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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正要穿上贴里,金鼠姑猛地推开窗户,把一颗头伸到里头来,人不知羞耻,眼睛直勾勾看安时礼换公服:“大人,我这有重影的眼儿这么模糊地瞧着,您的腰身也不错。”

    身上穿了中衣中裤和衬袍,虽衣冠不整,好在没有赤裸相见。

    安时礼拿起件织金贴里抖开穿上身,后拿起一旁的画卷走向窗边,问她:

    ?

    “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时候买鞋?”安时礼走近,金鼠姑觑见他脚下踩着白色厚底,黑色高帮的鞋子,觉得黑白之色搭配起来也不错,心想着下回让安时礼买一只黑,一只白的鞋。

    “我会让人去买。”安时礼把金鼠姑的头推出去,“再来扰人,袜子都不给你穿了。”

    安时礼关上窗子,继而穿上素绢绯色圆领袍,带上革带,拿上笏,袖上牙牌去上朝。

    今日朝堂无大事,唯一一件正事,便是万岁爷在朝堂上略提了琉球王朝朝贡之事,仍是二年一贡,不做更改。想来安时礼的票拟被万岁爷批了红,那上疏的大臣听后脸红如猪肝之色,不敢做一声。

    此事说完便退朝。安时礼如常入阁内票拟。

    票拟后,安时礼打了个呵欠,思想回府小睡片刻,但户部尚书蔡庭拦住了他的去路。

    蔡庭邀他今日申时来府中小酌几杯。

    安时礼微笑应下,走没几步,周仁上前来笑问:“大宗伯可知大司徒今日之邀,有何要事吗?”

    “不知。”安时礼淡然回答,“也许只是想与我畅谈经史罢。”

    “大司徒膝下有一千金尚未蘸人……”

    周仁还是笑,无心道了一句,话未毕,吏部左侍郎黄寺成也来遮路:“不知大宗伯对礼部右侍郎一职有无心仪的人选。”

    周仁是礼部左侍郎,礼部右侍郎犯了大错被免职后,右侍郎一职迟迟未有人任命,近来吏部正在翰林院里考察人员,翰林院人员的本事不相上下,吏部尚书欲举荐詹事,吏部右侍郎则举荐少詹事。黄寺成觉这二人知经书学问但不晓世务,欲举荐侍读学士董鸿卿,但怕自己看人不准,拿不定主意。

    虽说吏部无任免之权,但有审核之权,举荐乃是大事。

    安时礼想了想,说:“前些时日升任为侍读学士的探花郎,倒是不错的,娴于词令,颇有主见。”

    “如此,我便放心了。”与安时礼想法一致,黄寺成松了一口气,含笑离去。

    周仁疑惑:“为何是那侍读学士,詹事与少詹事的本事都不赖。”

    安时礼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礼部右侍郎一职空缺后,詹事与少詹事和吏部人员走得近,忙着与高官打交道,本事没用对地方。”

    闻言,周仁恍然大悟,不再多问。

    安时礼回到府中时巳时刚过,离申时还有两个多时辰,他先换上便服,放松身子。

    今日上朝前,安时礼便吩咐昨日的奴哥到点去鞋铺买了鞋,穿了新鞋子的金鼠姑终于消停不扰人了,脚踩一只粉一只蓝的鞋子四处晃悠,好似在炫耀。

    金鼠姑的心情美,见到安时礼甘心行一礼,嘴上叫一声大人:“大人午时好。”

    安时礼可见不得她穿两种颜色的鞋,碰见她,眼睛从不往下挪一分,但带着她往书房里,要考她昨日学来的“混蛋”二字如何写。

    昨日写了七十二个混蛋,但金鼠姑压根没去记两个字怎么写,只顾着把红描成黑色,应付安时礼。她愁眉苦脸握起笔,在纸上慢慢写下三个字。

    这次不再写昆氵0了,而是写成了混疋虫,把“蛋”分成了疋虫来写。

    没有记住怎么写,但也有些进步,安时礼放开心,告诉自己对个白丁不能太苛刻,他呼着气坐下来开始研红墨:“很好,今日奖励你八张顺朱儿。”

