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郑宜良似乎看出她的为难，也猜出了事情原委，有些好笑的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去和方洳说一下。”“不不不，我可以的。”云言心一横，拒绝了郑宜良。
“那你就去准备一下吧，这是合作资料和韩氏集团的简介。”郑宜良说着，将手中的资料推到桌边，继续低头做着自己手中的工作，仿佛只是和云言客气一下。
云言“嗯”了一声，拿过桌上的资料，低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有点失落。这个韩老板什么样子郑宜良应该很清楚啊，他就这么放心自己去接近这个韩老板吗？
虽然哪怕郑宜良坚持不让她去，云言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会争取的，可是郑宜良就小小的阻止了一下，云言心理还是有些难受。
她自嘲的笑笑，人有的时候真是贪得无厌，前段时间所求不过是能和郑宜良和平相处，而现在两人基本可以在一起聊几句天了，她竟奢求起郑宜良对她的关心。
平复了一下思绪，云言绝对还是先了解一下这个韩老板，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韩氏集团不同于郑宜良的万华集团，如果万华集团算是后起之秀，那么韩氏集团绝对算得上可以和郑氏，任式，夏氏等老牌公司比肩的。
韩老板本名韩松，算是白手起家。云言百度了一下韩松的个人资料，大致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
韩松出生在农村，小时候家里情况不是很好，父母不过是普通农民。高中时辍学外出打工，后来有了些积蓄开始半工半读，最后考取了一个普通大学，找了份普通工作。
人的一生会分为几个阶段，人到中年后，就会有不同的选择。有的人甘愿平凡，沿着既定的轨迹，循规蹈矩的过完一生，而有的人，不甘愿这样平凡的人生，总是试图找个机会，改变命运。韩松显然属于后一种。
三十岁创业，三十五岁小有名气，如今韩松还不到五十岁，人到中年，事业越发蒸蒸日上。十多年的时间，韩松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员工，转身变成了万人瞩目的大总裁。
云言直觉像韩松这样的人，应该是相当有魄力的，传言中的“老色鬼”怎么也不能和他联想到一处。
不过万事都有可能，都说“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也许韩松的确有这个爱好也说不定。
云言烦躁的揉了揉头，自己真的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自己算是刚刚参加工作的菜鸟，很多谈判技巧压根不懂，如今要去面对一个有多年经验的“老江湖”，真心觉得力不从心。
不过事已至此，烦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云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起万华和韩氏的合作企划案。
褚方寒敲门进了郑宜良的办公室，将一份文件放在了郑宜良的办公桌上，“华宇那块地皮的竞标已经到了白日化状态，许多小公司已经主动放弃。现在剩下的公司有我们万华，还有任氏和楚氏。”
郑宜良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褚方寒犹豫一下，问道：“要不要请老爷子帮忙？”
褚方寒指的当然是郑宜良的父亲，郑氏总裁郑州。自从上次郑宜良车祸，父子两人在病房中闹翻后，几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郑宜良也没有回家。
对于褚方寒的建议，郑宜良的反应很冷淡，“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郑宜良抬头问褚方寒：“和韩氏集体的合作合作的项目不是准备放一放了吗？怎么方洳又重新启动计划了？”
“方总监说最近公司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华宇地皮的竞标上，财政周转不开，如果拿下和韩氏集团的合作项目，会使公司资金充盈一些
”顿了一下，褚方寒问道：“你真的打算让云言去？”
“为什么云言不能去？她说她可以处理好，我觉得她也可以处理好。”郑宜良淡淡的说道。云言不是他养的金丝雀，她也需要锻炼，很多突发状况她还是要面对的。
“华宇地产继续跟进，任浩那边有什么动静吗？”郑宜良抬头问道。
“任氏好像在联合一些小公司，貌似在和政府走动关系。”褚方寒将最近打探到的消息对郑宜良说道。
“考虑的还挺周全。”郑宜良嗤笑一声，没有接着做什么评论。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云言从里面出来，看见褚方寒，笑着打招呼：“褚主事。”
褚方寒回以微笑，然后朝郑宜良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今天中午吃什么？”云言向往常一样问道。她刚刚把韩氏集团的大致情况了解了一下，越看越头疼，真的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随便吧！”郑宜良正在翻看褚方寒送来的资料，突然抬头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第七十九章
