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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柳如是也道:“是啊小函,工作怎么说也没有身体重要,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把公司里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云函只是笑笑,未置可否。

    云言一看云函的态度就是“认错态度良好,死不悔改”,于是道:“这几天我会监督你的,不许阳奉阴违。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不然身子会垮掉的!”

    云函无奈,看着云言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霸道?看吧,都是宜良给惯的。”

    郑宜良不说话,只是看着云言微笑,云言有点脸红,赶紧道:“大哥,你不许转移话题!”

    “好!哈哈哈!”云函大笑,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好了很多。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郑宜良突然提议道:“阿姨,不然你去我家待一段时间吧,正好阿言怀孕了,你也方便照顾。”云言知道郑宜良这个提议多半是怕柳如是一个人在家寂寞,人一寂寞就容易胡思乱想。

    “这……”柳如是有点犹豫,她怕给女儿带来不必要的负担,不想让女儿在郑宜良面前觉得亏欠了什么。

    云言也道:“妈,这段时间你就过去住吧,你知道孕期容易情绪不稳定,宜良也不能把公司扔下不管,一直在家陪我。如果你去了,还能和我说说话。”

    柳如是笑了笑,点头道:“好,那妈妈过去陪你一段时间。”

    吃过饭后,云言和郑宜良先走了,云函答应明天一早送柳如是过去。

    郑宜良没有喝酒,所以还是能开车的,不用叫司机过来。

    云言坐在副驾驶上,头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地道:“妈妈之前说她不知道对云洛阳的感情,她说可能就是一种习惯,但是今天看到妈妈的样子,我就知道不是这样的,妈妈对云洛阳还是有感情的。”

    郑宜良没有说话,云函继续道:“妈妈嫁给云洛阳的时候还很年轻,现在感觉一眨眼,都快二十年了。二十年真的不算短了,人生中能有几个二十年呢!其实我一直觉得云洛阳虽然对妈妈很恶劣,但是他对妈妈也一定是有感情的,不然他将云氏发展壮大后,完全可以不要妈妈。”

    郑宜良点头,他说道:“没有真正冷酷无情的人,只是他们把金钱名利地位看的比情义还重。”

    云言想了想,问道:“宜良,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七年了吧?”

    郑宜良扭头看云言,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没有焦距地看着某处发呆。

    “阿言?”郑宜良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云言转头,对郑宜良笑笑,把手放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缓缓道:“我时常想,如果我回国之后发现你已经结婚了,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郑宜良肯定地说。

    云言好笑,“可是你都不记得我了啊!”她还记得刚回国时,阴差阳错进了郑宜良公司,被百般刁难时的情景。

    郑宜良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道:“虽然我脑子不记得了,但我心还记得。”

    一句话,云言的眼泪就刷地掉了下来,她忍住不哭,泪水却像决堤一般,根本止不住,最后越哭越凶,变成了嚎啕大哭。

    郑宜良只得将车子停在一边,将云言抱在怀里,轻轻抚着背安慰道:“不要哭了,你哭起来会吓到宝宝的。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身边,一起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不好。我们的路还很长,阿言,我们以后一家三口好好来过好不好?”

    云言在郑宜良怀里点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郑宜良无奈又宠溺地摸了摸云言的发顶,安慰道:“再哭的话,宝宝要缺水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言才忍住眼泪。郑宜良重新启动车子,却不是开往回家的方向。

    云言有点懵,加上刚刚哭过,脑子有点不大好使,她问郑宜良:“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啊!”

    郑宜良笑笑说:“带你去一个地方,补上我们当初忘了的仪式。”

    云言更加摸不清头脑,虽然知道郑宜良不可能害她,但还是摇头道:“我不去,我哭的这么丑,妆都花了,哪里我也不去!”

    郑宜良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阿言,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只要是你,无论美或者丑,我都一样喜欢。”

    第二百二十五章

    嫁娶容易相守难

    郑宜良把车子停在了A市最大的珠宝行,牵着云言的手一起走进去。

    云言道:“我的首饰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添置了,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

    郑宜良只是对云言宠溺的笑笑,没说什么。

    两人走进店内,马上有营业员上前热情地打招呼,“郑先生,你预订的饰品设计师已经完成了,现在那给您吗?”

    郑宜良点点头,期间一直紧紧地拉着云言的手。

    营业员拿来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包装好給郑宜良。

    “谢谢。”郑宜良接过,牵着云言的手转身离开。

    身后是营业员礼貌的声音,“郑先生郑夫人慢走。”

    坐到车里,云言好奇地问:“是什么?”

    郑宜良笑了笑道:“等一下再告诉你。”

    云言嘟嘴,不满道:“不是说送给我的吗?为什么不给我看?”

