。”

    话毕,金鼠姑悄无声息,斜刺里来,手指头扳着,“啊”的一声出现在安时礼跟前,邀功似地说道:“大宗伯,你刚刚说了十一个字。十一个字,不是双数诶。”

    “闭嘴。”安时礼默默算了一下刚刚说的话,确实只有九个字,难受得想重新说一遍。

    不过比起重说一遍,安时礼更在意另一件事。

    方才说话时,声音小得仅自己能听清,但金鼠姑却是一字不差地听到了,分明是顺风耳再世,和从前截然不同。

    “你的耳朵能听得如此清楚了?”安时礼问。

    “嗯。”金鼠姑捏住自己凉凉的耳垂,“今日醒来,眼睛便可以看清远处了,耳朵也听得非常清楚,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真的?”安时礼不大相信。

    “真的。”金鼠姑点头。

    书中言人与精怪交好,人必失精气,泄肾气,安时礼相信了这句话,看来日后要大补身子,才不会被眼前的田螺精盗精气盗至死。

    “唉,随我来书房一趟。”安时礼负手往书房的方向走。

    “不要,我不去。”去书房准没好事儿,不是写顺朱儿就是听安时礼念《三字经》,金鼠姑听见书房就如听见断头台,三魂掉去二魂,吓得转身要跑。

    安时礼一转身,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后衣领,拽着往书房走:“路都不会走,还想跑?”

    随手一抓便抓住,安时礼十分庆幸自己没有教过金鼠姑走路。

    “杀螺啦,救命啊,大宗伯要杀螺啦。”金鼠姑梗着脖颈嚷嚷

    求救声传宇宙,但无人来救。

    拖拽之际,金鼠姑挥舞两条手臂,似乎想在空中抓住个稻草。

    抓了许久,空中没有什么救她的稻草,她还是进了书房,被安时礼哑着拿起笔来写顺朱儿。

    “呜呜,我不想写。”金鼠姑丝丝两气的,描一个字滴一颗泪,泪珠晕透未干的笔迹。

    不知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写一封凄凄惨惨的诀别信。

    安时礼且看书,且看金鼠姑无比悲伤的颜状。

    “我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为什么要学写你的名字呢……”金鼠姑擦着眼睛说道。

    “也对,反正今日你也无事可做,那顺便学学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吧。”安时礼在说话,金鼠姑手上握着笔,心里却在算他说了几个字。

    一算是双数,她不耐烦地撇嘴,这么长的一段话也能说个双数,病入膏肓了也。

    安时礼重新铺纸写顺朱儿,毛笔饱沾黑墨,打帐写六张金鼠姑的名字,写完一张就搁一旁晾干。

    写到第四张时,安时礼的手腕在空中停顿,悬笔久久未落,笔尖开始往下溜下墨。

    “金鼠姑……鼠……有办法了。”安时礼忽然想到了如何婉拒瓦剌入边来的借口了,止不住地笑意从嘴角漏出,他搁下笔,身子往金鼠姑面前一探,然后在她的左右脸颊上各呜了一次,“乖乖的名儿真好听。”

    呜完软软的腮,安时礼心里一团高兴,洋洋洒洒写了十张金鼠姑的顺朱儿。

    安时礼低头写得高兴,金鼠姑却悲伤得眼泪纵横,劈手夺了他的笔:“啊,够啦够啦,这么多,手都要写断了。”

    “抱歉。”不知不觉写了十张,安时礼只挑了其中写得勾勾又丢丢的六张递过去,多余的四张,折起压在一本书下。

    金鼠姑不情不愿地接过手,加上前边十张写满安时礼的顺朱儿,今日要写的顺朱儿一共十六张。

    十六张,又是双数,无处不在的双数,让金鼠姑起了坏心思,她放下顺朱儿,捧腮痴痴看安时礼,道:“大宗伯,你的名字是三个字,不会觉得难受吗?我日后教你安时礼礼可好?安时礼礼!~”

    “不要转移话题,乖乖写顺朱儿。”安时礼无一丝情态变化,他才不会上金鼠姑的当,她就是不想写顺朱儿,寻些让人难受的话题来延时辰。

    金鼠姑的眼珠朝天一番,在心里送安时礼一个“酸风欠”的表德,而后改成笑呷呷的模样继续道:“大宗伯,你说你爱双数的毛病,需不需要看郎中,寻些挡戗的药来治?怎么着这也是病,有病不寻医,不吃药,岁久成无药可救的痼疾,那不是容易在夜晚时分眼光落地呢?怎么说,还是找个郎中看看吧。”

    第六十一章寻医治疾(2)

    安时礼无动于衷,眼角撇一眼人后,拿起书来看。

    为了不写顺朱儿,金鼠姑绞尽脑汁,极力撺掇安时礼去寻郎中:“就算现在身子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症状,日后定会出现的。礼礼现在还年轻,咬牙坚持一夜凑上六次不是问题,那老了时怎么办呢?硬凑六次,不得脱精而亡吗?脱精而亡的话,礼礼就是爆了吧。爆了也好,我就可以找新壳了。”

    金鼠姑瞎编来的话,带着点威胁的意思,就算如此,却越编越有点道理了。

    硬凑六次,只看量而不重其质,云雨之事做起来索然无味,无味哪能生爱,无爱哪能留住花心的田螺精。日后路上随便一个俊男子向招一招手,金鼠姑就会嬉皮笑脸跑到别人的怀里去了。

    “你说的,有道理。”安时礼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管着自己的脚尖走出书房。

    “啊,终于走了。”目送安时礼离开,金鼠姑把手中的笔一扔,哼首欢快的小曲,滴溜扑跳出书房,到外头去找猫儿玩。

    走出书房后,安时礼的脚步未停,穿着挂眼的常服出府上街寻郎中,治他那爱双数厌单数的臭毛病。

    安时礼去了一家名儿叫妙手回春的医馆。

    今日的医馆冷冷清清,里头只有一郎中在磨药粉。

    郎中见有一精神楚楚的正一品官员入内来,还以为自己的医馆闹出了人命,吓得腿软,浑身颤抖,停下手中之事,要给安时礼行了一个大礼:“大、大人……”

    安时礼摆手:“慢,我只是来寻药吃。”

    “大人的身子不舒服?”不是自己的医馆闹出了人命,郎中长舒一口气,引安时礼到椅子上坐下。

    “是心里不舒服。”安时礼坐下去,背脊和站立时一样笔直。

    “心里?”郎中不解,但请安时礼露出手腕,先切一切脉。

    安时礼照做,折起一折袖子,翻过可清楚看见皮下之筋的手腕,放在切脉用的软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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