信心满整装待发
云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郑宜良问的什么意思。
韩氏集体的总部在F市，云言自然需要去F市洽谈。
“我明天定机票。”云言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但是硬是充着面子，她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你去准备吧。”郑宜良也不揭露云言的心虚，“今天的午饭我让褚管事准备了。”
“……哦。”云言有点失落，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郑宜良看着云言低落的背影，抿唇笑了笑。
不用去给郑宜良买饭，云言中午的时间就空了出来，她走了会神，目光又转回了桌子上的各种资料。“郑宜良这么急着催她走，那意味着这份合同一定很重要吧……”，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云言再次强迫自己看起资料来。她想要配得上郑宜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云言，加油，你一定行的！”
褚方寒拎着饭菜进来的时候，云言依然埋头在资料里。
郑宜良看了看他手上的袋子，调侃到：“褚主事的跑腿效率也很高。”
“那是。”褚方寒挑了挑眉，“为boss服务是我的工作原则。”
郑宜良接过袋子，看了看，“两份？”
褚方寒面色正经的说：“揣测上司的心意是我的另一个原则。”
郑宜良笑了一声，“算你猜对了，你先出去吧。”
郑宜良知道褚方寒对云言不错，他和褚方寒是多年的朋友，自然了解他的为人。云言能得到他的照顾，再好不过。
云言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饭菜时，还有点愣，她正在跟韩松的爱好作斗争，争取能从中找到突破口，赢得韩松的好感，到时候谈判的把握更大一些。
“云小姐，你不用准备我的午饭，连自己的也不用准备了吗？”
郑宜良面上没有多余表情，声音里却带着点笑意。
“啊……咕噜……”云言还没有回答，肚子先表达了她的不满。云言的脸一瞬间尴尬的通红，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郑宜良的表情。
“呵……”
郑宜良轻轻的笑了一声，把饭菜放在她桌子上，“工作再忙也要先吃饭。”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等郑宜良回到自己的位置后，云言才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滚烫的脸颊，她小声的回答着：“我知道了。”
郑宜良居然给自己送饭，直到把这份美味的饭菜吞进肚子里，云言依然在傻笑。幸福来的有点措手不及，砸的她晕头转向的。
这两天云言一直在反复研究韩松的个人资料，公司资料，并且在网上搜了无数谈判视频来看，整个人都有点疯魔了。
吴妈来打扫房间的时候，就听见云言一直神神叨叨的小声念叨着“韩总，我们公司……韩总，听说您喜欢收藏文物……”，吴妈有点害怕，她下楼找到郑宜良，担心的问到：“少爷，夫人最近怎么了？老是在那自言自语……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郑宜良本来在沙发上看报纸，听了吴妈的话，他放下报纸，“她都自言自语些什么？”
吴妈照实跟他说了，说罢一脸担忧，“夫人不会是得了什么……抑郁症吧？”
郑宜良被吴妈的话逗笑了，他笑了一会，才说到，“没事，她明天要出差，所以在做准备，您不用担心。”
“哦。”吴妈恍然大悟，“是这样啊。”
晚上吃饭时，郑宜良看见云言就想起下午吴妈的话，不由好笑，所以整顿饭下来都带着笑意。
云言觉得好奇怪，今天晚上宜良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笑呢？本来她还是挺高兴的，可一想到明天自己出差宜良还这么高兴，她就郁闷了。
吴妈看不懂二人的表情，只管上菜。
“夫人啊，F市冷不冷呀，要不多带点衣服吧？”
云言叹了口气，“真的不用，吴妈，F市比我们这里还要热一点呢。”
“哦，”吴妈恋恋不舍的把那件厚外套拿了出来。
云言哭笑不得，吴妈知道她要出差以后，就一定要帮她收拾东西。跟吴妈相处的时间虽然还不到半年，但吴妈对她是真心的好，云言也早在心底把她当亲人看待了。吴妈老是怕她在外地不方便，受什么委屈，所以这也想带，那也想带，最后行李箱根本塞不下。
还是郑宜良看着被撑得不成样子的行李箱，实在看不下去，出声道：“吴妈，云言只是暂时出差，就几天而已，哪用的着这么多东西。”
“是啊，”云言附和，“我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不用担心了。”
“好吧。”吴妈纠结着把多余的东西拿出来，不是她操心太多，实在是云言身体太弱，吴妈生怕她到外地有个水土不服，饮食又不习惯……
云言看着在椅子上用电脑看文件的郑宜良，在看着唠叨的吴妈，一时间只觉岁月静好，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馨，才更叫人感动。
云言买的是早上的航班，所以郑宜良可以刚好把她送去机场在上班。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不见尴尬，倒更显得和谐。
“第一次出差，紧张吗？”