    “一会儿自然就知道了。”

    郑宜良启动车子,还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径直向前开。

    看着身边略过的熟悉的景物,云言知道郑宜良要去哪里了。

    不一会儿,郑宜良的车子就停在了A大的正门。

    因为是周末,校园里面人很少。郑宜良牵着云言慢慢走在校园里。

    “阿言,你还记得我们那个荒唐的婚礼吗?”郑宜良突然问起,云言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现在想起来依旧会觉得心痛。那哪里是什么婚礼?分明只是一次商业聚会,该有的婚礼流程完全没有。

    郑宜良说:“阿言,对不起,那时候是我太混蛋了。”说着,握紧了云言的手。

    云言摇头,眼中隐隐有雷光。她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宜良,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好。”

    “我想补办给你一个婚礼,但是你现在怀孕了,我不想让你太累。”郑宜良停下来说道,此时他们正站在A大的许愿池边。

    熟悉景物,最爱的人,一瞬间往昔和今昔重叠,那些记忆猝不及防地涌进云言的脑海里。

    A大的晚上,两人站在许愿池边,将硬币抛进湖水里面,低头许愿。

    郑宜良是被云言拉过来的,他笑云言幼稚,这种事情也信。云言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郑宜良只好陪着云言在这里许愿,一脸无奈,嘴角却悄悄勾起。

    “你许了什么愿望?”郑宜良问。

    云言笑着摇头,“不能说,说了就不准了。”

    郑宜良撇撇嘴,“我还不稀罕知道。”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云言仰头问道。

    “你不说,我凭什么说,是你说的,说了就不准了呢。”那是的郑宜良还未完全退下少年的青稚,说话时有种报复的小快感。

    现在云言还记得,那时候她许的愿望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现在看来,好像真的实现了呢!

    许愿之后,郑宜良送云言回宿舍,郑宜良拉着云言的手突然问道:“你爱我什么?”

    云言一愣,随即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面袋子把自己罩起来,“你能不能换个问题?”

    “不能!赶紧回答我!你爱我什么?”

    云言支支吾吾地说:“我真的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好,你说话做事,都很好!”

    郑宜良有点脸热心跳,姿态却依旧是大大咧咧的,口气也依旧痞痞的,“那你到底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什么时候觉得我很好的?”

    云言想起开学时的新生典礼,郑宜良作为学生会主席在台上给新生致辞,那时候她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很早就喜欢了。”云言答。

    “有多早?大一上学期?”

    云言摇摇头。

    “大一下学期?切,那你还敢说早!”郑宜良撇撇嘴,那时候他们才大二下学期刚开学,他和云言是大二上学期在一起的。

    “是新生报道的迎新晚会上。”云言道。

    那时候还不算正式开学,学生会的几个学姐学长负责迎新。

    郑宜良笑:“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云言大方的点点头。

    郑宜良明显不信,他记得可是他先追云言的,而且追了一年,云言才对他说:“我喜欢你,郑宜良。”

    但是郑宜良不知道的是,云言为了能看见他而进了学生会;本来习惯在二食堂吃饭,但知道郑宜良喜欢在五食堂后,就转去五食堂吃;会绕远回寝室,只是期待经过运动场时,会看到郑宜良的身影……

    那些记忆,云言都如数家珍,一件一件地安放在自己记忆最宝贵的地方。在德国最艰难的那些日子,云言依靠它们才有勇气继续生活。

    “阿言?”

    郑宜良的声音把云言从会议中唤醒。

    “不舒服吗?”郑宜良关切地问。

    云言笑着摇摇头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在A大的小事。”

    郑宜良也笑,“许愿池,我记得。”

    云言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道:“你记起来了?”

    “一部分吧,有时候会莫名在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剪影,没有完全想起来。”郑宜良有些愧疚地对云言道。

    云言拼命摇头,“已经很好了宜良,已经很好了!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回忆。即使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现在的故事,也足够年老后我们一起回忆了。”

    郑宜良笑着问了问云言的额头,单膝跪下,拿起刚刚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朴素却精致的戒指。

    白金的圆环,三毫米宽左右,中间点缀着一颗钻石。很低调却又很与众不同。

    郑宜良拿出其中的一枚戒指,套到云言的无名指上,道:“阿言,你愿意和我相守一辈子吗?”

    不是你愿意嫁给我吗,而是你愿意和我相守一辈子吗。嫁娶容易,相守很难。

    云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点头,眼泪又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掉落。

    她把另一枚戒指套在郑宜良手指上,这时周围已经围观了不少学生,两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亲一个!亲一个!”有学生起哄。

    郑宜良笑,温柔地捧起云言的脸,慢慢地吻上去。

    一个很温柔的问,温柔到骨子里面。就像云言许的愿望: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天长地久!”

    “早生贵子!”

    “白头到老哦!”

    “……”

    围观地学生大声喊着祝福的话。

    在云言惊讶地目光下,郑宜良不知道在哪里弄出来一把糖,扔给周围的学生,笑着道:“谢谢!”