    第十四章

    大人不是人,是孽障(加更)

    第十四章

    大人不是人,是孽障(加更)

    昨日写六张,今日写八张,哪里是奖励,分明是小惩,金鼠姑想爬走了,安时礼早知她会爬走,又说:“不写的话,我就把你的新鞋子烧了。”

    金鼠姑颇爱足下的新鞋,欲哭无泪,头埋在地上,蔫成一团。

    她今日的背上还是背着一个竹篓,身子一趴下去,像只受了攻击的乌龟。

    安时礼研好墨后从架子上拿出一本《三字经》放到金鼠姑面前:“从今日开始,你还得读《三字经》。”

    金鼠姑的身子成扭股儿糖似,趴在地上装死不动,安时礼再道:“不读,就不还壳。”

    “大人忒煞坏了!我要壳的,没有壳的田螺不好看。”

    金鼠姑垂头丧气坐起身,眼里扭搜些眼泪来打悲。

    安时礼被这几滴虚假的眼泪打动,轻语回道:“读了书我就还。今日我先教你一遍。”

    安时礼四岁就能如流倒背《三字经》,多年不看,闭着眼也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他翻开《三字经》让金鼠姑看着字,自己则是坐在她后面,保持恰好的距离,用画卷在她耳边逐句逐句读,逐句逐句解释。

    念到“人之初,性本善”一句,金鼠姑啧啧岔断安时礼的话,道:“所以大人现在不是人了,是个孽障,一点也不善良,呵。”

    “闭嘴。”安时礼用画卷敲她头颅,“不许出声岔话,好好看书。”

    金鼠姑努着嘴,肚皮子里一股闷气,不情愿地捧起《三字经》略略扫一眼。

    识见浅薄的她,没有安时礼在一边解释,一句话都看不懂。

    安时礼顿了一会,见金鼠姑安静了,才打扫喉咙往下念、解释。

    念到“养不教,父之过”以前,金鼠姑一直安安静静的,但念到“教不严,师之过”时,她忍不住放下书,开口问:“所以大人是在当我的老师吗?我是不是该叫你老师?”

    安时礼不答她之问:“好好看书。”

    “哦。”金鼠姑再次捧起书来。

    念下一句前安时礼出声提醒:“该翻页了。”

    “哦。”金鼠姑像个听话的孩童,默默翻了一页。

    安时礼眼睛疲惫但精神可不觉疲惫,语调轻快把书中的知识教与金鼠姑。金鼠姑听得认真,可是时间久了,耳朵热乎乎的,痒意俱增,她挪开耳边的画卷,手脚并用爬到安时礼的膝上坐好:“用画卷说话,耳朵痒痒不舒服,还是嘴巴凑着耳朵说吧。”

    姑娘在怀,还是昨日自捋时淫的姑娘在怀,安时礼神情慌乱,又一股香气钻来鼻尖,沁入心扉,登时脖颈一热,慌得没入脚处:“今、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事要出门了。”支支吾吾说完,他推开膝上的人儿站起身,腿打着晃儿走出书房,留金鼠姑在书房发呆。

    ……

    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安时礼回寝室,用冷水拍面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色欲伤身,色欲害人……”用了一刻,才恢复正常。

    安时礼提前换下便服,穿上一件黑纱扁金补子圆领,戴上了乌纱帽,等到申时,乘马车前往蔡府。

    马车在仪门外停下,蔡庭早在门首等候。

    蔡庭将安时礼迎至大厅,相互行礼后便落座。

    安时礼刚坐下,小厮端来花茶与茶果。

    浅浅吃过一道茶,蔡庭便道:“今日只是小酌一杯,不谈政事,只说常事。”

    安时礼点头:“常听闻蔡大人此处有好茶,果真不错,一壶花茶也是味如春而香胜酒。”