说不紧张是假的，云言昨天晚上直到半夜才睡着，不过，很多事，再怕也不能退缩，何况云言已经尽了全部努力。
“还好，有一点。”
郑宜良正在开车，转头看了她一眼，“没关系，放松谈就可以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云言笑了笑，这话是在告诉她，谈不下来也没关系，他不会怪自己的。云言很感动，她还以为郑宜良一点都不关心她这次出差呢。
“我知道，我会尽力的。”
郑宜良看着云言那两个梨涡，眼神柔了柔。其实他第一次见云言，就注意到她那两个梨涡了，那里面盛满笑意的模样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云言不算是个很美的女人，可她身上却有种气质，让人不断的想靠近。
“请。”各位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F001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由3号登机口上飞机……”
云言朝郑宜良挥了挥手，“我走了”
郑宜良沉默了一会，最终说到“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我……和吴妈等你回家。”
“好……”云言只说了一个字，就匆忙转身了。她不想让郑宜良看到泪流满面的样子。
三年前，她孤身一人，飞往德国。没人给她收拾行李，没人担心她能不能吃的饱穿的暖，偌大的机场，却没人跟她说一句注意安全。
而现在，她有郑宜良，还有吴妈，她终于有了一个家，这个家里，有人等着她回来。对于一个孤单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家这个字更美好呢？
这就足够了，真的够了，她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老天之前给了她那么多痛苦，都只是为了今天，云言想，那她甘之如饴。
A市离F市很近，云言只做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F市，她下飞机之后，先去定好的酒店安顿下来，打算四处转转，熟悉一下F市的环境，明天才是正式面谈的日子。
F市的气温很高，号称只有冬天和夏天，果然名不虚传。反正出差费用都是公司报销，云言索性去有名的景点转了转，一个人虽然有点寂寞，不过景色很好，她拍了很多图片给郑宜良传过去。
郑宜良的微信竟然很快就回复了，“拿着公司的钱在外面玩，是不是感觉特别美好？”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
云言愣了一下，没想到郑宜良还会发笑脸。
她敲下两个字，“是啊，”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一个“总裁大人”。
这要是在现实中，云言是绝对不敢这样调侃的，可隔了一层网络，好像胆子也跟着变大了。云言想起，他们上大学的时候，还没有流行微信，大家都用QQ。那个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在网上聊天，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宜良的变化太大了，从原来那个有点骄傲但开朗爱笑的大男孩，变成现在这个冷酷理性人见人怕的总裁，所以她才会那么震惊郑宜良也用微信。岁月不饶人，云言有些惆怅的发过去一个贱兮兮的表情，谁没有变呢？要说云言一点没有变，她自己都是不相信的。所幸，现在看来，一切总是朝着好的方向变得……
转了几个地方，云言就回了酒店，现在才两点多，时间还有一大把。她正好开始准备明天谈判的事宜，再熟悉一下资料，再设想一下谈判的情景。这是她第一次独当一面，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郑宜良，她都绝对不能搞砸。
第二天出发时，云言特意给自己画了一个比较成熟的妆，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成熟一些，显得比较老练。她对着镜子反复整理了好几遍衣着和妆容，终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推开了酒店的门，出发了。
云言提前来了二十分钟，不会太早，也不会太迟。她到的时候，是陈松的秘书接待的她。
得知她是A市来谈合同之后，遗憾的说到，“对不起，云小姐，陈总很忙，可能要晚一些才能跟您谈。”
第八十章
韩松的奇怪举动
云言怔了一下，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如果韩总结束了您通知我一声就好了。”
“好，那云小姐，您去会客厅等吧。”
“好的。”
秘书小姐的态度十分好，不仅亲自把人带到了会客厅，还端上了一杯咖啡。
云言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里，边喝着咖啡，边打量四周。
时间过得很快，云言面前已经摆着第五杯咖啡了，她也明白了那个韩总估计是在故意在为难她，但这是为了什么呢，云言有点想不通，难道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云言站起身，找到哪位秘书小姐，笑着说道：“请问，韩总还是没有时间吗？贵公司的咖啡味道很纯正，我已经喝了五杯了。”