    云言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两人手拉着手,漫步在A大校园。

    “等宝宝出生,我们补办一场婚礼好吗?”郑宜良问道。

    云言摇头,“不用补办婚礼,我不在乎那些形式。”

    郑宜良却坚持道:“我在意,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不想让你留有遗憾,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像一束阳光照进云言的心里。有人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玻璃房子,当你遇到喜欢的那个人时,便会如同一束阳光照进玻璃房子,你会听到花开的声音。

    此时云言的世界,百花齐放。

    “好。”她重重地点头。

    两人慢慢走到一座小亭子里面,连接小亭子的是很长的回廊,旁边有喷泉,晚上的时候很美。

    云言记得一个同系的师姐和医学院的一个学长在这里举办过婚礼。很多同学都去参加了,云言和那个师姐关系不错,也拉着郑宜良去了。

    整个婚礼都很热闹,因为参加的大多数都是学生,没有拘束,很多人说以后也要在婚礼之前在校园里举办一场校园婚礼。

    云言羡慕地看着那一对新人,郑宜良拉了拉云言,云言的视线依旧粘在那对新人身上,问道:“干嘛?”

    郑宜良扳过云言的肩膀,命令道:“看我!”

    云言好笑,很听话地看着郑宜良。

    郑宜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有些别扭的打开,里面是一枚珀金戒指,很普通的设计。

    郑宜良说:“我现在还没有很多钱买太贵的,只能先送给你这个。”

    云言“噗”地一笑,郑宜良自尊心严重受挫,作势要拿回去,“不要算了。”

    “要!”云言拉住郑宜良的手,解释道:“我笑是因为还没见过你刚刚的样子,脸好红啊!”

    郑宜良懊恼地敲了一下云言的头

    把戒指拿出来,郑重其事地套在云言的手指上,道:“戒指后面有我们姓氏的缩刻,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之后婚礼有一个环节,新娘抛花束。本来那么多同学,云言没想过自己可以抢到,但是最后却是师姐直接把花束拋到了云言怀里。

    周围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围过来调侃云言,“阿言,下一个不会就是你了吧?”

    “据说大学结婚会给加学分的啊!”

    “快说,什么时候也举办一场校园婚礼?”

    ……

    那些事情,仿佛还在昨天,一眨眼,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云言拿出那枚戒指,这么多年,她一直贴身带着,每当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之后就又回元气满满。

    “你以前送我的戒指,还记得吗?”云言拿出刻着两个人名字的戒指。

    郑宜良把云言拿着戒指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微笑着说:“记得。”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封监狱来的信

    夜晚将至,身着同一色衣服的的A市监狱中,犯人们被重新关进了那一个一个紧紧凑着的格子间里。

    云落阳疲惫地躺到硬邦邦的床上,单调,无趣,寂寞的生活还将这样持续三十年,持续到有一天他忘记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变成一个行将朽木的老者。

    沉重的呼吸传入他的耳中,云落阳惊奇地意识到,哦,这是自己的呼吸声。

    他老了吗?不过才五十岁,五十岁不过是人生命的一半而已,尤其是像他这样注重保养的,五十岁才是他正有魅力的时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在这样的地方去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生命?

    云落阳不甘心地紧紧攥了攥拳头,没错,都怪那郑宜良!他要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看看如今的自己,他有什么能力让郑宜良付出代价呢?云落阳不安地摸着身下粗粒的床板,她记得何玉然曾经对他说过,想要收拾郑宜良,那么就要看看郑宜良她在乎什么!那么,能让郑宜良在乎的,只怕就是她了!

    这一晚,云落阳是睁着眼睛度过的,现在的他已经临近疯狂,只要能报复郑宜良,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去做。就算是牺牲一个小小的云言又能如何?

    何玉然是在云落阳入狱两个星期以后收到监狱里的传召信的,监狱里的探视日到了,而云落阳竟写的是自己的信息。

    看着这封信,何玉然感慨万千,曾经自己做的种种,一片片的在她脑中回转,诚然,云落阳的入狱,她何玉然是断断不能推开责任的,说是她一手造成的那的确有些过重,但是毕竟当初主意是她出的。为了爱,做这么多坏事让那么多人为自己的欲望付出代价真的值吗?

    信,被何玉然刚刚做好的指甲轻易穿透,值,或者不值,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她马上就要成功了,坐在成功的宝座上去做无谓的忏悔显然并不是她何玉然的作风。

    世界上真的有因果报应这一说吗?何玉然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有的话,那下辈子就让她下地狱吧!但是这辈子,她就是要这样活下去,放纵下去,沉沦下去……

    “翁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当真是临近了结婚竟然产生焦虑了,连因果报应这种鬼话都会相信。

    拿起手机来,楚谭的名字在屏幕上上下跳动,像极了此刻何玉然上下攒动的心。

    快速按下接听键,楚谭那好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玉然,不是说今天想去试婚纱吗?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让死机带我去就好了。”何玉然连忙回答,其实跟楚谭在一起这么久了,连楚谭这点性格都摸不清,那她大概还真是不适合跟楚谭在一起了。其实如果是楚谭真的想要去做的,那他一般都不会用疑问句,用了疑问句,那就证明他内心并没有那种意思。不过没关系,楚谭能陪她去试婚纱,能记住她昨天说的话,这已经够让她开心的了。

    “那想好了去哪里吗?”楚谭声音淡淡的,可在何玉然听来已是足够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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