    安时礼随口提起茶来,蔡庭喜出望外,赶紧接着话说:“小女比我更爱茶,近来痴迷茶香,日日埋头研茶,已是颇懂茶道之人,安大人爱书也爱茶,若今日有兴致,不妨与小女交谈几句。”

    一句话不离小女,话里藏阄了,安时礼在官场周旋多年,一听便懂其中九分的意思,略略低头把两条眉毛皱起。

    沉吟片刻,安时礼低嗽几声,委婉拒绝:“今日身子不便,改日再谈也不迟。”

    “正巧小女也略懂医术,今个儿正在花园里看书呢,安大人别见外。”

    ?

    蔡庭可不让安时礼就此托言婉拒,热情似火,引着安时礼到后花园。

    安时礼没分豁,在心里对自己说声罢了,待会儿见面保持态度,绝了二人之私心就是。

    安时礼起身那刻,早有眼尖之人去花园传消息。

    安时礼一入花园,鼻尖先嗅得一股茶香。蔡庭指着亭子里一抹绿色的身影笑道:“此乃小女,今年刚及笄。”

    语罢,呼一声庭里的看书人:“小萝。”

    安时礼顺着蔡庭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巧那被叫小萝的女子转过身来,四目来了个短暂地交流。

    那女子见到安时礼与蔡庭,在原地低头一笑,而后步履盈盈,携茶香而至。

    蔡庭之女名儿叫蔡田萝,安时礼与之通姓名以后满脑子都是田螺精金鼠姑,他

    心不在焉地和蔡田萝聊了几句。

    蔡庭见便,悄然离开,不扰二人相处。

    安时礼把手背在身后,有意保持距离,和蔡田萝站在一块总离着一臂之距,蔡田萝稍一挨近,他便往后撤退。

    安时礼可不想来这花园一趟,走出去后被传出与户部尚书之女之间有什么私盐私醋。23﹥06〃92396

    “大宗伯身上这件圆领的暗纹,瞧着雅致。”

    “嗯。”

    蔡田萝殷勤上前扳话,寻了话题就说,但安时礼没有什么反应,嗯了一声,便不做别的声。

    各人有各人的脾气,蔡田萝便是喜欢安时礼这种高雅的脾气,可一点也不迂腐腾腾的。蔡田萝嫣然一笑,足尖一转,引着安时礼朝着亭子里走。

    亭子里有一张红木小案,案上放着个朱泥壶,一盘高山茶叶,蔡田萝纤纤玉手轻揭朱泥壶盖,往里头倒进半盘子茶叶。

    不多久一名奴哥送来一壶热水和茶果,蔡田萝将热水倒进朱泥壶后请安时礼吃茶果,柔声细语道:“茶未泡好,大宗伯先吃点茶果。这朱泥壶聚热扬香,冲泡高山茶叶,不损其香味。”

    安时礼的目光不移,一直看蔡田萝忙活,看到她把滚烫的热水倒进壶里时,眉头不禁皱起。一碟可口的茶果送到眼前,他碰也未碰,只问:“温壶了否?”

    “温壶?”蔡田萝不解。

    安时礼轻轻一笑,什么颇懂茶道,抛满是略知皮毛,他也不解释,把眼前的朱泥壶先慢慢推远了:“方才与蔡姑娘交谈,蔡姑娘学识不浅……”

    语未罢,方才被安时礼推远的朱泥壶忽然自裂,茶水往四处溅了几滴,蔡田萝吓得花容失色,手背也被溅到。

    细皮嫩肉的双手,茶水溅来以后燎浆泡起了一片,疼得她泪眼婆娑。

    安时礼假装没看见,接着方才的话道:“但想来并非是个真正懂茶之人,不懂茶容易受伤。不过大司徒说蔡姑娘懂医术,这点小伤应该难不住蔡姑娘。”

    ……

    蔡姑娘不坏

    不雌竞

    好多东西想写

    每日都来求猪

    第十五章

    看下尘柄呗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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