秘书小姐看着云言的笑脸有点尴尬，她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云小姐，我在帮您问一遍。”
“谢谢你。”
云言站在原地看着秘书吧电话打到总裁办公室。
“好的，总裁，我现在就让云小姐上去。”
秘书放下电话，“云小姐，总裁的办公室在19楼，您现在可以上去了。”
云言心里终于松了口气，面上却依然是得体的微笑，“好的，谢谢你。”
云言上楼的时候在心里感叹，这个案子不好做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一会只希望这个韩总不会有什么比较奇怪的爱好。
云言轻轻的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请进。”
她推开门进去，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韩松。
出乎人意料的是，韩松居然跟云言想象中完全相反。她听多了韩松占人家便宜的传闻，以为他是个大腹便便一脸色相的中年猥琐老板，却没想到，眼前的韩松眉目疏朗，长得一脸正气。
“你就是云言吗？”
韩松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眉很浓，眉形锋利笔直，一看就知道是个果断的人。
“韩总，您好，我是万华集团负责此次与贵公司合作的负责人，云言。”
云言刚要开始进入正题，却被韩松打断，他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文件，仔细的打量了云言一遍，“云小姐长得很漂亮啊。”
云言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又浮现韩松调戏女同事的诸多版本。
她尴尬的笑了一声，“呵呵，多谢韩总夸奖。”
“我知道韩总时间宝贵，这样，不如我们直接进入主题？”
“不急，”韩松摩挲着下巴，缓缓说到，“谈生意这件事，慢慢来，我们不如先谈一下别的事。”
云言看不懂韩松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她等了这么长时间才见到韩松，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的，何况她跟韩松有什么别的好谈的。
“韩总说笑了，我可不敢浪费您的时间。我们公司……”
“云小姐，”韩松冷笑，“你这是第一次跟人家谈生意吧？”
“啊……您怎么知道？”云言想自己已经努力不露怯了。
“哼，难道没有人教过云小姐，谈生意的首要条件是谈客户欢心吗？”
云言愣了愣，明白过来韩松这是在对自己把他的话置之不理表达不满。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那韩总的意思是？”
韩松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将中年男人身上的野心与成熟显露无疑。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是晚饭时间了，不知道云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吃顿饭？”
“啊？”云言一惊，心里暗暗寻找拒绝的方法，谁知道韩松吃早饭之后会不会做一些……别的事情。
韩松的形象在云言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是她需要讨好的客户，一方面却又是个避之不及的危险分子。
“如果云小姐今天没有时间跟我吃饭，那想必我也是没有时间和云小姐谈生意的。”
云言努力压制住眼里的怒火，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是他确实抓到云言的软肋了，云言不可能放弃这桩生意。
韩松也不催她，悠闲的等着云言的答案，仿佛他要已经确定，云言是一定会同意的。
云言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好。”
“这就对了嘛，云小姐还是很识时务的。”
韩松一改刚才可恨的嘴脸，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成功男人形象，“不知道云小姐喜欢吃什么？”
云言此时满心恼火，哪有什么心思吃东西。她勉强笑了笑，“我不挑食，韩总决定吧。”
韩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好。”
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云言看到秘书小姐对她微笑了一下，好像对于她和韩松走在一起一点也不奇怪，这让云言心里更加别扭。
韩松挑了一家川菜馆，让云言很惊讶，云言以为他会选择那种高档的牛排餐厅。
“云小姐很惊讶吗？”
韩松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云言也索性直接说到，“有一点，”，她笑了笑，“我以为以韩总的身份，会选择高档的餐厅。”
韩松看着她一笑露出的两个梨涡，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云言却没有注意到。
他笑了笑，“云小姐真是个可爱的人，不过你放心，这里的川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不知道云小姐能不能吃辣？”
“可以的。”云言喜欢吃甜和辣，不过她最近身体不好，已经很久没吃过了。